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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暗杀+小甜饼

第一权臣是病美人[穿越] 百里牧烟 4841 2024-09-27 06:35:35

胡帐里,云越铺好了床,把火盆烧旺了。又替他解下森冷的甲胄。

奔波两天,萧暥在胡床上坐下,已经是筋疲力尽。浑身无一处不在酸痛,他真怕自己这一躺下就爬不起来。

但是他绝对不能稍有懈怠。

他今晚劫了赤火部落的营地,不出意料的话,再过三四天,消息就会传到鸾吾城,到时候曹满就会察觉他被耍了。以曹满的老奸巨猾,他必定立即会采取行动。

战机稍纵即逝。有些事情一定要抢在曹满反应过来之前做完。

但战场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他也不能保证一切都会按照他预定的计划走。

他蹙起眉,一只手习惯性按下心口,周身的倦意如潮水涌上,但是他的脑子却仍停不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进入草原以后,连日奔忙,他的病屡屡有复发的迹象,这不是个好兆头。他决不能在战场上病倒。

而且更让他忧心的是,草原上十一月就会降雪,他为了提升骑兵的速度,此次轻装简从,御寒的衣物都没有带够,万一天气骤冷,那么他的数千锐士就可能困在严寒的北狄草原了。

最好在十一月初就能结束战争。萧暥心想着,拧了拧眉心。

接着隐约感到一股暖意从脚底升起,他这才回过神来。

抬眼就见云越打来了热水。

“主公,天气冷,烫烫脚。”

“不用,我自己……”

他话没说完,云越已经抬手握住他骨感清晰的脚踝,浸在热水里。

嗯……舒服。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浑身的寒意都散去一大半,连胸口阵阵欲发的隐痛都舒缓了。

云越卷起袖子,就着热水,替他揉按起来。

萧暥:这……就有点尴尬了。

脚心被揉得又酥又痒。

他刚才还一本正经地想着战局,这一来乱七八糟的念头又涌上来了。

这云小公子的这些技能到底都是哪里学的?简直就是个小媳妇。

但就算他这辈子鸿运当头,真让他将来娶上了媳妇,他也舍不得让小媳妇给他泡脚揉按啊。

萧暥搞不懂了,这孩子怎么了?难不成是白天给他投喂了一次的原因,又激活新功能了?

“咳,云越,其实你不用……”萧暥边想边道。

他话没说完,云越站起身来出帐去了。

果然这孩子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真的是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萧暥正想找个棉巾擦干了,趁着身上暖和眯一会儿,就见云越又折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乳酪?!

“哪来的?”

当然是缴获的咯。

云越把盘子塞到他手里,意思是,你就吃东西,把嘴巴堵上别说话了。

某狐狸抱着宵夜,立即安静如鸡。

萧暥小口咬着香喷喷的乳酪,一边悄悄观察着云越。

火光衬着他年轻的脸庞,面颊上还残留着没有擦净的血污。

萧暥想起这小子本是云家娇养的小公子,根本不需要军功,就凭他这门第出身,在大雍朝早晚也是三公九卿之列,这小子到底哪里想不开,非要跟着自己在烽火狼烟丛中玩命。

萧暥有点怜惜地想给他揩抹去脸上的血污,才抬起的手忽然被云越反握住了。

萧暥抽了抽,纹丝不动,力气还挺大的。

他眼梢一挑:要反了?嗯?

云越赶紧放开他,然后不自在地偏开头,自己抹了把脸。

萧暥:果然还是小媳妇,刚才莫不是不好意思?

云越提醒道,“你手上有油。”

萧暥:……

所以你一边吃东西,爪子都不擦干净就去摸别人的脸真的合适吗?

片刻后,云越侍候他躺下,给他拽好毯子,熄了灯,方才出去。

这一套足疗做下来,萧暥周身的疲惫居然奇迹般散去了大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消停了。他忍着兽皮毯上的腥膻味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战斗的间隙,抓紧时间补个觉。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约莫才过一个时辰,他就听到帐外朔风呼号中隐约中夹杂着女子的哭叫声。

什么情况?

接着迷迷糊糊听到那傻狍子的声音,“嘿嘿嘿,北狄女人,稀罕货啊!”

伏虎道,“咱哥俩挑一挑,看看有没有漂亮的,给大头领留着!凑个六房多顺溜!”

去泥煤的!萧暥太阳穴突突直跳。顿时睡意全无。

他起身胡乱穿了件衣袍就走出大帐。

乌云遮蔽了月光,四野一片暗沉,凛冽的朔风刮得军帐哗哗作响,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生疼。

寒入骨髓,萧暥按着胸口低咳了一阵,摆手吩咐帐外执勤的士兵,让伏虎他们过来。

他话音未落,视线忽然定定落在前方,赶紧揉了揉眼睛。

只见黯沉沉的旷野上,原来赤火部的牙旗的位置,竖了一面大旗,上面绣着四个大字‘永垂不朽’。

萧暥头大,这又是要搞哪样?

狍子人未到,声先闻,“大头领,你看怎么样?威风罢?”

“我们把广原岭的杏黄大旗扛来了!”伏虎也跟着嚷嚷,急着抢功。机不机智?惊不惊喜?

萧暥:这倒霉催的。

他这两天身体本来就不好,一看那旗子更是太阳穴直跳,“扔了扔了。”

带这东西来做什么!明天还要打仗,那么急不可耐赶着当英灵?

然后他又下令,那些北狄女子,也都不许骚扰,一来萧暥看不了欺负女人的事,二来这些女子大部分是北狄骑兵的家眷,虽然他们降了,但是毕竟他们人数多,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们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搞不好要哗变的。

吩咐完这些,他才拢了拢衣袍,往回走去。

刚才一阵席卷而入的朔风把帐内的火盆吹熄了,此刻帐内有点阴冷。

萧暥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执勤的士兵,他一边吩咐再添些炭火,一边走向榻边。

帐内很暗,只能勉强分辨方位,萧暥坐在胡床上解开外袍,伸手就去摸毡毛毯子,但就在他撩起毯子的时候,黑暗中忽然有什么东西从底下弹了起来。

萧暥目力再好,毕竟不是猫头鹰,他只闻到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本能地迅速抽出短刃。

寒光一闪,一段腥臭滑腻的东西被他凌空一刀切断,与此同时,他的脖颈上像被小针骤地扎了一下,传来一阵刺痛。

萧暥顿时心中凛然。

什么东西?莫非是……

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另一边。

大巫夜檀深陷的眼睛忽然睁开,仿佛从幽暗的洞底里漏出了一道幽光。

“怎么样?”施渠急切地问道。

夜檀道:“萧暥果然厉害,这样都能击杀我的毒蛇。但他没料到,我的蛇不是一般的蛇。”

“那成了吗?”

“自然是成了。”夜檀恶狠狠道,“那萧暥行事果决,毒蛇咬了他的手,他必当即断手保命,但这一次毒蛇咬了他的脖颈,他就只能抹脖子了。”

*** *** ***

随着脖颈上传来火热的灼痛,萧暥心中涌起彻骨的寒意。

糟了。他中毒了。

他这个念头还没转过,忽然黑暗中忽然就被人抱住了。

谁?!

他不能地挣了下,竟然纹丝不动。

黑暗中那人一只手箍紧他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后颈,牢牢地禁锢住他。

萧暥闻到了青年身上特有的朝阳般旺盛的生气。紧接着温热的唇就贴上了他脖颈上的伤口。

萧暥立即反应过来,对方正在为他吸出毒血。

可是这明明是为他吸出毒血罢,怎么感觉就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而且这姿势不对啊。

萧暥忽然发现这人并没有把毒血吐出来,难道他都咽下去了?

萧暥一念及此,急切道,“吐出来,有毒!”

魏瑄此刻哪有工夫吐出毒血。

脖颈要害,他生怕延缓片刻,毒素就侵入心髓,再无可挽回。

他不停地吸出,咽下毒血。

萧暥只觉得那人力气虽大,抱着他却像一只紧张地几乎窒息的小动物,正在卖力地舔舐着他的伤处,又痒又痛。

“殿下?”黑暗中他惊疑地问道。

魏瑄吞下太多的毒血,此刻已经是神智涣散,只觉得那人的血温热甜腥,像妖异艳丽的靡荼之花的汁液,让人不断沉沦其中。

萧暥唤他两声见毫无反应,心道糟了,该不会已经中毒了罢?

蛇毒虽然吞下去不会致命,但如果口腔中有伤处,那就很危险了。

萧暥想到这里,伸手就要推开他。

魏瑄察觉到他的意图,黑暗中,墨澈的眼睛如曜石般一闪。

紧接着萧暥只觉腰上一紧,整个人顿时重心失衡,被就势反压在胡床上。

魏瑄一只手压制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扳起他的下颌,露出脆弱的咽喉,闭起眼睛就吮了下去。

此刻魏瑄意识已经浑浑噩噩,鼻息间只有他血液清甜的香气。

梦中的场景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寒狱中稀薄的阳光下,他容色似冰,微仰着头,下颌到脖颈的线条优美地起伏,漂亮得不可思议。

……

魏瑄眼泪禁不住往外涌。无法明状的恐惧淹没了他。

萧暥懵了:什么情况?

这孩子中毒了,变成吸血鬼了?

可为什么有一种这小子一边啜泣一边要把他给吃了的感觉。

一定是被魇住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得疯。

想到这里,萧暥断然将他从自己身上一把扯开。

就在这时,帐内火光亮了。

云越满脸震愕地出现在帐门前。

还没等萧暥说话,他就看到了魏瑄唇上的血,以及萧暥脖颈上的伤口。

他上前一把推开魏瑄,眼中顿时射出刺骨的寒意。

还敢咬人了?

萧暥赶紧道:“不是他咬的,是蛇。”

榻边还挂着半截斑斓的蛇身,三角的蛇头仰起,张着血盆大口。

这蛇浑身棱形艳丽的斑纹,一看就是剧毒。

萧暥心中却咯噔了一下。

他记得当时他将蛇一劈为二,那为什么只找到前半截的蛇身,后半截蛇身去哪里了?

但是,既然已经斩杀了,他此刻也没工夫细想这个,赶紧吩咐军医来给魏瑄看看。

刺目的火光下,魏瑄已经渐渐回过神来,隐约知道自己刚才在蛇毒驱使下,大概没干什么好事。一副乖巧听候发落的样子。

片刻后,军医给魏瑄检查了一下,奇道,“此蛇剧毒,无论是被咬还是吞下毒液都断无活路,可这毒性居然被殿下自行吸收了?前所未见啊。”

而萧暥虽然被毒蛇咬了,但因为及时吸去了毒血,也没有大碍。

帐外,正是两更时分,萧暥此刻已经早就没有了睡意。

他在考虑一个问题,谁要杀他?

云越厉色道,“我把赤火部的大小头领全拷问一遍,马上就能知道!”

“苍冥秘术里的驭兽术。”魏瑄幽幽道,

驭兽术?萧暥和云越同时看向他。

魏瑄赶紧解释道,“我听无相给皇兄提起过。”

萧暥眼睛微微一眯。他明白了。

***

当他们进入帐中的时候,就见施渠脸色灰败地靠在帐角,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抽搐。

大巫夜檀已经死了,他的脑袋像个陀螺似得垂在肩膀上,脖子上缠绕这一条斑斓的毒蛇。

他被他自己放出的毒蛇咬死了。

而那条蛇也在他临死前被他咬死,人和蛇死在一起,同归于尽。

再看那条蛇,萧暥倒抽一口冷气。

这不就是刚才袭击他的那条蛇吗?

难怪他没找到下半截蛇,跑这儿来了!

这条蛇有两个头,袭击他时,一个头被他当场切下,却万难防备另一个头咬了他。

而那条毒蛇在完成了任务后,就回到了大巫夜檀身边。但不知道为什么把它的主人给咬死了。

这一幕实在过于诡异,以至于旁边的施渠瞪大双眼,满脸惊骇地说不出话。

魏瑄凝眉,他知道北狄人的大巫会驯养一些奇怪的野兽,比如这种双头蛇,并且训练他们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大多和占卜祭祀装神弄鬼有关,但是这和苍冥族的驭兽术差得远了。所以北狄人照理是不会驭兽术的。

而且夜檀是的叔叔吗?那就不可能是苍冥族人。

但是这条蛇今晚先后袭击了两个人,除了驭兽术能做到,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就在他蹙眉沉思之际,他耳边响起苍青的声音:“魏瑄,我大概知道了。”

“什么?”魏瑄急问道。

“双重秘术。”

魏瑄顿时心中一寒。人傀术加上驭兽术。

这个大巫夜檀已经是个□□\控的人傀了。

恐怕是趁着乱军之中,有人暗暗潜入赤火部大营,趁机控制了大巫夜檀,驱使他念动驭兽术咒语,以蛇袭击萧暥。在得手后,又让蛇回过头来杀死夜檀,来个死无对证,无据可查。

魏瑄倒抽一口寒气,此人的秘术造诣很高,甚至在自己之上,能把两个低级秘术叠合在一起使用的,绝对不是无相贺紫湄等人能比的。

苍青道:“魏瑄,此处离开苍冥族故地越来越近,怪事会越来越多,不宜久留。”

*** *** ***

后续军队到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昨晚收缴各类谷物肉干,布匹毛皮,牲口车辆等无数,萧暥依旧只为军队留下两日的口粮,余下的物资就让士兵押送回陇上郡,如此,陇上郡的大军所需要的军粮就有着落了。

迎着草原上熹微的晨光,萧暥一身戎装,策马而立。朔风猎猎荡起他身后暗红的披风,迎着喷薄而出的朝阳,炽烈而凄艳。除了他雪白的脖颈上那道细小的伤痕,完全看不出他昨晚经历了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暗杀。

已投降的首领施渠和他剩下的三千骑兵则默不作声地立于风中,原本嚣嚣嚷嚷的北狄人此刻低着头,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骄阳映照着萧暥那锋利如剑的美貌,也没有一个人敢多看一眼。

他们心中惶恐,惴惴不安,不知道萧暥在经历了昨晚的那一场差点成功的暗杀之后,会对他们如何发落。

还是勃然大怒,将他们全部处决!

萧暥霜刃般的目光掠过他们脸上,他的声音清越冰冷:“我不杀你们,也不杀你们的家人。我还会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云越将他的话用北狄语转达给所有人听,众人面面相觑,片刻的震愕后黯淡的眸子里都隐隐亮了起来,生机。

“你们的部众,家人,我都已经派军队送去陇上郡了。”萧暥道。

魏瑄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是萧暥的策略。

现在他被曹满困在凉州境内,魏西陵还未赶到,他们太缺少兵力了。

这就是萧暥所说的,他不单要劫粮,还要劫人。

但这些如狼似虎的北狄骑兵,如何节制他们是个问题。

无论是昨夜的暗杀,还是之前扎木托暗中的叛变,都看得出北狄蛮子毫无信誉可言,他们今天迫于形势投降你,明天背叛起来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如何让这些北狄士兵为他打仗,又不至于哗变,萧暥想到了一个办法,将赤火部的部众都迁到了陇上郡。

一方面,在乱世,人口就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另一方面,这些人大多数是北狄士兵的家眷,萧暥把他们扣在陇上郡,量这些士兵再不敢造反生事。

萧暥道,“接下来你们跟着我打仗,谁在战场上砍杀一名敌军,便可脱去自己和家人的奴籍,砍杀三人,可得一等军功,赏赐牛羊和土地。”

闻言北狄士兵们几乎不敢相信,萧暥不仅不在一怒之下将他们都处决了,还给他们脱去奴籍获得土地的机会?

一名北狄汉子按捺不住了,壮着胆子对他喊道,“将军,那我们接下来打哪里!”

有人开了头,下面的北狄人顿时嗷嗷一片。

萧暥知道,这几千投降的赤火部士兵,已经转化为他们的骑兵战力。若让他再拿下一个部落,让他凑够一万骑。到时候他要粮有粮,要兵有兵,就该收拾曹满了。

他眼梢微微撩起,锋芒毕露,“黑翼部离此处不足一百里,晌午即可到达。”

他冷冷道,“拿下他们。”

*** *** ***

北狄草原 黑翼部

栾祺憋着气追上阿迦罗,“世子,呼揭那厮太狂妄了!为什么刚才不干脆拿下他!”

阿迦罗沉声道,“拿下呼揭倒是痛快了,但是黑翼部有骑兵六千,怕是一拥而上为其首领报仇,凭我们这一千人怎么打?”

“可他那副嘴脸实在可恨!”

阿迦罗道,“算了,维丹正得势,又有西墨部的支持,呼揭只是想抱着粗的大树。”

栾祺道,“世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阿迦罗道,“狼火节的初祭就在这两天了。我听说今年至少有三个部族会参加,总有人会支持我们。”

作者感言

百里牧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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