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安静的躺在床上，周围没有一个人，他无聊地看着输液瓶里一下一下的滴着药水，大概是滴了一百滴吧，有人进来了。
是小孩最近经常能见到的医生爷爷。
小孩知道这个医生爷爷很快他就见不到了，昨天，他从门外听见了医生爷爷和父亲母亲的争吵。
似乎自己的父母认为医生爷爷年纪大了，不适合照顾他。
小孩躺在床上，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捏了下自己的被角，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又好奇地看着医生爷爷。
“我可以出去玩吗？”
医生爷爷长得慈眉善目的，他的嘴角挂着微笑，但是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可以，等小尤身体好了就能出去玩了。”
小孩撇了撇嘴认真纠正道：“爷爷，我叫蒋其。”
医生爷爷笑着认错，“好，等小其身体好了就能出去玩了，到时候让我家那小子来带你玩好不好？”
这是知道蒋尤和蒋其存在的第一个人，也就是x的爷爷。
知道蒋尤患病的人很少，蒋家不需要一个患了精神疾病的孩子，索性蒋尤的两个人格都比较好控制，蒋家人也没有声张，只是私底下一次又一次地治疗蒋尤。
最后的结果很成功，白天出现的永远是优秀的听话的蒋尤。
后来让蒋其产生好感的医生爷爷离开了，再后来似乎蒋家所有的人都忘记蒋尤曾经被人绑架还患过精神病。
好久没有梦到过医生爷爷了，蒋其醒了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蒋尤：【明天，告诉季越吧。】
蒋其：【嗯。】
季越连着做了几天的题，也好好地完成omega布置的任务，每天学习非常充实，但每天只和omega打视频还让他有些不满足。
幸好omega明天就能来上课了。
季越的手指转着笔，一想到这件事情，眼里满满的都是愉悦，忽然，季越感觉有人好像在看他，他下意识地看过去。
对上了李岳航的视线。
那个先是蒋尤殷勤，后来又对自己的表弟表示好感的alpha。
真晦气。
季越移开视线，正准备继续写卷子，一抬眼，李岳航还在盯着他，等季越瞪了他一眼，李岳航才如梦初醒移开视线。
季越本来没在意，但是这一天，他总感觉有人一直盯着自己观察，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那个视线就消失了，季越凭着自己的直觉，总感觉是李岳航那小子，但没抓住人也不好说。
第二天，季越终于等来了自己心心念念的omega。
蒋尤红着脸给季越带了惊喜，是蒋尤这几天在家整理的笔记重点，专门给季越量身定制的。
季越：……好开心哦。
讲台上，化学老师正在讲化学方程式，季越偷偷的在桌子下面牵着蒋尤的左手。
蒋尤面上一幅正经的样子，却没有阻止季越上课这么不规矩的行为，很是乖巧。
季越红着脸余光能够看到蒋尤红着的耳尖，他嘴角上扬，心情更加愉悦了，忽然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这边，甚至比昨天还要变本加厉。
果然是李岳航。
季越对上了李岳航的视线，眼睛恶狠狠“威胁”李岳航，口中无声道：“你看屁，下课等着。”
蒋尤偏头看了眼季越，“怎么了？”
季越随口说了句，“李岳航老往这边看，烦。”
蒋尤闻言抬头看向李岳航，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李岳航没想到会对上蒋尤的眼睛，他慌乱了一下，随后勉强镇定地对蒋尤点头。
季越一见李岳航这个表现，浑身一激灵，他拉着omega的手更紧了，凑到蒋尤耳边，“李岳航是不又喜欢你了？这个三心二意见异思迁的alpha！”
这醋吃的。
蒋尤无奈的笑了一下，“别多想。”
季越面上点头，心里却依旧警惕。
果然，没等季越放下心里的警惕，那边李岳航就主动走向他们这边，站在了omega面前，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我可以出去和你说话吗？有事情找你。”
季越下意识皱眉，手按着omega的胳膊，在蒋尤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他就抢先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教室说？”
李岳航没有理会季越，只是一直看着蒋尤。
蒋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轻轻拍了下季越的胳膊，“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季越有些不开心，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只是叮嘱道：“说完赶紧回来，我有几道题要问你。”说着给omega整理了一下衣领，故意看了眼李岳航，示意他跟蒋尤之前亲密的关系。
李岳航没搭理季越，或者说他就没看懂季越这操作。
季越一阵气恼。
“季哥，蒋尤跟李岳航出去了？”顾白清在旁边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跑过来逗季越。
季越没好气地点头。
“你这醋味还挺大，能不能有点正宫的样子？”
季越白了眼顾白清，手上烦躁的捏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感情不是你家omega，你不着急。
课间操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半，李岳航回了教室，但是omega没有回来，季越站起身，准备去问问omega去哪里了，就看到omega从后门进来。
“季哥，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好吗？”
omega的声音有点沙哑，季越心里一动，他有些担心的看向蒋尤，蒋尤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是季越却总觉得蒋尤的眼睛一直在向他求抱抱，求安慰，季越瞬间心疼。
“好，去哪里都可以。”季越张了张嘴本来想问蒋尤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最终只是笑了一下，安慰似的捏着蒋尤的手。
篮中午，两人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季越跟着蒋尤走到了学校外面。
轋因为刚下课的缘故，路上学生很多，都是准备去吃饭饭，两个人走到了马路那边打车，蒋尤说了个地方，一路上，蒋尤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脑袋靠在季越的肩膀上。
季越把自己的姿势调整好，让蒋尤能靠得舒服点。
“晕车？”
蒋尤摇了摇头，他蹭了蹭季越的肩膀像是在撒娇，季越被萌的心尖直颤，抬手安慰的摸摸蒋尤的脑袋。
很快出租车就到了蒋尤所说的地方。
蒋尤给司机说的地方要穿过一条很窄的小巷子，路上坑坑洼洼的，车不好过去，只能步行走，司机就把两人放在了这个巷子口。
季越拉着omega的手，两人慢慢的走着，也不觉得走这条路有多难受，季越小心的带着omega避开一个又一个坑，也不深，就是容易被绊倒，怎么现在繁华的A市还有这种没修的路，季越随意地想着。
“季哥，你知道吗？在往前走就是曾经我被绑架的地方。”
季越的脚步一顿，差点踩进一个坑里。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蒋尤，又看了看前面的路，道路逐渐宽阔，依旧坑坑洼洼的，但此刻季越却不想往前走了。
看着浑身上下写满拒绝的季越，蒋尤笑了一下，清清冷冷的人笑起来杀伤力很大，像是冰雪在初春暖阳下融成了水，季越偏头，他现在如何猜不到，蒋尤已经知道自己知道他的事了。
“季哥，我想带你看一下我以前发生过什么。”蒋尤拽着季越，“这是我和蒋其共同想要告诉你的。”
季越抿了抿唇，他没有想到omega愿意把自己过去的事情告诉他，把自己还未愈合好的伤口再次扒开……季越觉得自己的心揪的疼，他攥着蒋尤的手有些用力，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满是艰涩，“好。”
只要omega想说，他愿意一直听。
出了巷子口能看见几栋废弃的大楼，大楼有的地方已经坍塌了，但依稀能看出以前的模样。
“十几年前的一天，大概是我上幼儿园的时候。”蒋尤回忆起过往，觉得以前真的傻到家了。
“司机每天都会接我，但是那一天我的父亲临时有事，让司机去帮他送文件，因为我年龄比较小，不好让我走回去，我就被带到了公司。”
季越皱了皱眉，他没有听过蒋尤家具体的情况，但是看着蒋尤和蒋其的性格，季越也能猜出来一二，显然，蒋尤的父亲和母亲作为家长并不合格。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正如季越所料，蒋尤一个孩子被放在了公司，蒋家辉忙着应付上面检查的人，正好李梅梅来了公司一趟签订合作协议，两人都以为对方会带着孩子，谁曾想到，孩子丢了。
蒋尤被带到了实验二号楼。
二号楼的孩子与其他实验室的孩子不一样，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在被绑架之后还能保持点冷静的孩子，在测完基因分化之后，这些表现“突出”的孩子就被带到了实验二号楼。
一个人的极限能够达到多少？
从孩子身上能够看出人类的极限吗？所谓的极限到底是受先天的限制，还是能在后天不断的突破？
这些疯子一直在探讨着。
他们认为他们在为人类做贡献，禁止“人.体.实验”这阻碍他们探求真理的步伐，为了“真理”他们愿意沉溺于罪恶。
蒋尤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能够从那个世界活下来。
就算在那之后，他患了人格分裂，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精神病，他依旧觉得自己很幸运。
蒋尤看着自己身旁的alpha，忽然伸手抱住了季越的脖颈。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今天有点迟了，给小天使们，比个心～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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