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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番外三

2401 功夫包子 9585 2024-12-05 22:52:06

“前方路口左转……你已偏离道路,重新规划路线……”机械的GDS导航不停地重复着偏离道路的提醒,英鸣手里的饼干条已经快要啃完了,他靠在车窗边歪头看着表情淡定的石毅:“我手里这包吃完你还找不到路就滚到后座去。”

“是它路痴,不能怪我。”石毅咬着烟油门并没有松开,“这是一条盘山路哪儿来的路口?我再转咱俩就要去给阎王爷做女婿了。”

“你想做女婿也要看阎王的闺女要不要你,谁知道你现在对着女的还行不行。”

“我操!”

一激动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石毅瞪了英鸣一眼:“小命儿还在我手里你能不能老实点?这横竖就一条路还能走错到哪儿去!”

说到底,他们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还要谢谢英鸣!难得有几天假期,想说找个地方一起旅行放松一下,谁知道这位大仙神来一笔要上什么道观,从青山脚下一路开了快一天了,还没到地方。

英鸣其实是烟瘾犯了又没的抽有点暴躁,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迁怒行为并没什么羞耻感,只是懒洋洋地往窗外看了一眼:“那是个小道观,GPS估计没有定位才会一直提醒错了,你给关了就好了,本来也只能指个大方向。”

“天快黑了,我们既没地图也没电话,就这么摸黑往山上开?”虽说只有一条路,但是毕竟是山路,石毅还是觉得这么做有点缺心眼。

果然,英鸣式生活真的过起来还是需要一定的心理承受力的。

说起来他也是自找的……

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了解以前的英鸣是怎么自己一个人到处旅行的,他也不会顶着越来越黑的天色跑山路。

想象了一下英鸣自己一个人背着旅行包默在山路上走着的样子,石毅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不了解的人看见了大概只会觉得他在装逼。

——事实上也差不太多。

烟圈儿适时地在这时候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英鸣回头看了一眼,伸手过去把它拎到自己怀里:“你还是开快点吧,尽量别开夜路。”

“这山看着不高不知道怎么就开不到头,你到底记错路没有。”

英鸣不置可否:“你也看见了,一条道走到黑,我就算记错也得有其他选择啊……”

不过他记忆中上次确实也开了很久的车,按照时间来估计,其实差不多了。

想到来这里,也不过是一时冲动。

之前他为了拍一部戏跟着剧组来过,那其实是个无足轻重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小角色,跟着主角们跋山涉水的就为了那么十几个镜头。那部电影到底讲什么他都已经想不起来了,唯独对这个道观印象很深。

坐落在这样的深山里,远离人烟,不问世俗。

因为是家小道观,甚至没什么香火可言。对于他们那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登堂入室没表现出任何的排斥或者欢迎,当时的方丈只是简单地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就任由他们自由活动了。

暮鼓晨钟,那是第一次他理解了为什么那些修仙修道的人都要选这种地方。

就连空气都充满着灵气。

——不过这些可能石公子都很难体会。

又耐着性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在石毅耐性告吹之前,终于看见了疑似道观的石阶。英鸣让石毅打开大灯,在车灯之下确认了他们的目的地。

不得不说这地方真的很偏。

尤其是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前山的游客估计早就下山走干净了,周围除了能听到几声鸟叫之外几乎寂静得透着一股寒意,目所能及的全是影影绰绰的树影。

“你上次来这儿拍的是恐怖片吧……”

石毅这个结论让英鸣皱了下眉,模糊的记忆中,好像还真是个有些惊悚元素的电影。

两人一猫没带什么行李地往道观里走,果然如英鸣所说,这道观人少得甚至没人拦他们……

一直走到主殿才遇到一个道士,英鸣走上前:“道长,请问欧阳方丈在么?”

石毅在旁边自己走走看看,并没有特别留意英鸣那边的招呼,只隐隐听到那个道士回了一句:“再下……”后面的他已经绕到大殿的后面,没留神听了。

过了一会儿英鸣过来找他:“住持给我们安排了边厢,先过去放下东西吧,一会儿他们要开始晚课了,我们得在那之前去斋房吃点东西。”

跟着他往大殿后面走的石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怎么道士这里也叫方丈,不是只有和尚才这么叫?”

“其实方丈和住持都是道家先有的称呼,只是佛教引入之后,拿去一起用了。”

其实英鸣之前也有这样的疑问,还是特别请教这里的道长问的。

对宗教一向没什么兴趣的石大公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颇有些兴味地“哦”了一声,两个人走了一段路才走到所谓的边厢。

石毅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道观看着门口不大,里面还挺深。”

英鸣按照厢房外面挂的木牌找他们的房间,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这个道观后面很大,吃的喝的都是自给自足,你明天白天可以自己转转,后面有一大片竹林,挺美的。”

“吃的喝的自给自足?猪可以养,鱼呢?”

这山上也不好开鱼塘吧……

英鸣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石毅一眼:“溪水里有……”

又不是捞出来卖,想也知道没那么大的消耗量。

而且……

他停在一间厢房门口,用住持给他的钥匙打开门上的挂锁,有点幸灾乐祸地冲着石毅笑了一下:“你一会儿就会明白,在这里,吃是你最不需要惦记的事。”

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背后的记忆都让石毅有些不堪回首,他狐疑地看着英鸣,内心警铃大作到连烟圈儿挠了他一爪子他都没在意。

——英鸣这个人果然是不说废话的。

二十分钟之后石毅终于再次印证了这一点。

道观不像寺院,并不是戒荤的,事实上晚餐远比石毅想象的要丰盛,荤素搭配,甚至主食面米都有。大概是住持多少还是念及他们是外来的宿客,做了特别交代。石毅留意了一下其他的饭桌并没有他们这么讲究。

问题是,就算菜品再丰盛,他们也吃不下去。

英鸣似笑非笑地看着石毅一口茶水下去人萎了半截的样子,差点就直接笑出声了。

这也算是这个道观的一大特色。

跟前山那些香火鼎盛,盛名在外的名观名宫不同,这所道观里的道士都是真正的世外之人。所谓渴饮山泉饥食朝露,道观里上上下下喝的都是后院一口深井里的井水,因为这里位处深山,山井需要打得极深才会有水,也正因为如此,那泉水简直冰得渣人。

喝一口能被凉意激得眼前发黑。

他们剧组所有人都被这水刺激过,道家修身不提倡多饮多食,这泉水实在是很能起到减肥排毒的效果。

至少石毅喝了一大口之后米饭连半碗都没吃下去。

忘了是哪位前辈总结过的:凉水胀肚……

“你的杯子上是有编号的,这个道观的规矩,每个人到了道观只要留宿,都会有个专门的杯子,无论在这里住几天都是喝你这杯子里的水,喝不完就会寄存在膳室里,下次如果有缘再来,还是喝你余下的那杯水。”

石毅嘴角一抽: “那我十年以后再来呢?”

“也还是这一杯,这个道观的井水号称百年不腐,只要静置,是不会变坏的。”英鸣把自己那杯递给石毅,木杯下面还留着他上次来时写的签名,“你不信可以尝尝,口感和你那杯一样。”

不过这个提议石公子完全不考虑,他拧着眉把那杯水挪远一点:“我在这儿住十天估计都喝不完一杯水,太解渴了……”

他这一晚上都不想喝水了。

道观里吃饭的时间很短,再加上水实在冰得让石毅难以下咽,他和英鸣基本上是敷衍地吃了几口就算了,在回厢房的路上听到了敲钟的声音,英鸣说这是晚课的钟声。

“道士晚课做什么?”和尚好像是念经,道士难道是画符么……

“诵经,不过是道教的经文……”石毅百无聊赖地一边溜达一边听英鸣科普道教的文化,倒是看不出来平时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人说起这些来竟然滔滔不绝如数家珍。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一个想法,他一把拉住英鸣:“你该不会想过出家吧?”

“啊?”石公子的思维逻辑随着年岁的增长简直是越来越跳跃,英鸣愣了一下,然后瞥他一眼,“你看黄色小电影难道是为了开辟第二职业?”

“……我有时候真想把你嘴给撕了。”

对于石毅发狠的抱怨,英鸣只是冷笑了一声:“别光说不练。”

口头上的交锋,这么多年了石毅也没赢过几回,他有点泄气地搓了搓下巴,聪明得在让自己更难堪之前放弃了抵抗。

英鸣在旁边看着石大公子被他“羞辱”出的玻璃心,实在挤不出什么同情。

不过,话题竟然开到这儿了,石毅不免因时应景地在脑里想了一下英鸣穿着一身道袍会是什么样子,结果想了半天,最后的结论是无法想象……

可能因为英鸣整个人就和道家这种出世之人的感觉差得太远,勉强拉在一起,只有一种鸡鸭乱配的混乱感。

至于自己,就更不像了……

有人穿了龙袍都不像太子,他就属于穿着道袍都念不出三句道德经。

往返的路,往往都是返回的路比来时走得快。

石毅本来是想绕路过去看看所谓的早课,但是英鸣怕他被人哄出去,硬拉了回来,道观里没路灯,深一脚浅一脚的只能靠着感觉走,石毅是在英鸣后来的提醒下才发觉这个道观里没有任何工业革命后的产物,听说他们厢房里连个电话都没有,需要什么,要么自己出来找人,要么就拽厢房门口的铃铛,有人听见自然会过来。

“完全退化到了几百年前……”下着这句评语的同时,石毅推开黑漆漆的厢房门。

石大公子的抱怨完全在英鸣的意料之中,虽然不止一次在内心默念带着这么大的累赘完全是个错误,英鸣还是认命地帮坐在床榻上的大少爷点上了油灯。

石毅刚刚还在想英鸣做了道士得是什么样子,这么好的道具在跟前,他毫不迟疑地走过去把手里那件道袍披在英鸣身上:“来,穿上看看。”

英鸣看他一眼:“你这句话的语气跟你在家让烟圈儿翻跟头的语气差不多。”

“烟圈儿哪有你好看。”饶有兴致地绕着道袍的带子,石毅左搭右搭都觉得不对劲,最后放弃地抬起头看着英鸣,“你会不会穿这玩意儿?”

英鸣本来懒得搭理石毅,但是因为太了解石毅的脾气,如果他现在采取装死策略,石大公子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都反复地念叨这件事,没完没了。

——这就是典型的公子病。

有点嫌弃地撇了撇嘴,英鸣随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磨牙棒在嘴里咬着,然后走过去接过石毅在手里摆弄了半天的道袍:“没穿过你还没看过电影么,有样学样地穿呗?”

简单地交叠系上衣带,英鸣刚要整理衣襟,石毅突然伸手拦了一把:“哎,你别穿得这么敷衍,要穿就好好穿,里面套这么多件跟穿了件浴衣一样,怎么说都是在道观里,你也多少表示出点尊重吧。”

“……你毛病怎么这么多?”而且难道不是都脱干净了再穿才比较像浴袍么……

嘴上虽然挤对了一句,英鸣最终还是把道袍又脱了,石毅在他脱上衣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走出了厢房,英鸣心里觉得石毅今天脑子不太正常,不过鉴于这人很少时候是正常的,他也没太在意。

后来用石毅的话说:这是为了保留神秘感,所谓的情趣。就像石毅之前预计的,英鸣其实并不适合穿道袍,可能是因为发型,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太都市,反正这种仙风道骨的世外角色,和英鸣凑在一起是有点古怪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毅觉得英鸣穿起道袍很有味道。乍一看很不伦不类,看久了,有点隐隐的邪魅味。

英鸣的表情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调调,眉间有几分不耐烦,油灯的光线很恍惚,英鸣靠在桌边,抖了抖宽大的道袍,利索的短发在墙上映出细致的影廓,石毅眯起眼睛,觉得有点糟糕。

他走到英鸣面前:“道家修行……是不禁欲的吧……?”话问完了,却没等英鸣的答复就自发地要去扯英鸣的前襟,后者一愣,抬手挡了一下。

“不禁欲也是打黄扫非,你丫是禽兽么?”

画风突变得也太快了,英鸣还是怀疑石毅从最初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的。

被英鸣隔开了一点距离但是不死心的石公子进了一步把目标人物干脆困在桌子和自己之间,他轻轻地磨蹭着英鸣的腰:“你穿成这副妖道的样子,从来不吃素的贫道怎么忍得住……”

有点错愕石毅说得出来这种话,英鸣皱了下眉:“你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这道观里不说正气凛然也好歹是抓鬼专业基地,哪个不长眼的鬼挑石毅这种撩不起的玩。

石毅自己说完了其实也觉得有点扯,他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实话说你穿成这样不错,虽然不像个道士,但是有点世外高人的调调……”

可能因为英鸣很瘦,道袍这么宽大的外套罩在他身上,显得特别松垮,但也就因为这样,身体的曲线完全被掩盖住,倒让人浮想联翩。

尤其石毅对他的身体太了解。

即便透着道袍,也可以清楚地勾勒出英鸣身体的每个细节。

到了这时候已经懒得再找什么借口做托词了,石公子非常干脆利索地一把把英鸣的道袍扯开,把人强按到他身后的客桌上,桌面上的油灯因为冲撞而晃了晃,英鸣下意识地用手扶住桌沿,骂了句脏话。

“这衣服不禁撕,你可别使劲挣,弄坏了还得你去解释为什么。”半威胁半警告地抛出一句话成功地阻止了英鸣接下来的动作,石毅手脚利索地把英鸣扒了一半,山上的凉风抚过两个人的面,英鸣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识地仰起了头。

这个视角实在太好,原本动作有些激烈的石毅不知不觉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不过,他双手游走在英鸣的身体各处,嘴上却在闲聊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最近看你一直在看剧本,有新工作?”

英鸣被石毅摸得有点暴躁,他瞥了石毅一眼,这时候特别想来一根烟。

“司基又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个本子,兴致勃勃地想做制片人。”

“他?”

即便现在也算混熟了,石毅还是不怎么爽那个拽得五八万的导演,他手指轻轻划过英鸣的胸前,感觉手指下的皮肤微微有些紧张,恶劣地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个动作:“推了算了,看他也拍不出什么好电影。”

“是不是好电影,不拍出来永远不知道。”

被压在桌子上亵玩的人语气里有一丝不着痕迹的怒意,不过可惜,危机意识非常不充分的石公子并没能领会:“有些菜的卖相不用亲自尝一口也知……”

话没说完,石毅被英鸣直接掀翻摔到旁边的床上。

他一腿跨上石大公子的腰,一手动作利索地抽出道袍的腰带,在石毅尚来不及挣扎的时候绑了个扎实。

“我操……”事情发展得太快,石毅有点蒙。

——这是几个意思?

英鸣扒了扒头发,有点烦躁地皱起眉:“石毅,你从出门就吵吵到现在,我一路忍着是因为懒得搭理你,但是从最初我就说过,无论咱俩什么关系,滚过再多次床单,生活里你过你的,我过我的,我不打听你赚多少赔多少,你也不要对我的事叽叽歪歪,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记不住人话?”

一通话不喘气地砸过来,石毅这时候才感觉到英鸣其实是憋着火的,好日子过久了就容易得意忘形,他都快忘了英鸣上次发火是为了什么了。

“所以……你这是要在荒郊野外对我先奸后杀?”

“后半部分的程序看我心情,现在先把前头的办了吧。”不耐烦地说完这句话,英鸣随手拿过旁边的毛巾捏着石毅的下巴把他嘴巴塞了个结实,后者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英鸣玩到这种程度就有点太过了。

感受到石毅带着杀意的眼神,英鸣歪了下头,懒懒地丢下一句话算是解释:“你太吵了。”

其实,说起来两个人很久没有亲热过了,前段时间英鸣在剧组里,石毅则是忙着一个大项目,搞得日夜颠倒晕头转向,据说是跟外交部合作的,之前因为司基的缘故认识了盛斌和苏式,外交部的外埠援建项目很多,石扬是做建材的,理所当然地就促成了几次合作。不过用石毅的话来说,跟盛斌这种人谈公事还不如谈床事,八个字可以概括盛斌的全部谈判风格:铁齿铜牙,一毛不拔。

所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俩人几乎没怎么见到面。

英鸣回家的时候石毅不在,石毅的空档英鸣不是在剧组就是在睡觉。有几次石毅本来想把英鸣叫起来俩人打个招呼,不过终究还是没忍心。

毕竟这人能睡着也不容易。

这也是英鸣这次这么痛快答应石毅一起出门旅行的原因。

比较少见地感觉自己对手下的这具身体还是有些渴望,英鸣眯起眼睛。因为占据着所有掌控权,他反而不着急做什么。用手撩着石毅的胸前,好整以暇地靠在边上:“说实话,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你有没有过厌烦的感觉?”

——石毅很想回答,但是他嘴巴现在被塞着,与其发出略带羞耻的呜呜声,他宁愿继续保持沉默。

反正按照他对英鸣的了解,这种自问自答一般是不需要他的答案的。

事实确实如此。

“你当初闹腾着要分手的时候我不肯答应,现在好日子过久了,倒是经常会觉得烦了。”他抬眼看着石毅,“你丫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外强中干,能说不能做,没耐性,管得宽,让你明白尊重俩字比让你抱着烟圈睡觉还难,毛病多,挑剔得要命,你说,你这种货色我到底为什么还没腻歪?”

英鸣的话说得有点狠,他每一个字都是盯着石毅的眼睛说的,本来以为会说到石大公子暴走发飙,却发觉被他用这种几乎不能忍受的方式困在身下的人,连眉脚都没动一下。反而是一副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的节奏。

低头舔着石毅胸口右边的突起,英鸣闭上眼睛肆意地玩弄着,右手放在石毅的心口,感受下面的涌动。一下一下的节奏很平稳。

他不是在佯装平静,是真的不为所动。

这下换英鸣有点不满了,他加重了口齿之间的力道,一直到听到了身下人的问哼才松口,手沿着对方下颌的弧度,肌肉的纹理一路往下游走,每次感觉到紧绷的肌肉,就停下来转几个圈,石毅其实很怕痒,爱抚和砂匕在某种时候其实是一种难以挣脱的折磨,英鸣在那些熟悉的地方所施的压力每每都恰到好处。在一起久了就是会有这种便利,非常轻易就可以将对方逼疯。

果然,石毅的身体还是本能地反抗,不过这种被动压制的姿势让他失了角力的先机,不免有些力不从心。

英鸣满意地眯起眼睛,干脆利索地一把扯下石公子的内裤,让早就高昂抬头的欲望暴露在空气之中。浓郁的情欲在这样世外的环境中带着罪恶的糜烂,英鸣觉得他和石毅是越来越禽兽了。

但是事到如今,让他停下来也不太可能了。

他手探到石公子的胯下,语气不无惋惜:“怎么办,这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做润滑呢。”

这句话倒是让一直沉默不语的石毅第一次发出了抗议之声,他稍微动了动,右肩膀往上耸了耸。

英鸣顺着他的动作看到放在床边的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是,你出门怎么可能不带这些必需品……”冷笑着松开了石毅,英鸣过去床边拿包,却在刚刚拿到那瓶润滑剂的时候感觉到肩膀上传出的压力,他甚至没能回过头,就被石毅卡着脖子按在了床上。

扯裤子,咬开润滑剂,试探扩张再到长驱直入,动作快得像被开了特效。因为石毅的动作幅度太猛,英鸣甚至感觉自己双腿软得几乎要站不住了。

“……我操!”

尾音带着让人羞耻的颤抖,他左手下意识地抓着石毅的双肩包,彼此太过熟悉的身体,在不需要什么前奏的情况下差不多就直接进入了B段的高潮。

石毅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松开了钳制英鸣的手,他摩挲着英鸣的后颈,舌尖沿着对方后脊的凹线来回地舔弄游走着。

英鸣的这里很敏感,被他这么舔一会儿会上半身都使不出力。

下半身的撞击也在这时候改变了策略,从压制性的强硬变成了温柔的磨蹭,石毅眯着眼,将自己整个人附身压在英鸣身上:“我是个多糟糕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再糟糕,你都得陪着。”

其实,石毅也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太在意英鸣的这些语言刺激了。

正如当初两个人那一夜谈话的结果,他提出的那次分手,对英鸣来说是无法忘却的如鲠在喉,他真的是时不时地就要提一次,甚至有时候两个人本来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好好的,英鸣突然哪根筋不对就要跟他打一架。

那段日子石毅几乎以为俩人早晚是要崩的。

毕竟哪怕是到了现在,回想那时候英鸣嘶吼着不分手时的表情,他都还能感受到心口几乎要室息的闷痛,一般人对于痛苦多数是选择逃避,让时间逐渐去磨平伤口。只有英鸣固执地要一再提起,似乎是生怕他们两个忘了,每次在幸福感和满足感逐渐包围他们的时候,英鸣就要残忍地去撕开这道伤口,让两个人都狼狈不堪,简直疲于应付。

他们真的是在互相制造伤口,又互相舔舐着伤口。

怎么撑过那段日子的,石毅真的有些想不清楚了,记忆里,就是不断地循环重复之后,两个人总归还会彼此靠着,哪怕打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了,身边也还有对方的体温。

英鸣的肌理还是那么地漂亮。身上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脂肪,道袍被石毅撩到了腰部上面,英鸣的黑发散落在床铺上,混着两个人的汗,耳边都是对方粗重的喘息。

七年多了,这种身体上的接触已经默契到了石毅每动一下,英鸣都能想象出他的表情,他们身体上的渴求已经转成了一种类似抚慰一样的彼此吸引,做爱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是为了确认对方的存在和激情的存在。

天天吵又怎么样?

嫌烦腻歪又怎么样?

无论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身体在被对方碰触的时候就是无法抑制地会激动,欲望在被对方撩拨的时候就是会疯狂滋长,在被进入或者进入的时刻,依然会有身体自此才真正完整的错觉。

那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当你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在乎疼,不在乎怒,不在彼此的位置,不在乎到底是谁更爱着谁,那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整体的单位。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果在一男一女之间发生,他们就是夫妻,在两个男人之间发生,就是伴侣。

回想起两个人之间发生的画面,石毅动情地不自觉加重了撞击的力度,英鸣被动地在床铺上来回磨蹭,唇齿间的呻吟压抑不住,随着石毅的节奏开始断断续地飘出。不过即便是到现在,英鸣的呻吟都还是很抑制,只会偶尔冒出几声,嘶哑异常,稍显狼狈。

以前石毅很喜欢逼英鸣发出声音,为了这个他几乎做了各种尝试,但是等时间长了,这种幼稚的游戏也就渐渐从两个人之间消失了。

英鸣总说他几乎没怎么变,一开始是混蛋,现在成了老混蛋,可是石毅觉得他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只是不可对人言,冷暖自知而已。习惯性地又用拇指去蹭英鸣的嘴唇,石毅有点想看看英鸣的表情,他突然抽身出来,把英鸣翻过来,看着对方眼底盖不住的情欲和一脸的薄汗,突然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鸣子,什么时候,你回我家吃顿饭吧……”

仰面倒在床上有些急促地喘着气,英鸣心里又有点想骂人,石毅今天东一出西一出的也不知道要干吗,他有点不耐烦地把一只胳膊架在脸上,擦了一把汗:“你自己坐上来动,我就去你家吃饭。”

应付石毅的跳跃思维实在劳心伤神,以前两个人沟通过这个问题,达成的一致是根本没必要刺激到家里的人,反正他们俩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也不太需要公开什么身份。

不过英鸣家里还是要好一些,有一次他妈来看他的时候正好赶上石毅在仓库,三个人还一起吃了顿饭,虽然不无尴尬,但是到底他妈惯着他,也没太让石毅下不来台。

但是石家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接近于雷区,若非必要,英鸣不想在任何石家人的面前出现。

他对石毅谈不上亏不亏欠,但是对于石家的其他人来说,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歉意的……这种心态很微妙,他没有实质性做出什么伤害,可是我与伯仁就是很难脱离干系。

英鸣那句话一半是习难一半是生气,他有点气石毅每次都把话说到没话可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俩人上不上下不下的,他欲火没平肝火自然也就比较容易被煽起来。

可他没想到石毅真的会坐上去。

一直到那股真切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英鸣才意识到石毅到底在干什么。

“我操,你有病啊!”他下意识地要把石毅推开,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石毅没忍住哼了一声,一头的汗。

一时间英鸣也不太敢动了,石毅长出一口气小心地维持着平衡和姿势:“我说你别玩我,这姿势难度系数很大……”

英鸣用手扶住石毅的腰:“……其实你没必要……”后半句话截止于石毅不放弃继续往下坐的动作,说心里话英鸣并不觉得这个过程可以称之为舒服,石毅整个人绷得太紧,他也是一身汗。

做爱做爱,得做得有爱才有意义,他几乎不会勉强石毅干吗,毕竟他们俩已经过了那个较劲的时期,眼见着石毅这么拼,英鸣也有点费解。

——他开始意识到刚才石大公子不是心血来潮,他是真的有这种想法。

石毅的动作很缓慢,但是一直没放弃,英鸣怕他把俩人都弄伤了也努力帮他撑着身体,过了挺久时间才真正进去,石毅两手撑在英鸣耳边,汗一直砸到了英鸣的鼻子上。

他有点尴尬地挤了个笑容出来:“不好意思,业务不太纯熟……”

英鸣眼神一暗,拖着石毅的腰毫不客气地顶了一下:“没关系,多练练就好了。”

过程不怎么样,真的到了这份儿上,要说他不兴奋也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接下来,他几乎没有再开过口。

倒是石大公子有点后悔了。

头一次感觉上面的风景也不怎么好,随着英鸣越来越有力的律动,石毅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有些狼狈,变成了有点慌。

这种几乎没有着力点的感觉很糟,而他每次试图稳住自己身形的结果都是被英鸣进来得更深,随着欲望回升的速度,原本还体谅他体位艰难收着几分力的英鸣越来越难维持住理智,他的状况就越发地有点艰难了。

到最后,他不得不抓着英鸣的肩膀施压:“……鸣子……慢点……”

不说还好,颤抖的“点”字好不容易抖完,英鸣的回应是把整个人都几乎埋在他身上。

同一时刻耳边传来英鸣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别这么作死……我可背不动你下山……”

一开始是邪火,然后是温和,变成现在的炽火,英鸣又一次感觉到了熟悉的无力感,他并没有想失控到这种程度,但是石毅每次都有本事把事情带歪,任凭他多自傲的自制力和理智都扛不住。

身在道观的顾虑,俩人不怎么安全的姿势都被抛在了脑后,英鸣和石毅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都浮现出了他们俩第一次在仓库的沙发上那一夜,那时候绝望疯狂的心态几乎找不回来了,但是这种罔顾一切外物,只想紧紧地抱着对方做的心情,倒是微妙得几乎如出一辙。

最后两个人是几乎同时得到满足的,石毅从英鸣身上跌回床铺上的时候,还不小心磕了一下。

意思意思地扯过旁边的道袍盖着两个人的身体,已经戒烟了很多年的英鸣不免有些怀念烟的味道,这时候,真的应该来一根比较舒服……

而石毅除了暗自在心里发誓不会再一次,基本上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荒唐完的后果是下山时开车的司机换了个人,石毅坐着都有点勉强,只能整个人横在后座,英鸣从倒车镜看着石大公子那副德行忍不住一直笑,虽然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但是他实在难以免俗地有些心情舒畅。

“早知道昨天欧扬那通电话就不该接,说好的一周假期,又临时抓我回去开会。”石毅说话的时候还在回工作的短信,英鸣摇头,没有拆穿他因身体不适而导致的迁怒。

好在盘山公路不怎么太颠簸,如果是之前俩人越野赛那种路况,石毅现在估计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石毅短信一条刚回完就收到了新的,他暴躁地一路飙着粗话,刚准备打电话过去一口气骂个痛快,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号码让他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铃声在车里响了很久,响到英鸣都忍不住问了一句:“干吗不接电话?”

而石毅接通之后喊的那声“妈”,也算是对英鸣做了回答。

一时间,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英鸣把车里的音响调小,视线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后座石毅断断续续的几声“哦”和“挺好的”不时传到他耳里,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方向盘。

以平常来说很普通的电话一直到了最后才转折,石毅最后还是开口说了一句:“妈,我周末带英鸣回去吃个饭。”

英鸣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回头看了石毅一眼,后者的表情没有透露出过多的情绪,过了很久,石毅才很轻地“嗯”了一声,最后嘱咐了一句:“妈你注意身体。”

等石毅放下手里的手机,两个人彼此看着却没人说话。

就在英鸣以为石毅不会开口的时候,后座上的男人很轻地笑了一下:“我妈说,哦。”

不算欢迎,但是也没有明显的排斥。

其实前几次回家的时候,石毅曾经有过不小心说漏嘴提到英鸣的时候,最初家里听到这个名字还会有些尴尬和刻意回避,后来,他妈甚至还能接口聊几句,这些他没跟英鸣提过,但是提出带英鸣回去,他并不是头脑一热的冲动,是考虑了很久了。

英鸣也听出了石毅的意思,他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转过身去继续发动了车,音响被他调大的瞬间石毅觉得隐约听到了一句特别难听的粗话,不过他很识相地没去求证。

下山的路总归比上山要好走一些。

郁郁葱葱的树从眼前掠过,会让人觉得生机和希望也不过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而已。

只要你继续往前走,就会有新的风景,哪怕在你眼里不过是重复着相似的画面,也总会有些意外的惊喜闯入生命,比如他们的相遇……

作者感言

功夫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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