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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爱拼才会赢

两个人的车站 星炀 7833 2024-11-28 22:34:53

《两个人的车站》番外

/ 星炀

下课铃响了。

沈雨浓看看表,对台下微笑:“好,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教室里的学生开始纷纷往外跑,他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正要走,一抬头讲台前已经围了一圈人。

“沈老师,我有问题。”

“沈老师,我想问一下……”

“沈老师,我……”

他只好按捺住往家跑的冲动,耐着性子把这些女生的问题一一解答。

刚才看表不是为了确定时间,是为了确定日子。沈烟轻出差了一个多月,今天回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最后一个依依不舍的学生,呼出一口气,拿着东西终于出了教室。

“沈老师,今天还是这么晚啊?”

回头一看:“啊,张老师。今天也有课?”

美丽的女老师笑着跟上他,温柔地一笑:“我们公共英语,哪天会没课?”

“呵呵,说的也是。”沈雨浓也笑笑打个哈哈。

“沈老师很受欢迎啊,我下课出来十次有九次能看到你留堂答疑。”

“哪里。是学生们比较好问,这是好事啊。”

“是么?”女老师狡黠地笑着,“你们系的学生上我的英语课,可是从来没这样好问过哦。”

沈雨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专业课嘛……再说大概是因为我还不太会讲课,所以让学生听得不够明白。张老师课上得好,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女老师听得他夸奖,心里舒坦之极,嘴笑得都快合不拢:“沈老师你真是会讲话,难怪那些学生迷你迷得要死。才来上一个月的课就听说从没缺席的,堂堂满座,还有别的系硬挤过来旁听,走廊都要放上凳子。”

“没有的事,中文系本来人就多罢了。”他依旧淡淡地笑着回应。

“谁说的?”女老师瞪大眼睛,“就因为中文系人多,所以学生逃学是常事,那么大个教室,老师看不过来啊。我们公共英语上小课,所以还没有太明目张胆的。沈老师上大课还能这样,才真是让那些天天要点名才能上课的老师羡慕。”

“您别这么说,我运气好而已。也就是学生们图个新鲜,新鲜劲过去自然就没这么老实了。”沈雨浓不自在地连连摆手,苦笑。

“嗯,是挺新鲜的。”女老师上下打量他一眼,又乐呵呵地笑起来,“别说他们,就连我们老师都觉得新鲜。你说我们这样走一块儿,不知道的一定说我教的是古代文学,你才是教英语的。”

“呵呵,是啊。”沈雨浓很习以为常地顺着她的笑话,笑得傻乎乎的。

“沈老师现在是申教授带的吧?听说博士转到古代汉语那块去了?”

“嗯。”他浅浅地笑,看了看女老师,不经意地,“怎么张老师在英语系对我们中文系人员的动向这么熟?”

“哪有。”女老师掩饰地笑两声,“那天正好偶然听到别的老师说的。再说了,你是中文系这届唯一毕业留校的硕士,又本来就是学校的名人,以前王教授名望那么高,又那么严,带你的时候就常常赞不绝口,所以大家就都对你挺留心的。好了,不多说了,我到了。”她赶紧指指前面的教师宿舍楼。

沈雨浓还是始终如一的有礼微笑,点点头:“好的,再见。”

刚往前走得两步,又听到女老师叫他,回头,看到她正露出妩媚的笑容:“沈老师,那个,这个周末有空么?我正好有……”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沈雨浓打断了。他甚少会打断别人的说话,但一般都会正正好卡在人家还没来得及把意图表露出来的当口,生生地堵住:“我周末都会跟女朋友一起,不过张老师是要有事需要我帮忙吗?那我可以……”

“啊,没有没有。”女老师顿时满脸通红,赶紧大幅度摆着手,“我只是、只是正好有本关于明清小说研究的书想问问你有没有,现在、呃,忽然想起、那个,也是教古代文学的方老师就住我楼上,我可以去问他借……没事了没事了,周末愉快啊!bye!”

“Bye bye……”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上楼,沈雨浓抿着嘴暗暗地笑着,心情愉快地转过身快步往停车场走。

打开门,玄关果然脱了双他熟悉的鞋,有些凌乱地摆着,完全可以想象它们的主人是多疲倦地随意地把它们甩在门口,东倒西歪地进了家。

大厅沙发上丢了件外衣,灰扑扑的,沈雨浓相信他就这么穿着这件衣服折腾了一个半月,绝对没洗过。捡了衣服进浴室,洗衣机里已经扔了从里到外所有的衣物,浴室里还若有似无地弥漫着一点点沐浴乳的香气。

他慢慢地走进卧室,窗帘拉得死死的,床上裹着被子的人也睡得死死的。浴袍被扔在一边的椅子上。

走过去,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好,轻轻地爬上床,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住,把头埋在那人的颈窝里深深地吸气,又急不可待地一遍遍细细地吻嘴唇能碰到的所有的地方。

那人终于被他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看到他,又迷迷糊糊地闭上,有气无力地说了声:“你回来了?”

“是‘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沈雨浓不客气地咬住他的唇,舌头穿过他微启的牙关,在那灼热的口腔里一一舔过,然后跟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随着这个吻的慢慢加深,手也滑进被子里,抚上那温热光洁的皮肤,触手的都是如同根深蒂固的记忆一样熟悉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最后吻着他的鼻尖问。

“9点多到的吧……”沈烟轻把脸贴着他的脖子,微微地做出靠近他的姿势,他立刻不客气地钻进了被子。

“那到现在也睡了三个小时了。你在车上没睡?”

“稍微睡了一点。”沈烟轻眼角斜飞的丹凤眼微微启开,望着他弯起了薄唇的嘴角。

“那就是已经不很累了?”沈雨浓解着自己的扣子。他本来就想抱着他躺会儿的,可是一碰到他就忍不住了。已经一个半月没在一起了,不仅是心,连每一根头发都在渴望。

“还好。”沈烟轻垂下眼帘,睫毛在眼睑上留下的阴影和青黑的黑眼圈混在一起,在阴暗的房间里,看得并不分明。

其实从上海回来他又去了趟中山,参加完一个电影的开机式,一路颠簸着回到广州,已经整整20个小时没合眼了。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连邀请方在当地逗留一晚再回来的好意都谢绝了,这样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尽早见到他么?

到家的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等着他。

一个半月,对他们都是煎熬。

他们深深切切地吻着,气息都不约而同地急促起来。沈烟轻的手从他的肩膀向两边滑下去,顺势将他解开了扣子的衣服脱了下来,就此一个用力,翻身压在他身上。

缠绵的吻始终没有分开。紧贴的唇瓣变换着角度,密密合合。

忽然沈雨浓微微地哼出一声,抱紧了他的头,像要把他吃掉地用力啃咬起来——沈烟轻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皮带,滑进了他的裤子里。那温暖又刺激的感觉让他禁不住地颤抖。他哥的手从小就灵巧,手上技巧好得没话说,单单是被他握在手里,轻轻地揉动,就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人都要疯了。

沈烟轻光滑的身体压在他身上,肌肤和肌肤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沈雨浓捧着他的头,从他的嘴角一路吻下来,又轻轻啮咬他耳垂。沈烟轻似乎受到莫大的刺激,又似乎在享受,垂下的眼睫微微地颤动着,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的手一用力,沈雨浓更是受不了,一口将他整个耳朵含在嘴里,舌尖沿着耳廓慢慢地舔,齿尖滑过那些软骨边上,沈烟轻禁不住微张了嘴,加重了低喘,脸颊贴着他的下颌,轻轻厮磨。

沈雨浓顺着他的耳根,一点点吻下来,吻着他的脖子,他的下巴,他的锁骨,他的胸口,手像在享受最上等的丝绒的触感,反复地在他背上摩挲,直到轻轻地探向下面的股沟。

忍耐着身体里似乎马上就要爆炸的冲动,忍耐着想要立刻把他翻身压在身下的冲动,直觉得牙根痒痒的,只想要狠狠地咬着他的皮肉,辗转吮吸,留下嫣红的痕迹,把那些夜半的翻来覆去,把他的眉头他的脊背都压得着沉沉的思念,全都留在这些痕迹里!

虽然他们在一起已经很久很久了,在别人看起来或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就像是一个灵魂,他们永远是同一整体。一旦分离,哪怕只是片刻,周遭也是难以忍受的空虚。

这是第三者永远无法体会的感觉,像是泥土与根须,飞鸟与天空,鱼与水……根深蒂固不可分割。

沈雨浓想起上个月临走时他送他到车站,沈烟轻对与他同行的那个女记者的微笑,他的牙根就越发的酸痒难抑。虽然他当时一句话也没说,但这一幕留在他心里整整一个半月,就像过去所有他冷眼看着王烨跟他哥打闹嬉笑的记忆一样。

他的记忆力一向好,特别是关于他哥的一切,更是绝不会忘。

还记得久远的某一天回到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沙发上,王烨压在他哥的身上,看样子他们只是在调笑,可是当两人忽然看到他时,那惊慌的表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从那一刻起,他醍醐灌顶般意识到王烨的出现,和沈烟轻的日益接近的关系——哪怕仅仅是友情什么的,这样的东西对他来说是多么刺眼的存在。当时他的心里就腾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酸酸的,苦苦的,又让他心惊肉跳,似乎最宝贵的东西要被抢走了。他当然是生气的,那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生起敌意,在连他自己也不自觉的时候。

那一年,他8岁,小学二年级。他能大声地对全世界说“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我的哥哥。我永远永远都很很喜欢他!”的年纪。

后来他哥上了高中,住校去了。刚开始他每一个晚上都没法入睡。房间变得无限的大,连心跳也似乎能听到回声。他抱着他哥的衣服,贴在脸颊边摩挲,很久很久才能睡着。那是他第一次正视一件事:如果哥不在了,他一个人还能不能独自活下去。

当然不行!如果说12岁以前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对之于自己像是世界的支柱一样的东西会看得比天还要大,那么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孩子气的依恋退去,越来越比血液还要浓稠的慕恋则只显得愈加单纯了。

到了那个春节,那个让所有人都难忘的春节。

沈烟轻高中的第一个寒假。临回家时学校发生血案,他哥就在犯案现场极近处,回来对他们讲述那发生的一切,他目瞪口呆地听完,冷汗涔涔。那天晚上,想象中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他梦中,他看见哥站在那个血红的现场中央,对他挥手告别。那是一种几乎窒息的,心脏几乎要被撕裂的痛觉。他惊醒过来,迫不及待地爬到了他哥的床上,紧紧地搂着他。

他搂着哥,感觉到他在沉睡中的微微的发抖。他也因为那可怕的景象而做噩梦了吗?如果他那时就在他身边……不,那又有什么用?他哥一定照样把他推到自己身后。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年幼,太过弱小,所以在危险来临时,什么也做不了。那也是第一次,第一次羡慕王烨。那个人,似乎什么都不怕,任何时候都能坏坏地笑着,睥睨一切。那样的人,即使是斧子临头,也不会怕吧?

如果站在沈烟轻身边的是他,那么他哥也不会害怕到连做梦也在发抖了。

当时的沈雨浓悲哀地意识到这一点,只能越发地抓紧身边的沈烟轻,他唯一能做的只是这样抓紧。死死抓住东西,下意识地在传达“绝对绝对不能让他跑掉”的信息。只不过,那个“东西”本身,并不知道。

12岁的他,能做到的,只是这样而已。

除夕的夜晚,他说了不得了的话,让他哥生气了。而因为沈烟轻的怒火,让年夜饭的气氛都僵硬起来。他不知道沈烟轻是不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只觉得心慌意乱,整颗心都被笼罩在黯然中。更不敢再多说话,只看着他哥一杯一杯地灌着酒无瑕搭理他,他只能难过地悄悄离了席洗了澡又上了床。忐忑不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想着心里那蠢蠢欲动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电话铃响了,他哥去接了,过了一会儿又朝房间走来,他赶紧闭上眼装睡。

于是,他极力坚持的这几分钟,成了他一生当中最长最难熬的几分钟。

他感觉到哥在看他,离得很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熏得他也要醉了。然后,他们的鼻尖碰到了一起,他有些痒,却又不敢动。接着,他的枕边一沉,似乎是他哥把头靠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用额头贴上了他的,鼻尖靠着鼻尖,轻轻地,仿佛是有意坚持的全无力道的碰触。然后,他听到了那一声声轻轻悄悄的呼唤,柔柔的,耳语一样,“小雨猪,小雨猪”,他这样叫着,那个声音那样轻柔,却让他觉得鼻子一酸,想要落下泪来。

那一刻,他冲动地想睁开眼睛,想看看此时那张脸上的表情,他的眼睛……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他不能动。他要是动了,也许一切都完了。

他哥那样好面子的人,肯定会恼羞成怒,搞不好他这一年都别想跟他说上话了。

然后,会离他远远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他哥是怎么想的,却很清楚他哥处理事情的态度。

在这一刻,他不确定沈烟轻内心的想法是否跟他的一样,他害怕是因为自己太过期盼了,以至产生了误会。

人总是这样。越看重,越怯懦。

当他哥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他完全不能自抑地颤抖了一下,可是,他哥竟没有发现。

那晚的沈烟轻,喝醉了。

随后,什么都没有,他所企盼的,他所害怕的,统统没有出现。

沈烟轻站了起来。脚步声渐渐远去。卧室门,关上了。大门,也关上了。

隐忍着几乎要窒息了的沈雨浓坐起来,把手按在刚才被吻过的地方,又轻轻地,抵在唇上。

那个吻,跟以前所有的亲吻都不一样。那个触觉,在他心里化成了一滩水。

化进血液里,流入四肢百骸。

他忽然又跳起来,跑到窗前,躲在窗帘背后,看到楼下路灯的光亮里站着个人。

王烨。

心一下沉到了黑暗的深处。最深的地方,捞也捞不起来。

接着沈烟轻出来了,两个人一同往外走。那晚的风很大,把他们的头发和笑声都吹了起来。

他从没觉得和哥的距离是这样遥远。

相差四岁——在那个除夕以前,沈雨浓还没意识到这个距离代表着什么意义。他一直心安理得地认为哥就是哥,一辈子都是,永远也不会离开他。可是在那个除夕之后,他明白了这代表了一种怎样的含义,是时间带来的危机。即使是兄弟也不可能总在一起。每个人都可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情。

但,他想着他哥在他的唇边“小雨猪”的呢喃。那么轻那么柔,跟以往都不一样。他固执地认为那就是一种表白。甚至亲吻在额上也只是因为他哥怕吓到了他。他哥总是喜欢说: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他宁愿固执地这样认为。他哥还把他当小孩子。

可是,哥对王烨呢?

他讨厌王烨看他哥的眼神,似乎在看属于他一个人的珍宝。这个人与他相比,显然是得到了时间的厚待。他和沈烟轻同岁,他哥说的话他有时听不明白,但王烨似乎都懂,两个人常常在交换心知肚明的眼神和微笑。

沈雨浓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输!哥要是给抢走了就什么都没了,绝不能放弃!他开始用自己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方式用尽全力去追赶。开足马力,用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连他哥也不能理解的执着勇往直前。

他读三年制的初中。又把三年变成了两年。他追逐着时间的脚步,急急忙忙,跌跌撞撞,千辛万苦,形销骨立,终于,撵上了沈烟轻的尾巴。继小学之后他们又能在同一所高中共处一年。

那年他14。

报到的时候,没有人能明白他的激动。也没有人知道。

时间是不可战胜的,他也不能。但是,他至少赢得了一部分。

可是这一年似乎又太短了。一下子,在他才刚刚适应住校的日子,刚刚开始享受为沈烟轻分担辛苦时,就高考了。

沈烟轻又要毕业了。这次,要去更远的地方,不再是像以前他在初中时一个星期还能见上一次,这下,是好几个月。

他哥接到通知书的时候狂郁闷,他当然也跟着一同郁闷。正郁闷的当口,王烨又来了。这无疑使得他的郁闷加倍。他一早就感觉得出他们之间的暧昧。

他们出去说话,他悄悄地跟在后面。

于是,他看到了那个场面。那个让他恨不得眼睛立刻瞎掉,想呼救求谁来把扼在他咽喉上的那只手拿开,想把心掏出来摔到墙上的场面。

可是他什么都没做。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只能冷冷地看着,他们接吻。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瞬间,沈雨浓死了一回。

那么多的辛苦,那么多只有他知道的苦读的日子,那么难那么难的朝着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前方一路追赶的艰辛,那些对他来说几乎等于生命的全部的回忆,统统都碎了。落入了时光的缝隙里,被风吹得满地都是。

接下来,他做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等他醒过来,已经是被王烨硬拽着拖出了巷子。彼时的他正在难过。而难过在面对这个强盗时变成了愤怒。他不甘心,忍不住要冷冷地说着“恶心”。

没想到,王烨,那个总是流里流气整天不干正经事只会来把他哥随意拖跑的王烨,竟一早把他看穿了。不屑地说他“妒忌”。

他被激怒了!彻头彻尾地被激怒了!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么正大光明毫不羞愧地对我说出这个词?凭什么你可以如此居高临下?!那是我哥!抢走我哥的人是你!插入我们中间的是你!你这个强盗!凭什么你能把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凭什么你说的竟还能让我觉得很有道理?!

简直悲愤得无语问苍天!

当沈烟轻慢慢走出来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他哥哭,稀里哗啦的。歉疚,还有委屈。

王烨走了。

他没有把他哥抢走。没能。

因为……因为……所以……

虽然绕了那么多的弯路,他终究还是对的。那个固执的认为,确实是个表白。

15岁的他,终于等到一直生长在自己心里的花盛开。为了这一天,他等了15年。

爱情是什么?那是两个人的缘份,因为这样那样的相遇,这样那样的错过,这样那样的令人愉快的瞬间而让情感发酵,最终酿出的酒。

后来,沈雨浓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时间其实从未亏待过他,也从未偏袒过王烨。

他们相差四岁,可是他们共同拥有过的时光里已有了这么多个四年。这是王烨及不上的。没有人能及得上。

何况以后,还有一辈子。

想通这个的时候,他们在床上。沈烟轻刚刚出差一个半月回来。

玻璃珠一样透明的翠绿在月牙般弯起的眼睛里闪闪发光,体悟让此刻的感觉分外的甜蜜。他调整好角度,找准了下口的地方,牙根的痒痒似乎更无法抑制地需要宣泄了,终于一口咬下去——

“啊!”脖子僵硬了,不敢转动,只能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声,“哥。”

沈烟轻松开了口,用舌尖沿着他颈侧的牙印滑过,答得若无其事:“情不自禁,不好意思。”

“啊……”他正要说话,却感觉沈烟轻的唇又覆了上去,舌头来回在咬过的地方舔舐,间中还用力吸两下。他无奈地望着天花板,知道这下完了。

周一他去上课,穿高领薄毛衣,在初秋的时日已算非常惹眼。加上那痕迹在靠近下巴根的地方,他皮肤又白,一抬头,观众一览无遗。在靠不住的遮掩下,更引人遐思。好几个学生老师都对他窃窃私语,偷笑不已。每次课后几乎是固定要他留堂答疑的学生望着他的目光里尽是重重迭迭的羞愤和悲痛欲绝。

几乎每次下课都能遇上的美丽英语老师更是直白,只是脸上稍带尴尬,笑得勉强:“沈老师,你女朋友看起来很……你们真激烈啊。”

他还是那副傻傻的,浑然不觉她话里的意思的样子,老实地笑笑:“不会啊,他脾气很好的,人也温柔。什么时候介绍你们认识?”

女老师赶紧摆手,慌乱不已:“啊,不用……不忙不忙,有机会的有机会的,再见啊。” 这么悍的女朋友要是知道她曾对她男朋友有过什么想法,她焉有渣剩?

从此再没见她来“偶遇”过。

那天后来他问沈烟轻干吗忽然这样?他以前从不会制造这种痕迹让他惹人注目。

沈烟轻只是浅浅地笑着,仿佛事不关己,答得云淡风轻:“一直想这么干呢,这段时间在外面,每次听到你的声音就特想这么干。而且听说你去代课很受欢迎,就留个记号吧。”

他听得大翻白眼,一把把他压住,依葫芦画瓢也来了一个。相比单纯的学校,每天采访这么多漂亮女明星的人岂不是更应该盖上个“此君有主,请勿骚扰”的戳子?

沈烟轻接着就说这其实是猪肉章。表明此肉已经检验,可以放心食用。

沈雨浓对这句话的响应是立即在他腰下塞了个枕头垫高,埋头下去,一手扶住他那敏感的腰侧,轻轻抚摸,一手在他大腿内侧来回滑动,时不时还刺激一下嘴里的东西。这下沈烟轻终于彻底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细碎的喘息和零乱的泣音。

他的舌头温柔而灵巧,卷住那东西舔着最细微的角落,绵软的舌面与上面爆起的经络摩擦,既舒服又刺激,让沈烟轻不自觉地微微抬起了腰。顶端一下顶到了喉咙入口,沈雨浓呛了一下,赶紧退出来一点,调整了角度,又再次把它吞了下去,用不断吞咽的动作来让喉咙轻轻地按摩它。这种程度的口交会让人涌起抑制不住的呕吐感,可是对沈雨浓来说,他只会沉迷于取悦了沈烟轻而带来的心理快感,甘之如饴。

沈烟轻控制不住地抓向了放在他腰间的手,沈雨浓松开手和他的五指紧紧地扣住,让他把他的悸动也传递过来。

感觉到喉部的东西已经涨大到让他口舌都难以活动了的地步,沈雨浓才慢慢地吐了出来,在这个过程里,仍一路用舌头带着,舔了一遍。

手臂一撑,滑了上去,眼睛与沈烟轻的平视,看着他被快感刺激得湿润了的眼睛,眼睫原本依旧微微地垂着,看到他上来了,轻轻一抬,露出那种恐怕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见过的眼神。传说丹凤眼,最是勾人。

他爱死了他的眼神,那黝黑的澄澈的眸子,迷醉地回视他,似乎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魂飞魄散。他低下头,又吻住了他,口舌缠着他,全身贴着他,每一丝每一毫都连在一起,连那个地方也在彼此摩挲中相互刺激。

其实很多时候,沈雨浓并不需要做到最后,只要能吻着沈烟轻就是他最大的享受。他喜欢亲吻胜于一切。而且这是只要他们在一起,几乎随时随地就能进行的亲密方式。小时候沈烟轻总喜欢亲他,脸颊、额头、鼻尖,他喜欢他的唇所给予的触觉,那柔软的双唇,湿软的接触,让他像被温柔地包裹起来的感觉,统统都是沈烟轻独有的。只有他才能给。

他们忘情地拥吻,几乎无法思考。吮咬,舔舐,缠绕,只是发自本能寻找更强烈的更舒服的接触,彼此气息急促,气喘吁吁。

渴望漫溢到了顶点,他深深地埋入沈烟轻的体内。那被完全包裹着紧致灼热,他身下的这个人压抑的低喘,支离破碎的轻声叫唤,他亲吻一辈子也不会厌倦的肌肤,这所有的一切让他的心涌起一股热流——这让他再次深刻地体会到这个人属于自己。

“……哥……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爱你……好爱……你……”在剧烈的冲撞中,他用几乎要哭泣出来的声音说着,“爱到……已经受……不了……的地步了……哥……哥……”

沈烟轻的头因为被抬起的腰肢而向后仰去,听到这样的话,他只是微微笑着说:“那就……呼……再……爱多一点……吧……呼……”说着,把他的头拉了下来,一再地吻他,即使双唇已经酸麻也不停息。

沈雨浓的泪水沾在沈烟轻的发丝间,沾上了他的额角。他不知怎么办才好,胸口要被那种不断膨胀的渴望热浪撑爆了。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爱另一个人,一颗心怎么能塞下多感情,充盈滚热,好像世界都不存在了,只有这个人在自己眼睛里。

他想为这个人做所有的事,如果他可以,所有的……他想给这个人他的全部,只要他有的,所有的……他对这个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能依偎着他,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声地说话,看到他的眼里也有自己,不管为这个人做什么,都愿意。

就像,他小时候那些不懈的追赶。是那时的他几乎拼了命换来的。

他成功了。

“哥,我赢了,我太高兴了。”他趴在已经迷迷糊糊睡去的沈烟轻耳边轻轻地说。

“嗯……什么……”有些神志不清的沈大公子努力集中注意力。

“没什么……”他笑笑,亲了亲他。看着他贴紧他,又睡过去。

那个小小的孩子曾夸父追日般地追赶着时间的奔跑,即使没有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再不能随随便便就向人宣告他很很喜欢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踩着这个人的足迹,一步步地追过来,把自己全部的人生都压上了地来追随一个人,即使别人无法理解,又有什么关系?

艰辛的过程总归是为了那个结果。

世间的事皆如此,你要付出,才会有回报。

爱拼,才会赢。

—— 全文完 ——

作者感言

星炀

星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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