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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狼侵

枯木逢春 薄荷又绿柠檬茶 2516 2024-12-18 23:36:06

“王爷,这是京中近况。”

暗卫呈上一叠密信。

梁怀夕半倚着扶手,捏着信纸的手有些轻颤,半晌,他嘴角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吗?”

短短两月,那远在天边的京城早已是变了天。

暗卫:“西部和东南的战事一切顺利,用不了多久便能平定。我们在江南的部署并未受到影响。”

梁怀夕点点头,“你且传信与观良,告知他与国公,尽量将战事拖长些时日拖住脚步,别太早回京。”

京中动乱的苗头已显,再加上梁怀琛本就对沈家不满,全靠着这突发的战情不得已缓解,眼下的情形,鞭长莫及才足够安全。

“咳咳咳咳咳……”话音刚落,他便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面色泛着异样的红晕。

良久,咳嗽才平缓,手帕被血液浸染,顺着指缝流下来。

暗卫不敢上前,万分担忧道:“王爷,这药你吃得越来越勤了,可是要属下再在暗中征集良医秘方?”

说来是药,实际上却是毒,寒症无药可医,只能靠热毒两相压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事。

梁怀夕有些脱力地垂下头,眸光暗淡盯着鲜血淋漓的手,早已习惯般冷漠地擦拭着。

“不必了,吃再多的药,我这身子也没多久好活的了。”

“南将军。”

“王爷可在帐中?”

帐外传来沈南迦的声音,梁怀夕闻声骤然仓促起身将这些痕迹全都清理干净,随后打发暗卫离开,又仔细打理好衣着。

帐帘掀开,铁甲携着冷风而入。

“咳咳。”他还是没控制住地闷咳起来。

沈南迦原本在门前停留的脚步骤然慌乱上前,“你还好吗?我,我叫阿缨来。”

她可是要比梁怀夕自己都要更加关心他的身体。

梁怀夕摆摆手,“无碍,只是受了些冷风。”

“是我的错,把风雪带进来了。”沈南迦忙后退几步,让自己冰冷的胄甲离得远些。

梁怀夕却握住了她的手,将人拉了回来,眉眼温柔如水,薄唇轻启,“皎皎,陪我作画可好?”

“当然。”

书案上画纸平铺,寥寥几笔之间,已经有了雏形。

沈南迦在一旁磨墨,画上之人,眉眼和自己神似,她懊恼纠结着的内心这才有了些舒缓,“画的是我?”

“可要我坐定摆什么姿势?”

梁怀夕摇头,专心作画,下笔流畅不断,勾着唇道:“所画在心中,不必眼观,你自在便好。”

他妙笔生花,将画中人银甲长缨的神姿描绘得栩栩如生。其实不全是他画技精湛,而是已经熟能生巧,在那些思念至极之时,这张脸,这个人,他早已描摹过无数次。

沈南迦闲不住,本是好好地在磨墨,没过一会儿又开始挑挑拣拣玩起了他的文房四宝,等玩累了,便趴在桌上开始欣赏他作画时的样子,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凑在梁怀夕跟前,越凑越近,突然出声,“容时,你抬头看看我。”

梁怀夕应声抬头,相距咫尺,鼻间堪堪擦过,黏起二人的呼吸,那一瞬,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灼热了几分。

许多年前,也正是这一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南将军!”

帐外不知是谁的一声嚎叫,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两个人惊吓着弹开。尤其是梁怀夕,已然红着脸背过了身去。

“何事?”沈南迦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略带不耐烦地喊道。

“李将军回来了。”

闻言,她这才收了烦躁,“知道了。”

之后又温声叮嘱梁怀夕,“我先去主帐,你多穿件厚些地衣裳再过来。”

李将军率军凯旋而归,见到沈南迦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果然不出将军所料,昨夜寒部大军从明羽关方向偷袭重歌城,正中我们的陷阱。只是那寒部人性情刚烈,即使被俘也毅然决然自我了断,我们未能带回活口。”

能大败寒部偷袭之计是大喜之事,李将军此刻已经迫不及待与帐中其他几位同样喜不自胜的将军们分享起了他在战场上的英姿。

营帐中欢笑声不断,良久才有人发现蹙着眉沉默不语的沈南迦。

“将军何故愁眉不展?”

沈南迦抿抿唇,“我只是觉得,有些太过顺利了。”

她并没有看不起李将军运兵的能力,只是听了他所描述的战场,心中产生了颇多疑虑。

前世她虽身死,灵魂却跟在梁怀夕身边许久,他与哈吉乐的每一场对弈,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中。

哈吉乐此人心思缜密,他们能想到的他也一定明白,所以这一招设陷,沈南迦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想有个防备,却不想真的得了手,还这样的轻松迅速。

李将军立马收了笑,“难道这其中有诈?”

“先不作他想,”沈南迦摇摇头,事已至此,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谷城的情况打探的如何?”

穆青说道:“守卫森严。”

短短四个字,足以形容眼下情形,谷城地形崎岖,本就易守难攻,多年的侵占让寒部早已将几乎全部的兵力都倾注在其中,想要夺回实属不易。

“去把陈越叫来。”

话音刚落,帐外突然响起了重重的号角声,骚乱紧随其后。

“嗡~嗡~嗡~”

“有敌袭!!!”

苍翎卫所在的营帐是最先受到袭击的,一匹匹半人大的狼冲进营帐,帐中的人根本来不及做反应,已然被扑倒撕咬。

“狼?怎么会有狼的?这狼为什么杀不死!啊!”

顿时间,惊呼和惨叫此起彼伏。

这是寒部专门驯养的雪原狼,极其凶悍,战斗力极强,只要是被咬到,几乎是毙命。

所幸的是,歌簕关常年遭受雪原狼的侵扰,大有应对的办法,只是惨了这些初来乍到的新兵,所处在天高地远的皇城之中*,哪里会见过狼。

就在雪原狼的利齿即将落在陈越脖颈处之时,一把冷剑利落十足地穿透了它的身躯,滚烫的血液渐了地上的人一身,也染红了瞳孔之中那个英气十足的身影。

狼群被斩尽,可苍翎卫也有数十人惨死狼口,剩余的其他人个个血淋淋地瑟缩在角落。

忽然,也不知是谁带头,撞开了前来收拾残局的北疆军士兵,疯也似的冲向城门,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竟是多达半数人。

但他们很快被拦了下来,寒部借着未曾修缮的城墙狗洞放狼群偷袭,现在城门外不一定会是安全的。

沈南迦看着这几个被吓破了胆的人,眉心隐隐作痛,“你们在做什么?是要做逃兵吗?”

那个一直等着军需和家中书信包裹的小年轻,正扒在城门上,撕心裂肺哭喊拍打着城门。

“我要回家!我爹是尚书,不是让我到外面来送死的,我要回家!”

他亲眼见到上一秒还相谈甚欢的兄弟,下一秒整个人被活生生撕裂在眼前,脏器血污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底,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如今像是个疯子,找不见平日里的半分金贵。

处于这种情绪下的人不止他一个,他们大多是些从小生活美满的富家公子,别说是杀人,就是连杀鸡都没见过。

沈南迦被吵得头疼,很想将人都丢出去喂狼,却由不得不对这些人负责,只好命令穆青将他们一个个都拽回来,困住了手脚摔在地上,怒吼道。

“这里不是京城,要么凯旋归去,要么战死沙场,没有多余的选择。”

这是战场,错一步就要付出百倍惨痛的代价,她即使将领,便更是要对每个将士的命负责。

这是众人第一次见沈南迦发火,也是在此刻,他们终于察觉到这个总是看上去神采飞扬的人,眉间染上了化不开的愁韵。

她周身弥漫着冰冷的气压,强硬又霸道地将一切不满和哀怨都压了回去,哭声渐停,只剩低微的啜泣。

陈越也仍旧处在方才那血腥场面的惊吓之中,比他们稍好点的是,他还没说出心中想要逃离的想法,只是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双腿。

伤亡的不知有苍翎卫,还有原本歌簕关的守城军,而这一切本该可以避免,是他没有在意芊芊之前的说的话,将那些狗洞都填上。

这些人的死,都是他的错。

他的腿在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心虚,不愿面对是自己的忽视造成了这一切,更是纠结是否要向沈南迦坦陈这一切。

不过沈南迦并没给他这个开口的机会,而是用凌厉的眼光望着他,冰冷地下了最后通牒。

“即日起,带着你们苍翎卫的人,去守重歌城,没有命令不得擅离职守。”

作者感言

薄荷又绿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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