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时间静默了几分钟。
诸葛暗慢悠悠地掏出了自己的太极八卦盘,离卦变幻,为土屋中心的木堆再次点火。
火光在寒冷的空气里“窜”的一下扬起,将黑暗的室内照亮。
宗九吐出一口冷气,“我去看看。”
说罢,白发青年一只手拿着牌,径直走到了那扇被撞得半开的木门前,将手虚虚搭在铁门闩上。
【妈耶,不再等一下的吗,这胆子也太大了,我好怕】
【我替人害怕的毛病又犯了!万一开门来个开门杀怎么办】
其他人都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铁栓都被撞得扭曲了。
宗九毫不怀疑,要是再晚一点,这扇门都能被直接撞飞了去。
他谨慎地从缝隙里往外看了一眼。
外头还是深沉的夜色,顶多有几滴冰凉的雨飞进来,树影惶惶。
以宗九的视力,暂且没能看到任何异常。
“咔哒。”
木门被外头的风雨吹得一个趔趄,吱吱呀呀推开。
残叶伴随着雨水飞舞进来,数秒间就在地上汇聚出一洼小水滩。
宗九的反应很迅速。
几乎是木门传来异动的那一刻,他就出手了。
他斜斜一扫,好在外边的人也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险而又险地侧头避开。
一击落空,宗九也没乘胜追击。
他看清了外面的人。
安东尼和林国兴正站在门外,背后站着另一队的另外十几个人。前者看到他的神色还是那么充满敌意,后者则是老好人般抱歉的朝他笑笑。
大雨铺天盖地的洒在他们身上,顺着头顶和下颚落到衣襟,滴滴答答,湿成了一个个落汤鸡。
土房里的练习生看着外面只有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唯有宗九看着他们鱼贯而入,依旧站在原地。
白发青年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那里空空如也,皮肤完整,没有丝毫勒痕。
大门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刚他手心不经意扫过外面人头顶的刹那,宗九分明感到一阵被阻碍的错觉。
就像......他们头上系着线一般。
第45章 荒山村
土屋本来就不大,三十几个人挤在里面,每个人更是只有个能落脚的地。
安东尼一行人进来后,土屋里其他的练习生都略微有些尴尬。
主要是,他们放着老槐树后的土屋不敢去,鸠占鹊巢占了他们交粮的位置,还安安心心坐在这,让人家抓了个正着。
看对面安东尼隐约带着敌意的神色,宗九反倒十分随意。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下,神色懒倦,滴水不漏。
“见你们没回来,我们就暂住了一下。既然回来了,刚好我们也准备出去,就此别过。”
白发青年笑眯眯地挥挥手,土屋里所有的人都跟着他朝屋外走去。
【魔术师这边的新人们素质是真的不错啊,刚刚才迎过了一波恐怖袭击,外面黑糊糊的,这就敢走出去】
【最重要的是还没有一个人发出异议,唉,大家都好信任魔术师啊。我好期待他们发现魔术师是内鬼后的表情23333】
【我现在把隔壁的直播全关了,就盯着这个直播间,看看这个内鬼组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等等。”
就在另一队人即将踏出土屋的时候,安东尼忽然沉声道,“易锐思去哪了?”
来了。
宗九微微侧过头去,浅粉色的眼眸里带着捉摸不透的浮光。
“他是你们队的人,关我们什么事。”
其他人也意识到这个氛围似乎有点不大对劲,露出警惕的神色。
徐粟小声嘟囔,“不是吧,他们的人不见了还来问我们,神经病。”
安东尼紧紧盯着白发青年,神色阴鸷,“易锐思一直跟在你背后。”
“哦。”宗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他是光明正大的跟着吗?我怎么没看见?难不成别人尾随我,我还得负责他的人生安全?我看起来像这么好心的人吗?”
两队人隔着土屋的门框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正在这时,雨夜中忽然再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两队人都同时朝着那里看去。
黑衣阿赞在雨中行走。
冰冷的雨水从高空噼里啪啦地落下,在他头顶迦楼罗纹上流淌。黑袍被尽数浸湿,沉甸甸挂在身后,每走一步都会顺着雨水一起淌下一洼。
他捂着肩膀,指缝渗血,脸色可以说难看到了极点。
看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就连一直置身事外的诸葛暗也来了点兴趣。
他是no.3,黑衣阿赞是no.4,从某种角度来说,在主系统划分的实力定义里,他们两个的实力很接近。
no.4都受了伤,足以证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别说是练习生了,弹幕也在纷纷刷屏。
【卧槽,黑衣阿赞大佬怎么受伤了,他刚刚是不是单独行动啊】
【是啊,第二个副本里单独行动是不会给镜头的,好好奇】
【能伤到黑衣阿赞大佬??我靠,这个副本该有多恐怖,我怕了我怕了】
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黑衣阿赞拧眉将手松开,露出下面狰狞的黑色伤口。
诡异的是,即便他捂了那么久,依旧有鲜血从伤口里涌出,和冰冷的雨水混杂在一起,迅速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