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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终

坏种 火风L 15119 2025-04-03 07:29:47

陈调难得睡了个好觉。

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亮。起床的时候发现龚英随没有在身边,大概是早就起了,那边的温度都是凉的。他起身到别墅里转了一圈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直到快要吃午饭的时候才回来。

当时陈调正和孩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有人开门,陈调扭头朝那边看去,十多秒后,就见龚英随手里提着一个纸盒,从门那边走到客厅。

正好对上陈调的眼睛。

龚英随顿了下,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个幅度,原本像要笑的,但那笑又很快抹平了,没留下一点痕迹。但他的眼睛却还是直直地望着陈调,里面不经意间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下,又暗下来。

陈调扭过头,把视线移到电视机上。

很快身边就坐下了一个人,龚英随手上的提着的东西不知道被他放到哪里去了,一言不发地坐在陈调身边。

电视里放着幼稚的儿童动画,里面的主角们幸福快乐地生活着,偶尔出现一些不叫困难的困难,就像极少部分孩子的世界,他们生活足够幸福,所以他们很少会看这种动画,因为这些是他们正在经历的一切,已经足够无聊了。

所以这些都是拍给平民看的。

陈调看着乖乖坐在电视机前的陈误。

他好像是看完一集了,回过神后看到和父亲坐在一起的龚英随,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龚英随怀里,“龚叔叔!”

龚英随把他抱住。

晚上陈调洗了澡出来,就见放在床头的手提袋。

他慢慢走了过去,在床前停下,垂着眼看那纸袋。正当他准备弯下身打开它的时候,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

陈调顿了下,听见龚英随在他耳边开口,“是给你的。”

“什么东西?”

龚英随没有回答,只是说,“打开看看。”

好一会儿,陈调才伸手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项圈。

黑棕色的,皮质的,中间有一个看上去很牢固的锁,有些像很久之前周裕祈送给他的那个,除了比那个项圈轻点,其他没什么区别。

陈调握着它的皮带,心里没什么波澜,“给我的吗?”

龚英随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又从他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一个银色的手镯。

看上去像是某种金属材质,模样有些漂亮。他注意到手镯的材质和他的手里拿着的项圈上金属锁的材质很像。

只见龚英随的手指在手镯上点了点,手镯就显出几个发光的圆点。龚英随从陈调身后抓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握着项圈,“你知道我在B国治疗的时候最害怕什么吗?”

陈调皱了皱眉,他听到龚英随接着开口,“是电击。”

下一秒,龚英随的手指又在圆点处按了下,项圈内侧发出一阵电流,猛地一下,刺得手酥酥麻麻的,陈调反射性地松开手,没有掉在地上,被龚英随紧紧地抓着。

“这是最低档的电流。”他把下巴磕在陈调的肩上,“还可以调大。”说完,他的手又在上面点了一下,陈调听到他的呼吸声加重了,但他却没有放手,仍是紧紧地抓着。

还没完,陈调刚想开口,就又见他在手镯上点了下。陈调的的瞳孔猛地缩紧了,他听到龚英随忍不住哼了一声,浑身痉挛似的抖了下,才无力地松开手中的项圈,落到地上。

陈调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龚英随,男人额角满是密汗,浑身不自觉地颤抖着。陈调回过头,皱着眉蹲下身,犹豫地伸手碰了碰那项圈。

“嘶……”只是碰了下就被电得收回了手,那电流刺得他指尖酥麻地泛起一阵痛感,电流像是混进了血液里,明明只是指尖碰到,可整只手都有隐约的刺激感蔓延着。

他转过头看着龚英随。

龚英随的一只手抓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像是十分难受。缓了会儿,他再次点了点手镯,手镯上的光灭了下去。

“还有四挡电,最大的那一档足以电死一个成年人。”

陈调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看着龚英随蹲下身把项圈捡起来,“你说你不相信我。”

“那就把它戴到我的脖子上,如果我产生那样的念头,你就让我痛苦,如果我再伤害你,你就杀死我。好不好?”

陈调低下头,盯着龚英随放在他手里的项圈。因为没有好好握着,所以龚英随刚松手,项圈就掉到了地上。

龚英随一顿,脸色愈发苍白了。他再一次蹲下身,捡起项圈握在手里。抬起头,见陈调坐在了床上,他拉开抽屉把放在里面的烟拿了出来。放到嘴里燃着,然后慢慢地吸了一口,又吐出。

烟雾在眼前缭绕着,他眯了眯眼,见龚英随的身影动了动,腿上就多了点重量。

龚英随跪到他跟前,把头靠在陈调的腿上。

陈调没有任何动作,看了龚英随的头顶一会儿,就把眼睛移开看向一旁。窗外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已经不需要项圈了,即使没有这东西,龚英随也会在自己望向别的男人的时候产生恐惧,他会怕自己又去“爱”别人,更怕自己不要他。龚英随在自己面前早就什么都不剩了,自己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的想法,他不敢再说谎,也无法再说谎。

就像一条训好的狗,即使不拴狗链他也会乖乖听话,不会到处乱跑,那这个时候项圈还有什么用呢。

腿上感受到湿热的呼吸,急促地,有些颤抖。

陈调又吸了一口烟,低头望向龚英随,却见到裤子上的湿痕。

龚英随仰着头看着陈调,眼眶里果然又满是眼泪了。陈调只觉得内心又涩又苦,他见不得龚英随的眼泪。

感到自己的手腕被龚英随抓住了,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套到了他的手腕上,然后“咔”地一声,锁住了。

是那个手镯。

陈调盯着他,缓缓地吐出烟来。

烟雾把龚英随的脸模糊了,看不到他那可怜的表情。可龚英随又像小狗似的把项圈放到陈调腿上,烟雾慢慢散去,他先是看到龚英随那通红的眼眶,然后就是他的唇,一开一合地,“老婆,帮我戴上,好吗。”

陈调没有说话。

龚英随现在,像处在弱势,祈求着自己给他套上枷锁。可事实上,这哪是锁住龚英随,分明是锁住了自己。那个手镯或许只有龚英随的指纹能打开,又或许戴上就永远摘不下来,龚英随想让自己给他戴上项圈,只不过是希望以此来锁住自己。

项圈和手镯是一对的。

“代价呢?代价是什么?”

龚英随一顿,眨了眨眼,却不说话。

陈调伸手拿起了项圈,看着上面的金属装置,开口,“你说实话。”

半响,龚英随垂下眼,还留在眼里的泪顺着脸颊落下。

“手镯和项圈,如果超过一个月都相隔着很远的距离,就会爆炸。”

陈调再一次看向窗外,对于这个答案他一点都不意外。项圈还在他手里,他可以把这东西直接销毁,他在学校见过类似的东西,只要将上面的金属装置销毁,那么它的爆炸装置就不会起任何作用。

但要是把这东西戴到龚英随的身上,那么除了死,他们都再也不能分开。

他的拇指摩挲着项圈上的金属锁。

他想到了自己晦暗的童年,想到那些在角落里偷看龚英随的日子,想到怀孕时的无望,又想到和龚英随结婚后的幸福和痛苦……

走马灯似的,一切都浮现在自己的脑海。

太多的痛苦,组成了他的前半生。

他伸手把烟按到烟灰缸里按灭。

回过头看着龚英随,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像仅仅是平淡地接受了。

“好。”

如果这是爱的代价,那么他愿意。

从一开始,他就想着和龚英随一辈子,现在也是。他什么都没有,他要龚英随的爱,龚英随的一切,既然龚英随给他,那么这点代价算什么呢。

他释怀了,就像在看到陈误的那一刻,他不再计较他是强奸犯的孩子一样。

他和龚英随的结局,除了死亡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了。

他们只能在一起。

只能。

过去有多不堪都没关系。

他们会带着曾经的痛苦,一辈子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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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种》完结了,他们之间没有比这还好的结局了,我们番外见。

最后,感谢我的读者们,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话。

承蒙厚爱!

第87章 番外一

概要:磨合

系上了领带之后,脖颈上戴着的项圈还是会隐约露出点边边角角。颈部露出皮质的东西总会令人浮想联翩,去公司的时候无论是下属还是合作对象都喜欢悄悄瞟向那地方,但龚英随本人倒是并不在意,任由人盯着看,也没有解释。

他重新回到公司上班这段时间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以前跟过他的人是见过他待在公司最后那几天无缘故发火的可怕的脸的,现在想起都还能让人胆寒。

但没想到龚英随现在就跟没事发生过一样,又是总露出笑脸,一副温和关心下属的模样。

时间一久,大家又和龚英随亲近起来。

今天龚英随也提前下班了,和新来的助理打了个招呼,用的理由都没有变,“要回家给老婆儿子做饭。”

这是实话,上周龚英随把保姆辞退了,每天都是他亲自做饭。

他开车径直回到家里,路过甜品店的时候还下车给家里人买了一个蛋糕。今天早上送陈误去兴趣班,他一直嚷嚷着想吃蛋糕,被陈调拒绝了,理由是他太胖了。之前还没发现他身上的肉,这段时间给他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肚子几乎大了一圈,一上秤,都快二十五磅了。

暑假才过了小半就长胖这么多,倒也不怪陈调不让他吃零食。

龚英随打开家门,在玄关口换鞋的时候就听见一连串的脚步声。

陈误看到他手里提着的蛋糕眼睛都亮了,扑抱住龚英随的大腿,“龚叔叔!”

龚英随掐了掐他的脸,朝他笑,“小误今天有乖乖听爸爸的话吗?”

陈误悄悄看了看蛋糕,又望着龚英随笑嘻嘻地点头。

但龚英随却没有把蛋糕给他,而是提着蛋糕走了进去。陈调正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看书,听见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回来了。”说完又把头低下去,继续看手上的东西。

他现在正在备考B国的学校,前些天把工作都辞了,一心把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以他的学历找工作不难,但是他毕业之后浪费了太多时间,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好一点的公司都不会要他。正好前几天龚英随说起想要移民到B国的事,他考虑了几天,决定先考那边的学校,考上了就过去,考不上就不去了。

余光里看到一个身前站了人,陈调刚抬起头就见凑到自己面前的龚英随的脸。他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仰了仰,龚英随却紧凑着他,捧住他的脸在唇上亲了一口,“一整天都待在在家里吗?”

龚英随的呼吸有些热,眼神也是,陈调瞥开眼,“你不是装了监控吗。”家里有监控他一直能猜到,但哪些地方装了监控还是他问龚英随才知道的,很多他没想到的地方居然都有。之后就让龚英随把监控都拆了,龚英随明显不太情愿,但看到陈调皱眉,他妥协了,但又说不想全部拆完。

“为什么?”陈调有时候总想着龚英随是不是想留着监控做点什么,不然怎么总不愿意拆掉。

当时龚英随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开口,“我不放心。”

听到陈调的话,龚英随顿了下,几秒后又说,“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陈调被他拉回神,望着站在俩人身后的陈误,“今天没出去。”

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眼睛里带了笑,“真好啊。”他浑身都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满足感,妻子如果能够这样永远都乖乖待在家里就好了。他又凑上前,想要吻住妻子,却被陈调的手挡住了,吻到陈调的手心,但他依旧珍惜地亲了亲。

陈调抽回手,把龚英随推开,“去做饭吧,小误饿了。”

他见龚英随放到一旁的蛋糕,忍不住开口,“你别总惯着他。”

龚英随望着陈调的眼睛,脸上面无表情,没有那种伪装的笑容,眼睛里却是柔和的。

“是买给你的。”他说。

陈调一愣,他想起很久之前,龚英随也悄悄给他买了一个蛋糕,还告诉他不要让陈误发现。他心里莫名觉得酸涩,又想到那时候龚英随对陈误很好,他的那些行为,内心又烦躁起来,陈调起眉,“那时候你让孩子喜欢你,向着你,好在最后让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一个人。”

“那现在呢,你对陈误这么好,也是因为这个吗?”过去的记忆还在,就控制不住地想到龚英随阴暗的想法。

龚英随的瞳孔颤了下,着急地抓着陈调的手,“不是的。”手里的力气都不自觉地加重,“我之前是想要这么做,但现在不会了,我是小误的父亲……”像是怕陈调不相信似的,又解释,“我现在只是希望你能爱我。”比起陈调,他对陈误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感情,只是血缘关系连接了他们,之前就像陈调说的那样,他之所以会对陈误这么好,就是想要把陈误也拉到自己这一边,让陈调彻底孤立无援。而现在,他曾经的计划都不会继续了,他只想要陈调的爱。

陈调抽出被龚英随捏得发痛的手,“知道了,去做饭吧。”他相信龚英随说的话。

现在他们俩走到这一步,就像战争后的人们,满身伤痕地回到平静的生活里,会害怕,会有应激症状,但这没什么,战争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只需要适应,只需要磨合。

但在有些问题上,他和龚英随是永远无法沟通的。

晚上快九点,陈调趁着龚英随陪着陈误的时候去洗澡。

浴缸里放满水后,他慢慢躺进去。人总是越闲越累,今天一整天什么都没做,反而很困,他半趴在浴缸边沿,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门的锁被人拿钥匙拧了几下打开了,他看到龚英随从外面走进来。

这点龚英随是永远改不了了,或许在他的观念里夫妻间就不该有隐私,他懒得说龚英随,也不想在浴室里多待,他可说不清下一秒龚英随会做出什么来。

正准备起身,就见龚英随直接脱了衣服,赤裸着身体走近他。

那沉甸甸地垂在胯间的东西正对着自己,一脚跨进浴缸。陈调急忙瞥开眼,脸红到脖子,“你先等我出去再洗。”

浴缸很大,两个人也不挤,龚英随搂着他的腰不让他走,把下巴磕到他的肩上,“我们一起洗。”

陈调最受不了的就是龚英随跟他调情,虽然因为之前那些事心里总是膈应,但前段时间俩人做了几次,那层不适感消散了大半,现在只要龚英随下了心思撩拨他,他还是会忍不住跟龚英随滚到一起去。

于是他推开龚英随站起身,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被龚英随抱住了腿,后臀被人重重地咬了一口。

“嘶……”他扭头推搡着臀后的脑袋,龚英随侧开头,把他往后一扯,陈调就后倒在墙面上。龚英随没给他离开的机会,跪在他身前直接含住了他软趴趴的阴茎。

龟头被人舔了一道,陈调被龚英随这么一刺激,很快就硬了,下面被龚英随伺候得舒服,推搡龚英随的劲儿也小了。他仰着头止不住地喘息,迷糊间感受到双腿间探入了一只手,那热乎乎地手捂住了他的小屄,前后滑动摩擦着,这让陈调的喘息声更大了。阴蒂被磨得又痛又爽,陈调的双腿舒服得直打颤,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让呻吟泄出。

龚英随的双指并拢插进了他的阴道,缓慢地抽插着,含着陈调的阴茎慢慢往前,龟头抵在喉咙口,把陈调的阴茎完完全全含进口中。他听到陈调舒爽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完全不给他反应,双指在阴道里激烈地进出。

陈调很快就尖叫着高潮了。

看着陈调已经迷迷糊糊地,他就把人压在浴室里猛肏了一顿。

这还不够,陈调已经高潮了几次,提不起劲儿来,被龚英随压在洗漱台上肏了之后,阴茎也不抽出来,直接抱着他走出去。他慌忙抱住龚英随,生怕插在体内的东西把他捅穿了。

他被放到床上,龚英随已经射过一轮的阴茎又慢慢地发硬。陈调推了推他,“够了……”嗓子都哑了。

但龚英随不依,插在陈调身体里就开始动。他看着陈调小腹处残缺的纹身,心里腾升起一阵愤怒和惶恐,要在里面灌满自己的精液才肯罢休。

陈调觉得自己已经不行了,他的阴茎疲软着无法再射出什么东西。感受着龚英随强加给他的欲望只觉得身体快要变得无法控制。迷糊间,他看到手腕上的镯子,又见龚英随脖颈上带着的项圈。

他脑子里闪过龚英随被电得浑身颤抖的模样。

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

这时,陈调的手机响了。

龚英随压着陈调的手,下身不停止地抽插着,伸手把陈调的手机拿了过来,“这是谁?”

他把陈调的手机屏幕放到他眼前,一个陌生号码。

但陈调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他心里一跳。

龚英随看到陈调脸上闪过的表情,眉头皱了起来,他滑开手机,“喂?”

对面的人顿了一秒,然后挂断了电话。

龚英随的脸色变了,动作停了下来,“是谁?”

陈调没说话。

“让我猜猜,是周裕祈吧。"

"上次酒会我就发现了,他倒是对你念念不忘。”

陈调爬起身,往后退了退,但龚英随却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面目狰狞地警告他,“别老想着他。”下身凶狠地冲撞起来,甬道被摩擦得又辣又热。陈调蹬了蹬腿,平日里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到床上,龚英随就又露出凶恶的面目来。

陈调咬了咬牙,用了所有的劲儿抬起手。

“啪!”他狠狠地给了龚英随一巴掌。

龚英随被打得侧开了脸,半边脸瞬间就红了。

陈调一脚踢开他就想跑,被龚英随抓住头发扯回来。

“你他妈……”他眼神凶恶地压着陈调,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猛地浑身抽搐倒在床上。

陈调喘着气坐起身来,看着龚英随抓着项圈痛苦的模样,下体的阴茎也因为痛苦疲软下去,陈调才又把镯子上的灯按灭。

龚英随抽搐的身体才逐渐缓了下来。

陈调叹了口气,原本不想这么对他的。

他拉了被子给龚英随盖上,又去浴室里冲了个澡才出来。见龚英随已经呼吸平缓地躺在床上,大概是睡着了。陈调轻轻地拉开被子躺上去,刚伸手把灯按灭,就又被人从身后抱住。

龚英随的阴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硬了,抵着陈调的后臀,“老婆,我还想做……”

陈调说不出话来。有些时候,他真的觉得这个人没救了。

第88章 番外二(上)

概要:过去的惩罚

陈调困得睁不开眼了,身体却还因为龚英随前后耸动。腹下被龚英随垫上一个枕头,他趴在上面,整个后臀都撅着。男人掐着他的臀胯,一下一下发狠地撞击。阴道里被摩擦得生出火辣辣的痛感,但仍是有难以承受的爽意,内里收缩着努力地迎接龚英随的精液。

“唔——!!”

阴茎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大概是宫颈口,这让陈调浑身抖得像发病了似的,但龚英随却还用劲儿压着他,想要往里面顶,把精液全都射进去。

陈调又痛又爽,鸡皮疙瘩都起了大片,后臀的肌肉不自觉地痉挛着。

身体承受着这股快感,却已经没力气做出反应了,只能像濒死的羊羔似的哼叫几声,就疲惫地闭上眼睛。

龚英随很不安。

自己和那些人有过关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龚英随总觉得那些男人对他有着很深的念想,无论是卫霖,周裕祈,还是金闻嘉,甚至是那些他安排来强奸自己的男人。他总在担心自己会和那些男人发生其他什么关系,然后爱上他们。

龚英随的想法这听起来太奇怪了,自己都这么一个样子了,畸形的,见不得光,他们怎么会痴迷自己呢?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

他半睁着眼睛,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身体被龚英随抱在怀里,两个人紧密地贴着,女穴里热乎乎的,堵着什么东西。陈调动了动,才发现龚英随的阴茎还插在他的身体里。

“醒了?”

龚英随声音沙哑得好听,边说着,动着腰挺了挺,眼睛都还没睁开,下身就在那温暖的洞穴里律动起来。陈调哼了一声,伸手往后推了推龚英随的大腿,“我口渴……”

身后的男人在他的后颈咬了一口,“好,我很快做完。”他突然翻身压着陈调,就着昨晚精液的润滑,在松软的甬道里猛烈地进出着。

“唔……”

陈调被龚英随这么一弄,浑身力气又没了,喘着气趴在床上了。阴道口被他激烈的摩擦弄出了乳白色的泡沫,精液在两人性器的间隙里挤了出来。

这时候和龚英随说道理是行不通的。

等他彻底射出来之后,随意抽了纸巾擦了擦阴茎,裤子也不穿地直接去给陈调接水。

陈调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龚英随把他扶起来坐着,喂他喝了口水。

喉咙润了些,整个人像是活了过来。他靠在床头休息了会儿,把水都喝完了。

龚英随问他,“还要不要?”

陈调摇摇头。

他望着龚英随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等他转过来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伸手给了他一巴掌。原本昨晚他没轻没重打到的地方已经有些发肿了,现在又被他打了一下。

但这一掌打得不重,因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

龚英随大概也想到这样的后果,低着头开口道,“对不起。”

这话像是一直含在嘴里,就等着这个时候说出来。

他着眼,甚至还能隐约看出点委屈,一副知道错的样子,但陈调知道他下次还敢这么做。

陈误体重涨得有些厉害了,尤其是他的肚子,圆溜溜的一小个,连裤子都穿不上,只好带他去商场里面买几件衣服。

昨天龚英随买回来的蛋糕陈误一口没吃到,心里总想着吃零食,去商场的时候见有小孩手里拿着漂亮的蛋糕就嚷着说要吃,一副不吃不罢休的样子,憋着个脸,眼泪水都挤出来了。

陈调看了眼龚英随,又看了眼儿子,不得不说这俩人不愧是父子,连装模作样的生气的表情都有几分相似。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看着他那副实在可怜的模样,陈调又心软了,“这周只能吃这一次了。”

那家店排队的人排了老长,龚英随让陈调带着孩子先逛逛,自己过去买。

哪想龚英随走一会儿,就碰见个熟人。

给陈误买好衣服刚出店门,就见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从面前走过,男人手里拿着电话,表情严肃地像是在和别人说什么。陈调心里跳了跳,急忙低下头,想着就这么等他走了,别让他看到自己。

但陈误却傻愣愣地开口和自己说话,“爸爸,我们去哪里找龚叔叔啊?”

陈调心里一紧,见儿子还要继续说什么,急忙小声打断他,“等一下……”

“陈调?”

听到声音,陈调的身体顿了下,他尴尬地抬起头,见金闻嘉隔着两米的距离看着自己。

陈调朝他笑了笑,“好巧……”

男人身形很好,脸长得也不错,五官深邃,站在人群里和龚英随一样引人注目,不过他不像龚英随那样会装得让人觉得亲切,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常人没有的自傲感。

他两步走到陈调面前,垂眼瞟了眼陈误,“你儿子?”

陈调点点头,“嗯。”

陈调不擅长和人打交道,金闻嘉也不是那种会亲切地寒暄的人,俩人就没有说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直愣愣地站着。

毕竟曾经赤裸着身体,和对方纠缠着到达了高潮,除此之外话也没说过几句,完完全全的是陌生人,现在干站着,只觉得尴尬到不行。

陈调踌躇着开口,想赶快逃离这里,要是让龚英随看见又得发疯。

“英随还在楼下,我们就先……”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闻嘉打断了,“那之后怎么不联系我?”

陈调一愣,视线飘忽不定,没有回答。

金闻嘉眼神没什么波澜,看着陈调因为低着头露出的后颈,洁白的,很瘦,连颗挠人心的情痣都长不出来,只能看到骨头。简直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寡淡得没有一点情趣的男人。

可就是他这幅样子,在酒店那次之后一直念念不忘。甚至破戒去了红灯区,他向来看不上那些地方,但那次他却找了一个和陈调有几分相似的双性人,看到那人的身体却没有想碰的欲望。

他打量着陈调,男人看上去比前段时间气色好了很多,还一家三口出来,大概是最近过得足够滋润,当然不会想到自己。这么想着,不知道怎么的,金闻嘉心里竟生出一种不快。

脸上却不表现出来,也不想放人走,俩人就这么僵持着。

陈误却突然开口高兴地叫,“龚叔叔!”

陈调一愣,急忙转身,就见龚英随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死死地盯金闻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陈调看见他的拳头捏紧了,过来的话指不定要和金闻嘉打一架,一瞬间陈调脑子里闪过很多想法。

于是趁着龚英随还没走到这边,咬咬牙按了下手镯,龚英随瞬间浑身抽搐了下,痛苦地弯着腰,见此,陈调又急忙把手镯按灭。

他小跑着走到龚英随身边扶着他,声音软了下来,“还好吗?”

一档不太痛,却也能让龚英随实打实地失了力气,他愤怒地看着陈调,“你和他在干什么?”

陈调叹了口气,“只是偶然碰到的,打了个招呼,你别多想。”

“多想?你们之前那些事我都清清楚楚低记着,我怎么能不多想?”

“那怪谁?”陈调盯着龚英随的眼睛,语气冷了下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这样?”

龚英随说不出话了,悔恨感在这一瞬间像要冲破身体,让他浑身都痛苦,他想要抱着陈调,余光却见金闻嘉走了过来。

龚英随转过头,却见那个男人正看着陈调。

龚英随捏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他,咬着牙开口,“别以为做过一次,就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完这句话内心更觉得苦涩难堪了,陈调主动和他上床,说爱他,这已经足够证明他在陈调心里有地位了,他痛苦地要落出泪来。满心的后悔。

金闻嘉把眼神转向他,皱着眉没说话。

三个人站在这儿,气氛有些沉寂,周围的人不断地朝着他们这边看,陈误也左右看看,眨了眨眼就抓着陈调的衣角。

陈调看了眼龚英随,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他挽起龚英随的手,看着金闻嘉说,“英随不太希望我和别的人接触。”

金闻嘉一顿。

他看着陈调的眼神又转到孩子身上,“我们就先走了。”

第89章 番外二(中)

概要:过去的惩罚

见金闻嘉没有跟上来,他们直接去了停车场。

谁都没有说话,就连陈误都像是感受到这奇怪的氛围,小手抓着陈调的拇指,一路着跟在父亲身边。到了没人的地方,陈调松开挽着龚英随的手,却被男人扯了下。龚英随的手还在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或许脖颈上被电击到的地方还微微有酥麻的痛感,可此刻却紧紧地抱住陈调。

余光里见有人往这边走过来,陈调推了推龚英随的胸口把他推开,“走吧,回去再说。”

他们过去的那些事情,无论是想起哪一件都是对对方的折磨。陈调看了眼眼眶发红的龚英随,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是恶毒地想着——

还好也是报复过他的,回忆起过去的时候不至于只有自己一个人痛苦。

他关上车门,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刚想燃火点上,却想起陈误还在旁边坐着,只好把烟夹在指尖,又把火机塞回去。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电的,龚英随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发颤,没办法开车。

代驾很快就过来了。龚英随坐到后座,和陈调挤到一起。他把头依靠在妻子肩上,陈调侧头看向他。

男人脸色惨白的不像话,地下车场里微弱的光照着他的眼睛,水亮的,像含着眼泪。

陈调心里一涩,心里被注满了酸水,酸胀难耐。灵魂被割裂成两半,一半怜惜着爱人,一半又怨恨着。

可最终却还是伸手环抱住了龚英随。

男人像是等他的回应等待了很久,终于解脱似的依靠着陈调,身体停止了颤抖,一动不动地贴着妻子。他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胸口,那地方又湿又热,内里也是。

陈调想他或许真的很爱龚英随,甚至到了现在,他怨恨的都不是龚英随对自己做出的那些恶心的事,而是恨他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到家了。”男人像是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陈调拍了拍他的背,龚英随才直起身。陈误从另一侧下了车,急冲冲地跑了回去,今晚有他最喜欢的动画片。

看着别墅里的灯亮起,又见龚英随没有下车的欲望,陈调深深地呼了口气,“你是在想怎么样杀了他吗。”

龚英随的手还搂着陈调的腰,紧紧的,不想松开。

好一会儿,龚英随才开口,“我一定会杀了他。”他抬起头看着陈调的眼睛,里面让人心疼的眼泪没有了,换上了阴恶的恨意,翻滚着,扑打着,要把人淹没,“昨晚打电话的也是他吧?”

陈调摇了摇头,“不是。”

“那就是周裕祈了。”

“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或许是担心龚英随报复他,所以总想着往自己这儿探探口风,不过既然那个时候就已经答应的事,就不会让龚英随对他做什么,“不知道,我没有接。”

龚英随的脸沉着,面无表情的,在有些发暗的车里,让人觉得阴森可怖,“他看上去很喜欢你。”语气没什么波澜,没有生气,仅仅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但陈调知道,这是龚英随发疯的前兆。

“他现在一直观察着,就等着我们彻底分开之后好从我这里把你独占了。”

陈调没有反驳,毕竟周裕祈当时确实说过这种话。

龚英随曲指在车门上碰了碰,他扭头望着车外,“金闻嘉,周裕祈,江宇……还有谁来着?”

他自言自语道,“哦,还有卫霖。”

“他出院了,上个月的事。”

陈调垂下眼。

龚英随却转回头,半弯着腰环抱住陈调,他把下巴磕在陈调的肩膀上,似乎是觉得麻烦,“太多人了。”

表情阴恶发憎,竟又突然皱着眉落下泪来,悲伤地,一滴一滴从眼眶里落下,止不住了,他懊悔又痛苦地开口,“都怪我……”怪他没有好好地和陈调在一起,怪他从头到尾都在计划着满足自己的欲望,更怪他无法回到过去。

“怪你。”陈调的手放到龚英随的背上,“不怪他们。”

“所以你不该对他们……”

“不。”龚英随打断他,“我当然知道不是他们的错。”

“可他们拥有过你。”龚英随突然愤怒地一口咬到陈调的颈侧,泄愤似的,觉得脱离他掌控的这一切都让他恶心厌恶,却又无能为力。

“嘶……”使了力的,怕是咬破皮了。

只是几秒,龚英随又松开口,怜惜地在上面吻了吻,一路朝上,在陈调的耳边开口,“他们该死。”

龚英随打开车门下去,站在门边等着,直到陈调也一齐从车上下来。他牵起陈调的手想要回家,可陈调却没有动。

陈调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为什么找上他们?”他看着龚英随,淡淡地,“为了报复你。”

他挣开龚英随的手,“如果你杀了他们,那我的报复不也就不复存在了。”陈调突然笑了笑,“到时候我又会怎么做呢?”

龚英随一顿,眉头跳了跳。

他咬紧了后槽牙,朝前一步抓着陈调威胁道,“你敢……”

陈调抬起手,食指上的戒指闪了下,还有手腕上的镯子。他望着龚英随的眼睛,“是谁求着我戴上去的。”

龚英随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憋闷着,没有发作。

“龚英随,别惹我生气。”

说完,也不再管龚英随,头也不回地朝家里走。身后很快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男人走到他的身侧,呼吸粗重,却又没再说什么。

陈调放下心来,他知道龚英随不敢再对他们做什么了。

第90章 番外二(下)

概要:过去的惩罚

出国的计划被暂时搁浅了。

早上陈调起床的时候晕倒了,还好龚英随及时抱住了他人才没摔地上。一开始以为是低血糖,但他吃了早饭之后还是提不起力气,恶心头晕,龚英随就直接带他去了医院。

一检查,怀孕了,两个月。

龚英随看着手里的检查单,皱着眉没说话。陈调明显也还在这消息里缓不过神来,突然就被人抓住了手臂。身体被这股力扯得差点摔倒,他直愣愣地看向旁边的人,龚英随没什么表情,但脸上的肌肉僵硬得有些不正常,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死盯着陈调沉着声开口,“你这两个月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什、什么?”

原本脑子还没理顺陈调又被男人的话问得愣了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见龚英随皱着眉捏了捏鼻梁,好像并不想要听自己的回答,自顾自地思考着这恼人的问题,面上显得有些烦躁。

好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眉头又展开了。他突然放松地笑了笑,“啊……”像是想明白了过来,脸上的肉松了松,他弯着眼看向陈调,“这几个月你都乖乖地待在家里,哪有时间去找别人呢。”

说着,一口气从胸腔里呼出来,他弯着腰怜爱地把陈调环进怀里,“这是我的孩子,对把?”他控制不住的笑声从胸腔里砰到人的鼓膜上,闷闷的。

陈调没有说话,眨了眨眼。

他也被这消息砸得猝不及防,原以为自己是再怀不了孩子的,之前生了陈调之后医生也这么说过,因此他和龚英随做爱的时候从不戴套,而且这段时间频率确实有些高,没想到居然怀了。

把龚英随推开了些,看着男人挑着唇的脸。和眼睛里快要溢出的喜悦。

陈调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神色僵硬地看了看四周,周围的病人因为两人的动静朝这边看,陈调不想被别人围观,转过身往楼道走。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从来都没有生孩子的想法。即便是之前有过,那也是在不知道龚英随是陈误的父亲之前,那个时候他想要补偿龚英随,想把自己能给他的都给他。

但现在……

龚英随站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男人捧起他的脸,看着陈调的眼睛,“怎么了?”

陈调没有说话,躲开龚英随的触碰径直走进楼梯间,里面什么人也没有。龚英随跟在身后走进来,他紧紧地抱住陈调,挽留似的开口,“如果你不想要的话就做掉,我尊重你的选择。”

陈调的脚步顿住,他回头望向龚英随,那人脸上露着安抚似的笑,但眼睛里的喜悦没有了,又是那种,冰冷的空白。

“真的?”他注意到龚英随因为自己的话握住了拳头,他把眼神瞥朝一旁,“那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整个楼梯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听见龚英随逐渐粗重的喘息。陈调抬起眼皮望过去,龚英随的脸上的伪装快要破碎了,笑容僵硬得骇人,他的腮帮咬得死紧,巴不得把牙齿咬碎了,但就是憋着那股气,没有露出来。

“骗你的。”陈调开口。

龚英随的呼吸一顿,他低下头,正好和陈调的视线对上。

“尊重我的选择?”陈调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过吧,我只想听实话。”

龚英随松开了手,他脸上的笑彻底收了,先是沉默着眼神发暗地看了陈调一会儿,然后眼睛垂了下来,手慢慢滑向陈调的小腹,他有些冰凉的手探进陈调的衣服里,准确无误地触到了那块残缺的纹身。

摩挲了好一会,才开口,“这里没有我的名字了。”

陈调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被他紧紧环住腰,他凑到陈调耳边,“那可不可以有我的孩子?”

他说,“老婆,我想要这个孩子。”

陈调的动作停顿了下,又抓住了龚英随抚摸着他小腹的手。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的话,你想要的东西都会有。”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龚英随的身体僵住了。

就该这样,把龚英随的过错都说给他听,提醒着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话都说完,把内心的怨怼都发泄出去,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把过去的痛苦埋到深处了,偶尔想起也没关系,人们总说时间会治愈一切,确实如此,像现在他回忆去那些肮脏的画面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就像被刺扎了一下,有点痛,仅此而已。

但龚英随不一样,他天性里的阴暗,多疑,善妒,占有欲都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忘却这些记忆,他会一辈子清清楚楚地记着,他会看到纹身就会想起自己和别人做爱,看到自己望向别人就会怀疑自己的心,自己叫他的名字他会颤抖,自己不理会他会惶恐。每想到一次就痛苦一次。

自己可以走出去,但龚英随永远不会。

陈调牵着龚英随的手,看到龚英随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了。

他大概是发现了自己总是向他的眼泪屈服,每每这个时候,他总要用眼泪博取他的爱。虽然知道这些,但陈调心里还是湿淋淋的。他叹了口气,抱住了龚英随。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想一辈子都活在过去。

伸手抚上龚英随的背,“怀孕很辛苦的。”

龚英随一顿,紧紧地回抱住他,“这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从很多方面来说,龚英随实际上能算是个很完美的丈夫。

在他身边陈调从不用去考虑任何事,就像他口中说的那样,只用“专心养胎”。孕期的时候总是困,工作又早就辞了,每天都要赖床。但从睁开眼睛开始,龚英随就开始了他的“照顾”。

帮他穿衣服,甚至还想帮他刷牙。看着他没有睡醒的样子,心里觉得喜欢的不行,没忍住按着陈调亲了好一会儿。

早餐也是龚英随早就准备好的了,吃的时候还想喂到陈调的嘴里,陈调的头侧了侧,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我可以自己吃。”

除此之外还有唯一的不和谐就是关于性事那方面。

龚英随向来都很重欲,一般来说要不是陈调拒绝,他时时刻刻都能把陈调的裤子脱了就搞上一整天。但怀孕初期是不能做的,龚英随看上去倒是不以为意,医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连眼神都不动一下。当天晚上龚英随也安分,陈调很早就睡下了,可半夜却被脚上传来的诡异感弄醒。

他睁开眼睛,见龚英随正把发紫的阴茎插在他的脚间。脚上的黏糊感让他头皮发麻,“你……”话刚说了一半,就见龚英随抬起头来,脸上的伪装全都撕毁了,眼睛发红地望着他,像要把他撕碎吃了。

他松开手里抓着的脚踝,猛地凑到陈调面前按住他狠狠地吻了上去。陈调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手抵在龚英随的胸口上,但随着龚英随的吻变得温柔又黏腻,推搡的力气慢慢松懈下来。

龚英随总知道他的弱点在哪。

之后的事就变得理所应当,但龚英随没有插进去,仍是用他的脚,对于龚英随来说,陈调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都能让他射出来。

怀孕四个月的时候陈调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鼓起来了。

龚英随把他养得很好,胖了一圈,尤其是后臀的位置,肥肥的肉添了上去,就连胸前都鼓起个小丘来,远远看过去像一位短头发的女人。

这么明显的变化瞒不过陈误。

当然,陈调也不想瞒着他。大概是现在生育的环境比之前好得太多,在怀上第二个孩子之后,他总是时不时地生出种对陈误的愧疚感。他被蒙在鼓里,甚至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

于是当陈误询问他的时候,他没有保留地把所有事情告诉了他。其实这种事或许龚英随来做更合适,比起龚英随,他更不会安慰和体贴孩子,即使和陈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但他只是会给孩子很平常普通的关心,他很少和孩子谈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父亲,不,又或许是一个母亲。

可他却觉得,这件事情他想要亲口对陈误说。

陈误是他生下来,辛辛苦苦养着的孩子。他希望陈误能理解。

但他没想到的是,陈误对于“龚英随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件事并不奇怪,因为龚英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这件事情润色后告诉过他了。陈误对此没有什么不满,他很喜欢龚英随,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作为“龚叔叔”。

陈调抚了抚陈误的头发,龚英随对于这些事情总是计划得事无巨细得可怕,像是能透析未来。

他感觉小腹被人抚了抚。陈调低下头,见陈误正好奇地看着他的肚子,“这个也是和龚叔叔的孩子吗?”

陈调笑着掐了掐他的脸,“不然呢?”说完又顿了下,接着又问,“小误为什么不叫龚叔叔‘爸爸’?”

陈误愣了下,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关系,“可是龚叔叔没有让我叫他爸爸啊……”

陈调一愣,明白过来了。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龚英随总是能记住他说的每一句话。大概是受那时候改名那件事的影响,这次龚英随把选择权交在了他手上。

虽然是他让陈误了知道他是自己和龚英随的孩子,但对他的称呼这一方面,却把选择权留给了他。

他可以选择让陈误叫他“爸爸”,也可以选择叫他一辈子“龚叔叔”。

晚上龚英随从外面回来,在玄关换鞋的时候见到陈调伸过来的手,他朝着陈调笑了笑,顺手把衣服脱了递给他。在陈调挂衣服的时候从身后抱住他,黏糊地亲吻着他的后颈。

“好想你。”

陈调推了推他,“孩子还在这……”

龚英随一愣,才见到站在柜子边上看着俩人的陈误。

他朝着陈误笑了笑,“小误怎么这种表情。”

孩子看了看陈调,又看着龚英随,好一会儿,小声地憋出句,“父、父亲……”

“什么?”可孩子却只说这么一句,说完就跑没影了。

龚英随直直地站着,扭头看一旁的陈调。见妻子正弯着眼睛笑,“他可能是觉得奇怪,毕竟叫了这么久的‘龚叔叔’。”

妻子悦耳的话一字不漏地落进龚英随的耳朵里,他心里跳得很快,浑身发热得想现在就和陈调做爱。他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妻子。

“没什么,以后会习惯的。”

第91章 番外 终

概要:完结

把家门打开的时候,龚英随的脚步停顿了下。突然扭头看了眼身后,依旧是熟悉的花园,熟悉的街道。

一年前陈调考上了B国的一所大学,他们一家四口都移民到了这里。这栋别墅是他早在回国之前就为陈调准备的,按计划,在俩人结婚后他们就会搬到这边来,但没想到之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

他垂下眼,一边脱着外套,一边提起脚踏进了家门。

别墅里实在太暗了,四面的窗帘都严丝合缝地拉着,透不进一点光,像阴森的古堡。他换了鞋,把脱下的衣服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心里想着妻子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来迎接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又做错了……

他的身体猛地僵住,手上的衣服也没挂稳掉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那种想法,明明妻子已经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温柔地从自己手上接过衣服,贴心地为自己整理衣领,然后给自己一个拥抱。

他左右看了看四周,莫名觉得怪异。

不过这些很快就被他盖过了,或许是因为有些怀念曾经妻子的这些举动,龚英随心想。

不过现在的妻子也很好,傻傻的什么都不懂,全心全意地爱着自己,依赖自己,自己说什么都会乖乖地服从,会撒娇一样地叫老公。会恐惧,但却永远把自己的怀抱当做他的港湾。他爱的陈调,他的妻子,即使是疯傻了也这么可爱。

不过说起这个,龚英随的眼神变得有些阴沉,他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为了助兴,他给陈调注射了某种试剂,可以随时随地地让他发情,某一次他在和别人的性事中神志不清地叫了其中一个男人“老公”。

不过那天晚上他狠狠地收拾了他一顿,差点把他打废了,自此之后他才长了教训,不敢在床上随便叫人老公。

龚英随弯腰把落到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紧紧地捏着衣角抖了抖,却见袖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点灰渍。他面无表情地又把衣服扔到了地上,到时候家政会过来打扫。

把视线转到楼上,隐约看见紧闭的房门。

今天早上让陈调服侍了三个“客人”,也不算客人,更像是嫖客,但又不是,因为他们不用给钱就能白白肏陈调一顿。他们离开的时候陈调已经被做得晕了过去,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他走上去,打开了主卧的门,没有人。又推开主卧旁的那间单调的房间,那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龚英随唯一发现自己有的分界感就是这个,他不会让那些男人进主卧,如果要和陈调做爱,他们就该在那个房间里。

陈调在外面就是自己的妻子,进去了就是个被肏烂的婊子。

里面很空旷,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和满架子的刑具。

但依旧没有陈调的身影。

龚英随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他皱起了眉,难道是躲在衣柜里去了?回到主卧,见到一旁紧闭的浴室门。微微皱着的眉缓和下去。

原来是躲到里面去了。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打开。

入目的就是地上锋利的刀尖,和上面鲜艳的血。龚英随没有停顿,径直走到浴缸边上,他看着胸口没有起伏,闭着眼安安静静躺在血水里的陈调,惨白的,显得和浴缸里的水混杂在一起的鲜血更加明艳了。

龚英随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的痛苦和不舍,只觉得陈调漂亮。

他俯身想要抱住妻子,却在弯下腰的瞬间死死捂着胸口,里面不知道怎么的,痛极了,像被千万根针刺搅着。脸上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全崩碎了,他的眼里止不住地涌出泪来。

“我错了,陈调……”他想抓住妻子的手,却连直起身都做不到,他哽咽着忏悔,他不知道为什么妻子会躺在浴缸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会让别人去伤害陈调。他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他想阻止这一切,他还不想和陈调分开,他还想要享受妻子的温柔,他还要妻子的爱。

该怎么办,没有陈调他根本活不了……

他挣扎着想要紧紧地和妻子躺在一块儿,意识却越来越模糊,他听到有人在耳边叫他。

“英随……”

“龚英随……”

他身体剧烈地一颤,大喘着气望向四周,他看到坐在身侧的妻子,他脸上微微泛着红,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嘴唇上下开合着:“英随,你做噩梦了。”

龚英随的眼睛里突然落下泪来,猛地抱住了陈调。

还好,还好他没有做出那些无法挽回的事。

第二天龚英随很早就醒了,小女儿已经一岁多了,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她的叫唤。他从床上起来,看着身边睡着的陈调,细细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俯身把头凑到他的胸口上。

扑通、扑通……

龚英随松了口气。

他起身走到卧室门外,伸手拉开了旁边的门,这个房间被用作书房,并不空旷。

他走下楼,保姆正带着孩子在客厅里坐着,阳光从窗外照进别墅。

他听到卧室里传来声音,走进去发现陈调已经醒了,正急急忙忙地在卫生间洗漱,他走进去看着陈调,“这么急?”

“Kaber说上次做的调查出了问题,我现在要去学校一趟。”

“是吗。”龚英随看着陈调手上的镯子,“我送你过去。”

从学校回来之后龚英随去了律所。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不同,除了那个梦。

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他觉得害怕。

这导致他一整天都有些阴郁,直到陈调从学校来找他。

但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在学校里的同学,那个经常出现在他嘴里的名字,Kaber,那个男人送他过来的,龚英随在窗户那里看到俩人说笑着。

和Kaber道别之后,刚转头就看到站在身后的龚英随。

他走到龚英随面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怎么了?”

好一会儿,龚英随才开口,“你和他走太近了。”

陈调不想理会他,关于Kaber的事龚英随和他闹过很多次了,他总想着自己和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时不时总得来这么一出,他都已经习惯了。侧开身体就走,却被龚英随抓住了手。

律所里已经有人发现俩人这边的情况,窗户那边站了几个人。陈调扯了扯手,不想被围观,“我说了我和他不会有什么关系。”

但龚英随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窗口边上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他皱着眉开口,“你不是有我的行程记录吗?我一天到晚都在学习还能和他发生什么?”

龚英随盯着他,“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在学校里来上一发?”

话音刚落,侧脸就狠狠地被人打了一巴掌。

打完之后,连陈调都愣了下,平日里龚英随发疯的时候偶尔会打他,但还是头一次在外面对他动手。他神色有些紧张地收回手,想着龚英随律所里的人还在那里看着他们,只觉得尴尬。

“我们去里面说。”

不敢看他们脸上的表情,拉着龚英随的手就往律所后面的角落走。

他看着龚英随的脸,“你今天怎么了?”

龚英随不说话。

“是因为那个梦?”

龚英随依旧不看他。

陈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就这么离开,但看着龚英随被自己不小心打得有些发肿的脸又没有迈出脚步。正当他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龚英随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我觉得现在这样更好。”

陈调愣了下,“什么?”

“我们两个人,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就这样。”

陈调还是没明白过来龚英随在说什么,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你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我经历过现在,所以我不想要那种结局。”龚英随抬起头,他看向陈调,突然开口:“我永远爱你,陈调。”

陈调叹了口气,被龚英随弄得没有脾气了:“我也是。”

备注:

我们就陪他们走到这儿

作者感言

火风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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