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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求命

枯木逢春 薄荷又绿柠檬茶 2659 2024-12-18 23:36:06

这月的京城格外热闹,本是要躲在家中的吃冰食避暑的酷热时节,城中却处处张灯结彩,人潮涌动,堪比过年时的那般拥挤喧闹。

“这几日京城中怎的这么热闹啊。”

路边几个小摊贩忙里偷闲聊着天。

“这不是咱们长公主要同文丞相大婚了嘛,从这月一直到下月婚期,文丞相啊都命人开棚施粥,限额分送粮食铜币,还叫人日日燃放爆竹烟花点天灯,甚至这段时间的宵禁都要晚上半个时辰,据说还要在城南修建一座公主府啊。”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些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达官显贵,总是会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

“以前的皇室大婚可都没有这样的排场啊。”

“谁说不是呢,这还不是文丞相重视长公主啊。你说这文丞相不仅丰神俊茂,年轻有为,还对长公主这般好,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男子啊。”

“不跟你说了,快赶不上发米了,我先走了。”

文府——

“侯爷,你倒是给本相解释解释,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渊将手中的一叠纸张随手甩在谢祈昀脸上,他仰躺在椅子上,一手扶额,一手把玩着手中的珠串,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愠怒。

谢祈昀被这吓得浑身一颤,明明是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气势却还没有面前坐着的人一半强盛。

他一头雾水地翻看着纸页上的内容,越看脸色越差,最后甚至腿一软跪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

纸上详细记录着他是如何借职务之便,篡改朝中大臣上参的奏章,暗中替文渊编排他们罪证的种种罪证。

竟是比他先前栽赃别人时记录的那笔帐还要详细。

文渊冷笑,长眉一扬,目露凶光,“不知道?如今这样的纸页消息满天飞,你说你不知道?若不是本相替你拦下来,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圣上面前。”

这东西若是流传了出去,就相当于明摆着告诉所有人,那些朝臣都是被按了莫须有的罪名。

冷汗密布额前,谢祈昀开始努力地回忆。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确实以防日后被威胁留了一手,可那受贿的账本藏在家中,怎会叫别人知道了去……怎会?

不是没可能,他心中陡然间“咯噔”了一下。

前几日家中才刚出了一通乱子,起因便是院里的那些女人争宠,无意间在书房里找到了不该找到的东西。

许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让谁捡了,再加上自己的好母亲早就有乱传乱说的前车之鉴在,恐怕便是她们传了出去,叫有心人听了去编篡成册。

越想越觉得合理,浑身的冷汗也逐渐浸湿衣衫,可这样的理由不管他如何解释,文渊定是不会相信。

“文相,我已经替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要相信我啊文相,你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谢祈昀匍匐到文渊的脚边,惶恐地扯着他的衣角。

他见过文渊是怎样处置那些背弃他的人的,连死都不能情谊如愿,他不过是个玩世不恭的废物,怕死,也怕被折磨。

文渊睨着他,手里把玩着的串珠一下一下磕在椅背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咔咔”,他越是良久不说话,这声音便越显得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刀架,缠着绳索一点点落下。

“好,我可以不杀你。”许是想到什么,文渊突然勾唇一笑,“这样吧,你替我办件事。我要你从永祎王那里得来北疆的所有消息。”

谢祈昀愈发崩溃,“这,永祎王也不可能明摆着告诉我啊。”

永祎王虽然和善,却也不是傻子,怎会将文渊想要的东西和盘托出。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文渊发现了其中的乐趣,蛮不讲理起来。

谢祈昀犹豫,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怎么想这事他都办不到。先不说永祎王究竟肯不肯告诉他,就算是告诉了他,文渊得知后定会对北疆有所动作,到时候南迦该怎么办?

文渊坐起身来,手臂倚在腿上,那双幽深的眸子好像很容易便能看清别人在想什么,“你莫不是在担心沈南迦?”

被说中了心思,谢祈昀立刻心虚地避开眼神,然而掩饰还未说出口,先被打断。

“你还不知道吧,沈南迦与永祎王从小便相识,据说在北疆时,二人关系很是密切,你觉得她与你们谁的情分更重呢?”

谢祈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南迦从未提起过。”

“从未提起那是她忘记了,如今想起来了,你又算的了什么呢?”文渊继续说道。

这次谢祈昀彻底哑了声,就连脸色都逐渐沉了下来。

他从来没想过去了解沈南迦的曾经,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的过往。仔细想想,近几年她的突然转变好像都是从见到永祎王那时开始的。

目的已然达到,文渊起身,悠哉地背着手离去。

“侯爷可要早点行动,晚上那么几日,本相可就不能保证这些东西不会传到圣上面前了。”

永祎王府——

谢祈昀最终还是揣着忐忑的心迈进了永祎王府的大门。

“微臣见过王爷。”

梁怀夕一身青衣,正坐在院中下棋,清风吹起衣摆,合着树叶的沙沙作响,一起映在摇曳的日光中,美得像幅画。

“无事不登三宝殿,侯爷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眼前这人和文渊形貌相像,气质却完全不同,即使是这样不讲情面的话,从他口中讲出来也很是温和。

谢祈昀抿了抿唇,结巴道:“也,也没什么,只是想知道关于南迦的近况。”

一提到沈南迦,梁怀夕的声音便冷了下来,直接点明,“你是来探听南将军的近况还是来探听北疆的近况呢?”

谢祈昀为自己之前觉得永祎王是个好说话的人道歉,他和文渊一样咄咄逼人。

他心一狠,质问道:“那王爷与她在北疆苟且之事呢?身为她的前夫,我应当问得。”

一阵疾风划过脸颊,伴随着一声冷刃似的呵斥,“你有什么资格?”

谢祈昀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触到一片猩红,这才后知后觉脸上的疼痛。

他自觉自己毁了容,当即恼羞成怒起来,“我说她为何突然与我和离,原来是红杏出墙攀了别的高枝。”

然而梁怀夕听到此言更加愠怒,只一个眨眼便闪身到了谢祈昀的眼前,扯着他的衣襟,双目赤红,步步紧逼地质问。

“我与她年幼相识,虽无婚约,却也有先帝的口头承诺。你有什么?那些龌龊手段?她嫁于你全然是因为忘记了我,至今都未曾想起。也只怪我与她缘浅错过。可她嫁于你得到了什么,处处被你和你家中人欺辱磋磨,曾几何时京城中最孤傲的鹰,竟成了你们口中的妒妇,成了不孝公婆父母之人?”

“甚至为你延绵子嗣险些连命都丢了,她事事为你着想,埋怨自己不够贤良淑德,可却换来个人人厌弃喊打的结果。你倒是好好问问你自己有什么原因,让她放弃一切都要与你和离。”

“你无需多想,我与她都是在你们和离之后的情分,是我缠着她,勾引她,你怎得不来怪我?”

这些愤怒和苦楚,他埋在心里一年又一年,以为都能随时间淡去,可如今所恨之人就在眼前,他只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谢祈昀认得他眼中闪着的是什么,和文渊一样,是浓重的杀意。

因此,他即使因为沈南迦有再多的怒火,也在顷刻间转为了恐惧,当即下跪。

“王爷,王爷我求你,你帮帮我,文相不会放过我的。”

他下跪,磕头,求饶,将从前所有的体面和尊严抛之脑后,只为求一线生机。

现如今文渊已经知道他私下做的事情了,今日若是两手空空地回去,文渊势必不会放过他,可若是,可若是永祎王愿意帮他,那他从今往后必定做牛做马报答。

可谢祈昀却等来梁怀夕阴沉沉的一句。

“你觉得我就能放过你了?”

谢祈昀无力瘫倒在地上,直到这时,他才发觉,从答应文渊陷害沈家起,他便必死无疑了。

当日,平津侯是被扔出永祎王府的,这件事在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

徬晚的时候下起了暴雨,街市上的小贩收了摊,几乎没什么人出门。然而一直到半夜,都能听到街上有一男子狂奔,一时哭,一时笑,见着人便下跪磕头,求人救他。

雨下得太大,旁人只当他是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乞丐疯子,后来才知道,那疯子是曾名扬一时的泽君平津侯。

几日之后,谢祈昀以贪污罪落狱,朝廷严查,挖出了祖上三代的贪赃枉法。平津侯府被封,罢其官,撤其爵,秋后问斩,其家眷流放岭南。

因着谢祈昀并无妻儿子嗣,谢家各房的人也早早地便和侯府摆脱了关系,最终流放之路上只有那位宋夫人。

下狱,抄家,流放,只是一夜之间,平津侯府便在京城中消失了,就如同前世的沈家,只剩下世人的唾骂和鄙夷。

作者感言

薄荷又绿柠檬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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