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First Year
A
秦衡刚大学毕业时一穷二白,他给江与绵的房子续了一年租约,手头上就没有余钱了。
祁阳拉着他合开了公司,看上他大学里写了一半的一个游戏,两人找了几个程序员,没日没夜地公司里编程。
秦衡还要给游戏上线走程序,每天忙得连轴转。
他也不想停下来,希望自己每天累到虚脱才回到公寓,假装江与绵乖乖在家等着他,埋怨他回家太晚。
但回家依然没有江与绵。
B
江与绵刚到瑞士,吃不习惯,语言不通,找了一个很贵的语言老师。
非常想念秦衡。
The Second Year
A
游戏上线,好评如潮,秦衡分到属于他的那笔钱,把租住的房子买了下来,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处房产。
他在S市扎根了,江与绵却不知道在哪里漂泊。
秦衡觉得江与绵只要是不在他身边,都可称作漂泊。
因为江与绵应该被他握在手心,在他身边。
B
江与绵上了大学。他不想和人有太多接触,申请了一个稀奇古怪的图书馆系。
但开学了,江与绵才发现其实系别和社交多少并不相干。
学校里华人不多,没有传说中的勾心斗角,大家都很和善,相处融洽,有什么事情都不会落下江与绵,江与绵也渐渐学会与人交流。
也有人同江与绵未好,但都没能与他发展更深的关系。
江与绵觉得自己如果要孤独终老,最好能养一只猫。
The Third Year
A
把游戏卖了个好价钱之后,秦衡用尽积蓄拍得一块地。
公司步入正轨后,秦衡更忙了。公司新Logo做得十分大气,是这年最让秦衡满意的事情。
秦衡托到一个有些关系的征信所,让对方帮忙查江与绵的信息。
征信所查了两个多月,才给他一份报告,上面写着江与绵在国内的活动轨迹,只到他从首都机场飞往迪拜转机,而后再无音讯。
征信所的老板打电话给秦衡,说如果再早一点,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秦衡收下了资料,将余款打过去,回到他的小公寓里,江与绵的睡衣整整齐齐还叠在柜子里,秦衡碰也不敢碰。
床单衣物已经没有江与绵的味道了,因为江与绵已经走了三年。
B
江与绵大二时从楼梯上摔下来崴了脚,柱着拐杖走路,一蹦一跳的,特别希望秦衡在身边。
他觉得自己如果死皮赖脸缠着秦衡,秦衡可以还是会背着他上楼。
背他上学,背他去游乐场,背他看演唱会。
不知道秦衡在美国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就像他一样,江与绵觉得有的,或许谈恋爱了,正在商定婚期。
所以他更加想念秦衡了。
The Fourth Year
A
秦衡的事业顺风顺水,感情极度贫瘠。
他把时间都花在工作上,祁阳都劝他别那么拼,钱赚不完的。秦衡几年前起就不常笑,祁阳有自己的猜测,但不敢多说。
秦衡买了一台SUV,车很大,装得下他与江与绵。
摩天轮的设计稿出来之后,秦衡改了又改,最后做得和城效游乐场的那个很像,只是多加了很多灯光。
B
江与绵非常喜欢他的专业,认为图书馆学跟他很合拍,认真考虑申请研究生的事宜。首选美国,因为美国学习氛围浓厚,地大物博,经济发达,图书馆众多,有秦衡。
这一年,江与绵改了国籍,依然没回国。
The Fifth Year
A
秦天衡的摩天轮项目启动了,他上心得很。
摩天轮造成很大,秦衡每天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他的地,他的工程。摩天轮倚天而造,未来会成为夜景中很美的一部分。
如果江与绵回到这间公寓,回到S市,想坐就可以去会,再也不需要在冷风里缩着手排队了。
虽然那样也不是没有乐趣。
B
江与绵申请到一所不错的学校,摩拳擦新想要走。
他设想了一百次,假设自己可以偶遇秦衡,要对他说什么,又一一否定。
The Sixth Year
A
秦衡公司在港岛上市,他和祁阳一块儿去港交所敲钟。
镁光灯追着他跑,记者喜欢他英俊的脸与传奇的履历。这是人生的巅峰时刻,身份与荣耀收到囊中,祁阳激动得声音发颤,秦衡还是不为所动。
晚上一道喝酒庆祝,祁阳问他到底有什么求而不得的,才这么郁郁寡欢,秦衡什么都没说,他在想江与绵。
B
美国学习氛围浓厚,地大物博,经济发达,图书馆众多,没有秦衡。
江与绵近年来不再那么不合群,但是不善社交好像是天生的缺陷,他多方打听也没有那一个高大英俊的姓秦学霸,江与绵怀疑自己社交圈太小,秦衡一定在这里。
直到有一天去华人超市购物,电视里在放港岛新前阵子。江与绵站着看了一会儿,听着不太能听懂的粤语,看着底下英幕翻译。进入经济新闻时,他看到了秦衡。
The Seventh Year
A
秦衡经济常人拦皮条做介绍,就把祁阳推了出去,祁阳苦不堪言,宁可出差也不想去相亲局。
还有不少人说秦衡该换车了,秦衡并不理会。
B
写完了毕业论文,江与绵准备回国。
马蔚最近总是找他要钱。他找了人查了马蔚,发现她养了一个骗钱的小白脸,就又给马蔚打了一笔钱,同时把小白脸的出轨证据都发给马蔚看了。
马蔚最近老得快,打针上瘾,江与绵很想打人商量,但是没有人可以说。
他在网上寻觅着招聘启事,突然发现竟然有一份来自沥城。
The Eighth Year
A
最近过年时,秦衡突然决定回一趟沥城。
走前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在沙发下面找出了一份很旧发黄的试卷。
江与绵的数学真的很差,高三都没考上一百分。秦衡把试卷按平了,压进厚实的词典里。
江与绵留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下来,可他依然不在家。
B
江与绵回国,在沥城图书馆谋了一份工,朝九晚五,网购了一个可爱的猫爬架,兴冲冲装好了,决定养猫,还在挑。
The Ninth Year
十二月份的一天,秦衡回到家,江与绵正抱着小花看电视。
他最近迷上看纪录片,正在看一部讲帝企鹅的片子,听见秦衡回来,他就按了暂停抱着小花跑过去迎接秦衡。
“今天晚上有什么事吗?”秦衡吻了吻江与绵的额头,问他。
江与绵摇摇头说没有,秦衡就说:“城郊的游乐场最近翻新了,刚刚开业,你要不要去?”
“人多不多啊?”江与绵片子正看到一半,看着窗外,想到多年前去游乐场冻得发抖排队的经历,有些犹豫。
秦衡捏了一把江与绵的脸:“不想去?”
江与绵想了想,跑去把小花放在猫爬架上,上楼穿了一件很厚的长羽绒服,跑下来拉着秦衡说:“走吧”
秦衡哭笑不得:“我不得换衣服啊?”
“哦,那你快换。”江与绵催促秦衡。
秦衡把西装换成了便装,看上去也年轻了一些。江与绵上了车打量秦衡,夸奖他:“你今天看上去和游乐场能融为一体。”
说完自己咯咯笑。秦衡叹了口气,他算是感受到江与绵激动的心情了,也没跟他计较,揉了揉他的卷毛。
江与绵也拉了拉自己的头发,问秦衡:“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
秦衡刚想说话,江与绵自问自答,“明天去剪头发。”
“去游乐场就这么开心?”秦衡调低了音响音量问他,傍晚六点多,外面全黑了。
江与绵点点头,转过来看着秦衡:“我想再去买一个鲨鱼帽子。”
“你原来那个呢?”秦衡问
江与绵顿了顿:“从瑞士去美国的时候托运丢了一箱行李,后来也没找到。”
“现在不一定还有卖的。”秦衡说,“没有就算了,买个小猫小兔帽子。”
江与绵没理他,捏着自己的手指说:“那我也要看一下。”
游乐园人就是很多,到了晚上没太阳,风也又大又冷。江与绵鸡贼地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指使秦衡用围巾把他包起来,只露眼睛。
秦衡包完了,说江与绵看上去像只毛毛虫,江与绵根本听不到,瞪着眼睛发出很闷的声音:“你说什么?”
边上有几个小姑娘年幸存他笑他都看不到。
秦衡本来想带他去坐过山车或跳楼机,江与绵都拒绝了,他自己号称这些没有什么意思,是小孩子玩的。
秦衡转过头笑他,被江与绵当场抓包,江与绵恼羞成怒地维护自己:“难道不是吗?”
“是的,绵绵说什么都对。”秦衡把他又裹紧了点,“这么说我们今晚只坐摩天轮吗?”
“那个采矿车也不错。”江与绵指着一个非常不刺激的项目说。
秦衡连连点头说:“是不错。”
采矿车这个项目没什么劲,又不刺激又不浪漫,排队的人比别的都少,他们就先坐了采矿车。在山道里钻来钻去了一会儿,时间也到了八点了,江与绵宣布:“坐个摩天轮,再去看看商店,就可以回家了。”
他假装自己在家里做主,秦衡只能说对。
摩天轮的队也还不长,排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就上去了,一个舱可以坐四个人,他们对面坐了一对小情侣。
江与绵进了舱就把围巾帽子扒拦掉了,露出很小的一张脸,左顾右盼。
对面那个男生和女生看了江与绵几眼,两个人小声交流了几句,女生开口问江与绵:“,请问您是不是江老师啊?”
江与绵“啊”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秦衡忍笑替他说:“应该是,他在S大图书馆工作。”
女生说他们是S大的学生,学校BBS上有江与绵的贴子,还翻了很多页,他一拿掉围巾他们就认出来了。
江与绵大吃一惊,问他们是什么内容。
这下两个学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江与绵决定过几天自己去看看。
从摩天轮上下来,江与绵拉着秦衡走到边上,才说:“也不是特别好玩嘛,我下次要去坐你们公司造的那个。”
然后就往周边商店街的方向走。
商店里东西其实都大同小异,进了一家店,秦衡看上一个带猫耳的帽子,往江与绵头上一罩,没盖住江与绵的眼睛。江与绵把帽子拿下来瞪着秦衡,软软地埋怨他:“不要乱给我戴东西。”
秦衡觉得很满意,擅自拿在手里。江与绵在不远处找到了那个鲨鱼帽子,塞给秦衡:“我要这个,不要那个小猫。”
“又不是买给你的。”秦衡逗他,“我给小花买的不行啊?”
江与绵东张西望,还在琢磨怎么打消秦锋的念头的时候,秦衡已经把单买好了。江与绵看他拎着袋子从柜台走过来,穿着普通的衣服也鹤立鸡群,又有点觉得自己喜欢秦衡喜欢得缓不过来。
江与绵看秦衡一步步走过来,牵住自己的手,就顺势挤着秦衡,用很温软依赖的眼神看着他。
九年过去,江与绵从胆子针尖大的小朋友变成了一个能够独立生活的青年,秦衡也从还要打工的学生变成了成功的企业家,走在一起的感觉却还是让人心跳加速。
好像有什么在他们身边圈出一道隔离墙,商店里喧哗的人群都不见了,只听得见对方的呼吸,摸得到对方指源码的温度。秦衡默不作声地牵着他往游乐场外走。
江与绵心跳很快,他突然也不说话了,和秦衡拉着手回到车里。
秦衡不走正道,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把江与绵座位放低了,压着他不放。
江与绵吓了一跳,问他干什么。
“江与绵。”秦衡说,“你老大不小了,以后公共场合不要摆出那种表情。”
江与绵眼里更疑惑了:“什么?”
秦衡按着江与绵的后脑勺强迫他和自己接吻,江与绵的气息环绕在车里,触手可及。
第九年,想做却没做的事情都要做一遍,才能更完美地将断点续接,拥吻爱人,表达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