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天, 时泓就浑身不自在:“你还好意思说?”
沈靥竟淡定道:“东西都是你买的。”他翻出存在手机里的电子文档,报菜名似的,把购物清单念出来, 饶是时泓脸皮厚如城墙,此情此景也窘迫得不行, 连忙阻止:“别念了!”
沈靥竟然还无辜地晃晃手里的包装:“这个是不是买错了, 不是女生用的吗?你也可以用吗?”
时泓一把夺走, 红着耳朵暴躁道:“我他妈才不用!这是给你用的!”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靥子之前多么纯情, 稍微一逗就全身红得跟小龙虾似的, 连一点粗口都听不得, 现在倒好, 直接拿着遥控跳dan在自己眼前晃,还问能不能用?
怎么开了荤跟打通任督二脉似的。
时泓有点受不了沈靥那种赤裸的目光, 拎着包装盒,准备找个垃圾桶把它扔了。
沈靥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时哥,你打算休息多久?可以一直住这儿吗?”
“休息啊。”时泓没找到垃圾桶,干脆把那碍眼的玩意随手塞进一堆保鲜膜里。厨房用品应该是刚刚采购的, 光洁如新的大理石岛台上,堆放着圆筒样式的保鲜膜、保鲜袋、以及大卷的厨房用纸、烤箱用的锡纸和油纸。
那小玩具的包装跟这些东西形状挺像, 扔里边一点都不违和。
时泓自欺欺人当做已经处理完毕, 装作镇定地接着说:“可能会休息一段儿吧。至于住哪儿,到时候再说。”
“就住我这里吧。”沈靥从背后抱住了时泓。
“!”时泓差点没跳起来,“你别动手动脚的!”
他现在对肢体接触有点过敏,沈靥一碰他,他就感觉屁股隐隐作痛,都有点ptsd。
然而沈靥力气很大, 抱得更紧了,并且把下巴搁在时泓的肩膀上,像撒娇似的说:“你别生我的气,那天我不是有意的。”
时泓:“哪天啊?你指哪件事?跟我吵架,还是强上我的事?”
“……”
因为从背后被抱住,所以时泓看不到沈靥的表情,没等到回答,自顾自地说:“就算你不提,我也要再强调一遍,感情经历的事儿我没骗你,不是为了欺骗你感情故意说谎,但成年人那事儿有经验不是很正常?”
沈靥仍旧枕着他的下巴,目光阴郁,语气乖巧:“嗯。”
时泓看不到他的表情,以为那件“小事儿”就这么轻易地翻了篇,有点意外,也有点欣慰,左手向后绕,宠溺地摸摸枕在他右肩上的脸:“乖。”
沈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但沉默地任由他摸,任由暧昧的氛围逐渐浓重。
他在心里咬着牙重复:骗子。
嘴上却波澜不惊地问:“你和公司请假了吗?”
时泓叹息:“还用请假吗?据说老头子都气得住了院,我这时候再没事人似的去公司,岂不是显得很不孝?”
沈靥:“伯父病得很严重吗?”
时泓不是很在意地摇摇头:“谁知道呢。也许是引发了什么别的病吧,据说他去年就险些中风。”
陈远澍又不是他爸。何况老董事长对原身这个亲儿子都没什么感情,时泓这个“顶替者”真是一点点父子情都对他生不出来。
而且这事儿也不合逻辑。
陈远澍应该早就知道小儿子和养子的取向,毕竟他俩为了一个卫罔,闹到两人相争的难堪场面,都闹到媒体跟前。最后甘燕云砸钱,拿原身去顶包,才平息了事情。
老头子不会不知道。
当初原身自爆“骚扰门”,被全网追着骂,影响不比现在恶劣多了?当初可是大明星顶流,如今对象换成小小的路人程秘书,不出意外的话,没几天就能平息了舆论。
怎么现在反而老头子承受不住了?
时泓怀疑,八成这事儿只是一个导.火.索,主要原因是陈远澍的身体原本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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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病房内,病床被摇成适合靠坐的角度,陈远澍还挂着静脉针,面无表情地听自家秘书解释。
程恭都快诅咒发誓了:“董事长,真的不是我,我跟二少爷平时都没什么来往,那天是您派我去……而且我有女朋友,您是知道的!”
“行了。”陈远澍压根就没怀疑过他,“查一查那个人是谁。”
程恭如蒙大赦:“是,董事长。”
“查到是谁又怎么样?”来陪床的甘燕云用小叉子叉了一小块苹果丁,递到丈夫嘴边。
陈远澍没心情吃,摇摇头:“查到之后,当然要拆散他们,到时候你出面处理吧,我做父亲的插手孩子的儿女私情不合适。”
甘燕云:“我?”
甘燕云轻笑:“怎么处理?像电视剧那样,甩五百万给对方,让他离开咱们儿子?”
陈远澍:“……没在跟你开玩笑。”
甘燕云放下水果盒子,语气探究:“老陈,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小泓的私生活?从前他不也是……喜欢男孩子吗?”
陈远澍敏锐地看了妻子一眼,然后一摆手笑道:“没什么,老了,比从前爱操心。人呐,可能就是这样,越活越唠叨,你不想插手的话,就别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甘燕云叹息道:“你啊,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太操心不行的,一听说小泓出了事,就急得住了院,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那当然,你是我原配嘛。你不关心我谁关心我?”陈远澍握住了妻子的手。“其实也不是被小泓气的,我这身体老毛病了,恰好赶在一起而已。”
甘燕云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程秘书,抽出手,轻轻打了陈远澍一下,笑道:“别老不正经,还有人呢。”
程恭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看到两夫妻的打情骂俏,也假装没注意到两位身价过亿的富豪,恩爱之下藏着的暗潮汹涌。
甘燕云没陪多久,陈远澍就让她回去休息。
这里有专业的护工和医生护士照顾,甘燕云来不过是表达一下关心,哪里需要她这位豪门太太亲自照顾病人?
等她离开后,陈远澍也收敛了笑容,吩咐程恭:“别的工作都放一放,这件事查出结果单独向我汇报。”
“是,董事长。”
程恭作为董事长的心腹,不仅办事能力强,且有一双通透的眼睛,很多事看起来扑朔迷离,实际不过“钱权”二字。
偌大的集团,三代人的心血,却只有一把钥匙,只能交给一个掌舵人。
时泓少爷最近风头正盛,而董事长老了,外人都说甘夫人格外偏心养子,其实从真金白银的角度来看,只有大公子陈川箫创业时,夫人才鼎力支持过。
甘燕云并不是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她和陈远澍当年可是门当户对的商业联姻,董事长创业之路之所以那么平顺,少不了夫人的支持。
所以现在似乎是,两夫妇在继承人的选择上,有了微妙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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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业才能上崭露头角,而被老董事长寄予厚望的时总,此刻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刷手机。
沈靥挨着他坐下,瞄到购物界面上的PS5,很自然地搂住时泓问:“想打游戏?”
时泓:“无聊嘛。”
虽然他不在乎流言蜚语,但也不太喜欢被同事们当做珍惜动物看,更不愿意被媒体追着拍,应对这种状况,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时间冲淡八卦的痕迹。
正好一个大项目结束,他也该休息,就当给自己放个短假。
既然不方便出门,暂且在沈靥这里住几天好了。
时总从前休假的方式都是游艇,沙滩,派对……最不济也是美人相伴去趟日本或者香港购物。
家里蹲还是头一次,当然无聊。
沈靥夺走他的手机:“不用买,家里有,我给你找。”
时泓终于有了些兴趣,跳下床问,“新款吗?都有什么游戏?”
“应该自带一些经典游戏吧,我也没时间玩,去年生日时粉丝送的,好像还没拆封。”
结果那不是PS5,而是一款VR眼镜。
这个牌子的VR眼镜刚出新款,好在质保期还没过,找到官方客服,就可以用套装里的兑换码激活赠送的游戏。
还真都是一些经典款。
其实时总也没什么时间玩游戏,只在团建时跟员工一起玩过当时很火的节奏光剑,但这款游戏,想拿高分就要像跳舞一样动起来,有损他在员工中的高大形象。
没想到有空闲再玩一遍,时总有点跃跃欲试。
沈靥看他兴致勃勃地摆弄设备,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自己,不由得有点吃味:“你都安装一个小时了,都没看我一眼。”
时泓头也不抬:“看你有什么用,看了你就愿意给我上?”
沈靥:“……”
沈靥避而不答:“我是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时泓没好气道:“这就是在休息,拜你家经纪人所赐,哪儿哪儿都一堆记者等着堵我,现在公司不能去,连楼都不能下,除了研究研究游戏,也没别的事情可做啊。”
沈靥:“……利博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让他给我道歉?”时泓终于抽空看他一眼,“大可不必。”
还是那句老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儿,图看他虚情假意地鞠躬认错过瘾,还是图他上门时拎的两箱水果?
时泓才不稀罕这些。最主要他心里清楚,沈靥所谓的交代也就是叫他道个歉。总归不会开了利博。——利博可是业内有名的经纪人,有手腕,人脉广,脑子也灵光,就比如这件事儿,从艺人的角度来说,利博这一招“祸水东引”,干得多漂亮!一下子就解决了沈靥的后顾之忧。
这么得力的干将,如果是给时泓服务,时总早就给他升职加薪了。
游戏终于安装完毕,时泓戴上VR,握住两个手柄,开始试玩游戏。
音乐声很大,沈靥看着他随着节拍挥舞手柄,一首曲子反复循环了好几遍,逐渐熟练后,加高了难度,不但手上有动作,身体也要随之摆动,应该是在躲避游戏关卡里的虚拟障碍物,但呈献出的状态跟跳舞一模一样。
沈靥的视线逐渐凝固在某人摆动的细腰和翘臀上。
越看越觉得喉咙干渴,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疯狂。沈靥豁然起身,快步去客厅另一头,拧开一瓶冰凉的瓶装水,一口气灌了大半瓶。
沈靥暗骂自己没出息。
明知道时泓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硬装纯情的花花公子,这家伙的性格,没有一丝一毫符合他的择偶观。
偏偏他就是控制不住那个人对自己的吸引。
克制。
要克制。
至少别太沉迷。
沈靥这样告诫着自己,面无表情地远眺着窗外。
窗外是一片繁茂高大的悬铃木,茂密的枝叶将五楼的落地窗挡得严严实实,这里楼间距非常大,小区安保严格,再加上自然屏障,即使不拉窗帘也能保证隐私。
沈靥试图用绿荫让自己躁动的心安静下去,倒是初见成果,结果一回头,就看到时泓脱了衣服,光溜溜地只剩一条小内裤,戴着VR眼镜,随着音乐扭腰扭得特别起劲儿。
沈靥:“……”
这游戏运动量太大,加上这房子供暖足,初级关卡跳几遍,时泓就已经出了汗,只是顾忌着形象,没好意思脱,后来热得不行,摘掉VR,竟发现沈靥不见了,那他就不客气了。
你别说,难怪那么多宅男可以靠着游戏几个月不下楼,玩法虽然简单,但还真挺上瘾的。
时泓两辈子加起来都难得休假,决定趁此机会放纵一把。
他在第三次挑战这首歌的高难度模式,灵活地切掉虚拟的红蓝方块,并扭腰撅臀躲过一个扑面奔袭而来的障碍物,正准备连击,就感到后边撞上什么媵邦邦的东西,紧接着就被搂进一个炙热的怀抱。
“……小靥子,你干嘛?!”
沈靥用行动回答了他。
响亮的音乐还没停,掩住了其他声音,连VR眼镜都是在俩人从客厅滚到卧室之后才有机会摘掉,彼时,时泓被反转过来,仰面躺上柔软的大床,身体快折叠成90度,膝盖撞上了头顶的VR设备,时泓眼前的场景终于回归现实。
而沈靥也看清了某人通红的眼眶。
凶猛的动作倏然一顿。
沈靥哑声道:“很疼吗?”
跟第一次的死鸭子嘴硬不同,时泓没梗着脖子说“一点感觉都没有!”,而是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先骂了句脏话,然后抢白道:“想知道什么感觉,你怎么不自己试试呢?”
沈靥没敢长久地直视时泓的眼睛,俯下身,紧紧地拥抱住他,深深地将自己埋进去。
他内心纠结极了,迟迟不肯让时泓摘掉眼镜,就是怕看到他的眼睛。沈靥怕自己沉沦,他看不到他的眼睛,还能给自己洗脑:那个骗子骗我,我为什么不能只图他的肉.。体?我这么做只是报复!
然而看到那双平时不可一世的瞳眸,此时带着泪痕,染着难得的脆弱何qing欲,沈靥就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他这么做不是报复,他是渴望他,他沉迷于他,他爱惨了他。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转动,仿古的艺术摆锤不知摆动了几十几百个回合,沈靥才终于将自己的一腔心事全泄进某个擅长招摇撞骗的偷心贼里头。
时泓也喘得厉害,双脚保持着勾住某人腰部的姿势,仰躺着放空大脑。
真他妈一世英名全丢尽了。
他竟然又被……
其实真要全力反抗,怎么可能这么顺利让沈靥得手?还不是因为他也感觉到了快乐,后边就半推半就。
尤其在摘掉VR眼镜、看到沈靥那张帅脸之后。
太养眼了,这样的顶级帅哥近在咫尺,比那著名的小蓝药丸效力都强,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然而沈靥不知道时泓的心理活动,望着他那双泪湿的漂亮眼睛,心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沉。时泓……很讨厌自己这样吗?
讨厌也没办法,既然招惹了自己,他就得付出代价。
“你又哭了。”沈靥表情复杂,像哀伤也像疯狂,“但我——”
“但我不会放过你”这句中二的宣言还没出口,时泓就狠狠地掐了一把沈靥的脸蛋,咕哝:“男狐狸精。”
“去,”沈靥挪动了一下腰,命令,“给我拿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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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狐狸精!”
三天后,刚出院的陈远澍虚弱地在桌面上砸了下拳头。
程恭连忙劝:“董事长,您消消气,医生叮嘱过,千万不能动怒,情绪不要太激动。要不然中风的概率很大。”
陈远澍充耳不闻:“竟然是那个明星!早该提防的。我竟然……”当初竟然还是他主动安排俩人住在一起,现在想想,莫非那会儿他俩就已经勾搭上了?
好啊,时泓,不愧是我儿子,年纪不大,做事倒老谋深算!当时怎么那么巧,让他碰到粉丝堵门。
时泓做事严谨,怎么就失误到一封“保密协议”全公司群发?
原来都是计谋!
“小兔崽子!跟我玩心眼,这点小聪明竟然全用在勾搭漂亮男孩儿身上!”
程恭:“……”
做为陈远澍的心腹,他是懂察言观色的,董事长虽然骂得凶,但那语气很微妙,倒像是欣赏的样子。
以前董事长遇到厉害的后辈竞争者,也会流露出类似的惜才之情。而如今的对象是他亲儿子。
程恭不由得更加谨慎,字斟句酌地说:“该怎么处置沈靥?”
老董事长也陷入沉默。
给他五百万让他离开他儿子?怎么可能。人家可是顶流明星,因为大儿子陈川箫经营影视公司,所以老董事长也对娱乐行业有些了解,像沈靥这种级别的巨星,随便参加个两小时的商演,出场费就有五百万了吧?
拿几百万甩他脸上,让他“别纠缠我儿子”的戏码,根本演不下去。
用钱的话,需要多少才能叫他动心,几千万?几亿?
陈远澍又舍不得。
“先把那套休息室收回。”陈远澍吩咐。
“是。”程恭应,又问:“两把钥匙都收回吗?泓少爷以后通勤住哪里?”
据他所知,时泓没有自己的房产,当初那间休息室借给他,除了安置沈靥,也是为了让时泓省去通勤的时间。
老董事长:“收。都收回。以后让那臭小子回家住。”
但这话说得苍白,连他自己都不信。陈远澍此时才终于生出一丝后悔,从前对时泓太忽略了,以至于小儿子跟家里人并不亲近,早在一年前,他就搬出了家,到处混剧组、跑通告。
好不容易放弃了当明星,回到家族企业,一展头角,却仍旧跟自己有隔阂。——就连那晚把酒言欢也是,他有时候觉得,跟小儿子的相处,不像父子,倒像上下级,他们从什么时候起,生分到那种地步的?
陈远澍叹口气。
这会儿时泓也没住在那套休息室里,也没回家,不用想都知道跑去了哪儿,必定是跟那个姓沈的男狐狸精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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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经纪人利博也在大骂:“狐狸精!男狐狸精!这事儿一定是他撺掇的!不然沈靥怎么会突然就要跟公司提要求换经纪人?”
他俩合作了这么多年,沈靥怎么会说开就开了他?一定是有狐狸精吹枕边风!
那个时泓唇红齿白的,还专门在沈靥面前开屏,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利博一个接一个地给沈靥打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接。
沈靥正在做饭,手机静音了。
这套房子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大理石岛台从厨房区域延伸到餐厅,沈靥在切一块肋排,这肋排是已经处理好的半成品,只要顺着肉的纹路一个个分开就好,但不怎么熟练,比绣花还慢。
时泓总感觉他下一刻就能切到手:“算了还是叫外卖吧,你别切着自己。”
沈靥:“不会,你去客厅玩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
时泓才懒得动弹,眼前这景象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小美人为他洗手作羹汤,多养眼啊!
要是小美人别总是惦记他的屁股就更完美了。
“不去。”时泓故意拿话刺他,“我怕玩着玩着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插进来。”
沈靥刀一滑,险些真切着手,时泓慌了,三步并做两步绕过去抓起他的手:“没事吧?都让你别做饭了,不会做瞎逞什么能。”
沈靥也怕伤着时泓,连忙放下刀,只是说话时后脖子都红了一片:“时哥,你能不能别那么口无遮拦?”
时泓撇嘴:“害臊啊?*我的时候怎么不害臊?”
“……”
不是他故意揶揄沈靥,只是目前这状况,时泓也就能占占嘴上的便宜了。
自打三天前的那次之后,时泓怎么也不愿意让沈靥近身,一口咬定下次轮也该轮到他,而沈靥也不肯就范,两人在这件事上僵持不下,却神奇地并没影响到相处。
原因大约是:时泓“待业在家”这几天,沈靥拿出要跟男朋友长久过日子的架势,不但尝试做饭,还包揽了有限的家务,比如跟在时泓屁股后边替他收拾随手扔在各处的换洗衣服,比如定期替时泓清理烟灰缸……
虽然活儿不多,但这种贤惠的态度,有效地抚慰了某个一直占不到上位、却大男子主义爆棚的总裁的心。
但得不到的东西永远在骚动,即便被伺候得挺舒服,时总也只是暂时放空自己,享受短暂的休假和表面的和平。本以为这种脆弱平衡至少可以一直保持到假期结束。
直到时泓眼尖,懒洋洋地提醒:“你手机一直在亮,是不是有人打电话?别切菜了,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