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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暴乱

枯木逢春 薄荷又绿柠檬茶 2588 2024-12-18 23:36:06

歌簕关外数十里,乍然一声巨响,使得行进中的一行人被迫停了下来。

“劳烦问一下,出什么事了?”春忱掀开车帘的一角问道。

“中郎将让我来跟王爷说一声,只是运送粮食的马车断了轴承,需得耽误些工夫修整,王爷只管安心在车上等候便是。”

话虽这样说,可梁怀夕瞧着不远处聚在一起的苍岭卫,一点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等会儿到了谷城,你便去找暗卫把信件传出去。”他将信件封好,递过去。

春忱点点头收好,却有些疑感,王爷手下有一支暗卫他是知晓的,可通常的联系都与他无关,他不多问,王爷也不多透露。今日怎么会突然通过他传信。

他一个走神的工夫,梁怀夕已经下了马车。

“王,王爷!”

以免寒部人的偷袭,只能分批次,少量的把百姓们送往谷城,纵览他们这一队,多是些老弱妇儒。

“阿娘,我们这是去哪?阿爹呢?”

“去安全的地方。”

“可阿爹不是说安全的地方在……”

“王爷身子差,不在车上好好待着,怎么下来了,莫不是要偷摸传什么消息?”

梁怀夕将注意力从路过的孩子身上挪开,转头便对上了陈越那张讨债似的臭脸。

他并不恼怒,轻笑一声,“中郎将又何必这般防着本王,本王只不过是个病弱的废人罢了。”

若是徒手缴剑都能算病弱的话,那世上得有多少残废,陈越气愤地磨了磨牙根,冷哼着,“你这幅样子蒙得了将军,但骗不了我,你最好是老实些,真让我抓到你和寒部勾结的证据,管你是什么尊贵身份。”

梁怀夕没打算和他讨论叛贼的问题,直接了当地问道:“方才城里来的士卒给你传了什么消息,你面色有异,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劳王爷费心。”陈越还是那句话。

“陈哥,就是这个小子偷偷摸摸把车弄坏的。”兵士从人堆里揪出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说,你为什么要故意损坏车马?”

男孩蹲在地上,看向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憎恶,他倔犟地闭着嘴,一言不发。

“兴许是小孩子胡闹。”有人揣测道。

他不说话,陈越也没办法,但不知何时凑过来的梁怀夕却冷冷地道:“他不过是营养不济,长得瘦小,哪里是小孩子了。”

经此一点醒,陈越才猛然想起,这几波人还是他带兵救回来的,有几个怨天尤人不服气的刺头,其中就有这人,因为人长得小,那些人都叫他耗子。

“什么东西?”他一晃眼,立马抓出了耗子鬼鬼祟祟藏在衣服里的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他们用来通知紧急军情时用的信号烟火,若不是他们发现的快,这烟火已经上了天,在这荒郊野邻的地方,惊动的可就不知道会是些谁了。

“从哪偷的,要给谁发信号?”

信号烟火都是在军队兵器库中的,就算是他们使用也要经过各个关卡的批准和登记造册,怎会随随便便出现在一个平民的手中。

电光火石间,耗子已经被擒住了双臂按在地上。

这回他终于开了口,怒喊道:“我们不会去谷城的,我们不会去送死的。”

苍翎卫听得一头雾水,可梁怀夕却已经意识到不对,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跃上最近的马匹,头也不回地向着歌簕关城池的方向疾驰而去。

下一刻,人群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时而拥挤时而四处逃散,苍岭卫无从下手,陈越被束缚住了手脚,无法再追上梁怀夕,只能气愤焦急地看他离去的背影。

歌簕关城中,将士们有序安置着流民,车马,粮草,全部准备齐全,只等下令出发。

沈南迦站在城墙上,目送着每一队人马离开,天色越来越阴沉,雪渐渐大了起来,她的心没来由地忐忑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安。

这边准备着离开,那边又接回来了一批。

“有多少人?”

一旁的刘将军回答道:“一百多号,从东边郓城边缘发现的,屠城过后难得活下来的。若是再多留,我们的粮食怕是供应不起。”

“等雪小一点,就护送他们去谷城吧。”她道,“派去接应军需的人有消息了吗?”

刘将军沉默片刻,犹豫道:“将军,有件事,其实我一直瞒着你。”

沈南迦望向他,面前的男人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年岁,从沈家军在北疆打仗起,他便一直在宁国公的手下,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叔辈了。

岁月侵蚀,他的双鬓也早已斑珀。

她坦然地笑笑,“你当我还是什么都承受不起的小孩子吗?”

毕竟家破人亡,含冤而死都经历过了,除非是天塌了,否则她应该没什么不能承受得了的。

刘南山叹息着,“我们的人,无法南下。”

“这些事情是我从沈老将军那里听来的。从先帝时起,边境的敌寇便已猖獗,为保兲盛江山,暗中推行了一项计划,在关中以北修建城墙,必要时刻退守。北疆之外的余江城便是长城的位置,如今四面危机,唯有北疆最难戍守,一月之前,我们便已经过不了余江城了。”

“朝廷,放弃北疆了。”

满是褶皱的眼角泛着泪花,他说得很艰难,痛苦却又挣扎,希冀还能有挽回的余地。

沈南迦“啊”了一声,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

高位者怎又会看中这些呢,他们沈家的世代功勋都能轻易被否定,又何况一个常年被外敌侵乱的北疆呢。

遥遥凝望着这白雪皑皑的土地,她只觉得悲凉与惋惜。

你也不被需要了吗?

良久,她轻飘飘地开口道:“刘叔叔,你从何时起跟着我父亲的?”

“入伍那时起便是。那时北疆的战役都是由国公统领,甚至可以说,我们这支军队,是北疆的沈家军。”刘南山字字铿锵,分外坚毅。

“若如今在此的人是他,他会怎么想?看着他亲手打下的江山破碎,救下的百姓被遗弃,他该作何感想。”

以及,他自己,一生戎马落得一身伤病,最后也要被效忠了几代的皇位放弃,一世功勋蒙上阴霾。前世的他,在离去之前得有多么痛心。

“国公会怎样想我不知道,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刘南山满目慈爱,“年轻时的宁国公,比你强的只有那一身不怕死的傲气。”

他很高兴老国公能有三个这样出采的孩子。

城墙角下,流民之中,一人跌跌撞撞地走着,踉跄摔倒在粥铺前,口中喃喃地念叨着:“寒部人来了,我们活不了了,我们活不了了……”

兵士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驱赶道:“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了。”

只见那人不知从何来的大力竟将兵士一把推开,一双眼睛猩红地吓人。

“寒部人来了!我们都得死!反抗就得死,为什么要来管我们?”

他这样一喊,本就处在绝望中的百姓们也被带动着哀嚎起来,见状,兵士们只能捂住他的嘴尽快将人带走。

沈南迦闻声赶来,“是我们来晚了,但请你们相信,一日为兲盛子民,兲盛的将士们便会永远保护你们。”

那人两耳不闻她所言,继续颠狂地喊着,“凌春到了,没有粮食炭火,我们都要死,哈哈哈哈哈,我们都要死。”

他这幅模样明显不对劲,很快,骚乱的人越来越多。

“兲盛朝不想管我们,没人会在意我们的死活。”

沈南迦极力安抚,“你们的命是我们救下的。我们一定会对你们负责。”

“那又怎样,我们被屠城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既然兲盛不管我们,我们的命就自己说了算!”

一把利斧直冲冲朝着沈南迦门面砍过来,动乱一触及发。

穆青反应迅速,挡开斧头,拉着她躲开混乱中心,“将军小心,先退回帐中。”

“这暴乱来得太突然了,定然有问题,把城门关上,别让他们跑出去,告诉所有将士,对*这些平民,只可压制,不可残杀。”

牵一发而动全身,处在生死绝望边缘的人,就像是火药的引线,只需要一点点火星便可以引燃。

还未来得及转移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流民,他们拿着名种各样的工具,不管面前是什么,一律砍杀,而将士们不能对他们下手,这便是最好的保护符,一时间,军卫损失惨重。

人多混杂,一时间连沈南迦也抵挡不住,一个不留神险些中招,远方飞来一支利箭替她挡下了流民手中的砍刀。

她望向那援助之箭而来的方向,顿时间变了脸色。

“你怎么回来了?”

梁怀夕已经顾不上她会不会生气,难得直言道:“我怕你有危险。”

话音未落,危险果真来了。

利剑穿胸而过,鲜血四溅,他便在她面前那样倒了下去。

“容时!”

沈南迦冲了过去,将他倒下的身体拥在怀中,双目被怒火烧红。

“李将军,传我军令,反抗不从者,杀!

作者感言

薄荷又绿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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