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对雌父身份的猜测,和一丢丢的、对父辈混乱大关系的好奇,小蝴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阿尔维斯。
不过他也没有答应紫蜻蜓任何条件。
“先不说你话语的可信度,就算是联邦害死了我的雌父,那我也只会去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去和整个联邦作对。”
卡修双手还抱,看上去没有一丝心动。
“那是你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尔维斯看上去并没有想多说的样子,他伸出手,在对方仍旧警惕的神色中,递过去一个小巧的信息储备器,
“这是联邦所销毁的、我拷贝下来的,关于你雌父留下来的资料。”
“你可以自己看,光脑就在那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按床边的按钮。”
说完,他看了对方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
卡修抿唇,他看了眼手中的信息储存器,又看了眼对方离开的背影,最后还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一码归一码,小蝴蝶还是很有礼貌的。
他打开光脑,插上信息储存器,开始看里面的视频。
三个小时后,他已经把所有内容全部看完。
【宿主,我看了一下,是真实的,没有剪辑作假的地方。】
检测了一遍的系统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
卡修靠在椅子上,看着结尾暂停的屏幕,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而紫蜻蜓,差不多也是卡着时间进来,对方甚至还端了一盘子甜甜果切片。
“话说回来,能让你亲自送过来果盘,我是不是还是第一只虫。”
卡修盯着摆在他面前的盘子,道。
“是。”
阿尔维斯承认,
“毕竟你也算是我流失在外的孩子。”
卡修:.........
“所以说,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留下来?”
阿尔维斯托腮问道。
“我考虑好了,我要回去。”
卡修摇摇头,语气坚决。
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他所有的情绪只会针对具体的个体而非抽象的整体。
偌大一个联邦,肯定会有垃圾虫,就那群雄虫来说,做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恶心。
但联邦也有他最好的朋友、友好的老师和善良无辜的路虫。
他不能因为紫蜻蜓一句话,或者一个具体的事情,去恨整个联邦。
就算他要报仇,也不可能对着全联邦开火。
而且.......
卡修看了一眼对方。
害死利维的那些虫,早在十多年间,被这家伙明面暗里给杀了,目前还没有发现有漏掉的虫。
“唔,那好吧,正好联邦军一直追在我后面,等到了下个星球,你自己下去好了。”
出乎卡修意料的是,得知他选择的紫蜻蜓,没有继续劝说,或者强行把他扣留下来,而是很干脆就同意了。
“你.....不多说点什么?”
小蝴蝶迟疑。
这样不显得刚刚在脑海里准备了十八种说辞和应对方法的他和系统很蠢?
“我多说点,你会留下吗?”
阿尔维斯摸摸下巴。
“不会。”
“哦,那你走吧。”
紫蜻蜓抹了抹眼角,
“毕竟孩子大了,不由虫啊。”
卡修:.......
不是,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反叛军第三军团首领是个这德行?
“那我,真走了啊。”
小蝴蝶试探性地往外走,而在他即将跨出门时,阿尔维斯拽住了他。
“不是让我走吗?”
他转过头,金色眼眸望过去。
“你不认识路,我亲自带你去舱口。”
“.....那走吧,阿尔维斯。”
“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雌父!”
总之,几个小时后,卡修就被扔到了一颗边境星上面。
“....还真是一场十分魔幻的旅程。”
他望着天空上逐渐缩小到不见的星舰,语气复杂。
还以为要和那只紫蜻蜓上演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斗争,反叛军星舰上的流血战役,心理与话语上博弈。
结果就是上去转了一圈,得到了一些隐秘资料,然后又平安无事地下来了。
【嘛,毕竟强行把你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系统挠了挠代码,分析道。
阿尔维斯想让卡修留在反叛军当继承者,但如果后者不能自愿留下的话,强制留下只会引来更糟糕的后果。
像这样好聚好散,还能在宿主心中埋下一颗种子,顺便缓和一下之前过于紧张的关系。
系统在这里分析,另一边,检测到行踪并且匆匆赶来的联邦军,也降落在了这颗边境星球。
“卡修!”
星舰刚刚停稳,伊恩和凯诺就跳了下来。
而兰斯特,已经越过他们两个,速度极快且稳稳地停下,凑过来紧张地看来看去。
“你没有事吧?阿尔维斯那个家伙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受伤了吗?他对你用刑了吗?”
往日一向话少的白蝴蝶,难得担忧地问了一大串。
“你问了这么多,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卡修抬头看着好友关心的神色,心底一暖,打趣道,
“难得遇见你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时候,都可以记录下来。”
“重点是这个吗?”
白蝴蝶看着不着调的小蝴蝶,都想去揪对方的触角,看看对方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小心的抓住对方的袖子,动作轻缓地把虫给拽进了军舰中的医疗室。
“喂喂喂,兰斯特,我又不是玻璃蝴蝶,不用这样......”
“你给我闭嘴,好好检查,不要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
兰斯特难得严肃,卡修也只能乖乖闭嘴。
先检测身体状况,看看有没有被偷偷注射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随后进行心理疏导,最后检测有没有被植入定位的科技装置。
一整套麻烦的流程下来,得到一个健康的、没有任何多余东西的检测报告。
“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
卡修将检测报告递给兰斯特,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返回医疗室,
“等一下医生,我想开一个关于性别的鉴定,越详细越好。”
他还没忘被阿尔维斯强行带走的时候,性别鉴定还没做。
相比于之前复杂的检查,性别鉴定相当简单且迅速。
仅仅是几分钟,一张鉴定为雌虫的报告就新鲜出炉。
“看,我都跟你们说了,我真的是雌虫!”
小蝴蝶甩着他的报告。
“还真的是诶。”
凯诺接过报告,仔仔细细看了一眼。
伊恩一脸可怜。
兰斯特站在边上,得知卡修没事的他恢复了往日的冷淡表情,听到这句话也仅仅是有了一点点波动,看不出心情。
凯诺看了白蝴蝶一眼,抿唇。
心大的卡修并没有发现好友之间的情绪,他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学校,并且拿着这份报告在所有虫面前晃悠,恨不得把这份百分百雌虫的报告贴在他们脸上。
小蝴蝶想象中出现的场景:
“不好意思啊,卡修,原来你真的是雌虫,我们不应该听信视频里的那些东西,以后你还是我们的好兄弟。”
然而现实中出现的场景:
同学A:“阿尔维斯!这一定是阿尔维斯的阴谋,他一定是对你做了什么,导致你一只雄虫可以躲过机器的检测。”
同学B:“原来是这样,难怪卡修一进医疗室,反叛军就来了,还刚好卡着卡修没有检测的时候,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同学C:“反叛军那边舍得对雄虫下手,用蝶翼上面的鳞粉想也知道,他们在雄虫这方面的研究肯定要远远高于联邦,说不定就有把一只雄虫伪装成雌虫的办法。”
同学D:“阿尔维斯一定是想用雄虫打入我们联邦第二军校,让卡修把我们所有虫都给收了,到时候,第二军校就是他的后备役!”
同学ABCD:“这一定是阿尔维斯的阴谋!!!”
小蝴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