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烈日下,一声爆吼。
正欲离开的冉霖身形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那是一个刚二十出头的男人,偶尔眼眉间还能见到些许少年稚气,但整个人是炽烈的、有力的。尤其当他像现在这样,站在盛夏最滚烫、耀眼的阳光里,从头到脚都几乎散发着野性的荷尔蒙,让男人艳羡,让女人着迷。
四目相对,那人忽然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是一拳!
冉霖猝不及防,连躲都没来得及躲。
拳头碰到他的下巴,然后……轻轻一擦,蹭过去了。
冉霖站在那儿,原本打算配合的偏头、疼痛倒抽冷气等一连串反应,生生卡在这轻飘飘的拳头里,一时心情复杂。
“停——”
果然,导演何关一脸无语。
“严铖你怎么回事?你这是揍人还是摸脸呢!”
何关是真起火气了,整个剧组都看得出来,但也不能怪导演心急火燎。
谁都知道冉霖这两年不好请,不仅仅是身价问题,而是他越来越低调,一年之中除了在剧组拍戏,其余时间好像完全从娱乐圈消失了,综艺也不上,八卦新闻也不露脸,微博快从月更变季更了,偶尔帮朋友转条宣传,都能让影迷和粉丝高兴许久。
从在娱乐圈打拼的小透明艺人,到一个可以不受任何外界干扰、只随自己心情专注于演戏的演员,冉霖一路走得不容易,但坚定。
最初开始慢慢减少曝光率的时候,很多人并不看好,毕竟娱乐圈更迭太快了,粉丝今天还爱你爱得死心塌地,明天就能把别人当老公,谁管你曾惊艳过时光,获得过多有含金量的影帝殊荣,不时常在公众面前晃晃,等待你的仍然只有被遗忘。
可每当冉霖快要彻底淡出公众视线时,他就会用作品,再把目光拉回来。
有人说他是运气好,签了一个懂得给他长期规划经营的公司,关键是这公司还财大气粗;也有人说他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只要他在戏里露脸,就能让人再次爱上他。
冉霖对这些从来没回应过,他只是拍他的戏,过他的日子。
这样一个人物,能过来一部电影里友情客串,想也知道就是看在导演的面子上,听说还一分钱没收,单纯就是感念当年《染火》的提携之恩。
人家这么谦逊,这么配合,大三伏天烤着烈日拍摄,结果一个镜头,拍七条了,还没过,别说导演脸上挂不住,整个剧组现在都大气不敢出。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打要真打,打上去那一瞬间,再把力量卸了,不是让你还没出完拳呢就往回收!”导演把严铖喊过来,把已经说了七遍的话,又苦口婆心说了第八遍。
这是冉霖客串戏分的最后一个镜头,原定中午就能收工,现在下午三点了,而且中间一刻没休息,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严铖的背心已经被汗水打透了,贴在身上,漂亮的腰腹肌肉一览无余。但这会儿,他那张帅脸上全是苦逼:“导演,你说的意思我都懂,但这个操作起来太有难度了……”
要么真打,要么假来,这种看着真实际假的拳头,在严铖看来简直是科幻。
何关揉着太阳穴,快让自己这位男一号坑死了。身上有那股子迷人的劲儿是真的,要不他也不能在无数来面试的年轻演员里,一眼相中他,但没经验也是真的,演别的戏分都还挺自然,就这种稍微需要一点技巧去配合情绪的,那就完了。技巧完全不通,情绪也经常性跟不上,彻底乱了章法。
但如果演对手戏的是组里其他演员,何关豁出去了,一条不行就磨十条,十条不行磨二十条,就不信磨不出能用的。但冉霖是看着他的面子过来客串的,零片酬,纯友情,你让人家帮你磨愣头青?
“导演。”
正闹心着,冉霖过来了。他穿着一件衬衫,斯斯文文,仔细看,后背也已经湿透了,但他脸上没半点焦灼,还是冷冷清清的样子。
这种冷清不属于他,属于他扮演的角色——自从第一个镜头开始,他就进入这种状态,再没出来。
何关连忙给旁边助理使眼色,搬凳子。
冉霖摆摆手,表示不用,然后说:“导演,真打吧。”
何关摘下遮阳帽,擦了把汗,犯愁。他不是没想过真打,但就严铖那小子,真投入起来一拳能把人掀翻。
像是看出他心思,冉霖语调微微上扬:“最后一个镜头了,也让我过把瘾。”
何关佯装瞪他:“合着在我这儿拍一上午了,都是干巴巴的?”
冉霖幽幽一叹:“人设太高冷了,没有多少发挥空间啊。”
何关磨牙:“真挨揍就有发挥空间了?”
冉霖乐了。
他这一笑,眉眼间就流露出一抹顽皮来,某个瞬间,和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冉霖,重叠。
何关看在眼里,颇为感慨。在这个圈子里待到今天,还能留有一丝孩子气,其实挺难。
“严铖。”他忽然叫自己的男一号。
后者就老老实实旁听导演和客串大咖交流呢,乖得跟小狼狗似的,一听叫自己,立刻应:“嗯,导演。”
何关沉吟一下,看他:“真打。”
严铖瞪大眼睛:“真打?”
冉霖笑意淡去,又恢复了那个冷清欠揍的斯文样子:“真打,怎么痛快怎么来。”
严铖定定看着他,不确定是不是阳光太强,自己产生了错觉,竟然在冉霖的眼里,看见了光,特别漂亮的那种,光芒。
“你给我站住!”重回烈日之下,第八次爆吼,比前七次都投入,都声嘶力竭。
冉霖身形一顿,缓缓回过身来,眼睛不屑地微微眯起,像在看一条根本不够格和自己说话的狗。
空气一霎剑拔弩张。
严铖在这样的蔑视里,热血翻涌,火气炸裂,身体甚至先于大脑行动。
他像炮弹一样冲向冉霖,使劲浑身力气挥出一记重拳!
冉霖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头一下子偏过去,连身体都不由自主踉跄一下。
严铖死死瞪着他,目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
冉霖缓了许久,才慢慢抬起头,半张脸已经红了,嘴角也破了,泛起一抹嫣红,在日光底下,刺眼,又迷人。
严铖有一刹那的闪神。
难挨的最后一镜终于搞定,全剧组都松了口气,等待多时的厨师组终于能把饭菜出锅。冉霖没顾上吃,就客气地同何关告辞。
“还有点其他事情,实在对不住。”冉霖说得真诚,的确有事,并不是托词。
何关本来就因为多拖了人家小半天,而过意不去,见冉霖这么客气,连忙道:“快去忙你的吧,今天这顿算我欠的,改天请你一顿满汉全席。”
何关从来不拿辈分压人,在性格上,他和自己媳妇儿家那边的表外甥顾杰同学有异曲同工之妙,直爽,不拘小节。冉霖认识他这些年下来,越相处,越像朋友了。
离开剧组临上车的时候,严铖忽然追出来了,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问:“冉哥,能加你微信吗?”
冉霖有点意外,因为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熟,今天第一次见,一起拍了七小时的戏,一半时间还在NG。
“我不会骚扰你的,就是……就是觉得你演戏特别棒,想以后也能有机会和你请教。”严铖连忙解释,有点着急,还有点小心翼翼。
冉霖莞尔,总觉得这么正式客套的表达,有点难为他了。
严铖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自带的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实实在在圈粉,而且有小道消息说,他其实有些背景关系,本人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大少爷性格。今天一见,背景什么的冉霖没办法下定论,但对方的性格,一看就知道是冲的,不是蛮横倨傲那种冲,就是年纪轻,血气方刚,加上家里条件应该不差,肯定没怎么吃过苦头,所以更随性些。
但冉霖对他印象挺好。
人简单,对戏也认真,何关给他指出的所有问题,他都有在努力改进。
掏出手机,冉霖直接调出自己的二维码。
严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高兴了,连忙拿出手机:“谢谢冉哥!”
严铖的微信名,就叫严铖,头像是他,越野车,和一片大漠。
冉霖放回手机,转身上车。
刚坐下,严铖又轻轻敲窗。
冉霖把车窗按下来:“嗯?”
严铖欲言又止,看了他脸一会儿,才说:“对不起,下手太重了。”
冉霖这才意识到,他追出来,恐怕主要还是因为这个。
轻轻抹了一下嘴角,微微刺痛,但痛得让人满意,只有这样,这个镜头在整部戏里,才有意义。
收敛笑意,他认真看向严铖:“今天所有的戏里,你就这一拳,打得最帅。”
严铖:【冉哥,用力过猛怎么治?】
冉霖正在瓦斯炉前找大厨的感觉,微信提示音就响了。
距离他去剧组客串,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挨那一拳的痕迹早没了踪影,却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小弟”。隔三差五就来请教,而且还不是没话找话,真的是他刚演戏的时候也会遇见的那些问题,于是放也放不下,只能尽量有问必答。
冉霖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
不过一想到在国外忙碌了两个月的陆以尧,今天回家——确切地说,已经下飞机了,说话就到家——连给严铖回复的时候,打字都是欢快的。
他在前几年,也买了这里的别墅,于是两个人名正言顺住到同一个别墅区,狗仔队进不来,只当老板和员工关系好,殊不知员工那栋别墅常年空荡,老板这边各色春光。
想到一些不该想的片段,冉霖心跳蓦地加速,手一抖,还没打完的半截话就给严铖发送了过去,他连忙补一句“还有”,然后继续打字。
他倾囊相授,严铖也有学有思,一来二去聊得太投入,冉霖就把锅里烧着的菜给忘了。最后还是刺鼻的糊味,拉回了他的元神。
冉霖崩溃,哪还顾得上理严铖,立刻采取补救措施。
然而失败。
冉霖只能退而求其次——消灭证据。
结果刚把战场打扫一半,陆以尧就回来了,一进门,没看见冉霖,先被满屋糊味吓到了:“着火了?”
冉霖悻悻地从厨房探出头:“烹饪失败。”
陆以尧乐了,换鞋进来,直奔厨房:“我看看有多失败。”
冉霖乖乖让开一条“视察之路”。
陆以尧却在路过他的一瞬间,把人勾进怀里,亲了一口。
冉霖没防备,吓一跳,愣在陆以尧怀里。
陆以尧没舍得松开,把人压到流理台上,又加深了这一吻。他热烈的、近乎渴望地索求着冉霖的回应,用舌尖顶开他的牙关,攻城掠地,咬着他的嘴唇,像要拆吞入腹。
冉霖想回应,可陆以尧掌握了全部主导权,像一张网,把他整个人牢牢困在其中,无法挣脱,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终于,一吻结束。
陆以尧将人更紧密地搂住,让对方贴在自己身上。
冉霖清晰感受到了对方某处的变化,脸蓦地一红。
“我饿了。”陆以尧抵着他的额头,低声呢喃,带着点沙哑,带着点性感。
冉霖艰难咽了一下口水:“我知道,要不,我们外面吃……”
陆以尧微微偏头,轻咬他的耳垂:“我想吃你。”
下一秒,冉霖身体忽然腾空!
他一惊,反射性抱住陆以尧的脖子,就像海浪中的人抓到了浮木。
陆以尧很满意他的配合,抱着自己的“晚餐”就准备进屋,结果脚刚迈出半步,放在流理台上的冉霖手机,就响起了清脆的微信提示音。
二人一起低头去看。
三秒钟后,陆以尧眯起眼睛,淡淡阴云开始在眉间聚集。
冉霖扶额,想把严铖拉黑。
这位弟弟估计是一直没等到回复,以为冉霖嫌他烦了,于是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想缓和一下局面,这表情包还是个动图,一个心心眼的Q版形象,满图的小心心里,还点缀一句“我永远是你的小迷弟”。
“菜是怎么糊的?”陆以尧忽然时光倒流,拎回烹饪失败的问题。
“……”冉霖真觉得他可以做福尔摩斯?陆了。
他垂下眼睛,特别乖地用头轻轻蹭陆以尧的下巴。
陆以尧被蹭得很舒服,但头脑清醒:“怎么糊的?”
冉霖赖不过去,几不可闻地咕哝:“聊微信……”
陆以尧点点头:“很好。”
“你别……轻点……我就是和他聊了一点演戏技巧……”
“嗯,你聊你的……”
“你还能再幼稚点吗……啊……”
“喊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
“舒服吗?”
“嗯……”
二楼卧室里,厚重窗帘遮蔽了一切被窥探的可能。
床上,陆以尧将人压在身下,像野兽捕获到了猎物,一刻也不想松开。
可他凶猛的侵略里,还带着温柔。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怀疑冉霖和对方有什么,他只是太想他了,无数感情堆积在胸膛,在心口,在整个身体里,烫得他不知该怎么办。明明已在一起很多年,可那些心情非但没有淡,反而日渐浓烈。于是他就希望对方也如此,虽然知道让冉霖每分每秒想着自己,太过霸道,可他控制不住。
快感让冉霖不自觉咬上他的肩膀。
陆以尧在这个瞬间,攀上顶峰。
他抱着冉霖喘息,心里充盈着温暖的平静。
可冉霖还在煎熬中不安地扭动。
他用带着水气的眼睛看着陆以尧,不说话,只看着他,嘴唇微张,轻轻喘息。
陆以尧像被蛊惑一样,吻了上去,手也一同覆盖到下面。
片刻之后,冉霖弓起后背,在大脑空白的一瞬间,喊的是:“陆以尧——”
“我在。”陆以尧在他耳边温柔呢喃,“爱你。”
“你到底撩哪个仙女儿呢,饭也不吃了,剧本也不看了。”丁铠从书房里出来,见严铖还维持着抱手机趴在沙发上的姿势,彻底被打败了。
这位表弟自小就是熊孩子的代言人,每次家庭聚会,丁铠都离他远远的,但仍然十次有七次躲不过去,遭各种殃。结果好不容易忍到熊孩子长大了,忽然被告知,他要进娱乐圈。
丁家是关系十分亲密的家族,一方有难恨不能八方支援,严铖想进娱乐圈,他这个名义上是表哥实则更像是长辈的亲人,帮忙都不够,你得两肋插刀。
于是直到现在,严铖已经在新人里冒出头了,演艺之路也上了正轨,他看见这位表弟,仍然觉得肋骨疼。
“张口闭口就是女人,你怎么那么庸俗啊!”严铖从来没把丁铠当长辈,哥就是哥,得当哥俩儿处。
丁铠心绞痛——他一个GAY,张口闭口都是女人?这口锅还能更黑一点吗!
他这边正郁闷着,严铖那边忽然又换上神秘兮兮的表情,眼神里还带着点得意:“你认识的人,但你肯定猜不到是谁。”
丁铠皱眉,实在不愿意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爱谁谁,你自己掌握点分寸。”丁铠结束话题,准备拿了东西,继续回书房。
严铖却是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直接说了:“冉霖。”
丁铠正要去拉抽屉的手,忽然一顿,回头问:“你说谁?”
严铖说:“冉霖啊,娱乐圈里有几个冉霖!”
丁铠不动声色,起身来到沙发旁边坐下来,随意聊天似的问:“你还认识他?”
严铖一股脑爬起来,好不容易来了个听众,立刻把冉霖怎么过来客串,怎么让他真打,全讲了,连细节都没落下。
“你不知道,他的戏是真好,不管NG多少遍,情绪一点不受影响,我只要看着他,立刻进入角色!”
这位表弟自从进了娱乐圈,快把合作过的同行们骂遍了——当然是私底下和他骂的,什么这个在剧组是约炮侠,那个表面对粉丝春风拂面,背地就变脸,反正一切圈里的丑恶和阴暗,在自己表弟这里都是被喷的对象——丁铠还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人有这么高的正面评价。
哪怕是进何关剧组的时候,他和自己说何关导演真的特别厉害,也就是正常的感慨和佩服,远没有今天这么激动。
“你……粉上他了?”丁铠实在看不出其他可能。
严铖很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他了。”
丁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严铖见状,立刻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那种喜欢你懂不懂?”
“不管哪种喜欢,他已经有另一半了,你就安心当个小粉丝吧。”丁铠忍着自己复杂的心情,挥剑斩表弟情丝。
这要让陆以尧知道,有人惦记冉霖,以陆以尧现在的实力,能给对方铺一条阴阳路。
严铖的喜欢本来就类似崇拜偶像,但忽然听见偶像有归属了,还是失落一下,不过很快,就被好奇取代:“这么大的新闻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地下恋爱?还是直接隐婚了?!”
“呃……就算隐婚吧。”丁铠不准备和这个头脑简单的小子透露太多,以免节外生枝,于是直接结束话题,“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你把他当偶像可以,很偶尔的聊个微信也行,但别太频繁。”
严铖一脸纠结,显然不是太甘愿。
“你刚才不说他是艺术的化身吗?”丁铠语重心长,“欣赏艺术,要有姿态。”
严铖听进去了表哥的规劝,琢磨一下,还有点道理,立刻自我释然了:“也对。”
丁铠:“……你调适得倒快。”
“不过能和他在一起的人,肯定也非常优秀吧,”严铖定定看着丁铠,像是希望表哥能给他一个认证,“那种站在那里,整个人都会发光的优秀。”
丁铠:“……并没有。”
整个下午,严铖都没再从自己表哥那里看见好脸。
表哥虽然性格很差,但很少沉脸,通常都走笑面虎路线,所以为何突然阴郁,还一阴郁就阴郁一下午这么久,严铖到最后也没弄明白。
某别墅区,卧室内。
“明天还要走?”冉霖侧躺着,才稳定气息没多久,就聊出这么个讯息。
“对方临时改时间,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只能配合。”陆以尧也有点无奈。
冉霖知道这是正事,但这么久才把人等回来,一晚上又要走,难免舍不得。
“唉。”他重重叹口气。
陆以尧莞尔,也跟着叹:“唉——”
冉霖没好气看他:“你在我这儿拿着男主角的片酬,档期短得像友情客串,你还叹气。”
陆以尧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所以呢?我看你这架势,是打算换个领衔主演?”
冉霖故意挑眉:“不是不能考虑……”
陆以尧点点头:“行,考虑好了告诉我,我看谁嫌命长。”
冉霖牙痒痒地看他,正琢磨怎么还嘴呢,对方忽然重新压了过来。
冉霖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重新点了火。
“还来?”
“客串戏分那么少,怎么才能亮眼?”
“啊?”
“必须抢戏啊。”
“陆以尧,你唔……”
余生还很长,我们慢慢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