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喵
小男孩麻利地从烤炉里拎起了一只烤鸭放在案板上。
随着那烤鸭出炉,穆明秋的眼睛也黏在了烤鸭上面，彻彻底底地移不开了。
“一份烤鸭一百块，您想整只带走,还是切片打包？”小男孩笑眯眯地问,“有葱丝,黄瓜丝,鸭酱，春饼皮的经典吃法,还可以蘸着卤水吃。”
有客人喜欢整只整只地抱着吃,比如昨天的许诗诗,直接大口吃肉，现场就把一整只烤鸭都啃完了,还打包了十七只走。
这卤水昨天没有,是简云蓝今天新加的。
他参考了金陵烤鸭卤水的做法,除了生抽，冰糖，料酒,各种香料煮开之外,简云蓝还加了一点在烤炉里炙烤出的鸭油，能让卤水味道更香。就算不淋在烤鸭上吃，而是拿去拌饭拌面，也好吃得很。
穆明秋吞咽了一下口水，呢喃道：“一半直接带走，一半切片打包，可以吗？”
“当然可以。”
小男孩先握着刀，在那烤鸭酥皮的表面刮了刮，红亮的鸭皮发出清脆声响。
光这声音,就听得人浑身都酥麻了！
然后，小男孩利落地一刀斩下，烤鸭从中间分成了两半，油汪汪热腾腾的汁水流淌出来，饱满细腻的鸭肉清晰可见。
周围也是响起一阵阵的惊呼声：
“这烤鸭老板真是三岁的娃娃？！这么能干！”
“这么大一只烤鸭，这小孩轻轻松松就拎上来了？本脆皮大学生直接看哭了。”
“卧槽，这烤鸭这么饱满，烤得这么好看，那酥皮的颜色也太漂亮了……”
“光是这香味就让人顶不住啊。”
“奶奶奶奶，就是这个烤鸭，燕燕好想吃！”
此时在烤鸭摊前排队的食客已经有十几个人，除了吴卫国、刘奶奶和燕燕一老一少，还有些恰好路过的路人。他们不少都是被刚刚的刘奶奶和竹苑经理的争执吸引了，在看热闹。
看见穆大少爷放弃了竹苑，直奔这小吃摊后，大家也都好奇来看看这能吸引豪门少爷的烤鸭究竟是什么样的。
此时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啊！
更让人吃惊的是，摆摊的老板竟然是个三岁的小男孩，就他一个人烤鸭、出摊、片鸭、打包，动作熟练得像是干这行十几年的老师傅。
“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是啊是啊！不仅厨艺高超，长得可爱，人还谦逊，家教也好。”“这就是天才吧？”
叶清泉戴着口罩和墨镜混在人群中，听见周围人对蓝蓝的一声声夸赞，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听到尽兴处，他甚至忍不住摆摆手，自谦道：“没有，也没有大家说得那么夸张，主要是蓝蓝自己努力又有才华……”
周围有人向他投来怪异的视线：“这话说得，好像你是小蓝老板的家长似的？”
叶清泉：“……”
我还真是啊！
但是不能暴露身份。
叶清泉干笑两声，扯了扯口罩，灰溜溜地闭嘴了。
这边说话的功夫，那边，小男孩已经把打包好的烤鸭递给了穆明秋。一半是整只的鸭子，直接装盒里，另一半则是工整片好的鸭子，和葱丝黄瓜还有卤水一块儿打包。
刚出炉的烤鸭，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儿呢，表皮色泽呈现出一种晶莹的红，皮下油脂被烤出来的果木香气，让人闻着食指大动。
那竹苑的烤鸭那么昂贵，但却也做不到这么均匀油亮的颜色，更别提那外皮和香味，都达不到眼前烤鸭的千分之一。
“谢谢小蓝老板！”
穆明秋迫不及待地接过烤鸭，声线都有些颤抖了。
他也顾不得找地方了，抱着那热腾腾的烤鸭，就地就在这路边坐下。
穆明秋夹起一块烤鸭，在卤水里轻轻蘸了蘸，送入口中。
“……”
排队的众人都忍不住偷偷瞅着穆明秋，看他的反应如何。
大家也挺好奇的。这烤鸭，是真的和闻着一般好吃，还是名不副实呢？
一筷子烤鸭下去，穆明秋没有说话。
他久久地沉默了。
看他这反应，众人心里都悬了起来。
难道这烤鸭名不副实，让他失望了？还是说——
下一秒，穆明秋仰头望天。
两行清泪从他眼角缓缓流淌下来。
“啊……”
众人：“……”
好、好吃哭了？
“抱歉，我只是一时太感动了，”穆明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眼神中的触动，和他那一头张扬的红发实在是不搭，“好久没吃到这么美味的烤鸭了。”
他又夹了一筷子烤鸭，蘸了蘸卤水，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那烤鸭皮和外表看着一样，焦脆极了，吃进嘴里，那饱满的汁水也随之流淌出来。
穆明秋仔细咀嚼着咔吱咔吱作响外皮和细腻绵软的鸭肉，咸香又鲜美的味道充斥了口腔。那皮下的脂肪被彻底烤了出了，油而不腻，反而是鲜得很。
那卤水更是点睛之笔。
咸中带甜，一丝丝浸入了韧韧的鸭肉里，湿润中带着一丝鲜甜，把鸭肉本身的绵软，和那果木的清香都彻底激发了出来。
浸泡过卤水的鸭皮，比直接吃要更软些，却多了另一层截然不同的咸甜香气，湿润中带着些弹牙，荤香四溢。牙齿穿破鸭皮后，咬到里面结结实实的鸭肉，给人带来的满足感，简直难以言喻……
仅仅是吃着这样久违的美味，穆明秋的眼睛就忍不住湿润了。
有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鸭了？
好像，自从爷爷去世后，就没有再尝过了。
世人皆知穆家是整个京圈有名的豪门，穆少爷穆明秋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
但很少有人知道，七岁以前，穆明秋其实和乡下的爷爷住在一起，爷爷有个小院，种点田，养些鸡鸭，秋天来了的时候，穆明秋赤着脚漫山遍野地跑着，摘果子吃。
也是在那时，穆明秋第一次遇见来乡下过暑假的霍野。
穆明秋对霍野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直到今天也是。
硬要说的话，他俩是一种类似‘搭子’的存在，因为那时乡下只有他们两个小孩，就算想和别人玩，也找不到人。至于世人都传的他是霍野的白月光，穆明秋更是嗤之以鼻。
穆明秋依然记得的是，每个月的月末，爷爷会带着他和霍野一起去城里那家百年烤鸭老店，买上一只烤鸭，三个人就站在人烟熙攘的街头分着吃。
秋风吹拂过，街头巷尾都是那炭火的香味，那一口热腾腾的烤鸭咬进嘴里时，小小的穆明秋只觉得世界都是焕然一新。
时隔这么多年，很多细节他都已经忘了，但仍然记得那吵吵嚷嚷的街头，爷爷温柔地抚摸着他脑袋的手，还有那烤鸭咬下去的瞬间，那让人难以忘怀的美味……
后来爷爷去世，老店关闭，穆明秋回到了城里，是人人都羡慕的穆家大少爷，他吃遍了全程的所有出名的烤鸭店，下至街边小摊，上至昂贵的私房菜，但却再也找不到那记忆里的味道。
人们都说极致的美味是能跨越时间的。
此时，站在这平平无奇的街头，穆明秋吃着这从三岁小老板手中买来的烤鸭，却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站在爷爷身边，吃下的那一口烤鸭。
穆明秋耀眼的红发在空中飞扬，他仰头看着天空，眼底的泪痕更加清晰了：
“这么好吃的烤鸭，”穆明秋长叹一口气，声音中带上了更加浓烈的悲伤，“一个人却只能吃一只，这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啊……”
众人：“……”
闻言，旁边的王大婶和许诗诗也被触动了。
作为都曾经尝试过把所有烤鸭全包却失败了的人，她们深有同感。
二人也望天落泪：
“是啊，一只完全不够吃。”“我一口气能吃二十只。”“可恶，要是不限购，我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么幸福……”
吴卫国忍不住无语地看向许诗诗。
大小姐啊，你昨天不是刚买了十七只烤鸭回家囤着吗？
在这里装什么呢？？！
许诗诗仰头望天。
千万不能被任何人、尤其是穆明秋直到她家冰箱里还冻着十七只烤鸭的事情。
那些烤鸭可是她的命啊！
以叶清泉为首的群众忍不住谴责他们：
“你们要是把烤鸭全买了，我们吃啥啊？”
“就是就是，别那么自私嘛，美味是要分享的好吧。”
“小蓝老板，你别听他们的，限购好啊，一个人就吃一只，不多不少刚刚好。”
烤鸭摊前队伍移动的很快。
烤鸭已经烤好了，是现成的，唯一费时间的就是片鸭，但是很多客人都选择了整只带走——
这么好吃的烤鸭，大家甚至连片鸭的那几分钟都不想等了，只想戴上手套直接抱着啃。
很快，队伍就轮到了全副武装的叶清泉。
他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口罩，瓮声瓮气道：“给我来一只烤鸭。”
叶清泉的心跳快到了极致。
万界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紧张了起来，不少人都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卧槽，叶清泉真买啊，蓝蓝不是叮嘱了他不要跟来吗==】
【穆明秋就在旁边，这叶清泉要是掉马了，我不敢想？？！（捂脸）穆明秋和叶清泉作为情敌，在原著中每次见面，都是为了抢男人而针锋相对的】
【叶清泉还就真馋这一口烤鸭……】
【蓝蓝应该认不出他吧】
【穆明秋被蓝蓝的烤鸭攻略了，算被攻略吗？bug修复这里显示5%了诶】
【当然不算啊，穆明秋又没有被蓝蓝可爱到、产生想给他当后爹的欲望，只是拜倒在了小蓝老板的烤鸭摊下而已，路彻底走歪了，等着淘汰吧！】
……
烤鸭摊前。
片刻的安静之后。
“整只打包，还是切片带走？”小男孩糯糯地问。
叶清泉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算是蒙混过关了吧？他带着口罩和墨镜，即使天才如蓝蓝，也不可能识破他的伪装吧？
叶清泉：“整只打包，给我手套就行，我直接吃。”
小男孩的拎烤鸭打包烤鸭的动作向来行云流水。
他弯腰把烤鸭从炉子里拎起来，整只递给了叶清泉：“爹地，你的烤鸭。”
“好的宝贝！”叶清泉心花怒放，飘飘然地接过烤鸭。
空气突然安静了。
吴卫国、许诗诗、王大婶……二十多双眼睛瞬间集中在叶清泉身上。
像针扎一般锐利。
叶清泉浑身僵硬。
他迟钝地抬手指向自己：“小蓝老板，你叫我……什么？”
他懵懂地抬头看向叶清泉，黑到发蓝的大眼睛眨了眨：“爹地啊，怎么了？”
“我，我不是你爹地啊，”叶清泉手心冒汗，说话都结巴了，“你认错了，我我我没有小孩的，我我——”
“爹地，你的口罩破了，我已经认出来了，”小男孩叹了口气，摇摇头，“你不要装了。”
叶清泉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取下口罩，反复查看起来：“不可能！我这是五十块钱一只的高端口罩，怎么可能……”
坏了。
取下口罩的那一刻，叶清泉的大脑里咯噔一声。
他被蓝蓝算计了！
简云蓝的相貌还是他自己的相貌，只是倒退回了三岁，实际上和叶清泉霍野二人都并不相像。大部分专区的小主播们也是如此。
但在《天才宝宝三岁半》里，为了方便剧情发展，有个基础设定就是宝宝的长相既像霍野，又像叶清泉，只要和父亲站在一起，大家就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有血缘关系。
因此，众人看向叶清泉的视线愈发锐利了起来。
——取下口罩后的叶清泉，露出的那半张脸，白皙的皮肤，形状漂亮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和小蓝老板竟然有七分相似。
就这还说不是亲子？
大家的眼神中有着震惊，茫然，羡慕，嫉妒，怒火。
甚至王大婶直接就在叶清泉面前，大声蛐蛐起来：
“哎呀，年轻人，既然小蓝老板都是你自己的娃了，你直接让小蓝老板在家给你烤鸭不就好了？干嘛还出来抢我们烤鸭的名额。”
“是啊是啊，一共就二十只烤鸭，再让你买去了一只，我们有的人就吃不到了啊。”
“我们都羡慕死你了，小蓝老板竟然是你的崽诶？？那你岂不是想吃多少烤鸭就能吃多少烤鸭？”
当然，这就是大家一个常见的误区了。
很多人都以为，如果你家里人是厨师，那在家一定天天就能吃到山珍海味。其实不然。即使在外面是厨师，很多人在家里也是不做菜的。
更何况蓝蓝才是个三岁的小孩，一天做二十只烤鸭已经很累了，叶清泉怎么舍得让他额外给自己再做一只满足口腹私欲呢？！
叶清泉欲哭无泪，百口莫辩。
……人群中，穆明秋也在看着叶清泉。
他已经吃完了那半只片好的烤鸭，剩下的那半只舍不得吃，打算带回家当晚餐细细品尝。刚吃完半只烤鸭，穆明秋就听见了人群中的吵嚷声，也自然而然地看见了叶清泉的脸。
穆明秋的眼神除了一开始的震惊，还掺了些复杂。
这张脸，他记得。
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
穆明秋显得若有所思地解锁了手机，在手机上敲打起来。
当然，人群中除了嫉妒和不满的声音，还有更多的人开始跟叶清泉套近乎。
比如吴卫国，当场就给叶清泉递了根烟，小声道：“兄弟，你看这不是巧了吗？我女儿今年也刚刚三岁，你看我俩要不要加个微信，平时沟通一下养娃心得什么的，你可以带小蓝来我家做客啊！”
“我家彤彤很可爱的，一定和蓝蓝能当好朋友……”
话音刚落，不等叶清泉回答呢，其他人瞬间就意识到了他的居心，大声点破：
“你这算盘响得都快崩我脸上了。”“年轻人，你别听他的，他是想蹭你家小蓝的烤鸭呢！”“是啊是啊，不要信，说起来我家小侄子确实也三岁，说不定和小蓝有共同语言。”
“你们这群险恶的大人，不要利用小孩纯真的感情来完成自己的一己私欲啊！”
现场简直乱成一锅粥了。
叶清泉不敢再多逗留，从蓝蓝手里接过烤鸭，无论别人怎么说，他都一副听不到的样子，抱着烤鸭走到一旁吃了起来。
在叶清泉之后，烤鸭摊上又卖出了最后的四只烤鸭，小男孩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烤炉宣布：
“今天的二十只烤鸭售完了，明天同一时间，我还会在这里摆摊，感谢大家的支持！”
说罢，他收起延伸小桌板，骑上了三轮车。
除了一些昨天的老食客，今天一共还来了十几个新食客，一人限购一只，二十只烤鸭卖得算是刚刚好。
吴卫国抱着一整只烤鸭，心满意足，今天又能回家和老婆女儿一起饱餐一顿了！
刘奶奶牵着小女孩燕燕的手，一手也提了一份切片的烤鸭，一老一小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燕燕从昨天就被这香味勾得馋死了，今天终于能吃到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高兴极了。
“这烤鸭闻着就香，吃起来一定也不差。”刘奶奶想着，为了买竹苑的烤鸭，她可是特意攒了两千多块，谁知道只花了一百块就买了这么只又大又香的烤鸭，太赚了吧！
这烤鸭够她和燕燕吃好久的了。
冷了之后可以做冒烤鸭，吃完了鸭肉，那鸭骨架还可以用来煲汤，卤汁也能拿来拌饭，能吃好几顿呢。
买到了烤鸭，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是喜滋滋的。
但没能买到烤鸭的几个倒霉蛋，就不一样了。
他们有的人是来得晚，没能买上；还有一两个人，则是对老板过于稚嫩的年纪产生了怀疑，毕竟一百块也不便宜，他们想等着周围的人都吃上了再看看要不要买。
结果这一等，就错过了！
他们哭丧着脸看着小蓝老板远去的三轮车，都是泪眼朦胧：
“我刚刚为啥要犹豫呢。”
“我真傻，真的。”
“是啊，要是果断去排队，现在吃烤鸭的就是我了……”
小蓝老板收摊之后，买到了烤鸭的人们已经乐呵呵地走了。
只剩下这几个没买到烤鸭的留在原地，他们嗅着空中那残留的烤鸭香气，越想越难过。
啜泣的哭声也逐渐变成了嗷嗷大哭。
一群路过的游客看见这情景，都是好奇极了，导游上来问：“大家为什么哭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几人回答：“我们……呜呜呜……我们没吃到烤鸭……呜呜呜！”
游客们都是啼笑皆非。
什么啊，听说京城的烤鸭是一绝，但没想到本地人爱烤鸭爱到了这个地步吗？吃不到烤鸭还会哭？！
不过，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香气，大家也都有些理解了。
这香味和他们昨天在附近闻到的香味差不多，但浓郁程度却更上了一层台阶。
确实香啊！
“你们看对面，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竹苑烤鸭，”有人说，“我们昨天路过时，导游还给我们科普来着，竹苑烤鸭很好吃，但是又贵又难预约。”
说来也是惭愧，他们昨天路过这里，今天又忍不住让导游又带他们来这边转了转。
虽然买不起烤鸭，但能闻闻味儿也好。
那几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根本没空解释是哪个烤鸭。
但导游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他昨天也带团路过了这里，也闻到了这个味道，那时候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是竹苑烤鸭。
但竹苑烤鸭一天接待五桌，都是权贵，门槛摆在那里。普通人是想都不要想的，又怎么会因为吃不到而哭得那么伤心呢。
就像月薪三千的人不会因为买不上兰博基尼而心碎一样。
难道……卖烤鸭的，另有其人？
不远处。
一个穿着小西服的男孩拽着身旁男人的手，站在树叶投下的阴影里。
男孩抿着嘴，看着那原本是烤鸭摊的位置，那里空荡荡的，烤鸭小老板收摊了，只留下几个徘徊痛哭的食客。
男孩紧紧抿着唇。
霍燃侧眼看了一眼小男孩的表情，说：
“小焱，你要是实在想吃，舅舅明天再带你来？”
和双胞胎哥哥霍野不同，霍燃身上没有那种久居高位的气势，虽然样貌同样生得清冷俊美，但霍燃更温和好说话些，因此也更讨这些后辈小孩们的喜欢。
但在哥哥霍野的光芒笼罩之下，霍燃就像那柔和的月亮。
今年四岁的霍焱却是哼了一声，高傲地别开头：
“什么破烤鸭，不就是个三岁小屁孩烤的，我才不稀罕呢！”
霍燃无奈地笑了笑。
话虽这么说。
他可是看到，霍焱的小拳头攥紧了，甚至连眼眶都不争气地红了呢。
霍燃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给某个号码打去了电话：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