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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实体番

溺酒 奶口卡 7571 2024-09-25 23:10:54

沈庭未捡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沂市下了初雪。

夜里的天气很冷,路灯散发出的微弱的光都被包裹进虚荡荡的白绒雪夹在冷风里,细小而轻盈,落在沈庭未的肩膀上,很快就被雾中。

他的体温融化,在驼色的大衣上洇出深色的水点。

他将脖子上松松绕着的羊绒围巾拉紧,又缠了一圈,白色绒毛的宽沿围巾遮去了他大半张脸与泛红的鼻尖,只露出一双纯净的眸子。沈庭未在路口的小吃摊上打包了一份热腾腾的烧卖,拐进了那条可以让他少走几步路的窄巷。

逼仄昏暗的窄巷割裂了巷口巷尾的喧嚣,连同沈庭未在潮湿地面上踩出的轻响也被深巷的静谧放大。

沈庭未拢了拢外套,冻得发僵的指尖隔着塑料袋汲取着打包盒上传递出的温度。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振动了一下。

沈庭未勉强暖热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送到眼前。

围巾裹得太严实,手机的面容解锁功能仅靠着一双眼睛识别不出来。沈庭未扬了扬脸,刚把围巾往下拉了一点,冷风挟着细雪就顺着他扯松的围巾往领口里灌,顷刻间浇透了大半片前胸。他不禁打了个寒战,只好将围巾重新拉高了,蜷起手指在屏幕上截密码解锁。

发微信过来的是沈庭未大学时期在蹦床乐园打工时认识的好朋友。

[开心]:下雪了下雪了,快开窗!

沈庭未修长的手指被冻得苍白,打字都有些僵,他简短地回复:嗯。对面没有立刻回消息过来,沈庭未心想是不是自己的回复太冷淡了,他轻轻吸了下鼻子,按着语音瓮声说:“我刚下班,雪刚开始下,还挺好看的。”这次对面的消息很快弹了过来。

[开心]:你一个实习生每天这么晚下班啊

沈庭未被捂在围巾下的声音很闷,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今天帮秦律整理卷宗耽误了会儿。”

语音发出去的同时,沈庭未听到几声很轻的脚步,余光中不充沛的光线变得更暗。

他抬起眼睛,巷子尽头昏黄的光影被不远处修长挺拔的身影掩去大半。

那人逆着光,沈庭未只看得清一个高大的轮廓,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喝醉了,走路摇摇晃晃。

沈庭未扭头朝巷口看了一眼,距离自己没有几步。他犹豫了少时,站在原地将手机的手电筒点亮,出于好心想帮对方照一下路——这条巷子太暗了,雪天路滑,恐怕不太好走。

或许是忽然亮起的灯光晃了那人的眼,沈庭未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五官,倒是先留意到他紧皱的眉头。

对方不适地抬起手臂遮在眼前,显然是才注意到这边有人,脚步略顿了一下。

沈庭未有点尴尬,连忙道了声“抱歉”,忙将手机灯光放低了一些。

“没事。”

男人低沉中有些沙哑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

约莫是顾及面子,那人的走姿比起刚才沉稳了些许,但身体仍保持着小幅度的摇晃。

沈庭未出于礼貌没再盯着对方看,将手机灯光向下移开。

随着光束向下落的同时,他忽然听到前方响起一声沉重的闷响——那人竟直愣愣地倒了下来,吓了沈庭未一跳。

“……先生?”沈庭未忙将手机灯光晃过去照向地上的男人,“你还好吗?”

那人倒在地上半晌没动,也没作答。

沈庭未本就不是冷心冷肺的人,眼下见那人情况不好,顿时失了几分警惕,快步跑了过去。

沈庭未刚一靠近,就嗅到了掺杂在湿润的空气中的那股清冽的酒气,有点像他父亲钟爱的白兰地,味辛而烈。

沈庭未在男人面前蹲下,目光稍有迟疑,果真是喝醉了?

他试探性地将灯光往前照了照,微分的唇在冷气中吐出一团白雾。他这才看清躺在地上这人的五官,对方相貌尤为端正俊朗,眼窝深邃而鼻梁高挺,是副有些冷酷的长相。

但此刻这人的脸色实属有些苍白,他紧闭着眼睛,在手机投射出的冷光的直射下,稠黑浓密的睫毛没有丝毫颤动,不沾染血色的薄唇也紧抿成一线,眉心蹙出一道看起来有些痛苦的弧度。

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沈庭未将自己有些冰的右手塞进自己的围巾下,紧贴着脖颈温暖的皮肤暖了暖手,等到掌心稍稍恢复些温度,这才将手贴上那人湿冷的额头。

或许是气温太低,沈庭未没觉出热,又有些不安地用手背触碰了一下他的脖子,感受到热气朝手背扑过来,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男人大概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所预感,倒下时身体微侧,侧肩撞在地上,没伤到头。只是被化掉的雪水弄脏了脸,也打湿了头发。

因此显得有些狼狈。

沈庭未担心自己的救助不够专业,会给这位先生造成二次伤害,

没敢触碰他,一边解锁手机打算拨打救护电话,一边试图唤醒那人。

“先生,能听到吗?”

那人闷哼了一声,随着略重的呼吸,嘴里吐出一个含混的音节,沈庭未并没有听清楚。

天气太凉,沈庭未光是用冻僵的手解锁手机就用了不少时间。

正要拨通救护电话,余光里注意到那人的手动了动,沈庭未略一垂眼的工夫,他手中握着的手机忽然被拉远。

沈庭未怔了一下,目光看向攥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沾满雪水的骨节分明的手。

那只手的温度很高,灼得沈庭未的手腕发麻。

他下意识轻轻抽了一下手:“……您还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沈庭未的错觉,那只手似乎在他抽手时力道紧了紧,过了片刻才慢慢松开他的手腕。

男人皱着眉头,脸避开了他直照过来的手机光线,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来,按着眉心轻轻揉了揉,想要缓解头昏般地轻轻晃动了一下头,低声道:“没事,我发情了。”

沈庭未怔了一下,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什、什么?”

男人撩起眼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稍沉下来的眼神里显然是对他大惊小怪的语调表现出了些许不悦。

沈庭未神色复杂地与他对视片刻,几乎是在一瞬间在心中确定了眼前这个穿着得体的男人的确醉得不轻。

男人看了看他,似乎也认为他难以沟通,于是收回目光,撑着地面缓慢地起身。

沈庭未见他身体虚弱,有搭把手的意思,刚伸手过去便被那人躲开。男人扶着墙站稳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被地面积水弄脏的掌心,沉声说:“我没事,你走吧。”

沈庭未跟着站起身来,面色有些犹豫地望着男人。

见他没有想走的意思,男人脚步顿了顿,转过头来。

夜风凛凛,吹动了巷尾那盏小吃摊上的灯泡。

他的脸掩在暗色里,宽阔的肩膀将巷尾影影绰绰的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只有摇曳着的微弱暖光将他肩头勾勒出一圈柔和的金边。

也不知是不是灯影摇晃带动着眼前的人摇晃,看得沈庭未眼昏,沈庭未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确定他的视线放在哪里。

少许的沉默后,男人突然开口,嗓音比刚才哑上几分,语气不善道:“你知道单独和发情的Alpha待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吗?”

沈庭未一时无言,很显然这个醉鬼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沈庭未决定少说两句,免得浪费口舌。

沈庭未将围巾重新系好,欲从巷尾离开。

那人杵在墙边没动,待沈庭未将要从他身旁走过,男人紧绷的脊背忽而松懈下来,沈庭未脚步未停,不等他从男人身旁走过,那人便倏然朝他砸了过来。

沈庭未被他猛地倒向自己的力气撞得一个跟跄,反应过来对方还在不舒服时,忙伸手拦住,这才没让男人再次摔下去。

“先生?”沈庭未碰了碰男人冰凉潮湿的后背。

男人整个人像是卸了力,全部的重量压在沈庭未的身上,脸贴在他的肩膀上,没有了动作。

沈庭未的呼吸间充斥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酒气,他不好酒,更不擅长喝酒,被这股浓郁的味道熏得头昏脑涨,想要将人推开,却又担心这人自己无法站稳,手足无措地站着当了半分钟的人肉支架,才想起掏手机。

他转头时脸颊无意擦过男人滚烫的耳廓,那人的耳朵像是着了火。

似的,连带着扫过沈庭未的脸都跟着发烫。沈庭未顿了顿,颇有些吃惊地抬起手,重新探了探那人的后颈,手背感受到的热度吓人。

啊,这人发烧了还喝这么多酒啊……

02.

将男人带回家实在是无奈之举。

他昏倒后,沈庭未艰难地将他送去了最近的快捷酒店,在前台狐疑的注视下,硬着头皮从男人外套里拿出皮夹。

他原本只是想找这位先生的身份证,却不承想男人钱包里装着的证件与几张银行卡都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式,甚至连那几张男人昏倒前塞进他手里的纸钞沈庭未也从来没有见过。

沈庭未只能猜测男人可能是刚从哪个小众国家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国内的钱币。

沈庭未拿着手里那张印着照片和名字的硬卡片,递给酒店前台。“这个能用吗?”沈庭未不太确定地说,“他可能是刚回国,没有带身份证。”

对方接过卡片看了许久,显然也没见过这样的证件,于是将那张证件重新递还给沈庭未,告知他不能使用。

换了几家酒店也是同样的结果。

沈庭未没有办法,只好先将他带回家。

毕竟这人人高马大,且不说他这么连搂带架地带着这人在街上走,自己的体力吃不吃得消,光是路人看着也实在不像样子。

好不容易将连诀——这人证件上的名字——弄回了家。

客厅亮起冷白的灯光,猫咪趴在电视柜上懒洋洋地甩着尾巴,一如既往地不热情。

沈庭未看到连诀黑色的毛呢大衣上沾染的污渍,迟疑了几秒,让连诀靠在自己身上,稍显困难地帮他把大衣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 架上。

将他在沙发上安顿好后,沈庭未总算有空闲卸下力气,疲惫地坐在地上喘了会儿气。

连诀身材颀长高大,委屈地躺在这张狭窄的沙发上,腿都伸不直。沈庭未看着躺在沙发上的连诀,这才闲下心观察这人的相貌。这人的确英俊得有些过分,他的鼻梁高挺,薄而微抿的唇与雕刻般锋利的下颌线使得他的五官有种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得不易接近的 冷傲。

沈庭未怕冷,因此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等到呼吸逐渐平复回平常的状态,他摘下围巾,脱下厚实的外套,又因为这半个晚上消耗了太多体力而懒得走到门边,随手将大衣搭在了沙发扶手边上,然后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找出一支体温计。

沈庭未拿着体温计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低头看着连诀身上的衬衫,犹豫着怎么把体温计塞进他衣服里。

沈庭未垂眼盯着他的衬衫领口看了片刻,最后抬起手解开他领口的纽扣。

沈庭未的动作不娴熟,指尖无意间擦过连诀脖颈滚烫的肌肤。或许是他的手指有些凉,昏睡中的连诀颇感不适地微微颔首,下巴就搭在了沈庭未的手背上。

沈庭未顿了顿,有些脸红地将手从他颈下抽出来,垂下眼快速地解开他衬衫的下一颗纽扣。

连诀赤裸的胸膛暴露在客厅大灯的强光下,沈庭未面红耳赤地覆身过去,拿着体温计的手从连诀敞开的衬衫里伸进去。

体温计冰凉,触碰到连诀时,他皱起眉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舒服的闷哼。

沈庭未抬眼看了看他,发觉他并没有醒,于是抬起他的手臂,将体温计放好。

正要将手抽回,他方才碰过的那条手臂倏地搂过他的后背,紧接着沈庭未的身体被他带得前倾,侧脸兀然贴上他火热的胸膛。

呼吸间的酒气越发浓郁,连诀的胳膊箍住沈庭未的后背,沈庭未感受到他身体的热量正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沈庭未还跪撑在沙发前,一只手在连诀的衣服里还没拿出来,另一只手按在沙发边缘,有些用不上力气。

“你这是……”沈庭未的侧耳紧贴着他的胸膛,伴随着耳边清晰有力的心跳,耳廓逐渐被染上灼热的温度,“……连先生?”

他试图推开连诀,但这人的力气太大了,沈庭未刚一抬手,连诀的手掌就扣住了他的后脑,很快,耳边的心跳声变得更重,连同连诀的呼吸声也粗上许多。

沈庭未将手从他的衬衫里抽出来,用力拉开了他按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仓皇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他耳根发烫地往后退了几步,蹙紧眉头去看连诀,才发现这人根本没有醒。

沈庭未盯着连诀,不自然地抬起手,揉了揉自己泛红的耳朵,喏喏道:“……怎么还撒酒疯啊。”

帮他测量好体温后,沈庭未翻找了家里的药箱,才想起上次自己发烧的时候药就吃完了。

他思索片刻,从房间里拿了一条鸭绒被来给连诀盖上,穿好外套独自出门买药。等沈庭未回来时,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打开灯,他的猫正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敞着肚皮躺在卧室门口的地板上,看到沈庭未回来,拖着长音冲他“喵”了一声。

沈庭未关好房门,一边换鞋,一边扬着脸四处扫了一圈:“连先生?”

他离开前拿出的那条鸭绒被搭在沙发上,茶几上那杯温水只剩下 一半。

沈庭未有些疑惑地朝黑着灯的厨房与洗手间望了望,喃喃自语:“走了?”

低头换鞋时沈庭未头发上化掉的雪水淌进了眼睛里,他从鞋柜上抽了张纸巾擦了下脸,走进厨房将手里打包的食物装盘,有些发愁自己买了这么多吃的要怎么处理。

将吃的放好,他将外套脱下来丢进洗手间的脏衣篮,朝卧室走去,打算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刚一开门沈庭未便怔住了。

卧室里充斥着那股熟悉的清冽而浓郁的酒气,是连诀身上的味道。还不等沈庭未细想,就听到床上几声窸窸窣窣的响动,与一声经过抑制的喘息。

沈庭未放在开关上的手顿了顿,他抬起眼,目光在触及到床上的男人时,呼吸骤然一滞。

他租的这间公寓临街道,窗外偶尔驶过的车辆大灯划亮了暗淡的雪夜,也顺着亚麻质地的窗帘在房间里投进少许的光,不时映出单人床上侧身蜷缩着的不着寸缕的高大轮廓。

连诀竟然没有离开,而且还在他的房间……?

沈庭未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发烫,眼前的连诀整个人被掩在浓稠的阴影下,被角半搭在腰间,露出大片结实洁净的背。他脊背上的肌肉因弓身而紧绷着,不知为何呼吸紊乱而粗重……而那件被沈庭未早晨起床时匆匆换下的家居服此刻正搭在连诀的脸上。

沈庭未一时间大脑有些呆滞,心中无端生出几分慌张,他仿佛被眼前的景象灼痛了眼,很快移开了目光……这分明是自己的房间,却不知为何好像是他闯入了什么不该进入的画面。

沈庭未摸到开关上的手下意识收了回去。

他面红耳赤地迅速从卧室退出来,猛地带上了门。

离开房间以后,沈庭未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几分气愤。

他的耳朵有些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连同胸口也轻轻起伏着。

沈庭未在门口浅浅地呼吸了几次,再次推开门,打开灯,走过

去,拽走他搭在脸上的自己的家居服,居高临下地对床上鸠占鹊巢的男人没好气地说:“连先生,请你出去。”

眼前突然亮起的灯让连诀有些不适地将眼睛闭上,鼻尖那股对他发情热稍有缓解的淡淡甜味散了些许,连诀将滚烫的额头抵进柔软的枕面里,嗅着令他感到舒适的气息,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沈庭未看着似乎还因为他的突然出现感到不耐的连诀,眼神虚飘飘地抬了抬,没再往那人赤裸的肩背上放。

连诀并没有理会沈庭未,缓慢地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眉心紧锁,抬起手臂遮在了眼前。

沈庭未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此时此刻被他无视,脑袋有些空白,觉得尴尬,又有些气急败坏。

他张了张嘴,还未出声,连诀却在他再次发作前,冷静地道了句:“别吵,这是哪里?”

沈庭未本就不擅长应对这样无赖的人,被他一句嫌吵噎得语塞,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话来。

气势上显然已经落入下风。

“这……这是我家!”沈庭未别开眼,脸上分明是不满,但或许是碍于修养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并不宣泄的样子,让他看上去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却不具备任何攻击性,“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连诀这才睁开眼睛朝沈庭未看过来,他的喉咙像是含着一团火,将他的嗓音灼得嘶哑:“你带我回来的?”

沈庭未的恼怒还没消,听到他的问话,迟钝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点了头。

紧接着他的手腕便被连诀攥住,被一股难以挣脱的力量带倒在床上。

沈庭未一身被雪水打湿的衣物散发着寒意,又被连诀滚烫的肌肤蒸得泛潮,贴在身上不太好受,他不适地让连诀起开,而覆在身上的人却将手臂收得更紧。

连诀的脸色并不好看,额角泛起一层冷汗,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窗外渗透进少许光,沈庭未的呼吸收紧,奋力挣脱:“连诀,你 喝醉了……”

连诀的眸色沉了沉,吐出的气息里带着浓郁的酒气:“你认识 我?”“不,我看到了你的证--”沈庭未说话间抬眼对上覆在自己身上的这人的双眼,稍愣了一下,眼神顿僵,紧接着神色里添上几分诧异。

连诀的脸上分明仍是那副冷淡孤傲的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有些怪异地湿润着。

加上他说话时浓浓的鼻音,不难判断他刚刚……哭过?

在意识到这个时,沈庭未几乎忘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愣怔了片刻。

他默不作声地盯着连诀,妄想从他脸上捕捉自己揣测的情绪。

他是……哭了吗?

“连诀,你不舒服吗?”

连诀的眼神有些迷蒙,过了一会儿才再次抬眼对上沈庭未的双眸,皱眉问:“你不是Omega”眼前的青年模样看起来更像是Omega,五官柔和,皮肤也白得发透,但他显然没有受到自己信息素的影响。

连诀没有从空气里嗅到任何过分浓郁的气息,只是在对方靠近时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少许的甜味——不像是香水,也不像洗涤剂的气味,却更不像是信息素那样外露的气息。

不容连诀多想,身体却在触碰到身下人光滑潮湿的肌肤后越发不安地躁动起来。

Omega那是什么

沈庭未避开他湿漉漉的目光,有些慌乱地推他:“我不是……你认错人了连诀……”

“别动。”连诀被他不安分的动作蹭得心头火起,有些粗鲁地抓起他两只手腕箍在头顶,轻易地将沈庭未困在怀里,没再做下一步动作,忍耐过后的声线紧得发涩,“你用了抑制剂?”

沈庭未被他身上浓郁的酒气蒸得面颊泛红,摇摇头,又用力地挣了挣手腕:“什么抑制剂……连先生你弄疼我了。”

连诀的大脑昏沉得厉害,理智在肌肤相触的快感中逐渐抽离,他抓紧沈庭未的手腕,合上眼,冷汗密布的前额抵在枕面里。

“……麻烦你,”连诀的嗓音放得极轻,没有实质地传入沈庭未 的耳中,“让我抱一下……”

“连先生……”

“一会儿就好。”

沈庭未的身体僵了僵,微微侧过脸,只能看到连诀颈侧裸露着的泛红的肌肤。他鬼使神差地在连诀这句近乎请求的话语里停下了挣扎的动作,随即被拥得更紧……

连诀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进枕头里,又因与沈庭未之间的距离过近,热度传递至沈庭未的耳侧与后颈,引得沈庭未身体极轻地抖动了一下。

连诀微微抬起头,鼻息没有遮挡地朝他的鼻梁吐过来,温热干燥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他微微分开的唇。

“我可以标记你吗?”

03.

沈庭未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房间里略低的温度让沈庭未被酒气浸透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许,他氤氲着湿气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眼前的昏暗,耳边只有自己沉而粗重的呼吸声。

沈庭未抬起手,指腹捻着仿佛还残存着温度的手腕,紊乱的脉搏在指尖急促地跳动着。

晚上律所团建,沈庭未被迫喝了不少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枕边扣着的手机还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他按了按有些酸涨的太阳穴,从那个短暂而清晰的梦里抽离出来,他拿起手机,电子书的常亮页面还停留在睡着前看的位置。

Alpha易感期行为鉴赏

#发情期。易感期,即易感动期,俗称Alpha发情期。出现时间与周期因人而异,易感期期间常伴随发情热,出现浑身无力、信息素紊乱等症状。

#对气味格外敏感。易产生气味依赖,严重者则会出现筑巢现象——即用依赖者的衣物缓解易感不适。

#性情变化。无论是平日里多么强势的alpha在易感期期间都会产生一定的性格变化,常出现的情况有黏人、焦躁、易流泪等。

#标记。易感不适需要恋人缓解,标记方能提前结束易感期。

标记……

沈庭未回想到刚才那个没做完的梦,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少时,鬼使神差地往后翻了两页,接着面红耳赤地退出了电子书,这才看到微信里躺着几条常开心发来的未读消息。

[开心]:推你的小说看了没怎么样

[开心]:主角名字和你一样欸,是不是贼有代入感,哈哈哈哈!

沈庭未仿佛被戳穿心事般耳根烧了起来,他强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的悸动,回复了一句“并没有”,便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继续睡了。

沂市冬天总是阴晴不定,天气预报一向不准。

雨是从下午开始下的,起初只是毛毛细雨,沈庭未忧心忡忡地盯着被薄雨覆上一层磨砂的落地窗,邻座的同事仿佛看穿了他的担忧,捧着咖啡笑:“没事,这么冷的天,过会儿估计就转雪了。”

事实并不如预想中美好,雨到了傍晚越下越大,水珠在落地窗上流淌出蜿蜒曲折的水痕。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但律所还有不少人坐着没动,大概都与沈庭未抱有相同的想法,都想等雨小一些再走。

邻座的女孩儿可能是有约会,她将马尾上的发圈拿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边随口与他闲聊:“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有吗?”沈庭未做着明天例会所需要的PPT,顿了顿,又抬起头问她,“菲菲,你相信有穿越这回事吗?”

李菲菲从镜子里抬起头,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沈庭未被她这一眼看得心里有些虚:“我就随便问问。”

“啧啧。”李菲菲眉眼带笑,收回目光继续画眉毛,“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果然不错。”

沈庭未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可笑,除此之外,又有些头痛地想,指定是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又被常开心拉着看什么穿越小说,让他一整天脑袋都跟着犯迷糊。

“你最近看了什么穿越小说吗?”李菲菲笑着说,“穿越这套已经过时好多年了吧,我小时候还一直以为被车撞就能穿越,还好我胆子小没敢实践。”

沈庭未跟着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了。

窗外的雨直到沈庭未做完了PPT都没有半点要停的趋势,沈庭未没有耐心等下去,他将桌面上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便离开了律所。沈庭未一毕业就拿到了沂市这家颇负盛名的律所的offer。

律所坐落在市中心这栋冰冷漂亮的写字楼里,写字楼里还有几家新近兴起的互联网公司,临近年关,大家都不轻松。

沈庭未离开律所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了,但显然其他公司的职员也一样,大厅休息区的沙发已经坐满了人,门口也三三两两聚着不少等着叫车的人。

沈庭未看了一眼打车软件上迟迟不动的二百多号,有些焦灼地等车。

今天离开公司的时间有些晚了,沈庭未在公寓附近的小吃街下了车,打包了些吃的,冒着雨抄小路回家。

这条走过许多回的小巷其实并不像在梦中时那样昏暗,路灯映在地面的积水中反射出大大小小的光斑。

沈庭未低着头走得不快,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直到巷尾的灯光洒过肩头,他才掩下心里那点无端的失落,加快了脚步。

将要迈出巷尾时,身后遥远地响起一阵不太规律的脚步声。

沈庭未脚步停住,转过头。

身后这条本该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分明陌生却又让他平白感觉有几分熟悉的身影……

沈庭未心口跳动的速度陡然加快,他犹豫着在原地站住,目光在那个踉跄的身影上停留了许久,走了过去。

“……先生,需要帮助吗?”

END

作者感言

奶口卡

奶口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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