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这位主持,你只认识玉树临风么﹦﹦
君:你知道七年之痒的意思么﹦﹦#
楚:你以为我与他会有七年之痒 ﹦﹦# #
君:哼﹦﹦# # #
楚:你将敏感时期挂在嘴边又是什么用意﹦﹦#
[南:突然觉得有一股……好强的杀气,一定是错觉……]
总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尤其在楚大侠这种衣冠禽兽的伪正人君子面前!
君: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南:坏了,忘记这位大哥听不得别人讲他男人一个字的不好了……
【访问正式开始,现场一片肃静】
1 请问您的名字?
楚:楚飞扬。
君:君书影。
楚:[侧头]书影,其实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很美。
君:恩,我理解你顶着一个俗气名字二十多年的苦楚。
楚:……
2 年龄是?
楚:28
君:28
3 性别是?
楚:这个问题有意思么?
君:下一题。
[教主上次主持了半场大侠和青狼的一百问似乎已经得心应手了﹦﹦]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楚:完美。
君:无缺。
南:呃……这不算性格吧,青详细描述一下吧。
楚:豪气千云。
君:一诺千金。
特:教主,您说的那是大侠吧﹦﹦
君:恩。
[南:[﹦□﹦]让你讲自己的性格你干嘛讲大侠的?!你答非所问就算了你怎么还敢这么淡定地给我“恩”是要怎样?!]
5 对方的性格?
楚:可人疼得要了老命。
君:……
南:……教主?君公子?君大侠?你怎么不说话?!
君:刚才已经说过了。
[呃,好吧,下一题]
6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楚:[有点心虚地看了教主一眼]六年前吧,在苍狼山……
君:六年前,他来杀我。
楚:呃,书影,那时我……
君:你不用担心,我们之间一笔烂账算不清了,我不会跟你清算的。
楚:[心生感慨,轻叹一声]书影啊……
君:你的轻功第十二层心法。
楚:你这个狡猾的家伙!自己说了不清算的,现在来威胁我?!
君:我明晚之前要。
楚:……好
[南:汗,大侠,你……你的心里受伤了吗?]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楚:……我可以不答么。
君:不可以。说实话。
[南:教主好女王!]
楚:呃,基本上……,也就是……
君:恩,他是那时对我的印象极差。其实我也是。
楚:我刚刚根本什么都没说好吧……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楚:全部。
君:武功高。
楚:[沮丧]书影……
君:[看了大侠一眼]正直……执着。
[教主,你最后那个词说得如此意味深长,是你的切身感受么?]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楚:[深情看]讨厌他让我每天看到他都会陷得更深一点。
[南:嗷的一声,大侠你还能更肉麻一点么?这都五年多了你是不是已经深陷到穿越地心从毛里求斯的地表钻出来了?!]
君:没有。
楚:[惊]你是说真的?!
君:……你以为呢?
10 你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楚:好。
君:恩。
[南:我偶不懂这个题目,您两位真的看懂了么……算了,下一题。]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楚:书影。
君:飞扬。
南:真是中规中矩的称呼呢……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楚:[拉过君教主的手挑唇一笑]喊我相公。
君:……
南:好吧,教主的独门秘技之“这个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那么,下一题。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楚:猫咪。
君:……野兽吧。
南:其实教主您想说的是禽兽吧?您想说就诚实地说出来吧!
君:恩。
楚:书影,你恩是什么意思……
君:没什么意思。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楚:[挫败地叹了口气]武功秘籍。
君:我自己。
楚:!!!
君:[淡定地]他最想要的是我,我知道。
楚:[一把搂住]书影,你……
[南,这个,教主,您这又自大又自恋又诱惑又天然的属性我该怎么给你下定义呢﹦﹦]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楚:他。
君:武功秘籍。
南:看样子你们真的非常了解对方……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式什么事情?
楚:一般情况下他眼里只有武功秘籍。
君:没有不满。
楚:[惊]你是说真的?!书影,为夫可不经你这么一惊一吓!
君:……我就是随便说说,别当真。
[南:教主我们这里是恨严肃的现场直播,你随便说说真的没关系么﹦﹦]
17 您的毛病是?
楚:名声太好武功太高,太容易招蜂引蝶。
君:……你还能再自恋一点么?
南:那么请问教主您……
君:早年醉心权利,后来沉迷武学。
楚: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君:恩,我只是……
楚:随便说说是吧,我不当真。
君:[微微扭头]恩。
18 对方的毛病是?
楚:他完美无缺。
君:太自大,受不了。
楚:[微微一笑]你可以把那个“自”字去掉。
君:……
南:好吧教主我们都明白,这个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
19 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楚:以前他总是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时候。
君:把他的一直强加于我的时候。
南:好像突然之间沉重起来了……
20 您做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楚:他说得对。
君:……
21 你们的关系达到何种程度了?
楚:儿子都生了,你说呢。
君:(﹦﹦)……
南:[冷汗]教主,这问题不是我出的……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实在哪里?
楚:什么叫做约会?
君:山洞里。
南:呃,教主,您心里对约会的定义是不是有点歧义……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楚:剑拔弩张。
君:生死之间。
南:两位帅哥,两位大哥,我们在说的是约会啊约会啊……
24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楚:这……没什么常去不常去的,是吧。
君:家里。
南:教主,您可以解释一下您脑子里到底是怎么理解约会这个词的么……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楚:写秘籍……
君:洗干净。
南:……为什么我觉得我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楚:当然是我。
君:当然是他。
28 您是多喜欢对方?
楚: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
君:恩,我相信他。
南:又是“恩”?恩毛啊?!教主大人您是耍赖呢还是耍赖呢!你的答案呢?你的答案呢??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楚:爱。
君:爱。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楚:他说什么都会如此。
君:他说他又有什么秘籍了、
[南:……教主,你几时一条总被同一个饵吊上去的呆鱼。]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楚:我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君:他不会的。
南:恩,两个人都非常有自信。一般来讲,这是好事,好事。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楚:他不会的,他没有机会。
君:不原谅。
楚:我怎么会变心!书影,难道你不信我?
君:恩,我知道。
南:教主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不能乱说啊,大侠会伤心的!
33 如果与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楚:迟到一天我也会等,甘之如饴。
君:基本上都在家里,没什么吃不迟到的事情。
楚:[面色凝重]书影啊,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和你探讨一下这个“约会”的意思了。它真的不是你想到那种……
南:[点头点头!]
34 你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楚:都喜欢。
君:……都……
楚:都什么?说啊。
君:……都差不多。
楚:……唉,算了,过了吧。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楚:他皱眉沉思的样子。
[南:唉油,大侠的答案竟然意外纯洁。]
君:他大杀四方的样子。
[南:教主您对性感的定义依然不同寻常……]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楚:[微笑]他全身心地向我奉献自己的时候。
君:……
楚:书影,你的答案呢?
君:和你一样吧……
楚:不行,你要说出来,不准敷衍。
君:……
楚:书影——
南:……死心吧,他肯定不会说的。教主的无视大法事异常强大的,这都要拜楚大侠您老所赐!
37 你曾经想对方撒谎吗?你善于说谎话吗?
楚:[不屑一笑]从未。
君:[面色平静]从未。
楚:……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楚:和他一起携手江湖。
君:和他一起杀人。
南:(﹦□﹦)教主您对幸福一词的定义似乎也极有个性39 曾经吵架么?
楚:[看向君教主]曾经……经常吵吧。
君:[点头]恩。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楚:武林存亡。
君:人命攸关。
南:……
41 之后如何和好?
楚:深刻交流之后,基本就好了。
君:……
南:(﹦□﹦)代表群众要求大侠深刻解释一下!
楚:关门落锁,熄灯,拉帘。第二天。
南:……BS,大侠你居然是个拉灯党。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楚:自然希望生生世世。
君:[无奈地]他都这样说了,我逃得掉么?
南:恩,教主说大侠是个“执着的人”来着……
43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楚:他乖顺地任我施为的时候。
君:看着他写给我的秘籍的时候。
楚:我就知道……
君:我天天都在看……
楚:书影!——
44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楚:[微微一笑]宠爱他。
君:[冷笑一声]哼。
楚:哼,哼什么哼。你是在心虚吗?
君:我为何要心虚?!
楚:那你的答案是?
君:你明知故问!
楚:[点头]我来替他说吧。他的表现方式就是……唔……
南:……教主您手下留情,我们已然明白了。下一题。
45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楚:不会。自从他跟了我,他就再也离不开我了。
君:﹦﹦#
楚:书影莫气,我说的也是实情。
南:大侠,您怎么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气的……请问教主的答案是?
君:除非他又要取我性命。
楚:[心疼]我,我怎么可能?!
南:君公子这个“又”字用得好阴险,大侠你就内疚去吧。下一题。
46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事?
楚:傲雪寒梅。
君:狗尾巴花。
楚:唉……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楚:[斩钉截铁]没有!
君:[撇了楚大侠一眼]如果他没有,我自然也没有。
楚:那你到底是又还是没有?!
君:没有。
楚:……为什么总有点被骗了的感觉
48您的自卑感来自?
楚:自卑感?!那时何物?
君:……此人简直无耻至极。
[南:不能更同意了!!]
君:不过,那到底是什么?
楚:……
南:(﹦﹦)算了,两位的境界都挺非凡的。下一题。
49俩人的关系式公开还是秘密的?
楚:顺其自然吧。
君:恩,顺其自然。
楚:不过朗月山的人全都知道的,应该算作公开了。
君:恩,苍狼山的人也都知道。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楚:一生一世只有百年,总嫌不够,还有来世和生生世世。
君:他是个执着的人,我……且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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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楚:我是攻方。
君:这个什么意思?你明白?
楚:随便吧,你就说是受方。
君:好吧,受方。
南:(﹦﹦)大侠您是真的不懂么?还有教主,您这么随他的意真的没问题么?!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楚:第一次就如此了。
君:他说的。
南:大侠……你肯定懂的,
[楚大侠微笑着给君教主整整衣衫。]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楚:十分满意。
君:恩。
54 初次H的地点?
楚:[回味无穷地微笑]山洞里,温泉边。
君:[狐疑地]这个的意思是指???
南:[泪流满面]君教主你终于明白过来了啊!
55当时的感觉?
楚:热烈如火,醒来后神清气爽。
君:[怒火中烧]这到底问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呃……我们都知道君教主的第一次是被……这问题不问教主了。
56当时对方的样子?
君:[冷酷平静地看着楚大侠]
楚:……我那时神志不清,不记得了。
君:[满意点头]
南:……下一题吧
57 初夜的早晨您的第一句话是?
楚:……
君:我来替他说。他说:“君书影,你心肠歹毒,作孽深厚,我留不得你。受死吧!”
楚:你做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君:哼。
南:大侠,怪不得总有人说你是渣攻……初夜清晨就要杀人灭口,你狠的!下一题!
[楚:那什么演,注意把这一段舍去。]
[南:喂……大侠您不要恐吓我们导演,他只是个NPC……]
58每星期H的次数?
楚:星期?
君:不管是什么,此问不答!
南:[小声地]大侠,一星期就是七天。
楚:原来如此。
南:[小声地]那请问答案是?
楚:夜夜春宵。
君:[扶额]你这个……
南:(果断摆手)代表群众表示对这个答案灰常满意!下一题!
59 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周几次?
楚:随性而为,才是乐之极至。
君:……
60 那么,是怎样的H呢?
君:[指间银光一闪]楚飞扬,你再敢满口胡说——
楚:[握住君公子修长的手]莫气,莫气,我不说就是。
[南:……大侠你这个妻管严,代表人民群众鄙视你啊]
61 自己最敏感的地方?
楚:书影的所有触碰都足致心醉神迷。
君:嘴唇和手指。
南:大惊,君教主居然回答了?不过这答案……你根本是张嘴胡扯吧!
62 对方最敏感的地方?
楚:锁骨,足底,还有……
南:[竖耳朵]还有啥?
楚:……银针。
君:你给我适可而止。
楚:我止了。小君,你那个绿得都发黑的真能不能离为夫的脖子远一些?
南:二位悠着点……下一题。
63 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楚:乖顺,隐忍,魅惑至极。
君:衣冠禽兽。
楚:……你也太直接了吧。
南:君公子你这么坦白群众纷纷表示不习惯啊……
64 坦白的说,您喜欢H么?
楚:无所谓喜不喜欢。只要是和书影,做任何事都是开心的。
君:这句倒还像样些……
65 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
楚:家里。
君:恩。
66 您想尝试的H地点?
楚:就比较普通的山洞里,温泉边之类的。
君:无所谓,随便他。
南:大侠,您哪一点都不普通好不好﹦﹦
67 冲澡是在H前还是H后?
楚:都有。
君:恩。
68 H时有什么约定么?
楚:什么叫约定?
君:不懂。
南:我的理解就是H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约定之类的……
楚:你这解释和没解释有什么两样吗?
南:……其实我也不明白,那下一题。
69 您与恋人意外的人发生过性关系么?
楚:[义正言辞]没有!
君:[怀疑地看]我不相信你。
楚:真的没有﹦﹦
君:[扭头托下巴]随便你怎么说。
楚:着个人真能气我。
南:那请问君教主?
君:第一次就是他来杀我那一次……
楚:[心虚与心痛]书影,你就非要用这种方法来说明时间么……
70 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体]这种想法,您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楚:当然是反对!
君:反对。可是你来杀我那一次……
楚:君公子,在下想你认错。你高抬贵手,别再这样惩罚在下了……
71 如果对方被暴徒强奸了,您会做什么?
楚:他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哪个贼人敢肖想他,一定会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君:[认真地想了片刻]我会替你报仇的,将那人挫骨扬灰。
楚:……书影,你想这么认真做什么?!你还不如等明日天崩地裂更现实些。
72 您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楚:不会。
君:他不会。
南:教主大人,问的是您自己……请不要答非所问。算了,你这也算变相给出答案了。下一题。
73 如果好朋友对您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 」并要求H,您会?
楚:拒绝。
[南:恩……这倒是千真万确的。宋公子下药那一次大侠宁愿想着心上人泡冷水打飞机都没有橱柜,值得赞扬!]
楚:书影,你的答案呢?
君:……
楚:你犹豫个什么啊?!
君:如果是高放……
楚:坚决不行,谁也不行,高放也不行!!!
君:我又没说行。高放也不会这样要求的。
楚:[怒火中烧]你说到高放的名字都比对我温柔!
74您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楚:恩,是的。
君:……
南:大侠您干嘛回答得这么郑重﹦﹦教主您……得了,不问您了。
75那么对方呢?
楚:我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君:他……
南:[竖耳朵]哈?
楚:[聚精会神凝神细听]!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楚:算了,不要为难他了。他会回答他就不是我的书影了。
76 在H时您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楚:希望他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南:比如想要——
楚:银针。
南:汗,你二位老这么玩不嫌腻么?那么教主的答案?
君:[冷眼攻暗器]希望他闭嘴。
77您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楚:所有的表情。
君:随便,无所谓。
楚:他的意思是所有的都喜欢。
78 您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楚:不可以。
君:不可以。
79 您对SM有兴趣吗?
楚:何物?
君:不懂。
南:就是……就是那个……把[哗——]放到[哗——],用[哗——][哗——][哗——]……
楚、君:[???]
南:算了,时代的代沟﹦﹦下一题。
80 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体了,您会?
楚:我索求他就行了。
君:如他所言。
81您对强奸怎么看?
楚:作奸犯科之事,实乃罪大恶极。
君:必然该杀!
南:教主您说就说,瞪大侠做什么……
82 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楚:怎么会有痛苦的事情。
君:没吧……
南:看来大侠您技术是真的好……
83 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您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楚:为何会焦虑?
君:都差不多。
南:好吧,二位向来都很传统。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楚:有过。
君:[疑惑]何时?
楚:我做梦的时候。
君:哦,那也是白日梦。
[南:教主哟,话不可说满哦……]
85 那时攻方的表情?
楚:……
君:他那时在做梦。
86 攻方有过强暴的行为吗?
楚:[沉下脸]这到底是什么人提出的问题?
君:恩,他有过。
87 当时受方的反应式?
楚:……把出题之人拉出来,我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
君:很绝望。
楚:书影,我……
君:[微微一笑]可我现在很好。
88 对您来说,「作为H对象」的理想是?
楚:这到底什么意思?
君:我也不知道。
楚:过了过了。
89 现在的对方符合您的理想吗?
楚:完全符合。
君:恩。
90 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书影的身体只有能碰。
君:……如他所言。
91 您的第一次发生在什么时候?
楚:这个……我一向很忙,基本上遇到书影之前都没什么时间……
君:几年前他上苍狼山来杀我的时候。
楚:书影……你——
南:……大侠,教主又戳中你的触痛了么?
92 那时的对象是现在的恋人吗?
楚:[字字铿锵]是的!
君:(??——)
楚: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君:是的。
楚:你是回答我呢还是回答提问呢?
君:回答提问。
楚:那你到底是信不信我?!
君:下一题。
楚:你这家伙!
93 您最喜欢被吻到哪里呢?
楚:[哗——]
南:汗,大侠,你呗消声了呢。不过我们都知道了,恩……
君:无所谓,他哪里都[哗——]
南:喂导演,是哪个不懂事的在处理声音?!不知道马赛克是不能乱打的吗?!打了会连原本很纯洁的东西也变得不纯洁了啊蠢货!
94 您最喜欢亲吻对方哪里呢?
楚:他全身的每一寸地方。
君:嘴唇。
95 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楚:[哗——]还有[哗——]以及[哗……]……
君:你省省力气吧,他们都听不到的。
南:好奇,大侠您到底说了什么啊?!那请问君教主的答案是?
君:让他尽兴。
南:教主总是偶尔坦白得吓人……
96 H时您会想些什么呢?
[瞪大眼睛手持工具时刻准备打马赛克的工作人员一拥上前]
楚:……竟会有如此不敬之人——
[镜头瞬间猛烈摇晃,忽明忽暗,现场飞沙走石!]
南:[从废墟中挣扎而出]楚大侠,我要告你人身伤害——
楚:基本上,我只想让他快乐。
君:恩,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南:喂……你们刚把现场毁了这样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真的可以嘛?!教主你倒是管管你家大侠啊!]
97 一晚H的次数是?
楚:尽兴就好。
君:恩。
98 H的时候,衣服是您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楚:都是我脱。
君:如他所言。
[南:……反正最后都要脱光,教主您干嘛不自己脱,非要大侠帮你脱呢?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99 对您而言H是?
楚:爱的表达。
君:……让他表达他的爱。
100 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楚:书影,我爱煞你了。
君:恩,我知道。
楚:那你的答案呢?
君:……
楚:[微笑着慢慢凑近]
群众:喂,镜头不要黑,不要黑啊!!!
出书版番外一:扬之章
楚飞扬是一个大侠,一个光明磊落,一诺千金,重情重义,正直正派的大侠——江湖人如是说。
自从他假死之事过后,楚飞扬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常在江湖中走动,几乎处于半隐退状态。然而他不在江湖,江湖中却依旧有他的传说。他与那曾经恶名昭彰的邪教教主的隐秘关系,便成为近期江湖众人谈论不休的话题。
“上一个故事如果诸位英雄好汉还满意,就请高抬贵手打赏一二。接下来我们要说到的这个故事,和我们清风镇就有着莫大的联系。话说我们清风镇旁有一座朗月山,朗月山上有一门清风派。讲到清风派我们就不能不说一说这里的楚大侠……”
咚——咚咚——
春末夏初,明媚的阳光中飘着花香,清风镇最繁华的茶馆之中,说书人正捋着一缕白胡须说得唾沫横飞。
坐在说书人旁边的小姑娘年约十四五岁,红色的棉布衣裳虽然朴实,衬着那张白皙娇俏的小脸却也格外楚楚动人。
小姑娘敲了敲手中的小花鼓,脸儿微红,应和着爷爷的话:“江湖中英杰辈出,青出于蓝胜于蓝,爷爷您说的这位楚大侠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说书人呵呵一笑,继续道:“别的先不说,咱们先说这位楚大侠,年少有为,长相俊俏,武功绝顶,为人忠厚,咱们镇子里待字闺中的女孩子们不像寻常女儿扭扭捏捏,敢不讳言道嫁人当嫁楚飞扬——”
茶馆中听说书的多是些大老爷们,听到这句话自然都不以为然地嘘声一片。
茶馆的角落里,一名青衫白靴的年轻男子唰地打开折扇,不耐烦地搧了两下,十分轻蔑地撇了撇嘴角。
其他三条暂且不谈,为人忠厚?年轻公子冷哼一声,也只有被他蒙蔽的不明真相之人才会以为他真的忠厚。
可放眼天下,似乎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被他蒙蔽了,实在是——可恶之至。
一阵风扑面而来,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座在自己身边。
楚飞扬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在桌上,都是些拨浪鼓小泥人之类的东西,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他看了看君书影不悦的脸色,不由笑道:“你又怎么啦?整天给我摆着张脸,弄得我老以为把你怎么样了。”
君书影把扇子放在桌子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也懒得去看楚飞扬一眼。
楚飞扬拿起一大一小两个拨浪鼓在他眼前摇了摇笑道:“麟儿刚出生不久,我怕大的他玩不动,就让老板临时给做了个小的,你看看,怎么样?”
自从被楚飞扬半强迫地在前辈的隐居小院里同居之后,君书影到现在对这般居家过日子的生活仍旧不太习惯,这种关乎“孩子”的话题更是让他别扭万分。他看了一眼,微微转过头去道:“嗯,还可以。”
楚飞扬略微失望地说道:“原本是一起来给小石头和麟儿买玩具的,你不愿意去我就自己去,让你一人在这里舒舒服服地喝茶听评书。我忙了大半天,你却不冷不热,也不说帮忙倒杯水——”
呯的一声,一整壶水被放在楚飞扬面前。君书影有点儿凶恶地看着他:“你想喝全给你!闭嘴!”说完站起身来,疾步如风地向门外走去。
楚飞扬喊小二来结账,顺手放了几两碎银子在桌面上,就把玩具都抱在怀里追了出去。
看着前方行色匆匆的君书影,楚飞扬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楚飞扬知道的很清楚,现在二人的关系是他强求来的。君书影可以在以为他死了的时候身穿白衣大闹灵堂,也可以在外人污蔑他的名声之时替他出头,可是君书影还不到愿意成为他的“妻子”的地步——至少现在没有。
二人至今惟有的两次肌肤之亲,一次有了小石头,一次有了麟儿,如今想来似乎每一次都是他强迫君书影。
二人是在楚飞扬诈死之后逃到朗月山山洞中的时候,君书影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他佩服他的为人,他愿意与他做至交好友,却摆明了拒绝他过于亲密的拥抱。
楚飞扬也知道自己点了他的穴道,罔顾他的意愿如同强暴一般的行为有点下作,可若不如此,他也许至今都不能将君书影栓在身边。
他爱护怜惜君书影,在不该妥协的地方却绝不稍让哪怕半步。他要步步紧逼,直到他的猎物再也退无可退,彻底放弃一切反抗,心甘心愿地沉沦。
楚飞扬嘴角微微一挑,人声熙攘的大街上只有前方那一道淡青色的身影清晰明亮。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清楚,步步为营。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强迫君书影,强迫他适应与他一起生活,强迫他适应作为“伴侣”和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的角色。
君书影只觉得背後一阵恶寒,如同被恶狼盯上一般。他摇了摇头驱散那令人不悦的感觉。
君书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半天,也没有什麽可去的地方。这里不过是山脚下一个还算繁华的小镇,本就没有多少可供游玩的地方。况且以君书影这样的性子,就算到了奢华的京城或者江南秦淮温柔之乡,估计也仍旧没有什麽感兴趣的东西。
君书影终於停了下来,回头看看一直耐心地跟在他身後转悠的楚飞扬。
实际上君书影早就有点倦怠了,想回去休息。可楚飞扬若不强硬地带他回去,他也不好“勉强”从之。让他主动走回那个被楚飞扬叫做“家”的地方,总觉得……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楚飞扬却冲他一笑,丝毫没有主动带路的意思。
君书影气结,牙齿一咬,开始往镇子外面走,那里是回两人共同的家的反方向。楚飞扬见状连忙见好就收,不再逼迫。
只有君书影愿意回“家”,他才真的对两人的家有了归属感。楚飞扬对这件事莫名地执着。
也许是君书影的心底深处对于拒绝承认那是两人共同的家有很深的执念吧,楚飞扬微微苦笑,这是另一种的剑拔弩张,而他必须要赢过君书影。
“书影,别乱走了,我带你去拜访一个人吧。”楚飞扬伸拉住君书影。
君书影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我对这清风镇完全不熟悉,有什么人好拜访的?”
楚飞扬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拉著一头雾水的君书影走过两条街,到了一家药铺。药铺里的老大夫看到两人进来时,便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药材,上前来招呼道:“两位公子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楚飞扬笑道:“都不是,我就是来看您的。老大夫,您老还记得我吗?”
老大夫眯著眼睛使劲地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楚大侠啊!唉呀,老夫正说过两天去清风剑派拜访一下信掌门,顺便也去看看楚夫人和你们的娃娃呢。”
江湖中人打打杀杀,最少不了的就是医生大夫。不管白道黑道,一般都和当地的大夫们关系良好,当大夫的杀一个少一人,除非是明确的敌对关系,否则江湖人轻易地不会去开罪一个态度中立的普通大夫。所以老大夫说要去拜访清风剑派倒也不是客套话。
楚飞扬带著君书影顺著老大夫的引导进了客厅,完全地忽略了身后那几道几欲杀人的目光。
老大夫让仆从给两人上了茶,眼睛看了看面色不善的君书影,关切道:“这位大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楚飞扬道:“不是,只是刚刚我惹了我这位朋友心中不快,让先生见笑了。”
老大夫点了点头,也坐下来继续道:“说起来,自从那时楚大侠离开梅园之後,我便没再见过楚大侠。算起来娃娃也有一岁了,不知是位公子还是小姐?”
楚飞扬感到君书影忍无可忍地欲起身,忙用暗劲压住他,凑过去低声道:“好歹也算是照顾过你和小石头的大夫,我们来看看他也是应该的,老人家也这麽大年纪了。你给我点面子,好好坐着,听话啊。”
君书影凶狠地瞪了楚飞扬一眼,一脸阴沉地重新坐定。
老大夫看著二人的小动作,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对楚大侠的这位性子骄横的朋友有些微辞。
“楚大侠,你是一个好人,不只对夫人尽心尽力,对朋友也如此呵护有加。楚夫人嫁给你,真是好福气。”
楚飞扬听着这话,心里舒坦极了,尤其是外人当著他家“楚夫人”的面如此称赞,他觉得简直比一战成名的那一天还要扬眉吐气。
君书影微不可闻地冷哼一声。虽然这老头说得基本属实,可他听在耳里就是不自在。
楚飞扬面含微笑地看了君书影一眼,却只得到一个正襟危坐拿肩膀对著他的回应,完全地假装没有看到他看过来的暧昧眼神。
楚飞扬也不觉得沮丧,和老大夫又闲聊了片刻,便带著君书影告辞了。
他有一个稍微有些不好开口的计划,带君书影来见老大夫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他要看君书影会不会为了他的“面子”忍受内心的不自在,至少能在表面上做出不那么无礼的样子,如果君书影做到了,那至少说明他已经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他楚飞扬的“内人”看待了,即使他自己还没有发觉。
结果,他的“楚夫人”毫无悬念地通过了试炼,只是表现得还有些差强人意。
但是对此楚大侠已经非常满意了,执行他那个有一点点不正派的计画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说一句最实际的话——自从有了麟儿的那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君书影。如今麟儿都快一岁了,楚大侠自认为给君书影的考虑时间已经够多了。
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问里,楚大侠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地伺候家里的一大两小,平日里还要帮顾著清风派的事务,所谓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抓得土匪、揍得黑帮、斗得了小人、打得过流氓——说的就是他楚飞扬楚大侠!
在麟儿刚刚出生的时候,为了养好君书影的身体,楚大侠硬著头皮看了三大柜医书,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免被君书影看到或听到任何和那三个字有关的内容。所有保养身体的草药和措施都要美其名日“这是为了让你尽早恢复内力”,也正是因此得到了君书影服服贴贴的全力配合。
好不容易时间过了,君大教主的身体也养好了,楚大侠看在眼里只觉得白白嫩嫩十分可口。这个时候他又必须把馋出来的口水继续咽回肚里,潜心致力於将自己的一身武学编纂成册,然後双手奉上。还要殷勤地跟在君大教主身旁,主动指导,倾囊相授,绝不藏私,只为博得君大教主一个高兴,晕晕乎乎地被他亲亲抱抱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虽然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但要过日子就不能这么下去,君书影没有一丝身为“楚夫人”的自觉。楚飞扬再怎么想要宠他,也不能在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上迁就他。
看着前方的君书影边走边往街两旁的小摊子上偶尔看上两眼的君书影的背影,楚飞扬微微一笑。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让揣著明白装糊涂的君大教主再也无处逃避。
夜晚时分,两人吃过晚饭,楚飞扬又将两个小的喂饱哄睡,收拾了饭厅,便往书房走去。
君书影早已经沐浴过,顶著一头微湿的头发,捧著楚飞扬写的秘笈细细研读。明亮烛光下,他眉头微蹙的认真表情让楚飞扬看得一酒阵心猿意马。
楚飞扬走了过去,拿走他手上的书,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君书影环在手臂中间。
“有什麽事?”君书影微微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楚飞扬微微一笑,慢慢俯下身去,越来越近。
君书影直觉地向後一撤,却看到楚飞扬面上的笑容因为他的动露作而显出了些许失落,便僵著身子不动了。
楚飞扬慢慢低下头去,将唇印在他的鼻尖上。君书影眼睫微颤了几下,闭上双眼,感觉那温热的唇又渐渐移了下来。柔软的双唇相贴,温柔的气息在呼吸之间默默交流,安谧又温馨。
楚飞扬的双眼中漾满温和的笑意。君书影睁开眼睛,在这样近的距离之内望进那双眼眸深处,仿佛浸润在温厚醇香的陈年美酒当中,慢慢地迷醉了。
“书影,你以前认为这是轻慢侮辱……”楚飞扬轻轻地在君书影嘴角边一下一下地亲吻着,低声道:“现在你还这样想吗?这不是轻慢你,这是因为我喜欢你……”
楚飞扬拉起君书影的手,按在自己温热宽阔的胸膛上:“我对你的喜欢,已经深入我的心脏,我的骨,我的血,书影,已经一年了,你感觉不到吗?如果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不能时时地亲近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
君书影定定地看著楚飞扬的双眼,像被那两只漆黑深遂如同古潭之水的眼眸牢牢地牵制住了一般,无法移开视线。
良久,君书影才垂下眼睫,低叹道:“我知道。”
话音刚落,君书影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醒过神来时就被楚飞扬打横地抱在了怀中。
君书影一阵恼火,一使力挣开楚飞扬的怀抱翻身下地,整了整衣襟道:“就知道你不会正经和我讲话。”
楚飞扬贴上前去,拉住君书影的手道:“书影,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而且我还没说完。你那是什麽脸色,来来,先坐下,我今天有必要跟你好好说说。”
君书影不情不愿地被楚飞扬摁倒在椅子中问。楚飞扬坐在他身边,倒了州杯茶水放在他手中,笑眯眯地道:“说起来,麟儿已经一岁了,你的武功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考虑搬过来和我一起睡了吧。”
君书影刚刚含在口中的茶水噗地一口喷了出去,抬头瞪著楚飞扬怒道:“你在说什么混话?!”
楚飞扬摇头道:“书影,你不能一直这么逃避下去。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和小石头和麟儿都是我这一辈子要永远保护的人。我知道你也想保护我,也想保护我们的孩子,你喜欢我给你的这个家,是不是?!”
君书影心中微震,被楚飞扬那灼热的带着深沉希望的目光看着,所有他一直想要避的问题一瞬间都被摆到了他的面前,让他再无法故意无视。
楚飞扬看著君书影面上现出的一丝苦恼和矛盾嘴角暗暗挑起一抹微笑:“书影,我不会逼你,但我也不会容你永远逃避下去。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君书影动了动唇,楚飞扬却一抬手止住他,继续道“你若愿意,从此以後我便待你如妻,待你如夫,永远疼你,宠你。”楚飞扬伸手轻抚上君书影的脸庞。
君书影皱著眉头微微扭过脸去。逃避已久的问题却让他当下就做决定,无论如何心里都有十万分的为难。
“不能等以後再说吗?我要去睡了。”君书影说完就要起身,却被楚飞扬牢牢地按住,看著他的双眼继续道:“你若你愿意,我绝对不会逼迫你。我也会继续照顾你,拿你当朋友,当知己。”
君书影一听,眼神亮了起来:“那……”
“但我必须要娶妻生子。书影你知道的,我是清风剑派大弟子,无数人的眼睛看着我,在世人眼中我就是清风剑派。我不能离经叛道,一辈子不婚不娶,让江湖人说清风派的闲话。”楚飞扬的声音字字冷静,却让君书影瞬间觉得通体生寒。
“将来我要与娶过门的妻子同行同眠,只怕不能继续于你住在一起,再像这般亲密地对你了……”
“够了!”君书影猛地高声道,抿紧了唇瞪着楚飞扬片刻,才放弃似的道:“你不就是想……想要和我行那颠鸾倒凤之事吗?!哪有那么多废话!”
楚飞扬听了,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哦?!那你是愿意与我行那颠鸾倒凤之事呢,还是不愿意与我行那……”
“你……住口!这种……这种床笫之事,是能总是挂在嘴边的吗?!真是……不以为耻!君书影恼羞成怒道,起身一拂衣袖就要离开,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扯了回去。
楚飞扬将君书影猛地拦腰抱起,转了两圈,大笑道:“你话也不少嘛。早这么干脆不就好了,你说你跟我别扭个什麽劲儿。走了,为夫带你回房去!”
“楚飞扬!”君书影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
眼看著被楚飞扬扛到了他的房间,砰地一声被摔到床帐里,君书影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又被楚飞扬合身压倒在床上。
“你先起来!”君书影推了推楚飞扬,“你……唔……”
楚飞扬有些恶狠狠地吻著君书影,一双手也四处抚摸点火。他平日里刻意地让君书影习惯两人的亲密相处,也早不知将那至今惟有的两次肌肤之亲回味过多少次,对这身体上的敏感之处一清二楚,看身下这个平日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君大教主被自己稍一撩拨就软了身体意乱情迷的模样。
“书影,你真是不诚实,明明对我这么有感觉……”楚飞扬手脚利落地解开君书影的衣衫,顺着他的脖子和胸膛向下温柔地亲吻下去。楚飞扬来不及等他慢慢适应这样的亲密亲热,他已经——等了一年了,真的等得够久了。
楚飞扬动作略显粗暴地将人压在身下恶狠狠地蹂躏了半晌,恨不得将这身体的每一处都印上自己的印记。
“唔……你……灭掉烛火……”君书影右手抓住楚飞扬的肩膀,轻喘着道。
“真麻烧……”楚飞扬啧了一声,一伸手用掌风熄灭了烛火,看到君书影眼睛看著床帐又要开口,楚飞扬极有眼色地把帐子也落了下来。
夜色下一片昏暗的室内,暧昧低哑的轻吟时而响起,宽大的床板也渐渐地摇动起来,发出吱哑的声音,犹如不堪重负一般。
偶尔那声响激烈起来时,却听一道微微低哑却彷佛带著入骨之媚的声音轻声道:“飞扬,你轻点……”
“我的……书影啊,你真是让我……爱到骨子里都不够……呼……”濡湿的亲吻,粗重的喘息,楚飞扬用温柔的声音问道,“要轻一些吗……这样呢……”
“嗯——”
那些令人耳红心跳的声响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明,才渐渐止歇。
正是红鸾帐暖,一夜春意无限。
如此过了几天之後,稍稍懂事了的小石头就发现了家里的一些变动。
爹爹的房间被阿爹收拾整齐锁了起来,以前每到晚上就各自回房的爹爹和阿爹,现在却都去阿爹房里睡了。
这是……为什麽呢?小石头一边用小手拍著弟弟入睡,一边咬著指头,有点担忧。
“爹……爹爹……爹”某天晚上,君书影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被吵醒,一睁眼却看到自己的大儿子扒着床头站着,两只大眼睛在黑暗中兴奋地闪闪发光。
君书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捞过衣裳把一身暧昧狼狈裹好。楚飞扬也拢了拢衣衫,笑呵呵地把小石头抱了上来,点了点他的鼻尖笑道:“石头,你来干嘛”
“和爹爹睡……和爹爹睡……”小石头冲著君书影张开小小的双手。
楚飞扬笑著看向君书影,君书影无奈地看著小石头,只能伸手把他抱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
小石头在两个爹爹中间一夜安睡,第二天便得出了结论:果然是好挤,阿爹还总是抱著爹爹,更挤了,不舒服,十分不舒服。要不要劝爹爹搬回去睡呢?不然搬去和石头麟儿一起睡也行。自己的身体不大,麟儿更是小小的一个小不点,绝对不会挤到爹爹。
石头心疼爹爹睡觉还要被挤到,潜心计画了半天想要从中劝解的行动,却最终被楚飞扬的三言两语以及几个买来的小玩意儿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而彻底忘在了脑後。
至於一向无条件无保留地完全信任楚大侠的君公子,当他忽然明白过来楚飞扬的那句“我不能够离经叛道,我不能终身不娶,我不能让师父为难”的话是多麽虚伪’多麽信口雌黄,他的楚大侠扯谎的时候有多麽义正言辞且面不改色的时候,那都已经是十几年之後了。
你说你终身不娶是离经叛道,那你和一个男人生了两个孩子过了一辈子就不是离经叛道了吗?!你那顽固的师父为此还少为难了吗?
十几年後的一个明媚夏日,楚大侠面对闲来无事便横眉怒自跟自己翻旧账的君公子,呵呵一笑,将人搂在怀里亲了亲道:“这么明显的谎言你那时候会看不出来吗?我的君大教主君大公子啊,你是不愿意看出来呢还是不想看出来呢?你对我那么死心塌地么?!”
事实证明,即使再过十几年,他的楚大侠那不为人知的自恋自大也丝毫不会有所收敛。
出书版番外二:书之章
这一日天气晴朗,风清云淡,向来清静的朗月山脚下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几列排得不甚整齐的队伍气势汹汹地杵在山门之外,粗略看去大概有四五百人,个个身高体壮,面色凶狠,为首的男人却是一副面色白净的纤弱模样。
清风剑派作为中原第一大门派,历来就不缺少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帮小派前来挑战。武林第一的风光背後总是有一些琐碎的又不可避免的烦恼,江湖之大,总有些人是自命不凡的,以为自己神算无敌,武功盖世,所向披靡,足够成为那一举拍死前浪的汹涌後浪。而谈笑间力挫清风剑派,无疑是一举成名的最快途径。
一般这种场面向来没楚飞扬什么事,虽然前来挑衅的人十次有八次是点了名冲他来的,还有两次是因为来人糊里糊涂地还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楚飞扬就在大名鼎鼎的清风剑派门下。若要他每一次都应战也实在忙不过来。
基本上每逢这种事就交给信云深,算是为以后接任掌门人提前练习了。信云深从十四岁就开始处理这些事情,倒也结识了不少真正有些本事的人物,待年少气盛的时光过去,有不少人已经在江湖上闯出一些名堂,有了相当的分量。
信白和楚飞扬都抱著身为长辈的欣慰心情乐见其成。
但是这一次楚飞扬却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不是因为来人有什不同,而是有一位自从过门之後还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前教主认为这是极大的挑衅,不可饶恕!
想当初他在天一教的时候,虽然比不上这清风剑派天下第一的风光,好歹也是一方雄霸。凡有不知死活来挑事的,一律格杀勿论,让他们有来无回!
至於那最後一次的马失前蹄,现在不提也罢……
如今眼前这一帮乌合之众胆敢对楚飞扬如此叫嚣,怎能不愤然应战。
楚飞扬想说一个“不”字都被君书影恨铁不成钢地怒瞪回去,无奈之下只能抱著剑跟出来了。
看著身前君书影面上隐含著兴奋的模样,楚飞扬暗暗叹气。就说这个人不可能这麽自觉地替他出头,明明就是他自己闲了太久手痒了吧。
那为首的白衣男人看了一圈,一眼认出楚飞扬来,将手里的折扇一合,呵呵笑了两声道:“在下惊鸿门林少卿,听说楚大侠向来无暇理会我们这些人的,想不到这一次竟然现身了,在下还真有些受宠若惊。”
站在台阶上的清风剑派弟子们无不在心里默默唾弃,知道人家不理你们还来,呵呵什么呵呵,找抽!
楚飞扬笑了笑,没准备说话。这些都是信云深的事。刚刚长成了些青年模样的信云深轻咳一声,正准备开口时,却听耳旁一声破空低鸣,接著便响起了两声惨叫。
君书影早己一脚踏出,冷眼看著阶下两个抱著手臂叫痛的人。
“君大哥,你——”信云深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声不吭就放倒对方两个人的君大教主。
我话还没说呢……信云深的牢骚在君书影的冷冽一瞪中消失在嘴边。
君书影又看了走到自己身边的楚飞扬一眼,轻哼一声道:“你先别忙著教训我,你看看那两个人的右手。”
楚飞扬自然不用君书影提醒,他也一早看出这两人有异状,此时看清那二人的惨状,不由得皱起眉头。刚才君书影只是用石子打中了他们手臂的穴道,这两人猝不及防之下握碎了手中的暗器,流出的黑色汁液将两人的手掌腐蚀得滋滋作响,焦黑的皮肉下露出森森白骨。
“林少侠,你这是何意?正道比武光明正大,似乎没有你这样的做法吧。”信云深微怒道。
林少卿面上也有惊疑,此时被信云深质问,焦急分辩道:“这绝对不是我下的命令,我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山门外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一道道黑影,直向清风剑派的众人袭来。
楚飞扬面色一凛,下意识地伸手将君书影挡在身后。
“走开,别妨碍我。”君书影抱怨了一声,一把推开楚飞扬,顺手拔了楚飞扬的剑,飞身进入混战之中。
楚飞扬无奈,只能拎着剑鞘冲了进去。
那林少卿带来的惊鸿门人也被裹入混战,三方打成一团,一片混乱。不明身分的那一群神秘人穿戴著与惊鸿门相似的装束,似乎有意跟着惊鸿门的乌合之众混进来。
楚飞扬三两下点倒几个人,便看清了惊鸿门与神秘人的不同之处。惊鸿门众人的兵器形形色色什麽都有,神秘人所用的兵器却是清一色的短剑,一看就是精心锻造之物,锋利无比。
看了看林少卿那黄毛小子左一下右一下的打法,一边拉开自己人和清风剑派弟子的打斗,一边又在手忙脚乱地对付混进惊鸿门的神秘人,一边还要高声叫著让他的手下先对付神秘人,忙乱得头大如斗,楚飞扬知道他应该的确是不知情的。
“大家专心对付神秘人,别和惊鸿门纠缠。”楚飞扬用内力将自己的吩咐传送出去,清风剑派和惊鸿门的人听在耳中,瞬间就有了统一目标。
虽然神秘人人多示众,但这里好歹是清风剑派脚下,此时山上也该听到了消息,必定正有大批弟子赶来。那些神秘人显然也知道这点,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麽,都只能速战速决。楚飞扬不担心他们讨了便宜,他现在只需要担心一点——
君书影一剑将两个神秘人刺了个对穿,左手一伸,将那二人手中约短剑吸至掌中,又向身侧一抛,正中另外两个人的脖颈。一瞬间就干净利落地杀了四个人,长剑抽出来之后血珠簌簌滚落,剑身上连丝毫血痕也未沾染。
死去的两个神秘人倒下之后,一张惊恐的脸便在他们身后露了出来,那人拎着一把大砍刀,被君书影冷冷的目光一扫,只觉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忙举刀对着君书影。
君书影看了看那微微颤动的刀锋,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左手钳制住那人的手臂,右手就举起剑来——
“啊书影,这个不能杀——”楚飞扬一把拉住君书影一脸虚惊地道。
那人被楚飞扬救下,当即大喊一声,抱著砍刀就往後方跑去。
“你……你这没出息的货!”林少卿看到自己人那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朝那人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却让那人跑得更快了。
林少卿呼哧呼哧地怒瞪著,看看周围打斗正酣,神秘人招招狠辣不畏死伤,清风剑派的年轻弟子们沉稳果敢大气纵横,就自己手下这一帮大块头,真真是毫无章法,丢人至极。
楚飞扬就跟在君书影身旁,偶尔动一动手踢开几个不长眼的倒霉鬼,大部分的精力却在观察这些神秘人的动向上面。
几个明显是头领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开始渐渐缩小圈子,向一个人慢慢靠近。
楚飞扬眼中光茫一闪,那几人的目标居然是信云深。
他替君书影挡下几个人的攻击,扯了扯君书影的衣袖,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君书影看向他,点了点头,两人一齐跃上半空,向两边飞去。
信云深正被一群人围攻著,他飞速地把几个高壮的惊鸿门人踢出圈子,专心对付围成方圈向他进攻的神秘人。
一圈剑光闪过,带起一蓬飞溅的鲜血,最里层地几人扑通倒下。
信云深微喘了口气,正要一鼓作气将剩下几人解决,却见周围的人飞速向后退去,他稍一迟疑,却没有注意到更远一些地五个人正在向他靠近,袖中也偷偷滑下几颗形状诡异地黑球。
“云深小心”耳边响起一声大喊,信云深听出那是他大师兄的声音,虽然不知危险从何而来,他还是闻言之下当即一跃而起,虽不知危险从何处而来,他还是闻言之下当即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才看到那心怀不轨的五人正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他。
那五人见行动败露,当下也不再遮掩,手中的暗器齐向半空中地信云深射去。
两道迅疾的影子却突然凭空出现,一人用长剑一人用剑鞘分别击飞了其中两枚,最後一枚却是被信云深一脚踢落。
五颗暗器分别向那五人回击而去,只听几声巨响,黑色的迷雾爆裂开来,惨叫声也随即响起。
楚飞扬和君书影分开向两边追击,将那欲逃的五人截住。楚飞扬目光冷冽,飞掷出的剑鞘如同虚影一般回旋一圈,三个神秘人腿上一软摔翻在地,待要起身时便发现剑锋已经架到了脖子上。为防这些死士自杀,楚飞扬一下卸了他们的下颚骨。
楚飞扬回头一看,另外两人也已经被君书影制服。
剩余的神秘人见主帅被擒,此时变得如同一群无头苍蝇,很快被众人纷纷斩倒。没有当场被杀的也咬破了口中的毒药,自杀身亡。
楚飞扬将被抓住的五个人交给刚刚赶来的门派长老。经此一事,林少卿也没了挑事的心思,有些不好意地跟楚飞扬道了个歉,便带着一帮不成器的手下走了。
剩下的便是小弟子们打扫战场的事了,一群清风剑派的门人在山门外忙忙碌碌,将一片血腥肃杀的战场恢复成干净的面貌。
楚飞扬走到君书影身旁,拉起他的手和他一一地十指相扣,笑道:“徒儿如此配合无间,为师今日十分满意。不过你下次能不能用你自己的剑,你就让我拿着剑鞘跟人拼命啊。”
君书影哼了一声,把手里的剑塞回楚飞扬手里,转身走了。
楚飞扬笑著跟了上去,继续在君书影身边骚扰著:“喂,说句话啊,我看你是无话可说了吧。”
“……滚。”
楚飞扬心情大好地放声大笑,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在长长的山阶上进行渐远……
出书版番外三:魅之章
自那日一战後,五个恶人被抓的事很快在山上传开了。
这本来并不是什麽大事,只不过这一群人针对著信云深而来,就让信白和楚飞扬都有些在意。
对於山上的小孩子们,这却几乎是他们出生以来遇上的头一件大事了。小石头也颠颠地小石头也颠颠地跟著稍大一些的这家哥哥那家姐姐们凑了几天热闹。
这天下午小石头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却完全不像前几日的兴高采烈,反而苦著一张脸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楚飞扬抱著哄了半天也不见好,想要问他出了什麽事,他却只顶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泫然欲泣地看著他爹,两只小手互相握着抿紧双唇,又像在默默责备什麽,弄得楚飞扬也没了办法。
待被楚飞扬放下地后,小石头就跑到弟弟约小床边,爬上去张开两手搂著睡得迷迷糊糊的麟儿,一副受了委屈的小模样看得楚飞扬哭笑不得。
晚上君书影从湖边练功回来,还没来得及歇上一口气,就被楚飞扬拉过去看他家地的小石头。
小石头一看是君书影回来了,忍了半天的眼泪立刻就忍不住了,扑到君书影怀里哇地哭出声来,把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凄惨。
“你大儿子碰上人生难题了,我哄不了,换你来吧。”楚飞扬笑著在麟儿的小床边坐下,摸了摸小儿子柔嫩的脸颊。
君书影也有些摸不著头脑,把小石头抱了起来,抹了抹他脸上的泪水:“怎麽了石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爹爹,爹爹替你教训他!”
小石头一听,抓著君书影的头发哭得更大声了。
“这到底是怎麽了……”君书影有些头疼地看著真的哭得十分伤心的小石头,左手无措地在他肉呼呼的背上拍了两下。
“小哥哥说……”小石头哭得一哽一哽地开口了,“爷爷和叔叔和阿爹都是抓坏人的,谁做坏事……呜,就抓谁,关起来,还要挨打,呜……”
“哟,原来跟我还有关系啊。接著说石头,那你又为什么哭?”楚飞扬摸著下巴道,手上一不小心把瞬儿撩醒了。还好他抬起粗短的小手抹了抹被楚飞扬略微粗糙的手捏疼的脸蛋,咂咂嘴又睡过去了。
小石头抹了抹眼泪,瞪大眼睛看向楚飞扬:“阿爹以前总是说,呜,说爹爹总是做坏事,爹爹老爱欺负人,你会不会把爹爹也抓起来,还打他——哇——”
小石头把忍了一下午的心事说了出来,顿时满腹的委屈再也忍不下去,搂住君书影的脖子嚎啕大哭。
楚飞扬没想到他大儿子居然是有这种担心,还担心了一整个下午,一时间愣了一下,然后就很没良心地在儿子伤心委屈的哭声中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麽笑,不准笑!”君书影凶狠地瞪了笑得不能自已的楚飞扬一眼,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著怀里的小石头。
幼儿天真的担忧虽然稚嫩得可笑,那真挚的关心和爱护却实实在在地让君书影心里一阵温暖。
楚飞扬走了过来,把小石头从君书影怀中接过来。小石头扭扭捏捏地不太愿意,楚飞扬大手在他哭花的小脸上一抹笑道:“怪不得一下午都不理我,你这个小东西,你这是在心里怨我呢。”说著又看向君书影,“我真是冤枉,你也不跟你儿子讲讲,我对你多好啊。”
小石头继续吭吭哧哧地哭,楚飞扬扭过他的脸蛋儿看著他的眼睛微笑道:“好了好了,你也给我差不多了。我肯定不抓你爹爹,我不会关他,更不会打他,我还会好好照顾他,好好疼他爱他,这样还不好吗?”
楚飞扬说著眉眼含笑地看了君书影一眼。君书影怔了一怔,微微扭过脸去,眼神飘忽地不与楚飞扬直视。
“这样好。”小石头也哭累了,抹了抹眼睛,眼红红地应了一声。
“那小石头也帮我看着你爹爹不要做坏事好不好,做坏事总是不对的,你说对不对?”楚飞扬故意逗着小石头,却换来小石头义正言辞地一点头,大声道:“好!”
君书影感到两双各有含义的眼睛一齐把视线投向他,顿时觉得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晚上照例又是楚大侠任劳任怨地做饭洗碗,君书影也没有办法像平常那般大爷,捧着一本书倒上一盏茶在一边悠哉,他必须好好地安抚自家受了惊吓的宝贝。
楚飞扬弄干净厨房,回到两个儿子的卧房时便看到君书影正一脸无奈地僵坐着,小石头像八爪鱼一样趴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楚飞扬走过去轻轻地把小石头抱起来放到床上,拉着君书影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儿子这么懂事了,你高兴吗?”楚飞扬在走廊上就把君书影揽在怀里,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低笑道。
“他就是瞎担心。”君书影微微歪了头,无奈地道。
“岂止是瞎担心,这小东西根本就是偏心,我也是他爹,他怎麽不担心担心我呢。”
君书影给了他一个“你自己明白”的眼神,脸一转就要往卧房走去。
“唉,你等一下,先别回房,我有好东西给你。”楚飞扬一把拉住君书影,拖著他往书房走去。
君书影一听也起了些兴趣,楚飞扬说的好东西那一般真是非常好的东西了。他一边快步跟上一边略微好奇地问道:“哦?什么东西?”
“给,就是这个。”楚飞扬进了门,从书架上拿下一个布包扔给君书影。君书影打开一看,里面原来是一把长剑。
“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物……”君书影有些失望地低声道,还是随手把剑抽了出来,伸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满室清吟回音,“剑倒是好剑,就是对我没什么用处。”
“行了啊,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原先的笛子我是无法再还你一把,这把剑可是我曾经历尽艰险才得来的千年神兵,剑号无名,久经征战饱饮鲜血,它有自己的魂魄……”楚飞扬握住君书影的手缓缓舞起剑身,剑身带起一片清冷流光。
“说得这麽好听,那你以前怎麽不给我。”君书影不屑地哼了才一声,“你根本就是在计较我那天夺了你的剑。楚大侠真是好小的气量。”
楚飞扬听完,无奈地摇头笑道:“我气量小,你才是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吧。送你东西还讨不了你的好了,你这小白眼儿狼。”
经常被说成白眼狼的某位前教主早就对这个称呼不痛不痒了,他把剑插回鞘里,塞回楚飞扬手里道:“我用不著,你的好东西你还是自己收起来吧。”
“怎麽了?我逗你呢,真生气啦?这把剑我早就想送你了,只是怕你更加痴迷武功,才迟迟没有给你,不过那天的情况也提醒了我,虽然你随我半归隐了,但我们还是一只脚踏在江湖里。风波险恶,你不能连把防身的兵器都没有。”楚飞扬把剑放到桌上,拉起君书影的手看著他的脸道。
君书影微微低了头,没有出声。他并不是不知道楚飞扬的心意,只是他以前的武功走的都是阴寒路线,曾经以笛子作为武器,也多是召唤毒物邪物地。后来笛子被楚飞扬打碎,他便用回了暗器。
无论哪一种武器,都是被那些正道之人所不齿的阴险招数。
君书影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只是剑向来是兵器中的君子,他握在手里的感觉,却犹如自己被楚飞扬完全地掌握了一般……这样的心情是绝对不能让楚飞扬知道的,不然他做梦都该笑出来了。
楚飞扬再是英明神武,也猜不出君书影心里这些跟自己过不去地想法。不过想也知道他就是习惯性地跟他穷别扭,而楚大侠对于如何掰正自家这位的别扭心思那是最有心得了。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我当初得到这把剑的时候就认定将来必要将它送给我最心爱之人,它过去从没有过主人,现在以后剑都必定属与你,也只能属于你。你不要也得要。”楚飞扬把剑放回书影手中,连面上向来不褪的温和笑意都淡了,变得严肃起来,似乎他在做的是一件意义重大,必须郑重对待的事。
君书影原本想继续推拒的手在听完他的话之後也松了力气,任楚飞扬把剑柄放在他的掌中。
“来,出来试试剑吧。”楚飞扬合起他的手掌握住,又笑逐颜开道,“说起来,我早就想看一看我的君大公子翩然舞剑的英姿了。”
君书影被他半拉半推地出了房门,不甚同意地看向他。
楚飞扬道:“怎麽,你天一教的教众们看得,青狼看得,我就看不得?”
“我说过那都是年少时的任务,青狼自己也舞过,你这么想跟他计较你也舞一个给我看看。”君书影双争抱剑,瞪了楚飞扬一眼道。
“好,你说的,我舞完了就换你。”楚飞扬一时玩兴大发,从院中的树上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就在空地中舞起一套剑法来。说是舞,其实不过是没放内力地打完了一路套路。君书影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看得不断摇头。
楚飞扬回手挑剑成收式,将树枝一扔在地上,而后笑着看向君书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君书影当下也不跟他客气,抽出长剑,轻轻一跃,羽毛一般轻捷地飘向院中。
冷冽的剑身在月光之下倒映出灼灼光华,剑刀离鞘之时一道清啸长吟破空而出,在宽敞的庭院四围回响不绝。
“果然是一把好剑。”君书影感叹一声,剑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银弧,破碎的月光如同飘盈的金簪草,萦绕在君书影的身侧。
楚飞扬退回走廊,在长阶上坐下,微笑地看著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
许是曾经的天一教主生性多疑,君书影演练的这一套剑舞完完全全褪去了所有的攻击性,只剩行云流水一般的优雅美丽。
修长柔韧的身躯随心所欲地飞转腾挪,冷光乍现的剑锋化作倏然消逝又出现的缎带,驯服地围绕著执剑之人的身体,牵引住漫天星月之光。
这是纯粹为了取悦之舞,用自己的身体变幻出各种美妙不可思议的招式,三分刚劲却有七分柔软,於清冷星光长剑啸吟之声中,君书影每一眼不经意的扫视,都让楚飞扬感到十二万分的挑衅和魅惑。
楚飞扬再也忍不了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他站起身来,身形一闪就冲入场中,连人带剑一齐拥入怀中。
“你干什么?”君书影惊了一下,收了剑势将剑尖垂下,“你就这么自信我一定伤不到你吗?真是太看不起人了。”君书影说着就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楚飞扬在他耳后轻笑了几声,而后轻声道:“书影,你老实告诉我,你年少时在天一教给那些老坏蛋舞剑,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君书影挑高眉头问道。
楚飞扬有些郁闷地收了声。他亲眼看到了君书影为他舞剑才知道怀中的这个身体能美到何种地步,连他都无法坐怀不乱,那些老魔头更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虽然吃些十几年前的飞醋是挺无聊的,可是地一想到年少的君书影为那些可恶的老东西们表演,他就跟心里长草似的浑身不舒服。
不过这话他要敢问出来,君书影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楚大侠,你又在想些什麽乱七八糟的东西?”君书影的口气倒是淡定,还含著一丝微末的嘲讽。
楚飞扬气不过,一口咬上君书影的颈侧,狠狠地吸出一道红痕。
君书影痛呼一声,捂著脖子怒道:“你是狗吗?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楚飞扬拉开他的手,在那道鲜艳的红痕上又轻轻地亲了亲,猛一使力将君书影抱在怀中,大笑道:“走喽,相公抱你回房。”
“楚飞扬!——”
几只倦鸟从院中的树枝上惊起,扑愣愣地飞向夜空。
卧房内的屏风上散散落落地搭着几件衣裳,宽大的床上枕被整齐,主人尚未安寝,房间最里侧的墙上装了一道木门,此时正有丝丝热气从门缝中向外溢出。
“唔……楚飞扬,别在这里……”君书影隐忍地低声喘息也从门板中曳露出去,咬牙说出口的话里带有三分恳求。
一道水声响起,君书影挣扎著从楚飞扬手臂的禁锢中脱身,满面都是不正常的红色,连脖颈到赤裸的胸前也是红的,一看就是被楚飞扬不老实地撩拨了一番。
偏偏这具身体越来越适应楚飞扬的碰触。只要是那双手,所有抚摸都照单接收,还总是老实地给出反应,楚飞扬一副被取悦到了的神情也真是令人气不平。君书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抬脚就要上去。
“这里有何不好?”楚飞扬摊开双手,笑著看他走到岸边,等君书影抬脚时才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狠狠地把人掀翻到怀里。
君书影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栽了回去,被飞溅起的水花迷了双眼,两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不由得气急吼道:“楚飞扬!”
“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书影你何必如此呢,非要我用强的才肯乖乖顺服吗?“楚飞扬完全无视君书影的怒气,似乎这样的君书影才更加让他开心似的。
“你就喜欢在床上,规规矩矩如此无趣。在哪里不都是伺候为夫,何必如此拘泥呢。”楚飞扬口中故意说些混话,手上用力将君书影拉起,两条修长的腿跨在自己的腰侧,坐在他的膝上。
君书影居高临下地与楚飞扬对视,脸色涨红著不知是气是怒,抿着唇不说话。
这么多次他也学到教训了,这个时候越是说话就越要中了楚飞扬的计。他就是想激怒他。
楚飞扬面上的笑容渐渐转为柔和与着迷,他抬起手来慢慢摸着君书影的脸,低声道:“无论多少次,书影,你都让我迷醉得……如此……”
楚飞扬一手按到君书影光裸的背後,半强迫地将他压向自己,轻轻含住了那双紧抿的薄唇。
君书影微微一动,想要侧过脸去’却感到背上的手更加用力地按住他,不容他动弹分毫。
早被撩拨得起兴的身体轻易地便为一个温柔万分的亲吻失去反抗的力量,君书影的眼睫微微动了动,慢慢地闭了起来,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楚飞扬眼睛中的笑意更深,他拉过君书影的手臂环在自己脖子上,君书影竟也顺服地如他所愿。
楚飞扬早知道君书影更喜欢他这般的亲吻著他,满是柔情爱意,总是轻易便能让君书影沉醉其中。
可惜他却不会只满足於此。怀中的这具身体,他想要得到全部。
右手慢慢滑过君书影沾湿了水的光滑肩背,顺著那硬直的脊梁一点点地往下,在那尾端的凹陷处轻轻抚弄了一番,又借著温热水流的润滑向下探去——
“唔……”君书影睁开双眼,不适地皱起眉头,略微不满地看向楚飞扬。
楚飞扬仍旧安慰一般地亲吻着他,手上却丝毫没有停止肆意入侵的动作。
“楚飞扬,你……你拿出去……”君书影微微向后撤去,咬牙忍着难堪才将这句话说出口。那在体内肆虐的手指已经从一根变作两根,还在明目张胆地四处刮挠企图扩张松软。
“我们……去床上,你再……你再……”
楚飞扬的视线越发地灼热起来,连那粗重地气息也犹如带著灼人的温度。君书影在那样的注视之下,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还要被楚飞扬肆无忌惮的几根手指抚弄,只觉面上如同燃起了火焰一般热了起来。这种违背身体本能的对待无论经过多少次都无法泰然处之。
“我再怎麽样?嗯?说下去啊,书影。”楚飞扬抬起头,有一下没一下地亲著他的唇角,低笑著诱哄道。
君书影若有心不让他得手,还用得著好声好气跟他讲条件?楚飞扬心中敢这样想,却是断然不敢说出来的。
这种口是心非还自以为受了他强迫的模样他最爱了,万万不能口无遮拦真把人给惹恼了,那他就许久都享受不到这般福利了。
这样的姿势正把胸前两点红嫩送到楚飞扬面前。楚飞扬伸出舌尖,舔过那沾著水珠的赤裸胸膛,慢慢地将其中一点含入口中,细细抚慰。
君书影两手扶著楚飞扬的肩膀,仰起头咬牙忍耐那奇异的感觉。
前方的欲望也被细细地抚慰着,几重毫不留情的抚弄之下,君书影再也忍不住口中的呻吟,低喘着出声。
那隐忍不住泄露出来的细细声音只会让楚飞扬更加血脉喷张,再也无法貌若淡然地忍耐下去。
他拉起君书影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硬挺之上。君书影身体一僵,咬了咬牙齿,便用掌心握紧,正要用自己的手作那取悦别人的事,却被楚飞扬笑着制止道:“多谢书影如此为为夫着想了。”
君书影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又被楚飞扬拉下脸来在唇边细细地亲吻,一边低声笑道:“我只是让你摸一摸看,有没有很……”
那下作的字眼消失在君书影的耳垂边,早已一片红通通的耳垂也被轻轻地含入口中,楚飞扬接著道:“为夫一定会让书影很舒服的——书影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让我碰到你的身体,就足够桃战我所有的克制力了……”
“……下流。”君书影听完,只得二字评语扔给楚飞扬,遍咬牙不做声了。
“下流?更下流的还有呢。”楚飞扬低笑道,一边扯起君书影修长的双腿环在自己腰间,借著温水的润滑,在那被他细致地开拓到足够柔软放松的隐秘之地,微一用力便没入了大半。
“啊……”君书影抓著楚飞扬肩膀的手猛一用力,被强行进入的不适仍旧令他难以忍受。
楚飞扬停下动作等他适应,一边抬起君书影的脸庞,在那微微喘息的嘴唇上温存地亲吻著。
只是越到後面却远没有这等的温柔缱绻,知道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自己的进入,再大的动作也不会伤到他之後,楚飞扬便紧紧地禁锢着那柔韧的腰身,猛烈地挺动著,似乎要将所有欲望化作的狠戾都发泄到怀中这具身体上,才能稍解心中的焦躁与渴求。
肉体拍击水声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室内被无限放大,君书影只觉得浑身都像被火烧著了一般,那声音令他感到羞窘,还有身体深处被迫承受着的那越来越肆虐的巨物也越发地难以忍受起来。
“飞扬……你……轻一点……”
楚飞扬狠狠地把君书影抱在怀中,肆意地大动着,一边咬着他的肩膀,粗喘着低语道:“乖……再忍一下,下一次我会轻柔地……”
谁准你还有下一次——君书影含在舌尖上的一句怨言被猛地几下插入撞得七零八散,只剩闭眼低吟的余力。
直到许久之後,君书影才感到楚飞扬更紧地拥抱著他,一股股热流冲入体内。违和的感觉令他窘迫地缩起肩膀,咬住牙关将脸埋在楚飞扬的肩膀……
挪到床上之後又是一番云雨,月上中天时楚飞扬才餍足地抱著君书影躺在床上,薄薄的丝被盖到腰间。君书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打散了浑身的筋骨又重新装起来一般,被折腾得一丝力气也无。
二人沉默地温存了半天,此时氛围似乎正合适某些话题,於是楚飞扬终於略带酸意地把他在院子里就想问的那个问题说出了口。
君书影听完愣了一下,楚飞扬不满地推了推他:“不许装傻,快回答我。你们几个明明是天一教的栋梁,为何还要做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表演只为取悦?”
“我们天一教倒没有那麽多讲究,门内弟子凡长相俊秀者都会被挑中,这只是教里的任务而已。”君书影没好气地道,“你想得太多了,你以为谁都跟你楚大侠一样净想些龌龊之事。我们几人只有高放有一次被误认为女孩儿意图调戏,最後那人被我们三人打到不能人道,教主将我们惩罚之后便踢出行列,我们再也没有在宴会上表演过。”
“你们三人?”楚飞扬用手指把玩着君书影的头发。
“我和高放——还有青狼。”最后这个名字君书影说得有些不情不愿,似乎那些一同度过的少年时光令他不愿记起。
楚大侠听了,心里又是一堵。
青狼一直拿自己和君书影一起长大的事跟他找不自在,楚大侠再是心理强大也对青狼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怨恨到牙痒。这一次倒好,青狼没给他不自在,倒是他自己先提起这一壶来。
不过——青狼?!长相俊秀?!还执剑起舞?!
楚大侠在心裹把君书影刚才於院中舞剑的身姿放到青大教主身上,仔细地想了一想?顿时以觉浑身一颤。
“你们天一教的老东西们口味也够怪的……”楚飞扬喃喃道,把君书影又紧紧地搂了搂。
“你嘀咕什麽呢?”君书影疑问道。
“没事。为夫是说如此良辰如此夜,春宵苦短啊,书影——”
锦被一掀盖过二人头顶,再次响起的喁喁低语和一切令人耳红心跳的声响都被圈锢在有情人的耳边。
桌上油灯的火光轻轻摇了摇,倏然掩灭,只剩一丝青烟飘过暧昧摇动的床帐,向月光清明的窗外飘去。
此时远在塞外的苍狼山上——
正闭着眼躺在温泉里舒服地享受着美人按摩的青大教主突然鼻端一痒,睁开眼来。
“谁又在心里念我呢。其儿,过来本座怀里——”青狼眯起双眼,不怀好意地拉过燕其正按着他肩膀的洁白修长的手。
出书版番外四:影之章
塞外苦寒之地,风沙漫天,遮云闭日。仅有的几座小镇都是人丁萧条,贫困潦倒。
一名黑衣劲装的少年腰挎长剑坐在镇口的碑石上,望著村外黄沙漫漫的大路,衣襟上的苍鹰暗纹在这烈烈风中几欲展翅高飞。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从镇子裹走了出来,看著少年挺拔的背影,脸上微微一红,小手在衣襟上绕了绕,才低著头走了过去。
“楚少侠,爹爹让我来喊你吃饭。”
少年回头应了一声,一抹微笑冲淡了那张俊秀的脸上与他的年龄不符的严肃认真。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再等一会儿。”
少年清亮的声音更让女孩心里小鹿乱撞,当下也没有勇气继续邀请少年,只能点了点头,飞快地往村里跑去。
“弟弟,你魅力挺大的嘛,把人家小姑娘迷得晕头转向。你要是不娶她当媳妇,只怕人家一颗芳心就要被你伤透了。”一道调笑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少年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张与自己相似的含笑的脸。
“哥,你回来了。”少年完全不理会他的揶揄,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我等你一下午了。”
“真是无趣的弟弟。”少年切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从石柱顶端跳下,蹩脚的轻功让他的动作显得十分惊险,身为弟弟的少年只能离开石碑,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哥哥。
“你也别抱怨啦,你只是在这里坐了一下午,我可是忙了一整天呢,连口水也没来得及喝。来麟儿,快给我捏捏。”
“哥,我早说过我去的,你的武功没有我好,我怕你被他们发现了会受伤。”楚麟伸出手,在靠过来的肩背上轻轻地按揉起来,虽然面上仍是一副认真老成的模样,却连目光也是柔和的。
楚麒摆了摆手道:“会被发现的那是你,我才不会被发现呢。现在那一帮乌合之众就差没跪地喊我大哥了。”
楚麟皱了皱眉头道:“这个乌衣门到底也是横行塞外多年的大门派,哥你不要如此轻敌。”
“臭小子,轮得到你来教训我。”楚麒手扶著石碑向上一跳,坐上楚麟先前等他的地方,晃著双腿,从怀里掏出一卷发黄白的纸。
“这些人倒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他们听说村子里有中原高手护卫,想先分批混入几个人去,到时候里应外和,趁乱下手。这里是他们的计画,还有几个奸细的模样”
楚麟伸手接过、楚麒才弯起眼睛笑道:“唉呀,为这个东西可累死我了,为了怕别人发现我蹲在茅房里画了半天,差点没把我熏死。”
楚麟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将纸卷塞到怀里。
楚麒皱了皱鼻尖,又道:“这个镇子也真是的,明明都已经穷的响叮当了,还死守着什么先祖遗物干什么,招来悍匪自己又对付不了。也不知道我们跑这一趟,盟主老爷子能给多少赏金。”
“救人一命造福一方,本就是我们习武之人的初衷,哥你不要老想着钱。”
“喂,什磨初衷啊,我们接这个苦差事的初衷你不是忘了吧。”楚麒叫道,“不是想靠我们自己给爹爹的的寿辰备一份厚礼吗,没有银两你备给我看看。”
楚麟脸一红道:“那佣金自然是要的,只是现在还是专心做事比较重要——”
楚麒看到弟弟涨扛的脸,正要再揶揄几句,一眼望见镇子里面走来的人,只用手拍了拍楚麟的脸颊笑道:“你的小媳妇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快跟人家回去吧,好意思让别人一遍遍地来请你。”说完就一跃而起,很快地消失了身影。
“哥,你要小心。”楚麟只来得及封那背影喊了一句,不无担忧地抿了抿唇。
楚麟将可能会有奸细混进来的事告诉了镇长,镇长下令未来几日严禁任何陌生之人进入镇子,同时组织人手在镇上居民中一盘查,一切来厉不明之人全部派人暗中盯住。
十日之俊,乌衣门率众将小镇团团围住。
乌衣门主是一个四十多岁矮小精壮的男人,他与身旁的少年低语了两句,便驱马上前大声道:“镇子里的人听着,立刻将你们的那株木神交出来,本门主或可饶你们一命!”
乌衣门主身旁的少年一袭披风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面上含笑地看向镇子这边。
镇长看了一边的楚麟一眼,见楚麟对他点了点头,才吞了吞口水,微微颤抖地上前行了一礼道:“门主大人,小镇的木神只不过是一株普通的花树而已,这是小镇的先祖们留给子孙的遗物,所以我们倍加重视,但它对门主大人实在没有用处啊——”
“有没有用处我自有判断,你这老儿少说废话,再不交出来,本门主先拿你祭刀!”
乌衣门主一声大喝之下,镇长吓得连连後退,楚麟拔出长剑一步跨上前去。
乌衣门主双眼眯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当这群无知野民请了什麽中原高手来,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小兄弟,这里根本不关你的事,我劝你趁早脱身,英雄可不是这么好当的。看你长得白白净净年纪轻轻,本门主也不忍看你惨死在这种地方。”
“废话少说,乌衣门横行塞外数年,杀人无数,坏事做尽。今天我便要替天行道,明年今日就是尔等的忌日!”
乌衣门主还未开口,他身後的少年便被这一番老套的说辞酸得撇了撇嘴,他将披风一掀,大喝一声:“你这个呆小子,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麟儿接住我!”
乌衣门主听自己身後的小兄弟替他喊话,前面一句还挺像那么回事,不由得连连点头,可这後一句怎麽就那麽奇怪呢?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头顶突然一簇黑影闪过,他抬头看去,只见一支圆圆的东西掉到自己怀里。
楚麟在哥哥的话音未落之时就已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将那毫无顾忌地跃上半空一边狂撒暗器,丝毫不管自己身后如何的少年稳稳地接到怀里,又一个旋身,带着两人轻盈落地。
乌衣门主在这一瞬间还没有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信任的小兄弟突然和对方站到了一起,还看着自己一如既往地笑得既聪明又善良。只是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使他直觉地将手中沉甸甸的黑色圆球扔出去,只闻轰然的一声声炸响,耳边便响起接而连起的惨叫声。
乌衣门主向身後望去,只见一片黄色迷雾之中,自己的一干手下大多都已滚下马来,捂著眼睛哀号。
他回过头来,双眼充血地看向楚麒,却见那少年将自己的披风一扔,拔出剑来指向他笑道:“门主大人,你不要这样生气地看著我。我要是告诉你你的老巢现在也差不多已经被夷为平地了,你又能如何?”
“我!我杀了你!—”乌衣门主目眦欲裂地大喝一声,举刀带著所剩无几的手下冲向楚麒楚麟。
楚麟让镇长回到镇子里躲避,与楚麒一起冲向恨红了眼的马匪。
这一战只持续了一个下午,最後以楚麟一剑劈断乌衣门主的长砍刀,劈到他的脖颈上结束。温热的鲜血飞溅而出,沾染了楚麟的黑衣,乌衣门主矮小的身躯重重地栽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没了生气。
剩下的人早就被两个勇武的少年吓得没了斗志,如今门主一死,全部束手就擒。
楚麟和楚麒商量过後,决定将这些人带到最近的县城交给官府处置,若留在镇子上,只怕他们一走,这些匪徒对於手无寸铁的镇民们又是一患。
镇民们感激不尽,却苦于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任何报酬来。楚麒却惦念着武林盟主的佣金,还有去给他的爹爹买礼物,心不在焉地站在一边等着老成的弟弟劝慰面含羞愧的老镇长。
“小镇贫穷,虽拿不出银两钱财感激二位少侠,但是小镇的祖传之物木神正逢四十九年一次的开花之期。二位少侠对我们的大恩,老朽无以为报,只能剪下几株花枝赠予二位,希望少侠不要嫌弃。”
楚麟忙接过老人双手奉上的长木匣,口中道:“镇长您太客气了,我们本是受盟主所托“来协助,这是你们镇子的祖传之宝,我们实在不能接受……”
“既然是镇长大人的一番好意,怎麽能不接受呢。”楚麒一把接过木匣子,冲镇长笑了笑,又向楚麟道:“而且这些花都已经剪下来了,我们要是不要,那不是白剪了吗!”
镇长笑著对面露难色的楚麟道:“楚麒少侠说得是,请二位笑纳。木神是一株大树,这是它的精华,却不是它的根骨,剪下几株花来也不算什麽。楚麟少侠不必有所顾忌。”
楚麟最後还是接受了镇长的好意,带上了装著木神之花的木匣子,婉拒了再住几天的邀请,和哥哥一起上路了。
“那乌衣门的人一直觊觎这株木神,肯定不是没理由的。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麽玄机,带回去给高叔叔看看。”楚麒坐在马上,摸了摸身後的木匣,又回头看了几眼,便不怀好意地看向楚麟笑了起来。
“哥,你笑什麽?”楚麟疑惑地问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笑有些人啊,像阿爹一样,道是有情却无情,徒惹一地芳心碎啊——”
楚麟回头一看,便望见镇口的石柱旁边站着的一抹瘦削身影,正双手握在胸前,抬头不舍的看向前方。
楚麟回过头来,不自在地摸了摸鼻翼道:“我并没有任何不当的举动,也没有给人留下幻想。”
“是啊,谁让我的弟弟长的又俊,武功又好,又这么有魅力呢。”楚麒哼哼了两声道,马鞭轻轻甩在马股上,小跑着到前面去了。
楚麟最後回头看了一眼,朝那孤寂的身影最後挥了挥手,便打马狂奔起来,追向前方的哥哥。
“喂,臭小子,敢让我吃灰,呸呸呸,看我回去怎麽教训你!”
少年的欢声笑语伴著马蹄声在宽阔的大路上回响,高远的天空中两只雄鹰展翅飞过,往遥远的天际翱翔而去。
“真是胡闹!你们俩才多大一点,就敢出去剿悍匪!万一出了什麽事,你们——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高放一拍桌子,看了看桌上木匣裹放著的鲜艳欲滴的几株花朵,再看向堂下低头跪著的两个少年,一时也不知道怒气该往哪里发。
“高叔叔,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不是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嘛。”楚麒抬头一脸乖巧地笑道。
“高叔叔,你不要生气,我们阿爹也是这麽大的时候出去闯荡的,那我们自然也可以。”楚麟道。
“还说呢,你们老爹那时候也把我老爹气得够呛。”信云深坐在一边抱著茶杯闲闲地道,“你们两个倒把大师兄的坏模样学了个十成十。”
楚麒爬起来拍了拍衣角,又把楚麟拉起来,跑到信云深身边笑道:“反正都这样了,我们两个也没受什么伤,还给高叔叔带来这么几株奇花。这事就算掲过啦。不过信叔叔高叔叔你们一定要帮我们一个忙,就说是你们带我们出去见识的。我们当初接任务的时候跟盟主大人就是这样说的——”
“什么?你们还敢假借我的名字?麟儿,连你也跟你石头哥学坏了”信云深佯怒道。
眼前两个少年一个一脸笑容一个面无表情,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信云深也没了法子,和高放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撇开脸去。
算了,从小到大也没少给这两个小子打掩护,多这一次也不多。
夜色降临新月初升时,兄弟二人终於抱著第一笔自己赚来的银两回到家里。
两人一起跑到自家的温泉浴室里痛快地洗了个澡,带著满身的疲惫在床上兴奋地低声商量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
楚飞扬从门外开了一条缝向房里看了看,便轻轻掩上门,拉起站在门边的君书影走向院子里。
“两个小子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不用担心。一转眼间他们俩海真是长大了啊。”楚飞扬轻吻著君书影带著湿气的长发笑著低语道。
君书影一甩手将指间的一枚青玉当作暗器扔了出去,嵌入粗壮的树身中,从鼻中哼了一声道:“这两个小子竟然敢对我们撒谎,可恶的是高放云深还跟著遮掩,全部欠教训”
楚飞扬握著他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面上笑道:“得了吧,这些坏毛病还不是跟你学的,再说人家可是为了给你置办一份大礼才会如此。想当初小石头没出生的时候,我可是一眼看不紧你就给我跑得不见人影。你倒是说说谁是最欠教训的人,嗯?!”
君书影推开楚飞扬没个正经凑过来的脸,话锋一转道:“算了,看在他们一片孝心的份上,我这一次就不计较了。你——”
“我去把两个小东西的脏衣裳洗了。”楚飞扬抱起双臂心领神会地应道。
君书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我——”
“您就要去专心地看书写字吟诗作画弹琴练剑潜心修行,是这样吧我的教主大人”
君书影听罢忽尔笑得眉眼弯弯,面容间颇有些楚大侠的影子。
“嗯,正是如此。”
饶是生活在一起十多年,日夜同行同寝,楚飞扬却愣是被这一抹笑颜看得心头乱跳。
“你就慢慢得意吧。半个时辰之後你给我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等我!否则後果自负!”
楚飞扬装模作样的放出狠话,临走时还忍不住抱住君书影狠亲了一下。
一阵风吹来,树下落英飘舞,衣袂翻飞。君书影迎著风看向明亮清静的夜空,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飘乱,发间残留的些微湿气也随风散去。
院内麒麟二人的房间门扉紧闭,昏暗又安静,还有楚飞扬消失在内院门边的衣角,还有这四周静静矗立的围墙。
君书影伸开手掌,无形的掌风将飘飞的落英牵引到掌心之内,满满的一把静卧在掌中。将手心握紧,翻转向下,再松开。
细碎的白绒飞花再一次飞舞着飘向四周。
“家啊……”君书影嘴角微微挑起,双眸中倒映着漫天的温柔星光。
那其中的每一束光芒都像极了楚飞扬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每一次投向他的温柔视线,温柔到足以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甘愿万劫不复,甘愿——永不超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