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唔~”爱克斯从睡梦中醒来,刚要翻个身,骤然袭来的疼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彻底清醒过来。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爱克斯从床上坐起来。
房间里除了他,空无一人。
爱克斯看着自己身上未消的痕迹,表情有些茫然。
“咔嚓~”房门打开。
“你醒了,”白端着托盘推门而入,依旧是那个俊朗的银发青年,可是和昨天之前的那个人又有些不同。
他把托盘放在茶几上,走到床边坐下,“看起来像是没睡醒的样子,”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还好没有发烧,你感觉怎么样?除了腰背酸痛,还有没有其他问题……抱歉啊,昨晚是第一次,没有控制好次数,下次不会了……”
爱克斯听着他的话,记忆一点点儿恢复,脸上红了白,白了又红,抿了抿唇,打断了他的话,“出去。”
白愣了一下,又恢复原样,笑了笑,对他的态度也不在意,毕竟以昨天的情形,他是该愤怒、该厌憎、该痛恨的,但直到现在,他都表现的很平静,现在这样已经算很好了。
“那好,我先出去,有什么事,你就叫我,”说着,白起身向门外走去,“哦,对了,记得把粥喝了,虽然你不吃东西也不会饿,但昨天毕竟消耗了那么多的体力,总是该补充一些。”
爱克斯沉默不语。
白知道他听见了,关好门,离开了房间。
白离开一会儿,爱克斯才从床上起来,刚下床,就差点摔倒在地上,“那个臭小子!”他咬牙咒骂。
走进浴室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看到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小腿的斑斑红痕,皱了皱眉,强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别开眼,再不看镜子一眼。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坐在茶几前,又是一阵抽痛。
看着那碗已经不再冒热气的粥,终究还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吃光了。
白离开房间,刚一下楼,就看见某王子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大厅里的长桌上。
“看你这表情,除了昨晚如愿所偿,应该还有他态度不变的原因吧,即使昨晚是非自愿的行为,但经历之后也没有讨厌你,看来是真爱!”维尔达托着下巴,打趣道。
“他本来就爱我,只不过一直碍于以往那件事,不肯承认罢了,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尔达挑眉,“你真的想从我这里知道那件往事吗?之前,你不是怕他生气,所以没有询问细节吗?”
白摇摇头,“那是他的心结,早晚要解决,我早晚也会知道,所以没必要从你那里知晓。”
维尔达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对了,昨晚他的黑翼又出现了,只不过没流血,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白忽然想起昨晚最后发生的事,表情严肃地问。
尽管他沉醉于爱克斯独一无二的风情,但也不会疏忽大意,毕竟对爱克斯来说,黑翼意味着不详和诅咒,只要出现就会给他带来痛苦,他无法不关心。
“黑翼?”维尔达重复了一遍,忽然想起什么,虽然他说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他还是从以前听说的关于天使与恶魔的传说中,联想到了昨晚可能发生的事,随即露出暧昧的笑容。
白看见他的笑容,瞬间黑了脸,“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想象!”要不是因为只有他有可能知道原因,而且怕真的给爱克斯带来不好的影响,他才不会问这个多事的王子殿下。
“咳咳~”维尔达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严肃道,“我看,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天使的白翼象征着纯白与爱;恶魔的黑翼象征堕落与谷欠|望。正常情况下,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不会隐藏起双翼,因为那是他们身份的象征;但爱克斯不同,他因为诅咒的关系,身负黑白双翼:白翼是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天生就有的,所以他都有意隐藏起来,除非当感情膨胀到不受理性控制的时候,才会突然显出;”
“至于黑翼,那是他作为堕天使的标志,平日里不会显现,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显现:一是月圆之夜以诅咒反噬的形式,从他背脊上挣脱而出;另一种是当谷欠|望到达顶峰之时,自然显现。”
“所以,昨晚他的应该不只显出了黑翼吧?”维尔达眨眨眼,意有所指的问。
白面无表情道,“你可以回去了。”
“啧~过了河就拆桥,从这一点上看,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人呐,长大了就是不可爱,当年小小的一只,多可爱啊!”
白冷着脸瞪他。
在他发火之前,维尔达大笑着从窗户飞走了。
白走到窗边,果断关窗落锁。
那个啰嗦王子,就是话多!
白恨恨的想。
一个人坐到桌边,想到刚才维尔达给出的解答,白稍稍放下心来。
接着又想到双翼显现所代表的意义,白不自觉的露出欣喜的笑容。
果然,爱克斯也是爱着他的。
第二天,爱克斯的身体稍微好了些,尽管天使之力被封,身体还是比普通人的体质好很多。
白像以往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特别亲密的纠缠,只是不经意间的视线交错,往日里一直隐藏在目光深处的感情毫不掩饰的现在爱克斯的面前。
本该理直气壮的瞪回去,可偏偏每次一看到他那直白又火热的目光,爱克斯总是下意识的躲闪开,无法隐藏的惊慌,反而令白无声失笑。
若是真的不在意,只会表现的更加冷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慌乱失措。
被那样的目光盯了一整天,爱克斯满心以为白一定不会放过晚上与他亲密纠缠的机会,洗漱完,就僵硬的躺在床上等他过来,随时准备反抗。
谁知道,等着等着,一直没有等到他来,反倒是他,撑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
爱克斯看着除了他空无一人的房间,心底莫名有些失落,随即又神情一凛,低咒道:“有什么可失落的?他没来不是应该高兴,难道还想被折腾一晚吗!”
爱克斯冷着脸起身,把刚才那一瞬间产生的情绪刨除掉。
这天的情况和前一天一样,爱克斯对他炙热的目光视而不见,佯装平静,心却跳的很快。
爱克斯知道他的这些举动意味着什么,但即使确定、明白,也绝不能承认,上一次爱上人类的痛还没有完全放下,又如何能再一次爱上另外一个人?
就算他们真的相爱了,也绝不会有好结果。
爱克斯笃定的想。
只是当晚的纠缠终究还是打破了爱克斯的想望。
晚上入睡前,爱克斯僵硬的躺在床上,听到房门被打开,接着一个人脱鞋上|床,身下的床垫微微下压。
爱克斯猛地起身,却还没有坐起来,就被压回床上。
床垫随着他们的动作弹了两下。
“放开!”爱克斯瞪着上方笑得温柔又不失火热的银发青年。
“不放,”白笑吟吟的看着他的各种表情,忍不住印下轻吻,“我并没有要放过你的意思,只是前两晚怕你受不住,所以想让你好好休息,不过,显然你以为我不会再碰你了,为了打消你的误会,我决定今晚不让你休息了。”
白低头,舔了舔他的唇,银白的发丝滑下,遮掩了两人交缠的气息。
“你……唔!”
有了之前一整晚的实践,白的动作显得驾轻就熟。
爱克斯刚开始还记得要拒绝和挣扎,没过多久,便迷失在对方亲吻与爱抚之中。
急促的喘息声和压抑的呻|吟声交织成无比绚烂的夜晚……
爱克斯有心想要拒绝,却总是一次次深陷于绵绵爱|谷欠之中,无法自拔。
白知道他的心结始终都没有放下过,所以从不逼他承认什么,但也不允许他逃避自己的感情。
日日纠缠的生活看似一成不变,却始终都在一点点向前推进……
“咳咳~咳~”白虚弱的躺在床上,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显苍白,甚至隐带青色,太阳穴和手背上的血管随着他的咳嗽,微微鼓起,显得有些可怖。
爱克斯和维尔达站在一边,看水的精灵为白降温。
“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白子除了长相异于常人,除了有些怕光,身体素质和寿命是和正常人一样的,而且他从小在这森林里长大,这么多年一共都没生过几次病,就算生病也很快就会康复,偏偏这两个月病了三次,还一次比一次严重?而且病症还只是高烧、咳嗽、腹泻,没有其他更严重的症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维尔达偏过头低声问。
爱克斯眼带沉痛,哑着嗓子,道:“我以为只要我不承认,他就不会有事,可是……”
他的话没有说完,维尔达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随后了然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承认就不会存在的,果然,我就猜到是这样,”想到当年发生的事,不由得叹息,“不知道还要多久。”
爱克斯转身就走。
“你就这么走了?不继续陪着他了?”维尔达惊道。
“我继续待在他身边,只会让他更痛苦……他就交给你了。”爱克斯说完,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间,去了城堡的顶楼。
独自走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本以为经过漫长的岁月,记忆应该已然模糊,直到今日才发现,那撕心裂肺的喊出来的字句回响在脑海里,清晰的宛如昨日才发生过一样。
【我要诅咒你、还有你们!】
【以撒旦的名义!】
【世世代代,不得好死!】
【誓约成立:自今日起,直到被诅咒之人消失,每月月圆之夜受裂背之痛……作为交换,誓约成立期间,所爱之人同样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