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日子很特殊，是谢成陨33岁的生日，只可惜他现在人在外地出差，下午才匆匆提着行李往机场赶，即便今天是周六，也还在回a市的飞机上，忙得连手机都没时间看。就连想起生日这回事也是凌晨收到了齐衍泽发来的信息，不过他看到的时候都是处理完公事半夜两三点了。
他刚下飞机有信号就收到了一堆消息，有工作上的也有齐衍泽的，男生应该一直盯着自己的航班动态，等他拿完托运行李到出口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齐衍泽站在那。对方太高穿着卡其色的风衣长得又这么惹眼，想不看到都难。
谢成陨刚过去，齐衍泽就帮他拿过了行李：“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电脑装里面了，所以有些重。”谢成陨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眉眼，说实话他一点是自己生日的实感都没有。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谢成陨坐上车后刚扣上安全带，下巴就被人捏住被迫转过了头，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黑压压的身影就俯过身，嘴唇上只留一片温热。他习惯性地回吻了过去，两个人的唇瓣和舌尖彼此吸吮研磨，齐衍泽比他血气方刚一点，亲着亲着另一只手就在自己腰上乱摸，想把他扎进西装裤的衬衣给抽出来。
谢成陨想起这还是在机场的停车场，理智瞬间回了笼，他一把推开了齐衍泽：“注意下场合。”
“一周没看到谢律了，甚是想念。”齐衍泽舔了舔嘴唇，平复下呼吸收起了饱含欲望的眼神。
“太累了这周，每天都在开会。”
“项目上事很多吗？”齐衍泽挂了档后，一只手打方向盘一只手捏了捏谢成陨的手背，“我做了一桌吃的，吃了精力就恢复了，这可是生日大餐。”
“你做了什么？”
“你回去就知道了。”
车在高架上疾驰，夜幕已经降临，窗外只能看到高楼大厦和无尽的霓虹灯把这座城市映得繁华又冷漠。
他和齐衍泽相安无事地在一起了两年了，对方也彻底搬来和自己同住，但是彼此都打算再买个离两个人上班地方再折中一点的公寓。这一年多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没发生什么特别的大事，对方也没再挑战过自己的底线，大部分时间都又骚又乖又会撒娇，但实际上都是表面最后被折磨得都是自己。
他们曾经就很合拍，谢成陨也很满足于现状，基本上是把他曾经的憧憬都全部实现了。彼此都能给出工作上的建议，偶尔也会用到对方的人际关系，下了班空闲的时间会黏在一起，但是因为两个人的工作都不算轻松所以彼此个人空间也留得很足，齐衍泽年轻而且会的花样不少两个人也不少激情。
但谢成陨最喜欢的是在他加班应酬回家后看到齐衍泽留着客厅一盏小灯对着电脑办公等自己的时候，看到他打开门便会侧过头轻轻叫一声谢律，那种家里有一盏灯始终为自己停留的温暖把他的心照得暖洋洋的。
中途可能唯一发生过的一次争吵也只能算齐衍泽单方面闹脾气，因为有次齐衍泽在一个别人订的会所包间应酬，是什么性质的会所男人大多都懂点意思。谢成陨接到电话去接他的时候还有小姐黏在他身上，不过男生喝多了显然表情不太耐烦，自己走过去叫他名字的时候，对方还吓了一跳，小姐亲手把齐衍泽送到了自己手上。
开车回家的路上齐衍泽很沉默，谢成陨在车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女香，很淡雅并不是那种浓郁的味道，以至于让他不太反感。他本来以为齐衍泽睡着了，但是开到的时候对方又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还是一句话不说，谢成陨只当是他醉得厉害。
在刚打开家门按亮灯，谢成陨正准备让他坐会儿自己给他弄杯蜂蜜水醒醒酒，结果却被齐衍泽抓着手腕三两步按在了沙发上，混合的香水味熏得他有些头晕。
“干什么，起来。”谢成陨无奈地放轻了声音，“我去给你弄点解酒的，你喝太多了。”
结果对方压在自己身上动也不动，谢成陨转过身才发现齐衍泽通红着脸，哪怕是在酒精的遮掩下也能看出有多臭。
“你困了就去床上。”
“我觉得你现在其实没多喜欢我。”齐衍泽说话带着酒气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谢成陨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为什么？”
“反正就是不喜欢了。”齐衍泽一想到谢成陨一点质问自己的反应都没有就生气，说实话他从认识谢成陨开始起对方为他吃了几次醋啊，那些醋和自己吃的比起来啥也不是。
“不喜欢我来接你干嘛。”
齐衍泽放开他坐起了身，就这么把电视机看着也不想回谢成陨。谢成陨看他一坐起来，觉得是人喝多了可能一下有情绪，就先往厨房那边走了，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寝室门关上的声音，再等弄完后把蜂蜜水端进去，齐衍泽已经洗漱完躺床上背对他躺着了。
“先起来喝了，不然明天头痛。”
齐衍泽明明没睡着，闭着的眼皮都还在眨，但就是装睡不理自己。
“你就去应酬了而已，发生什么了闹脾气？”
谢成陨被他搞得也莫名其妙，他俯下身想把对方付起来，结果却被齐衍泽一把抓着扯到了床上，随后对方立马翻过了身手撑在自己的头上。
“你为什么不生气？”
“生气什么？”谢成陨是真没明白齐衍泽今晚在干嘛。
“我去那种场合你也不生气，而且别人还黏在我身上。”
谢成陨恍然大悟，搞了半天闹这个别扭，他看着眼前那个漂亮的纹身哭笑不得：“这很正常啊，你对接不同的客户，那有的客户就是会挑这种声色场合，而且我看到你又没和那女生有什么，我这生什么气啊。”
“换别人看到早生气了，我就没怎么见你吃过醋。”
“我吃过啊，我怎么没吃，但我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啊。”谢成陨拍了拍齐衍泽的脸，“以前你和Tracy还有那个学姐，包括Selena的我心里都吃味过。”
“真的？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和女生。”齐衍泽显然不太相信。
“骗你干什么。”谢成陨对着个小年轻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我没性格没你那么爱表现。”
谢成陨的表现就是发疯的含蓄表达，齐衍泽那吃醋起来毁天灭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自己也就心里不爽爽但清楚对方没动什么心思的话大体都拎得清，但也明白两个人年龄和性格差异很大，所以对事情的处理方式不太一样。
“所以你还是很喜欢我。”齐衍泽舔了舔下唇。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谁。”谢成陨说着就要撑起身，齐衍泽在被子里呆着身上的热气熏得自己有点头晕，“好了，起来把解酒的喝了，你不喝宿醉很难受的。”
“不喝。”齐衍泽突然按住了自己的胸膛，随后俯下身含住自己的嘴唇，“再醉点好了。”
…….
等他们到家的时候，谢成陨推开门还有一瞬间的晃神，家里被布置得就像在什么主题派对一样，有很多和家具色调相搭的黑色和银色的气球，地上还铺着玫瑰花瓣，旁边点着香薰，餐桌的吧台那里放了两盏小蜡烛。
“生日快乐daddy。”
“这是在干什么？”
“你生日，我找朋友们前两天打的气球，这些装饰都是昨天布置好的。”齐衍泽笑得乖巧，“老公，满不满意。”
“满意，就是以后别这么搞了，太隆重了。”谢成陨还是忍不住开心地笑了出来。
去年他的生日两个人请了公休假去马尔代夫过的，没想到今年在家里弄这么大型。
齐衍泽走过去把备好的晚餐加热了端出来，随后把蜡烛点燃，还给他们两个倒了红酒，随后就把餐厅的灯关掉，只留客厅边缘外一圈小灯亮着，室内的氛围一下就有些旖旎。
“我没买蛋糕，因为你很不喜欢吃甜食。”
“是，买了也是浪费。”谢成陨看着一桌子自己平时喜欢吃的，不免有些动容，“小齐，费心了。”
“当老婆应该的。”齐衍泽挑起眉卷起了袖子。
这顿饭他们边聊工作生活上的事边吃，没一会儿就结束了，齐衍泽还提议看电影，但其实两个人靠在沙发上都没怎么看进去，因为太文艺片了。齐衍泽显然是完全心不在焉，一直玩着自己的手指。
“我都有点困了。”
“你凌晨三点过睡，今天又赶去坐飞机肯定困。”齐衍泽暂停了电影。
谢成陨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可能会缓解疲劳一点。”
其实他只是想清醒一点后多陪陪齐衍泽，齐衍泽看了他一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谢成陨在里面泡了没多久，脑子被热气熏得有些眠，但是等起身后吹完头发整个人还是清醒了不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眼角的细纹还是挡不住的有了几丝，虽然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因为很浅，但他是个gay，比起其他男人和同龄人还是会更注意自己的形象。
其实三十三岁的年龄谢成陨并不觉得多老，甚至是男人各方面的黄金年龄，并且这个年龄放在自己的圈子里也说得上年纪轻轻，但是谁让他和齐衍泽在一起呢，对方又小着七岁，等以后对方三十三到黄金年龄了，自己都四十岁了，这么一想想还是十分可怕。只是还好他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足够多，所以也不太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只是偶尔焦虑一下面容上的痕迹。
他护肤完打开门，却发现外面一片漆黑，齐衍泽也不知道在哪，谢成陨想着是不是拉闸了停电了，但是自己卫生间的光还亮着，不会正好就自己这一闸没跳吧。
谢成陨试探地叫了两声齐衍泽的名字，不过对方没有回应，他摸着黑跑到了客厅又叫了几声，结果突然地上那一圈亮起了小灯，撒着玫瑰花瓣的那一圈里齐衍泽跪在地上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自己。
“小齐？”谢成陨慢慢地走了过去，一种猜测在他的心里冒得越来越高，以至于他突然一瞬间不敢去细想。
“因为很早之前就说过想结婚这件事，但是后面彼此之间因为工作很忙也没怎么提起过，似乎是觉得现下的情况也足够好了。”齐衍泽抬起了头，那点点灯光让他的眼眸里倒映出的全是自己的身影，“半年前去b市出差的时候和舅舅去了一趟妈妈的墓地，我其实对她没有什么感觉，但听到舅舅和她说我现在很好有爱人有事业的一瞬间，我说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谢成陨静静地看着齐衍泽。
“离开墓园的时候，舅妈和表姐也来了，他们三个走在前面的那刻我想着刚刚舅舅说的话，孤独感突然变得很强，是曾经从未有过的感觉，我想是因为曾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齐衍泽垂下了眸，“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一直没有自己的家。”
谢成陨一直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年长者模样，几乎满足了他从前所缺失的一切，他的感情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滋生，像藤蔓一样疯狂地攀附着自己的心脏。
“两年了，我希望谢律是满意我的。”齐衍泽从身后拿出了黑色的丝绒盒子，在谢成陨面前缓缓地打开，露出了里面银色奢华的男士对戒，“不知道现在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和谢律成为一家人？”
谢成陨突然觉得眼里有些湿润，他仰起头让自己看向天花板想把眼泪给含进去。曾经他想用自己弥补给齐衍泽的感情，又何尝不是一个家呢？
“当然，你当然有这个机会。”
谢成陨平复下心情后把手伸了过去，齐衍泽牵着他的手轻轻把戒指推了进去，他才注意到他们的对戒上刻着彼此名字的首字母。谢成陨把另一个戒指也替齐衍泽戴上了。
男生看到戒指套上后站起身抱住了他：“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家。”
“说什么谢谢呢。”谢成陨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既然爱你，这就是应该的。”
“我们之后去英国结婚吧。”齐衍泽很认真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去英国？”
“那是你读书和工作了很久的地方，我想去看看你的过去。”
谢成陨低笑了出来：“好，那就去英国。”
他们在微弱的光里站了很久，拥吻得缠绵。过了一会儿，谢成陨突然把唇移到了齐衍泽锁骨向下一点中间的那里，在蛇头和蛇尾的交接处轻轻吻了上去，用牙齿研磨着那块皮肤，听着头上男生发出的粗喘，他垂下眸用嘴唇重重吸了一下，很快一个暧昧色气的淤痕印在了上面。
这条蛇是男生过去悲剧的标志，那圆环中间缺失的部分，从今往后就由自己来补上它的圆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