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像所有孩子即将进入大学的父母一样，权化辰开始担心康灼这样的性格，进了社会上当受骗怎么办，更不要提他只有15岁。眼看康灼即将高考，权化辰不担心他的成绩，就担心他以后被渣a骗了。
权化辰老父亲式的忧愁显然是没办法跟同龄朋友沟通的，于是他最近在公司里时常假装去行政部要资料，顺势再去茶水间转一转。
公司行政部附近的茶水间是著名的育儿话题专区，经常有omega和beta在这里讨论育儿问题，权化辰经过的时候会很自然地加入他们，先假装对某个beta爸爸整治叛逆女儿的过程很感兴趣，再适时引出“我家那个快上大学的弟弟”。
康灼的事早就在公司里传开了，没人不知道权化辰宠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很多人也见过康灼，知道权化辰的担心不无必要。
一位很有经验的中年omega告诉权化辰，有些事情防是防不住的，与其禁止他做这做那，不如先让他主动接触那些诱惑，有些东西见过了就会知道，也就那么回事。
权化辰觉得有道理，于是在康灼高考结束后的某一天，亲自带他去了酒吧。
未成年自然是不能进酒吧的，不过那家酒吧是权化辰的好兄弟廖一帆新开的，那天主要是请朋友去热场子，算不上正式营业。
廖一帆是见过康灼的，不仅见过，康灼小时候廖一帆还抱过他，还举着他让他投过篮。
知道权化辰带着康灼来“见识社会”，廖一帆打了一百个包票，说当晚都是他信得过的朋友，自己人，大家就正常喝酒聊天，绝不带坏小朋友。
权化辰的担忧并没有因为廖一帆的保证而减少，首先廖一帆自己就不像个正经人，看他那一头黄毛，那一身纹身和满耳朵的洞，听说他最近还打了个舌钉。
开车去酒吧的路上，权化辰始终皱着眉，表情严肃，仿佛即将把康灼送上一条不归路。
康灼倒非常兴奋，权化辰从来没有带他去过这种地方，他总觉得康灼还是小孩子，比如他们在家里一起看电影，只要看到男女主接吻的镜头，权化辰都会用手把他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去酒吧就不一样了。
酒吧和网吧这两个地方在康灼心中有同等的神秘感，因为它们只允许成年人进入，而成年人在酒吧和网吧里似乎又不止是喝酒上网，大家提到它们的时候，总会带有些暧昧的负面暗示。
而今晚权化辰就要带他去酒吧，这意味着权化辰朝他敞开了成人世界的大门，康灼很期待，哪怕权化辰一路上都在给他定规矩。
“不许碰酒，谁给的都不能喝，听见了吗？实在想喝了，我给你买一罐啤酒放家里你慢慢喝。”
“嗯。”
“肯定有人来找你搭讪，不管那人长得多和善，只要问到隐私问题，一律不回答。”
“嗯。”
“到时候就跟在我旁边，别乱跑，现在时间是……八点不到，一个小时后，也就是九点我们就回家。”
“嗯。”
权化辰又交代了几句，快到酒吧门口了，他远远看到了在门口等他们的廖一帆，突然又想起来个事，郑重对康灼说：“穿孔会很痛，比拔牙还痛，我很不建议你在身上穿孔。”
康灼茫然地点了点头，其实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是“穿孔”。
“康小灼！”廖一帆亲自给康灼开了门，单手撑在车门上冲他笑，“好久不见，想不想我啊？”
康灼知道廖一帆和权化辰关系很好，不过他其实没跟廖一帆见过几次，也不太擅长应付他的热情。
“廖哥……”康灼羞赧地下了车，正想回头找权化辰，廖一帆已经伸手揽住他朝酒吧里走了。
酒吧附近的车位都停满了，权化辰把车停得稍远了一些，等他走到酒吧门口时，看见康灼一个人站在门口，无聊地用脚把一枚小石子从左脚踢给右脚。
“怎么不跟廖一帆进去？”权化辰走到他面前。
“等你啊。”
康灼抬头，眼神在望向他的瞬间充满了快乐，这种简单又纯粹的快乐仿佛是仅留给权化辰的专属，权化辰每次看到他这个眼神都会有种适意的满足感，但今晚不知怎么的，却加剧了权化辰心底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虑。
权化辰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波动影响到康灼，他用指背刮过康灼下巴上的小痣，笑道：“进去吧。”
8点钟的酒吧还没有多少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抽烟喝酒聊天，廖一帆自己在台上用话筒唱流行情歌，嗓音意外得很不错。
康灼向来很听权化辰的话，权化辰让他别乱跑，他就一直跟着权化辰，权化辰说不要随便跟别人搭话，他就装哑巴，问什么都摇头。
但眼睛一刻没停。
权化辰在跟熟人聊天，康灼就四处环顾。他好奇地打量廖一帆的鼻钉，心想他一定不怕拔牙；他观察远处某个男人的深v紧身衣，试图通过他的胸肌判断他是alpha还是omega；他欣赏调酒师转吧勺的动作和人们面前各种颜色的鸡尾酒，猜测里面是否有白兰地……接着他的视线转向了角落，再也没有移开过。
那处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对情侣在接吻，其中一个坐在另一个身上，嘴唇厮磨，双手紧抱着对方，全身上下都粘在一起似的，他们旁若无人地接吻，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既投入又享受。
康灼的心跳得飞快。
他是见过别人接吻的，即将高考前，某天晚自习他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在没开灯的楼梯拐角处，他匆匆瞥见了两个交叠的身影。
那个吻是隐蔽的，遮掩的，见不得光的，是不成熟的小孩子的吻。
而大人的吻……
“康灼！”
权化辰扣着康灼的下巴，把这小东西的视线从那对热吻的情侣身上拽下来，低声训斥：“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康灼偷窥被抓了个现行，又羞又窘，脸热得发烫，他不敢同权化辰对视，但被扣着下巴的动作又让他必须面对权化辰，于是他的视线就这样落在了权化辰的嘴唇上。
饱满圆润的唇形，连唇缝都好看。
康灼盯着那双嘴唇，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权化辰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又警告了他两句，接着就被人叫走了。
康灼原地冷静了几分钟，把一整杯冰镇苏打水全部喝光了，虽然没喝酒，却不知道怎么得有些头晕脑胀。
他的脑海里不停闪现两个画面——热吻的情侣，和权化辰的嘴唇。
突然，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廖一帆坐到了康灼身边，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说：“康小灼，你知道你辰哥干什么去了吗？”
康灼茫然摇头。
廖一帆露出一个有些奸诈的笑容：“你今晚搞不好就要有个omega嫂子啦！”
康灼愣了一下，刚才涌入头顶的血液缓缓褪去：“什么嫂子？”
廖一帆笑：“他不是被人喊出去了吗？那是我们高中同学，一直暗恋他但是不敢表白，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听说老权还是单身，这不就要鼓起勇气表白了么。”
康灼一下子从卡座站起来，廖一帆误会了他的意思：“怎么，想去看看？走！我带你去。”
酒吧后门是条僻静的小路，权化辰在路灯下抽烟，和面前已经大变样的omega叙旧。他记得以前这个omega戴着厚厚的眼镜，内敛胆小其貌不扬，现在却已经是某公司的高管，谈吐大方得体，摘掉眼镜后似乎也比以前好看多了。
权化辰以为omega把自己叫出来是想请自己帮忙办事，毕竟权化辰的身份在圈子里不是秘密，经常有老同学请他帮忙，能帮的他都会答应。
权化辰耐心地等对方找到合适的切入口说出诉求，不想对方突然问他：“我听廖一帆说，你现在还是单身？”
权化辰转头看他：“怎么？”
刚才还挺健谈的omega突然支吾起来：“没怎么，只是有些话……我憋在心里挺久了，怕打扰你，一直没敢说……”
权化辰把手里的烟掐了。
“我，我其实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你要不要……”
“哎康灼你别去！”
廖一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权化辰和omega一起回头，他们看见康灼站在酒吧后门，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处，失魂落魄地像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7
仿佛在酒吧里消耗掉了所有能量，康灼在回家的路上一言不发，和来时判若两人。
权化辰有意逗他开心，问他这个暑假打算做什么，想不想出去旅游：“你去年不是还一直嚷着想看大海，S市就靠海，离我们这里不远。”
“辰哥。”康灼突然叫权化辰，他的语气很正式，不像是打算继续旅游这个话题的样子。
“嗯？”权化辰专注开车，并不看他。
他知道康灼大概想说什么，但今晚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只懊悔带康灼去了酒吧。
果然，康灼问：“你要答应他吗？”
这不是答不答应的事。
这个问题的背后牵扯着两个敏感话题，一是分离，二是爱情。
他和康灼迟早有一天会有各自的伴侣，他们的分离是必然，只等其中一方的爱情降临。
康灼太依赖他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既不利于成长，也不利于心理健康。
可这些事该怎么跟康灼开口？
权化辰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合格的长辈，他能够假扮监护者的角色，小心翼翼地保护引导，让康灼无忧无虑长到现在，靠得不是智慧，是逃避。
以前权化辰觉得这没什么，家长不都是这样么，避开敏感话题，掩耳盗铃，反正早晚有一天康灼会无师自通。
而且康灼才15岁，甚至还没分化，还没到权化辰必须把话说清楚的时候。
谁想就是今晚，就是权化辰的一个决定，让这个紧迫的时刻骤然提前，他完全没有准备。
直到后来权化辰才想明白，他不是没有准备好，他只是不愿意，不愿意预想失去康灼的可能性，不愿意让出康灼看他时那种快乐的眼神，不愿意把康灼人生轨迹的参与权分给另一个人。
寂静的昏暗遍布车厢，权化辰没有说话，康灼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尝到了一点苦涩，他睁大眼睛看向身边的权化辰，即便没有猫科动物眼球那样的夜视结构，康灼还是能清楚地用视网膜捕捉到的部分线条构建出权化辰完整的侧脸模样，因为他对他太熟悉了，直到十三岁前权化辰还愿意陪他睡一张床。
权化辰不说话，康灼就再问：“廖哥说我要有嫂子了，会是他吗？”
“别听廖一帆乱说。”权化辰终于开口了。
但这不是康灼想听的，这根本算不上否定。
就在半个小时前，康灼从酒吧后门微微敞开的一线缝隙里，几乎目睹了他们对话的全过程，他们聊得很好，权化辰还对他笑呢。
康灼知道自己不该讨嫌，在那个时候突然跳出来打断一场告白，权化辰今年已经27岁了，康灼经常听周媛念叨他的终身大事，也许今晚权化辰就会找到能终生标记的omega，康灼应该感到高兴，康灼应该祝福他。
可他就是做不到，双腿不听使唤，就是在那个时候冲出去了。
同时一并冲出去的还有某种很复杂的情绪，康灼笨拙地捂住心上那块的缺口，徒劳地遮掩。
“以后有了嫂子，我是不是就不能住你家啦？”
“怎么不能，那也是你家，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住下去，那个房间永远属于你。”
“因为你结婚了就会搬走是不是？你会跟你的omega一起搬出去。”
康灼快要撑不住了，眼前的视线蒙上一层水雾，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等你结婚了，你也要搬走的。”权化辰在红灯停下，扭头看向他，“康灼，等你以后找到了自己的伴侣，alpha也好，beta也好，omega也好，你都会从家里搬出去，组建你们自己的家。”
“那我和你呢？”康灼固执地发问，“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是不是？平常没有必要就不再见面，只有逢年过节能坐在一起吃饭？”
“康灼……”权化辰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在合适的地方将车停靠在路边，打开车内的阅读灯，从钱夹里翻出一枚钥匙递给康灼。
“这个钥匙我本来打算等你出成绩的那天送你，现在提前交给你保管，等你正式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它就完全属于你。”
“这是什么？”康灼愣愣地接过，手指有点发抖。
“我在A大附近买了套小别墅，作为你的升学礼物，送给你。”
康灼猛地抬头看向权化辰，眼前的一切线条和色彩都在扭曲混合。
权化辰为什么要送他这个？
权化辰是不是不想让他在家里住了？
权化辰是不是，不要他了？
康灼的异样权化辰发现得太晚了，甚至当康灼丢掉钥匙的时候他都以为康灼在发脾气，直到康灼晕倒在他怀里。
接下来是兵荒马乱的两小时，权化辰压着超速的极限把康灼送到医院，大半夜召来最好的专家为康灼诊疗，幸好有惊无险，康灼只是分化了，虽然腺体还有些发育不良，但已然开始散发出茉莉味omega信息素的馨香。
“诱导分化，你应该听说过吧。”
那个omega腺体专家告诉权化辰，只有ao之间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90%以上，才有一定几率引起诱导分化，而权化辰和康灼的匹配度竟然高达99.5%。
“天生一对。”她笑着对权化辰说。
上帝专门为彼此打造的另一半，同一时空里，永远能与对方同频共振。
权化辰拿着化验单回到康灼的病房时，康灼已经醒了，他躺在病床上，左手在挂点滴，用另一只手勾住权化辰的手，红着眼眶委屈地叫他：“辰哥……”
8
康灼最终在15岁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分化成了omega，比同龄人稍晚了一些，不过还是顺利地完成了分化。
周媛知道这件事后，高调地带康灼庆祝了一番，康世成也专门从外地回来看他。
但康灼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从分化那天起，权化辰就不怎么愿意见他了。
以往权化辰的工作再怎么忙，总会抽出时间陪他过一天周末，但是自从康灼分化成omega，权化辰就变得异常忙碌，他依旧会及时回复康灼的消息，接他的电话，但只要康灼提出见面，他总有理由拒绝掉。
康灼知道权化辰为什么这么做，但由于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改变现状的方法，于是就只能忍。
康灼用日历记录了一下，见到权化辰的日子用红笔打钩，见不到他的日子就用黑笔打叉，到了康灼去A大报道那天，整个7月和8月的日历表上，打钩的日子就只有四天——康灼填志愿时他出现了一次，收到录取通知书出现了一次，康灼太想他了，专门去全和公司找他一次，最后一次就是今天了。
康灼拖着行李从自己家里出来时，看见了在门口等他的权化辰，他靠在车上，穿着西裤的长腿随意交叉，衬衣的袖子卷到手肘，小臂上的肌肉紧实，青筋盘络。
就是这双手臂，曾经把康灼抱起来，举过头顶扛在肩上，给康灼无限的安全感，而现在这双手的主人，连见都不肯见他。
“我送你。”权化辰接过他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替他打开副驾驶的座位，接着自己走回驾驶座。
等康灼上车后，权化辰问他：“去哪里？学校，还是我送你的那套别墅？”
“学校。”康灼摊开左手，把掌心那枚钥匙送到权化辰面前，“还给你。”
权化辰似乎愣住了，没有接钥匙，也没有说话。
“我爸已经在同一个小区买了一套房子，家里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搬过去了，以后我会住在自己家。”康灼见他没有动作，便把钥匙放在扶手箱上，“这个房子，等以后留给你的omega住吧。”
权化辰沉默地发动了轿车，钥匙轻微滑动，跌落进水杯槽里，权化辰没有理会。
康灼又觉得心上破掉的口开始钝痛，他预感这个伤口永远都不可能愈合了。
两个小时后，车停在A大，权化辰陪康灼办理了所有入学手续，又帮他去宿舍打扫卫生整理床铺，然后告诉康灼：“我走了，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接着权化辰离开了，他甚至没有留下来和康灼吃一顿饭。
新学期开始了，康灼被迫习惯从权化辰身边剥离下来的生活。
康灼开始学习自己最爱的生物专业，交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认识了德高望重的教授，但依然很痛苦。
康灼觉得自己生病了，病得很重，他频繁地梦见权化辰，他们在梦里接吻，甚至做更羞耻的事情，羞耻到康灼醒过来都感到罪恶。
他也试着用忙碌的校园生活遮掩病症，但在发病的瞬间仍旧无可救药地想要见到权化辰。
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分开不可呢？
如果权化辰需要一个omega结婚，为什么这个omega不能是康灼？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深深扎进康灼总也不能愈合的心口，它汲取着腐烂的血液，以康灼每晚糟糕的梦境做养分，逐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年底和周媛通电话时，康灼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权化辰要走了，去D国。
那是康灼第一次逃课，他逃掉了刘铭教授的一节必修课，打车去全和公司找权化辰，秘书说权化辰在开会，康灼就在权化辰的办公室等他回来。
权化辰散会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年后就要去D国开分公司，年前有很多工作需要交接。
“这个资料今晚整理好，明早放在我桌上，还有昨天那个文件……”权化辰一边向秘书交代事务，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接着脚下一顿。
“他什么时候来的？”权化辰回头问秘书。
“很早就来了，大概来了有三四个小时。”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权化辰走进办公室，伸手关上门。
康灼从沙发上站起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先湿了眼眶：“辰哥你要走了？”
“对，公司要发展国外业务，我去最合适。”权化辰神色不变，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康灼低着头大口喘气，拼命忍住眼泪：“你能不能不要走啊？”
权化辰语气无奈：“这是工作。”
“你骗人……”
“什么？”
“我说权化辰你骗人！”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康灼顾不上狼狈，抬头直直凝视着权化辰，“你才不是因为什么工作，你就是为了躲我！”
“康灼……”
不用权化辰反驳，康灼自己也觉得这话在无理取闹，但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闹脾气，忍不住委屈，想不住想哭。
虽然权化辰不愿意见他，但康灼知道他在A市，知道只要康灼想，他还是能很快见到权化辰。可是D国太远了，康灼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往他身边，一切都成为了令人恐惧的未知，只有一项是确定的，那就是康灼将彻底失去权化辰。
“辰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上别人，我很快就长大了，你等等我吧……”
想来想去，还是得由康灼先表白，在这个时空里，他是超级勇敢的追爱康小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