快下班时,有人通知苏方宜:“门卫那有你快递。”
苏方宜哦了一声,手里挽着外套,等屏幕上的图标变灰。他前几天在淘宝买了把据称百分百符合人体工学的办公椅,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坐一天确实感觉舒服了不少。赵哥听他在那吹,也试了一下,结果赞不绝口,直问他要地址。苏方宜一看自己这回头客还有折扣,马上替他也下了一单,估计这时候也该到了。一瞥赵哥不在办公室,想着没必要多跑一趟,何况现在也来不及了,键盘一推就走了。
天色黑得有点对不起手表上的6点,路旁的雪被人踩得脏兮兮的,街上的落叶树上结着一层冰。苏方宜一出公司门就打了个哆嗦,把自己北极熊一样的棉袄裹成一团,向马路对面的黑色车子跑过去。
车子没熄火,暖气开得很足。御剑在驾驶位上,倾身过来给他开门。
苏方宜坐进来,把脚留在外面,拍掉鞋底沾的脏雪,才坐好关上门。
他问:“喻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御剑说:“刚到。”
他启动车子,汇入傍晚汹涌的车流。
苏方宜衣服太厚,花了半天才系好安全扣。听见御剑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他肚子还不饿,对吃的也不挑剔,真心地说:“都行。”
御剑看了他毛茸茸的领口一眼,似乎迟疑了一下,说:“那带你去小梁园,吃点御寒的。”
苏方宜以前陪他出去吃饭,十之八九都是西餐。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中餐馆的名字,不禁刮目相看,琢磨着能入他法眼,那菜得做成什么样。
结果到地方一看,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汤和菜都还不错,但老实说也没到绝世美味的地步。大厅人头攒动,劝酒的吆五喝六,隔着包厢门都听见闹哄哄的。服务员也有点不专业,点菜前就说过不要酒,席间又来问了一次。
其喧闹氛围也影响到了他们。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一顿饭吃了很长时间。
苏方宜还问了他口味喜好。御剑说:“以前刚出来跑客户,天天泡在酒桌上,喝到胃出血。别人一听是内蒙古来的,直接拿海碗给你满上。现在我请人一般去西餐厅,都轻松一点。”
他说得平淡,苏方宜却听得很崇拜,脑内自动给他补上一股“老子现在功成名就,终于不用看那些土老板脸色”的霸气,眼睛都闪闪发亮,觉得他真是帅极了。
回家脱了外套,他才闻见自己身上一层油烟气味。点菜的时候已经尽量注意,还特意叫了通风透气的包厢,但中餐的味道就是这么浓郁,只要去吃就躲不掉。
他把毛衣和套头衫都挂到外面吹,想起御剑那身贵得要死的三件套,很有点心疼。
第二天一早过去公司,拿到快递才发现重量不对。打开一看,是一套量身定制的高级西装,配套的皮鞋底下还刻了他的名字。
他呆站了好一会,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御剑接电话的时候还没醒,声音带着点沙哑。
他喂了一声,然后像是坐起来,问:“怎么了,这么早?”
苏方宜深呼吸一口,语速很快地说:“喻先生,今天去吃西餐好吗?”
那边静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说:“好。”
沿江大道两旁的车停得满满当当,江边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台阶上也挤满了人。
苏方宜下车才看见这人山人海的场面,当场就呆住了。他今天跟御剑出来得早,还想说饭后找个悠闲点的地方走一走,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提议就撞大运。
看见御剑从人潮之中走来,他不好意思极了,硬着头皮说:“我不知道今天这边有焰火大会。”
御剑似乎并不在意。他问:“你想看?”
苏方宜立刻表示:“一点都不想看。人太多了。”
御剑指了指江边灯光稀少的一隅:“那边清静点。”
两个人绕了很远一程,身边的人终于渐渐少了。冬天的江水好像比平时更迟缓,一下下钝重地拍打江岸,水面上白雾很浓,夜航船的点点灯光从水气中透出来。
苏方宜走在前面,看见岸边散落了很多碎瓦片,忽然童心大起,捡了个扁平的,朝江面上打了个水漂。
他手法还不错,一口气打出六连击。他得意得很,向御剑举起手,在耳朵旁比了两个V。
御剑也停下来,也捡了个瓦片,掂量两下,随手一抛。瓦片打得水面噌噌有声,一连弹出十几下,飞进白雾里,看不见了。
苏方宜眼睛都直了,也不知道哪一点更让他震惊。但很快不服输的意志就起来了,很认真地蹲在地下挑挑拣拣,决定找一个最趁手的利器。
等他终于找到了一块半陷入泥的必杀宝器,还没拔起来,伸出去那只手就被御剑牵住了。
他全身一下就僵住了,也顾不上什么好胜心了。御剑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带着他往前走。
他觉得整个右手都在发烧,连手臂和脸颊都热起来了。一边走一边还有点恨恨地想,他这是作弊。
忽然背后远远传来一阵欢呼,回头一看,焰火已经放起来了。
一个特别璀璨的红色焰火弹一直打到半空中,砰的一声炸开,把江心映得雪亮,连江边人的面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苏方宜这都快走到二桥了,完全没想到视野这么好。他仰头看着空中的火树银花,由衷地说:“好像过年啊。”
御剑在他身边看了看他,说:“今年想去哪里过年?”
苏方宜不踩他的圈套,故意说:“不知道呢,还没想过。”又反问:“喻先生呢?”
御剑目光也看向天空:“就在家里过。”
从江边上去已经快11点了。御剑把他送到家门口,只拉了刹车,暖气开着,车门锁也没开。
苏方宜也没解安全带,呆在副驾上不作声。他想都这种氛围了,御剑肯定要做点什么,比如说,发出自己很期待听到的邀请之类。
谁知道等了半天,御剑只跟他说了声:“晚安。”然后锁就开了。
苏方宜有点失望,也有点生气。他生硬地说:“晚安。”就打开安全扣,飞快地跳下车去了。
他恼羞成怒地往顶层走,心想老男人真是坏透了,尽耍些欲擒故纵的手段,什么话都不说,等自己先开口。
但等他洗完澡出来,趴着窗户看见楼下的不规范建筑后面,还一动没动的那辆车,火气就瞬间完全消失了。
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听见御剑低沉的一声“喂”,呼吸一下就不受控制了。
他带着鼻音问:“喻先生你是不是还没走。”
御剑沉默一下,说:“嗯。”
苏方宜一听他有开口的意图,立刻就抢断说:“我租约明天就到期了。”
御剑停顿几秒,声音居然也有些波动:“帮你找个房子?”
苏方宜很快说:“要便宜一点的。”
御剑那边像是笑了笑:“只要你看得上。”
两个人都不讲话,电话那头传来车内暖气运作的声音。
过了很久,苏方宜试探说:“那明天见?”
御剑说:“嗯。小朋友,再见。”
苏方宜躺到床上的时候,耳朵还是滚热的。他看着手机上的最后通话,有点悲伤地想:反正谎都已经撒了,刚才为什么不说要提前一天搬走呢?
车子驶进小区时,苏方宜还有点后悔。他想昨天刚牵了手,今天就到别人家里来了,好像有点太不矜持了。
不过再一想,他们什么没做过,弄得跟纯情中学生似的,更丢人。
他们的房子很快就出现在眼前。院子里的树长着红色的叶子,入秋就很漂亮,冬天更好看。
御剑是中途过来的,下车之后很自然地打开后备厢,看到里面空无一物,什么也没说,把后盖关上了。
进了门,苏方宜换好鞋,坐在沙发上,等御剑给他端水。他在这个房子里第一次被当成客人,感觉太奇怪了,浑身都不对劲。
御剑问他想喝什么茶,把整套茶具取出来,准备给他沏。苏方宜看他半皱着眉头,动作有点不熟练的样子,虽然知道很不礼貌,还是笑出来了。
御剑看了他一眼,继续把第一道茶泡好,把小茶盅送到他面前,才问:“笑什么。”
苏方宜赶快说:“没有。”
他端起茶抿了一口,好像比平时他自己沏的苦一点。
喝完茶,吃了一小碟手工茶点,时针也快到10点半了。御剑到阳台那边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公司的事。
苏方宜支起耳朵偷听了半天,等他回来,就问:“喻先生等下要出去吗?”
御剑看着他几秒钟,把手机放回桌上:“明天去也行。”
苏方宜哦了一声,说:“那我先去洗澡了。”
御剑在背后说:“你的东西在楼上。”
苏方宜以前很少在楼上洗澡。御剑不喜欢湿漉漉的浴室地面,也不喜欢水珠溅得到处都是。他一般回来得晚,苏方宜要尽量让他踏足的地方保持干燥。有时早上他冲个澡出门,苏方宜都会条件反射地起床,打着哈欠去把浴室地板擦干。
他过来只带了一个电脑包,牙刷内裤还是准备了的。这会上楼一看,洗漱台前还是他原来的杯子,里面放着一支没开封的新牙刷,包装上还有个机器猫。
他联想了一下御剑买这个的场景,笑得一口泡沫喷了出来。
洗完澡,他把头发吹干一下,就进卧室躺下了。被单和枕套的味道都很好闻,他听着浴室的响动,一点睡意也没有。
好像过了很久,浴室门才开了。御剑穿着浴袍出来,走进卧室,坐在床沿上。
苏方宜睁开眼睛看着他。御剑俯身过来,摸了摸他头发,说:“还没睡。”
苏方宜嗯了一声,动了动身体,用脸颊去够他的手。
御剑用手背和指腹爱抚他的耳朵。然后低下头来,跟他接了个吻。
苏方宜心放下来,伸手去搂他的头颈。御剑吻着他,掀开被子进来,压在他身上,浴袍也解开了。
苏方宜只穿了背心和内裤,赤裸的腿跟他肌肤相贴,感觉太过刺激。他都两个月没做过爱了,被碰一下都受不了,主动就往御剑身上蹭。
他轻轻说:“喻先生为什么洗了这么久。”
御剑也在他耳边说:“怕你不愿意。”
苏方宜感动坏了,小声说:“没有不愿意。”
说完觉得这句话表达还不够,立刻又说:“超级愿意的。”
御剑看他的样子,好像觉得很可爱,更深地吻着他,手也伸进他衣服里,细密地抚摸他身体。
苏方宜被他摸得很舒服,动来动去的,也帮他脱掉浴袍。脱的时候不知起了什么邪念,在他臀部作死地捏了一把。
御剑动作停下来,鼻梁跟他碰在一起,说:“想干什么?”
苏方宜觉得他口吻里带着宠爱,也得寸进尺地对他做个口型:“干你。”
不过他很快就为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他没想到,御剑的嘴唇和眼神那么温柔,操他的时候却还是那么强劲。而且都没考虑过自己好久没被插了,一点习惯的时间都没给,进来的时候又快又狠,撞击的水声特别响,差点把他捅穿了。
他这下就没狠耍了,被干得呜呜咽咽,腰也拱起来了,屁股也被掰开了。有一段御剑动作太厉害,几乎把他顶得往前爬了几步。但他很快就发现了,把苏方宜重新抱回来,不断亲他的后颈和背。后半程他的吻就没停过,换一个姿势,就停下来吻一会儿。做完也没放开,还是把苏方宜抱在怀里,亲昵地摸他的屁股和后背,让他的喘息平定下来。
苏方宜立刻原谅他了,也主动凑上去,跟他缠在一起。连他扯安全套下来,也要过去打扰一下。御剑把手拿开,说:“一会弄你脸上了。”
苏方宜趴在他身上,说:“你经常弄我脸上呀。”
御剑笑起来,亲他一下,把套子扔掉。
苏方宜抽抽鼻子,闻着空气中浓靡的味道,心情好得想要唱歌。
他摆正自己的坐姿,把被子拉开一线,朝御剑身下退去。
御剑知道他要做什么,手掌卡住他的腰,说:“不用。”
苏方宜把他的手放在两边,继续往下退。
御剑看他很坚决的样子,摸摸他的脸,说:“我擦一下。”
苏方宜感觉被小看了,抢着说:“我来给你擦。”
他伏下去,舔掉他伞状顶端上残留的精液,把他柔滑的茎头吞进去,用舌头给他吮吸干净。
他做这个也没有很专心,有点像在玩闹,舔了一会就不管了,用脸颊蹭一蹭,用手指去卷他浓密的毛丛。
完了被御剑搂上去,还故意用带橡胶气味的舌头去跟他亲嘴,说:“好像在吃轮胎。”
御剑完全被他搞硬了,把他往身下一带,直接就顶到他腿间。
苏方宜后穴还是湿软的,这会儿腿也乖乖张开了。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他进来。
御剑迎着他迷惑的目光,有点无奈:“套子没了。”
苏方宜撒娇地看着他,说:“不要套子。”
御剑目光动了动,跟他额头抵在一起,低声说:“会发烧。”
苏方宜也看着他:“那你带我去打针。”
御剑眼中露出笑意,答应说:“好。”
他打开苏方宜的腿,灼热的阴茎一点点插进他身体深处。
苏方宜跟他完完全全契合在一起,感觉他茎身的筋脉在自己身体里一鼓一鼓地跳动,觉得幸福极了。御剑还没怎么动,他已经快要高潮了。
直到御剑把他彻头彻尾宠爱了一遍,在他身体里射出来,他在那几股令人全身发酥的热流里,还隐约在想:一开始是谁还要矜持来着?
身体迷恋.
苏方宜从小性向明确,对散发强烈荷尔蒙诱惑的男性身体毫无抵抗之力。在他眼里,御剑的身材毫无疑问是色中极品。尤其是他穿上剪裁合体的西装衬衫,稍微做个什么动作,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把衬衫撑得非常饱满,袖口微微往后退,露出手腕上充满机械美感的手表……真他妈性感极了。
御剑从报纸上抬起头来,看他两眼发直,不知道他心里都是些黄色念头,还特意从沙发上欠了欠身:“怎么了?”
苏方宜把没喝完的牛奶推开,三步两步来到沙发旁边,往他怀里一扑,手缠住他结实的腰。御剑今天穿了他深爱的棉质衬衣,熨得妥帖无比,脸贴上去还能感受到羊绒细腻的触感。他在御剑身上摸来摸去,只觉得人生的意淫全部都实现了。
御剑把报纸拿起来,不让他碰到油墨。苏方宜几乎滚在他大腿上,隔着衬衣摸了半天,越发的变本加厉,偷偷把他衬衫下摆抽出来,直接把手伸进去,摸他隐没在皮带下的人鱼线,还试着把手指往下插。
御剑这下看明白他要干什么了,有点好笑地去捉他的手:“要上班了。”
苏方宜很不讲理地说:“我今天不上班~”
他的黑手都伸到前面去了。御剑的腹肌练得非常好,连坐着的时候都是硬结的。苏方宜摸得开心极了。
御剑一早上没碰他,给他撩着撩着,也觉得他有点欠操。他也不多说话,把苏方宜从身上摘下来,就往沙发上压。
苏方宜吃饱喝足,一点都不介意干点坏事。感觉御剑把他睡衣卷起来,从喉结摸到小腹,把他大腿挽起来,抬起他的腰,揉软他的屁股,就准备搞他了。
苏方宜一听他解皮带扣的声音,眼神都迷乱了,脸也从沙发上扭过来,去盯他裤链下面挺立的东西。
御剑压住他,龟头顶住他入口,低哑问:“看什么。要不要?”
苏方宜甜腻地说:“要。”
御剑把他结结实实干了一顿,射得他满身都是。他自己一身衣服也乱得不能看了。一起身准备上楼,苏方宜又把脚绊在他身上了。
御剑拿住他的脚,逗他说:“你还喂不饱了是吧。”
说着,在他脚趾上咬了一口,上楼换衣服去了。
一直到他车子的声音消失在门外,苏方宜整条小腿都还是酥的。
他把被咬过的脚拿起来摸一摸,看看自己被弄红的乳头,小腹上的吻痕,大腿上的红印子。
他突然没来由地意识到:御剑该不会也超级迷恋自己的身体吧?
苏方宜是在一个酒庄的揭牌仪式上见到汤总女儿的。这位经常活跃在汤总言语和手机里的小姑娘刚上高一,家境优渥,肤白腿长,唯一的烦恼是额头上的小痘痘。她见人一点也不怕生,连御剑都不怎么怕,还当面说她上次生日,御剑送的手镯她根本戴不出去,“现在谁还戴镶钻的,我同学看了都要笑”。等酒庄老板过来,她嫌他们说话无聊,一个人拿着手机到大厅另一边玩去了。
苏方宜也无聊得要死,但还没她这种胆子,找了个借口才溜出来。小姑娘很快就来跟他说话,问他是不是“选孔雀的那个”。
苏方宜一时还没理会过来。小姑娘提示说:“上次我给爸爸做的那个心理测试呀,森林里几个动物那个。”
苏方宜才记起这一节,忙点头说是。还想着这孔雀有什么玄机,小姑娘眼睛已经回到手机上:“你肯定好爱喻叔叔。”
苏方宜被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懵了,不知道怎么接才对。半天才问:“为什么这么讲?”
小姑娘忙着打字聊天,手机上的日式吊饰摇摇晃晃的:“你知道孔雀代表什么吗?”
苏方宜还没开始猜,一个放大的手机屏幕已经凑到他眼前。
小姑娘的声音也在后面荡漾地响起:“是爱人哦。”
老板终于走了,桌上留下两瓶白葡萄酒。汤总女儿眼睛一亮,跑过去摇她爸爸,说尝一小口。
汤总对这件事显然很有原则,不管女儿怎么撒娇,只说:“你还小。”
苏方宜也回到御剑身边的藤椅上。看御剑喝剩一口的高脚杯放在另一边,也有点馋酒喝,于是轻轻把手伸过去。
御剑看着他笑道:“你也还小。”
一边这么说,一边帮他把杯子端过来,还给他加了一点。
苏方宜抿了一口,眼角瞥见汤总女儿在大厅一角笑话他,朝他做孔雀的手势。
回去的车上御剑还问他:“什么时候跟人小姑娘关系那么好了?”
苏方宜装傻说:“没有呀。”
御剑也没在意,看他有点东倒西歪,把他抱在身上。
苏方宜喝了酒,浑身有点轻飘飘的。他靠在御剑耳边,小声说:“喻先生,我给你做个心理测试。”
御剑说:“好。”
苏方宜在他颈窝里,吹气一样对他说:“你去一个原始森林,带着老虎,猴子……狗,大象和我。你最后才会放弃什么?”
御剑发现苏方宜最近有点叛逆。
他在家里开着电视,放很没营养的娱乐节目。其实根本也没看,完全是缩在沙发上玩手机。御剑听着有点吵,问了他一声,他嘴里答应,拿起遥控器,反而把音量调大了。
在床上他也有点不乖,让他屁股挪一下,他就是不动。有时候还不肯洗澡,跟他讲还不高兴,直接把背冲过来了。
这天两个人到温泉泡澡。苏方宜半趴在池子边,看视频看得笑个不停。这视频是林伟恒给他的,上个月他离职,苏方宜还好一阵内疚,一打听才知道,他居然跳到御剑一个下属公司去了。他觉得御剑肯定在其中做了手脚,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待遇比他们公司好太多了。林伟恒去了之后适应得也很快,除了一开始抱怨加班太多,最近已经一扫往日阴霾,照片都是跟美女们阳光明媚的合影。
他看完视频,很入戏,自己嘴里念叨着:“黑凤梨~”看御剑仰靠在池子边,脸上盖着热毛巾,也游鱼一样绕过去,闹他说:“黑凤梨~”
御剑拿开毛巾,适应了一下光线,说:“哪里学的怪腔怪调的。”
苏方宜哼了一声,故意拖长音调说:“跟小男朋友学的咯。”
御剑眼神一下就变得很危险,一把把他按在池壁上,充满威慑力地看着他:“小男朋友是吧?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说了?”
苏方宜用大腿抵着他,表情也有点抗拒,抬着下巴说:“敢怎么样,不敢怎么样。”
御剑看他一脸顽抗到底的样子,忽然笑了,手也放开了。
他吻了吻苏方宜,说:“不怎么样。我也爱你。”
苏方宜整个脸蛋一下全红透了,连肩膀都红了。
虽然还在找台阶:“我又没有说……”但腿很容易就被打开了,在池子里就跟他做了。全程乖得不得了,身体软得跟棉花糖一样。第二天早上还主动缠上来,让他射在嘴里。
回程的时候他睡着了,枕在御剑膝盖上。御剑摸着他的头发,有点自嘲地想:原来叛逆期是要这么对付的。
临近年终,御剑带苏方宜参加总公司举办的酒会。宴会中途,一位绝代佳人端着香槟,向他们款款走来。
苏方宜被她的美震撼了。她长得有点像香港电影时代的女明星,带着一股真正东方之珠的气质。
她跟御剑大概认识已久,来到两人面前,秀媚的眼睛看着苏方宜,却向御剑笑道:“喻先生,这位不介绍一下?”
御剑跟她也不虚文客套,只说了句:“你见过的。”
美人微微一笑,说:“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说着伸手过来,跟苏方宜握了握:“苏先生,你好。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了,喻总真是把你藏得好深。”
她连说话都是优雅绝伦,吐气如兰。苏方宜自惭形秽,眼睛几乎不敢直视。但这逃避中还带着一种异样的反感,直觉告诉他,御剑跟她肯定上过床了。
直到上飞机他都很不开心,把给妹子们带的丝巾和香水重重地塞进箱子,就自己窝在皮沙发另一头生气。
他满心不乐意地说:“什么呀,还特意跑来问我是谁。跟民国剧里演的一样,小的跑到大的面前来示威。”
闷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说:“我才不要做大的,大的一点也不好,到处都要防着。还是小的好,轻轻松松的。”
御剑看他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把手里的文件放下来,问:“你是不要做大的,还是不要别人问?”
苏方宜弓着身子背对着他,好一会,才闷闷地说:“……不要别人问。”
御剑重新把文件拿起来:“那你过年多请几天假。”
苏方宜扭头问:“干嘛呀?”
御剑从文件夹上看了他一眼,把他左手握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他说:“给你买个戒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