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盛的中环新海滨商业地王项目竣工的那天,举办了一场答谢酒会。
城中名流悉数到场,唯独徐燊这位肇启主席缺席。
几年前卓盛和肇启一起竞争这块地王时,卓盛力压肇启拔得头筹,至今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有好事者猜测徐燊是因为肇启被下了面子,特地不来捧场,即便那时的卓盛主席还是何铭正,而肇启当时的主事人其实是徐子仁。
毕竟这几年肇启跟卓盛虽有合作,但竞争的时候占大多数。
至于徐燊和湛时礼之间的那些暧昧传言,他们也从未正面承认过,就算是真的,都几年了,分了或者另结新欢了谁又说得准。
酒会上,来来去去的人恭维祝贺湛时礼,他也始终面色淡然,习以为常。
从前的湛时礼在人前温文尔雅、面面俱到,不熟悉他的人轻易就会误以为他是位绅士,或者说好好先生。但是现在,或许是居高位久了,他的本性逐渐展露,众人才惊觉他从来就不是个善茬。
能从何铭正手里抢下卓盛,他的个性分明比何铭正更偏激尖锐,也更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不好惹,但利益驱使,总有人前赴后继。
湛时礼刚跟某位投资客聊完天,一转身有人端着酒杯过来,笑容殷勤谄媚,跟他说着那些漂亮奉承的空话。
湛时礼淡淡点头:“多谢。”
对方是位材料供应商,正在竞标卓盛的一个项目,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自己小儿子一起,热情帮湛时礼介绍。
对方的语气太过刻意,推销一般为他介绍自己儿子,湛时礼目光落过去随意扫了眼。
才二十出头的小男生,样貌清秀、眼神羞怯讨好,主动朝他伸出手:“湛先生,您好。”
湛时礼当然知道这父子俩打的什么主意,到这个位置后对他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从来不少,确实男女都有,但老子带着儿子来主动送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或许是湛时礼目光里看货物一样的挑剔审视太过明显,男生逐渐红了脸,视线乱飘分外尴尬:“湛先生,我……”
他老子也开口想说点什么,湛时礼没兴致再搭理他们,留下句“失陪”径直走开。
酒会结束后湛时礼没有立刻走,秘书在外面帮他送客,他独自去休息室坐了片刻。
刚给他敬酒的人太多,他喝了不少,人有些懒散,靠沙发里闭目养神,随手拨了徐燊的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接通,徐燊开口便问:“还在酒店?”
湛时礼抬手慢吞吞地拨了一下耳机,有些痒,喉间滚出声音:“嗯。”
“哦,辛苦了。”
这几个字徐燊说得不怎么诚心,湛时礼散漫回道:“燊少爷不来,确实很辛苦。”
徐燊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
湛时礼道:“总有人明里暗里想打听我又哪里惹了你不高兴,你不肯来捧场。”
他话毕忽然抬眼,凌厉目光扫向走进休息室来的人。
是刚那位材料商家的少爷,硬着头皮过来,不自在地问他:“湛先生,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帮你泡杯茶?”
湛时礼冷冷盯着他没做声,电话里徐燊忽然笑了一声。
男生殷切看着湛时礼,湛时礼的视线却越过他,投向门边方向。
徐燊就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本该在国外出差明天才能回来的人毫无预兆地出现,恰撞见了这一幕。
男生并未意识到有人来,小声又喊了一声:“湛先生。”
湛时礼没理他,只直勾勾地看着徐燊。
走上前来的徐燊靠湛时礼身边坐下,在男生诧异目光中贴过去,故意用男生一样的语气说:“湛先生,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帮你泡杯茶?”
男生分外尴尬,他刚从国外念书回来并不认识徐燊,只以为这也是个来找湛时礼献殷勤的,而且明显比他更放得开。
湛时礼顺势揽住了徐燊的腰,深深看进他眼中。徐燊的眼里全是笑,狡黠又戏谑。
良久,湛时礼颔首:“好。”
徐燊轻轻啧了声,坐起身,当真当着那个男生的面拎起茶几上的茶壶,帮湛时礼泡了一杯清茶,再亲手送到他嘴边,服务周到。
男生错愕看着他们,徐燊冷不丁地抬眼,睨向他:“喂,你来跟我抢人?”
男生下意识说:“是我先进来……”
“抢我的人,”徐燊的声音很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流露出狠意,“你活腻了?”
那男生一愣,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究竟是谁,瞬间面色煞白,慌乱留下句“抱歉”逃似地离开。
徐燊耷下眼皮遮去眼中冷意,湛时礼搁下茶杯,伸手一揽将他抱到了自己腿上:“不高兴?”
“我哪敢不高兴,”徐燊凉凉地说,“湛先生这么受欢迎,我哪敢说什么……”
“Seren,”湛时礼打断他,“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徐燊不太想说。
湛时礼的手指揉进他发间:“不理我?”
徐燊瞪他一眼,没好气地答:“来捉奸。”
湛时礼看着他的眼睛,忽地笑了。
徐燊这副模样很久没见了,确实很有意思。
他将人打横抱起,站了起来。
徐燊惊动之下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干嘛?”
“回家了。”湛时礼说,没有放徐燊下来,直接抱着他出门。
秘书打来电话,湛时礼吩咐:“让司机开车出来。”
他一路抱着徐燊进电梯、下楼。
来参加酒会的客人都已经离开,但总有来来往往的酒店工作人员,湛时礼毫不在意。徐燊埋首在他肩窝里,一阵闷笑。
车停在酒店门口,湛时礼将徐燊抱上车,终于肯放下他,依旧把人揽在怀中:“坐好。”
徐燊贴着他问:“Nic,你喝醉了吧?”
触及徐燊亮晶晶的眼,湛时礼的呼吸贴近,粗暴吻住了他。
不但是醉了,徐燊去欧洲出差半个月,好不容易回来,身体本能已经先帮他表达了思念。
徐燊揽着他的脖子回应这个分外急躁的吻,半晌,唇舌稍稍分开,提醒他说:“刚出酒店的时候,我看到还有记者没走。”
“随便他们。”
湛时礼的唇再次压下。
回到朗庭,湛时礼坚持将徐燊抱上楼,进门还没开灯便一起跌跌撞撞地倒进沙发里,重新拥吻在一块。
湛时礼急切吮着徐燊的唇,扯松自己的领带,暴力拉开扣子,将那些碍事的衣物甩下地,炙热身体覆下。
亲吻的水声黏腻,交缠的热度攀升,还不够……
后腰最敏感的浅沟被湛时礼拇指的薄茧碾过,徐燊闷哼出声,抱怨着:“别玩了。”
湛时礼的手滑下去,揉捏他最受不住的部位,徐燊的声音尽数化作断断续续的喘。
湛时礼粗重的呼吸落在耳边,徐燊抓着他后背的手指忽松忽紧,喉结随着吞咽颤动,溢出口的那些暧昧糜音揉碎在这样狂乱的节奏里。
结束以后徐燊躺在湛时礼的臂弯里没动,闭眼缓了一阵,说:“想湛先生了,提前了一天回来。”
他是在回答湛时礼先前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湛时礼的唇贴在他后颈,吐息间的热气在皮肤上蒸出一片潮气:“嗯。”
早晨徐燊是被手机不停的震动声吵醒的,蔡立豪的新消息进来:【你男人出轨了?】
徐燊回:【滚。】
蔡立豪发来张今早刚出的八卦周刊封面照,是昨夜湛时礼抱着他出酒店上车的抓拍。
照片里他埋首在湛时礼颈边看不清脸,旁边花花绿绿的关键词足够耸动,什么偷腥劈腿、公然带新欢回爱巢,十分抓人眼球。
他和湛时礼虽然没有真正承认过关系但也没藏过,这几年狗仔没少拍到他们同进同出同居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现在湛时礼趁着他在国外出差公然“偷腥”,还把人带回他们同居的家,连狗仔都在为他叫屈。
湛时礼在厨房准备早餐,徐燊过去拿手机给他看,眼里全是促狭的笑:“怎么办啊,Nic你名声完蛋了。”
湛时礼脸上没有惊讶,他估计早知道了,也根本不在意:“随便他们说吧。”
“不好,”徐燊不同意,“我不想随便他们说。”
湛时礼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徐燊的秘书也发来消息,告知他天没亮朗庭楼下就有狗仔在蹲守,等着帮他“捉奸”。
徐燊乐道:“算了,难得周末,让这些狗仔早点收工吧,一会儿我们出门一趟。”
吃完早餐,他们一起出家门,湛时礼的车刚开出地下停车场,立刻被围上来的镜头包围。
徐燊降下车窗,转头问挤在最前面的记者:“有事吗?”
对方看到他愣了愣,徐燊身上还穿着昨夜回来时穿的那件夹克,不是正装跟他平常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很不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没人发现照片里湛时礼抱的人就是他本尊的原因。
狗仔举起手里的八卦周刊,问他什么看法。
徐燊看了一眼,笑着说:“拍得挺好,下次记得把我的脸拍清楚。”
然后他在一片哗然中重新升起车窗,湛时礼也笑了笑,踩下油门。
【作者有话要说】
全部完结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