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米外开外, 秦倩和岳山神色担忧,双胞胎神色淡定,吊儿郎当地靠着台赌机, 一枚黑色筹码在闻确指间翻花, 他搭着闻彻的肩, 看着江归一和陈窈, 叹息道:“第三次了。”
“什么第三次?”
“刀。”
江归一那把刀大有来头。
人类幼崽时期,江之贤强行镇压把他关进书房, 天天背诵抄写法规发条,结果他苦心钻研战争纪实和兵书,经常跟双胞胎说自己生不逢时, 如果动荡的战争年代, 他能在诸侯百战中斩万人于马下,炮火连天中杀光日本鬼子。
这时期的江归一非常中二,偶像是历史上杀人如麻的将军,最爱的人物, 统一天下的秦始皇。
他这人, 别人有的东西他也要有, 既然秦始皇腰间配了把一米六的定秦剑,他也得弄把冷兵器。
江归一看中把牛逼哄哄的刀——世界八大诡刀之一, 鬼手刀,生自意大利十四纪。
据说当年那位疯铁匠为了追寻锻刀的最高境界, 献祭了至亲至爱的骨血, 以至这刀至阴至邪, 入鞘即与死神签订契约, 后来辗转各国权贵之手,持刀者无一例外, 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正合江归一心意,他跑去跟江之贤讲条件,国法倒背如流,换这把刀。江之贤当年挺迷信果断拒绝,但不知道后来江归一通过什么法子让他应允了。
原刀的外形奇异诡谲,江之贤为祛掉刀的邪煞,送到日本匠人手里重新打造后才送到江归一手里,并嘱咐不得佩刀鞘。
无鞘之刃出手更快,江归一自然乐意,平日随便用拳击绷带缠住刀刃,然而刀的诅咒依然存在,但凡出刀不见血,不止江归一倒霉受伤,他身边人,乃至整个江家也会莫名其妙遭遇横祸。
江归一不在乎别人,但却是实打实的利己主义,他恪守出刀必见血的规则。
所以后来圈内心照不宣,不出刀的是江二爷,出刀的是索命艳鬼。
“我操了!还真是!”以前那刀害闻彻断过胳膊,他脑子嗡地声,瞬间如临大敌,捋起袖子就要往那边冲,嚷嚷:“这女人怪会骗人,二爷再跟她纠缠下去要倒大霉!”
秦倩和岳山的表情“你没事儿吧?”,闻确无奈地按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弟弟,“你现在冲过去,倒霉的就是你。”
“有道理。”闻彻放下袖子,一动不动地问:“哥,你说二爷他们聊什么这么久还要清场啊?”
手机铃声震响,闻确接通听了几句,瞬间跨丧着脸,挂断后,“操了!连续加班会猝死的……”
闻彻:“什么?”
这时,远处的江归一突然起身,抱着陈窈往他们这边冲,本来腿就长得逆天,这三步一并的走法,脚下跟安了风火轮似的。哪怕身上还穿着正式西装,与抢到压寨夫人的土匪没两样。
众人懵逼,心想什么情况。
归一牌人形轿子非常稳当,陈窈下巴垫在他肩膀,悠闲地闭目养神。
周围人的目光异样。短短两天,江二爷和父亲女人有一腿的消息不胫而走,她和他这对奸夫淫.妇在邮轮臭名远扬。
不过毕竟她与江之贤没有法律关系,只是位被强权压迫的可怜女人,大多数人谴责的都是江归一。
“不用跟,”男人挥手,“告诉那些蠢货,解决不了让他们挖个土坑把自己埋了。”
意思要当甩手掌柜,都他妈别来烦人。
闻确连忙劝阻,“二爷。”
他压低声音,“十三系的长老高层因为TOR(暗网)闹进了公司......”
这不是小事,还真无法推诿。江归一忍住骂人的冲动,侧头,正想对陈窈说“你先回去,晚上我再来找你”,她满脸崇拜,“二爷百忙之中抽空来找我,真好。”
江归一猜到她铺垫这句话的目的,真以为他被冲昏头脑什么都不顾了带她进公司,想都别想。
男人冷脸,“秦倩——”
陈窈头一歪,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轻轻贴着他颈窝,似有若无对他耳边呼出团温热的气息,“听说曼谷的ZH办公楼很豪华。”
江归一:“......”
秦倩:“二爷。”
“你和岳山先回去。”江归一意味不明地笑,“我带陈小姐下船兜风。”
他倒想看看她又琢磨了什么坏点子。
双胞胎兄弟目瞪口呆。
陈窈摆着小手拒绝,“不用不用!邮轮上什么都有,二爷您去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闭嘴。”
她有气无力地靠回他肩膀,晃着的小腿擦过他的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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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坐落在泰国经济命脉Sathorn区,外立面由玻璃幕墙打造,太阳折射出的光,远远看去如同用琉璃打造般璀璨。
陈窈挡了下眼睛,下一秒就被江归一拦腰抱起。
闻确闻彻纷纷转头觉得没眼看。门口相迎的员工们弯腰至一半卡壳了。
从江归一接手十三系以来,大部分时候都像喷火龙,逮谁都要喷团火羞辱一番,加上行事作风狠辣粗暴,男女一视同仁。即使那张脸绝代无双,员工私底下都认为他比赵妄铭更恐怖。
陈窈搞不懂江归一怎么这么喜欢当代步机,无语地说:“二爷,我有腿......”
“短。”
江归一抽空回了个字,继续听ZH最大几个代理分公司这个季度的营收数据。
陈窈有时候真的很想抽他几耳光,让他跪着唱征服。她凑近,悄悄听耳机漏出的声音,分析盈率
是否有漏洞。
她并没有看见他嘴角弯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总裁区在顶楼,外缘有处椭圆型的秘书区域,都是男人,咖啡浓香扑鼻,电话、传真机的声音响不停,见到江归一来了立刻起身态度非常恭敬,更确切来说,是畏惧。没有多看陈窈一眼,得到了一声“嗯”便继续回归有条不紊的工作状态。
可想而知江归一平时的规章制度有多严格。陈窈琢磨着,前面的人打开了办公室大门,视野宽敞明亮,氛围简约冰冷,墙壁和角落残留大量装饰痕迹,应该是赵妄铭以前的东西,被江归一毫不留情清除,还没来得及重新装潢。
秘书送来茶水,接着又送进点心和水果。
“你先坐会儿,我先处理点问题。”江归一撂下这句就离开了。
陈窈吃了块菠萝,朝天花板四个角张望,又绕办公室摸索了几个容易藏针孔摄像头的位置,确认没有监控,她把凳子搬到门后,走向办公桌,打开了电脑。
荧幕的光映进瞳模,没有密码直接进入主界面。她挑了下眉,取下梨花项链,翻开上面的铂金片,插入电脑。
甄先生给的U盘早换成了自制的病毒——通过根密码识别才能访问的后门,以及一条待激活的指令。
只要ZH分机和江家的主机联网,分机就会自动拷贝主机权限。输入她设置的秘钥,就能通过分机进入主机后门激活指令,摧毁所有想要摧毁的数据。
信息网,得来全不费功夫。
陈窈的计算机天赋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年的个人资料也是她自己销毁的。赵妄铭死亡当天TopOne的监控,本来可以自行销毁,谁知道碰见江归一这倒霉玩意。
另一边江归一刚处理完不听话的废物,立刻接到了Flex的电话,“二爷,有人正在破坏防火墙,试图篡改我设置的指令。”
“真是捣蛋鬼。”江归一并不惊讶,继续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手指的血迹。
他早知道陈窈不安好心,但她的计算机天赋着实出乎意料。
看来以后如果把她关起来,还得多设置条禁止触碰互联网和电子设备的命令。
“什么样的指令。”
“非常狡猾的程序,最终指令是摧毁。”
他靠向椅子,脚翘到桌面,“让她进。”
Flex惊讶:“什么?”
江归一敲扶手,沉吟片刻,“有秘钥吗?”
“有。”
“嗯,设置条追踪程序,精确到坐标定位。”
“您是要追杀这人?”
他低笑,“嗯,追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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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陈窈已经收拾好所有痕迹,乖乖坐在沙发小口喝着茶。门口传来脚步声,她侧头望,江归一正好跨进办公室。
他换了套更加硬挺的西装,更加气势凌人。
“无聊吗?”他问。
她摇头,他缓缓走过来,坐到她旁边,身上的焚香味掺了点血腥味。
江归一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衬衣,工字型的皮质背带,大臂的袖箍勒得胸肌、肱二头肌非常明显。像一种无声暗示。他眼皮微抬,“吃饱没?”
陈窈抠了下膝盖,“嗯。”
他张开腿,放松的姿态,“自己坐上来,主动点。”
陈窈迷茫,他不用手指帮她吗?
江归一读懂她的表情,莫名觉得好笑,还真把他当工具人?主要今天手沾了血不干净,他不想让里面被别人的气息污染。
他捏她的脸,戏谑地问:“你他妈撒哈拉沙漠?每回都要老子伺候,自己不会出水?”
陈窈:“......”
“是你说要做,自己想办法。”他从茶几烟盒取出一根烟,“五分钟。”
陈窈其实没什么羞耻心,而且最后两天,他越放松对她越有利。
她注视着他,使劲幻想,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感觉没有。
江归一有时觉得陈窈挺像块木头,他撑着脑袋,手掌顺她肩部往下,指腹轻轻揉搓,“小废物,回忆下我平时怎么做的,你学着自己玩自已,嗯?”
陈窈想了想,“这有那个吗?”
“哪个?”
“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