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到床上的这段距离,李杨骁感觉自己体内的酒精达到了最沸腾的状态,整个人都被一种眩晕感笼罩,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次还会跑吗?”迟明尧把大衣脱下,随手扔在床头桌子上。
李杨骁坐到床上,头歪倚着床板,对着迟明尧动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
迟明尧走到他面前,并没有弯腰,只是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说:“跑之前用脑子衡量一下后果。”然后抽出了李杨骁的大衣腰带,一把拎过旁边的衣架,把李杨骁的两只胳膊别在身后,用那根腰带在他的手腕和衣架上绕了几圈,系了个死扣。
这是个类似于拥抱的动作,李杨骁的下巴碰到迟明尧的肩膀,好像正被他圈在怀里。但迟明尧下手却并不温柔,他把结系得很紧,以至于李杨骁的两只手腕和衣架冰凉的铁杆紧紧贴在一起,甚至被勒得有点疼。
李杨骁笑着说了句:“这么怕我跑啊?”
迟明尧做完这个动作之后,起身在他右脸上轻拍了两下,然后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怕你是惯犯。”然后转身朝浴室走过去了。
李杨骁坐在床上的时候,确实有点想跑,他突然有点害怕迟明尧是个SM爱好者——不然为什么会把结打得这么紧?玩捆绑Play吗?
他觉得有点紧张,怕迟明尧下一秒不知道从哪抽出个小皮鞭,然后他脑子里适时地浮现出迟明尧一下一下狠狠抽他后背的场景,想得太入戏,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脑子里的弹幕喷薄而出:后背好疼啊……会不会留疤啊……以后还能拍裸戏吗……
李杨骁的内心戏一演起来就没完没了,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四顾打量这间房间,这是个很宽敞的套件,靠近墙角的地方摆了两个灰色绒布沙发,看上去很绵软,似乎坐上去人就会陷到里面。
李杨骁盯着那个沙发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非常眼熟——不只是眼熟沙发,整个环境和氛围都有点熟悉。
然后他一个激灵,酒醒了。
——他记起来了:这是陈瑞上次带他到过的那家酒店!
他盯着那个沙发看了几秒,然后非常缓慢地把脖子转朝浴室的方向——一模一样的毛玻璃,里面是隐隐约约的人影,只是这次的人影似乎变高了一些。
一个想法瞬间在李杨骁大脑里闪现:这是在做梦!
真的是在做梦!否则哪有这么巧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他封杀之后常常会想起那天坐在床边的场景,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梦里,而主人公也从陈瑞变成了迟明尧。
一瞬间,李杨骁被一种狂喜的情绪点燃了,他挣了一下,想让自己醒过来——疼!
手腕被勒住的地方传来隐隐的疼痛感。
原来不是做梦啊……只是个巧合而已。
梦里的人是不会有痛觉的,李杨骁想,这是真的。
从巨大的狂喜跌落到现实当中,他忽然有点难过:刚刚以为在做梦的那个瞬间,自己居然会那么开心。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内心还是那么抗拒这种交易。只是美色当前,他险些以为自己已经被说服了——不过是被干一炮而已,然后自己梦寐以求的大荧幕就触手可及了。
他绕了近八年的弯子才发现等待自己的是条死胡同,可迟明尧轻轻松松地一句话就让他看到了那扇门,那么明显的捷径,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谁会甘愿做一辈子的驻唱歌手呢?
他忽然又想起那晚宋昶给自己打过的电话,他说什么来着?记不清了,好像让他只管等待,他会养他……宋昶现在在干什么?和女朋友求婚成功了吗?
他又想起那枚戒指,在店里白炽灯的直射下,那么光芒四射……
他又有点想跑了,这次是真的,只是手腕上的腰带捆得那么紧,难道要带着衣架跑出去?会不会惊动迟明尧?
李杨骁脑子里烧开水似的翻滚过这些想法,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
然后他听到浴室的门响了,紧接着是拖鞋走过地面发出的潮湿声音,他抬头看见迟明尧正离他越来越近。
迟明尧裸着上身,露出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只是李杨骁已经完全无心欣赏——他有点慌了。
“没跑啊?”迟明尧看着他笑了笑,像对待宠物那样捏了捏他的脸,“这么乖。”
完了,李杨骁有点慌张地想,这次真的跑不掉了。他已经在计划一会儿一脚把迟明尧踹翻然后迅速逃出去的可能性了。
但迟明尧很快欺身压了过来,依然是用那个类似拥抱的动作,把李杨骁身后的结解开了——然后拿开衣架,又重新系上了死扣。
“迟少,”李杨骁心一横,开口了,“我……”
“反悔了?”迟明尧还是笑,“刚刚给你机会你不跑,现在已经晚了。”
这句话说完,迟明尧俯身把李杨骁打横抱了起来。
浴室里温热的水兜头冲下,李杨骁瞬间全身湿透,他闭着眼睛想:算了,跑不了,就享受吧。
李杨骁的两只小腿被迟明尧一只腿压住了,两只手被绑在头顶,一动也动弹不得。
迟明尧像抚摸一只花瓶一般,慢条斯理地给李杨骁打沐浴露。
李杨骁身体的反应极其诚实,在这种滑腻腻的温柔触碰下,他很快起了反应。他被浴室的热气熏蒸得头晕脑胀,酒劲很快又泛了上来。
在他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迟明尧的手顺着李杨骁的脊柱窝一路抚下来,没做任何停顿,毫无预兆地往李杨骁的后穴处插入了一根手指。
“啊——”李杨骁瞬间疼得灵台清明,喊了出来。
“疼吗?”迟明尧问。
“疼……”李杨骁从嗓子眼里梗出一个字:刚刚那一下,实在太疼了。
“乖,要的就是你疼,”迟明尧很快又插进去了第二根手指,“不然多没意思,是不是?”
“操……”李杨骁疼得飙起脏话,“你是变态啊!”
“你先解释解释,那天把我拉黑是怎么回事?”
李杨骁疼得咬紧了牙,但他脑子里却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没想到迟明尧会计较这件事,他以为迟明尧根本就不会主动找他。
“李杨骁,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把我拉黑,”扩张并没做到位,迟明尧很快插进了第三根手指,“你根本不用和我睡,现在说不定都已经试镜成功了。”
“什……什么意思。”李杨骁咬着牙问。
迟明尧注意到李杨骁绷紧的手背,那是非常纤瘦的一只手,透过薄薄的皮肤甚至能看到青紫色的血管,很漂亮。
如果荧幕中出现这样一只绷紧的手,这只手的主人一定在做爱,迟明尧看着那只手想。
他抽出了三根手指,换上自己抹了润滑剂的性器抵上去。
李杨骁的身体往上爬了一下,那是一种畏惧到想逃跑的动作。
迟明尧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在他突出的肩胛骨上吻了一下,然后将性器对准穴口,偏过脸看着李杨骁说:“想哭吗?”
“哭你妹!”李杨骁闭着眼睛,眉头皱起来,表情极为不耐烦,“要插就快点!”
“哭吧,你哭起来很漂亮,哭的话我会温柔一点的。”迟明尧极富耐心。
“你能别废话吗?!”李杨骁睁开眼睛,对迟明尧怒目而视。
迟明尧笑笑,又在李杨骁的眼睛上吻了一下,然后一用力,插了进去。
润滑并不到位,扩张也做得不彻底,进去的过程极其艰难,紧窄的通道似乎誓死要将入侵的性器挤出去。
“放松,”迟明尧拍拍李杨骁的腰,“放松点宝贝儿。”
李杨骁疼得要晕过去,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他觉得自己要死了——被捅死的,多么光荣啊。
似乎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龟头终于挤进了穴口,然后迟明尧搂住李杨骁的腰,挺了一下腰,一插到底。
李杨骁的身体瞬间绷紧了,把迟明尧夹得也有些疼。
“别夹那么紧,”迟明尧捏了下他的腰,在他耳边说,“别心急,都是你的。”
迟明尧先是在李杨骁体内缓慢抽插,他将整根性器退出穴口,然后享受插入过程中与穴壁摩擦带来的紧窒快感,在性器成功进入一半后再狠狠顶入。
他饶有兴致地观察李杨骁的表情,那是一种非常抗拒但又有些认命的表情,配合着李杨骁脸上精致的五官,让人觉得在他身上有种受到凌虐的破碎感。
打碎一只精美的瓷器固然令人可惜,但那些散落一地的破碎瓷片却能在阳光下反射出更加独特的细小光芒,这些光芒汇聚到一起,甚至会比一只完美的花瓶本身还要耀眼。
更何况,“打碎”这个动作本身就充满着极致的诱惑力。
迟明尧看着李杨骁紧闭的双眼,那两片漆黑的睫毛已经有些被濡湿了,它们在轻微地颤动着,好像随时会展翅飞走。
想打碎这个人,想打碎他脸上带着的这层荒诞面具。太假了,现在的一切都看上去太假了。
迟明尧一只手抓着李杨骁被绑起来的手腕,一只手握住他细瘦的腰,在他体内不顾技巧地快速抽插挺动,享受着最原始的性快感。
李杨骁脸上的表情是有些扭曲的,他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可他控制不了自己喉咙里溢出的破碎呻吟,那是极度痛苦与愉悦混杂在一起的声音。
疼……太疼了,以至于所有的愉悦都包裹在巨大疼痛感里。
他感受到迟明尧在他体内疯狂地律动,那是一种丝毫不打算克制的入侵。
湿热的水蒸气在这一方浴室里蒸腾盘旋,他大脑的一切神经似乎都浸泡在温水里,迟钝得神志不清。
就是在这种迷糊的状态下,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泄欲工具……还真是物尽其用啊。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角。身后一记狠狠地顶弄,让他又很快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