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再芒本以为商恪说的那句去医院做检查他已经应付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商恪推了公司的事务也要催他一起去医院。
应再芒说了很多遍他没事,商恪的态度根本无动于衷,应再芒没办法,只能起床被商恪拉着去医院。
大大小小的检查占满了上午的时间,看着那笨重的仪器,尖锐的针头,应再芒莫名想到了他小时候在医院的那段时间。
应再芒很纠结,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商恪商宁已经死亡的事实,反正现在他所有的伪装都已经被拆穿了,商宁去世的真相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在他手里也成了无用的筹码,可应再芒犹豫了很久,最后也还是没有告诉商恪。
他潜意识里好像不想让商恪伤心或者难过,即便这个结局不是他造成的。
商恪说过,商宁的走失是因为他,那时应再芒很分明地察觉到了商恪的情绪,是愧疚,如果再让他知道商宁走丢后又死去,可能多多少少会对他造成影响的吧。
所以应再芒默默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商恪。
因为要抽血,不能吃东西,从医院出来应再芒觉得很累,跟在商恪身后,脚步也变得有些许缓慢,所有的检查全都做完后商恪想带应再芒去吃饭,但此刻应再芒只想回家,所幸一到家就吃上了宋于慧做好的午饭。
应再芒也很好奇,那天何胜声到底跟商恪说了什么,于是趁商恪来他房间时问了出来:“哥,发布会之前,何胜声他跟你说什么了?”
商恪坦然答道:“用你的事作为要挟,想以此为条件,搭上和瓒臣的合作。”
应再芒试探地问:“如果那天我没闯进去的话,你会答应吗?”
商恪很果断地说:“不会。”
想来也是,在发布会之前了解到所有的真相,但商恪依然坚持之前的选择,将他这个冒牌货作为亲弟弟公之于众,摆明了何胜声那点利益商恪根本看不上。
拆穿他,丢弃他,对于商恪来说得不到一点好处。
还不如守着一个假的商宁。
应再芒转而担忧道:“可是……既然我的信息何胜声能查到,那别人也会查到的,你不怕被人揭穿吗?”
应再芒觉得自己没救了。
扣上商宁的名字是他,选择公之于众的也是他,被揭穿之后他才是人人喊打的对象,他竟然还有心情去担心商恪。
商恪说:“我已经解决了,别怕。”
看,商恪永远都是这么万无一失。
他才不会放任自己的利益受损或者存在风险。
应再芒看着商恪,眉眼间带着些为难:“难道我们要一直这样吗?”
要一直以许多个谎言为前提去相处吗?
纵然有商恪的纵容,可他真的要心安理得的,没有期限地去霸占商宁的一切吗?
商恪反问:“为什么不可以?”
应再芒突然心生不爽,他觉得商恪好自私,为了他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全然不顾别人的想法和处境,对死去商宁呢?他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应再芒皱着眉看商恪,不知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会,他蛮横无理地要求说:“亲我。”
商恪就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应再芒的嘴唇。
商恪这一番顺从的姿态,将应再芒心中的不爽刺激的放大,瞬间膨胀为了恼怒。
还说不是因为知道了他不是商宁才和他接吻,明明身份没被拆穿之前怎么都不愿意,现在知道他是假的了,没有心理负担了,道德伦理的约束解脱了,就连一声拒绝都懒得掩饰。
商恪怎么能这么自私?
事事都按着他的想法和意愿来,事事以他为先。
商恪吻了一下后也没离开,厮磨着应再芒的嘴唇意图将这个吻深入,应再芒却用力将他推开,商恪不解应再芒的情绪为什么突然转变,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
应再芒说:“我不想和你说话。”
随即躺在床上还愤怒地背对着商恪。
商恪俯下身从后揽着应再芒的腰,低下头时嘴唇就贴在他的后颈,应再芒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又推他:“走开,我不想看见你。”
商恪有些无奈地问:“为什么突然闹脾气?”
闹脾气?
现在是他不懂事了?
应再芒偏激地想,明明是你前后态度不一阴晴不定,真虚伪。
见应再芒蒙着被子不说话,商恪便坐起身说:“我走了。”
应再芒蒙着被子不动,他等了一会,觉得商恪应该已经离开了,被子蒙着很闷,应再芒慢慢拽下来,嘴里嘟嘟囔囔的全是骂商恪的话,一抬眼,看到商恪竟然还坐在他的床边。
应再芒的语气更不好了:“你不是说走了吗!”
商恪平淡地问:“为什么生气?”
一开始应再芒闭口不谈,见商恪好像有不回答就不走的意图,应再芒生硬地说:“你很自私。”
商恪皱了皱眉,看上去有些不解,他问:“哪里?”
应再芒没办法像商恪那样平静,他气急败坏道:“你不自私吗?你不知道我是假的之前,根本不会理会我接吻的要求,你不愿意,现在知道我是假的了,一切就都无所谓,怎么?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这么配合,无非就是想骗我继续当这个冒牌货。”
“为了延续你的利益,你什么都肯做,商恪,你就是这样一个人。”
商恪就这么眸光冷静地看应再芒愤怒,态度很恶劣地抱怨,他也不阻止,好像应再芒在无理取闹,而他在纵容。
等到应再芒说完,商恪反问一句:“那如果我拒绝,你会更生气吗?”
应再芒毫不犹豫道:“会!”
他会想商恪已经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了,为什么还不同意?
可是应再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别扭。
听过应再芒理直气壮的回答,商恪偏头笑了,无论应再芒多么生气,此刻他反而被取悦,商恪笑着,还有点无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难缠。”
随即他对应再芒伸出手,说:“过来。”
应再芒抱着被子不动:“我不去。”
“过来,别闹了。”商恪说。
应再芒实在没办法抗拒,起身慢慢来到商恪身边,商恪揽着应再芒的腰,将他带过来,随后应再芒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跨坐在商恪腿上,他脸有些红。商恪捏了捏应再芒的耳朵,捧着他的脸低下头,是一个要接吻的姿势,应再芒察觉到,偏过头躲避,别扭地问:“为什么又亲我?”
商恪回他:“你以前亲我也没有理由。”
应再芒被堵的哑口无言,沉默又顺从地接受了商恪的吻。
这个吻被他们缠绵了很久,结束后应再芒闭着眼靠在商恪肩头喘气,他的后颈正被商恪缓慢抚摸,很热,应再芒想要逃开,这时又听见商恪在说:“妈拜托崔阿姨给我发消息,说她很想你。”
“要不要去看看她?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