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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福利番

求生倒计时 木兮娘 1773 2025-08-13 08:02:31

春城飞花,落雨如针。

飞燕掠过垂柳,点过水面,冲出卷圈涟漪, 停在青石巷里寻常人家的屋檐下,将抓来的虫子喂给嗷嗷待哺的幼鸟。

岸边货郎游走叫卖,摊贩热情招呼,垂髫稚子穿梭奔跑,行人络绎不绝,其中以青衣或布衣的学子居多,自五湖四海而来,赶着春闱,图个金榜题名,因此街上最受欢迎的物事便是文房四宝以及名寺道观里求来的好运符。

与宽敞的街道隔了段距离的地方停着辆马车,外表朴实、内里装潢谈不上华丽,却以舒适为主,熏香百金难求,旁侧一个蓝田玉笔架,架上随意搁着条佛珠,金丝楠木矮桌下垫一张完整的熊皮,铺满马车内部。

坐于其上之人着玄衣、裹一件水光透亮的黑狐裘,赤脚、散发,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件装饰。

形貌何等昳丽,却非女相。

一双琉璃色桃花眼最引人注目,流光婉转,顾盼神飞,既可化作春水融融、亦可载入风刀霜剑。

倘若有心,轻易叫人沉醉。

他支颐侧躺,姿态不羁,一手拨开车窗帷幔一角,眼里含着丝丝笑意、缕缕好奇,瞧着曲院街里走出来的青衣小郎君。

身姿如柳,品行如月。

青衣广袖,衣袂翩翩。

嘴角时常挂着温和的笑,眼里漾开淡淡的笑意,待人接物总是一视同仁、和煦风趣,明明身处泥淖,却长出了青莲该有的孤洁姿态。

这青衣小郎君今日处理了一桩小案子,便是有两家人丢了牛,只找回一头牛,两边都说是他们的,争执不下,正要对簿公堂时,恰好他在这儿,于是出来断案。

只向旁人借了把刀在牛身上割出伤口,观察两家人的神色,一人面露心疼、急忙喝止,另一人神情自若、无动于衷,便因此轻松得出结果。办法简单,胜在急智,亦是难得。他向旁人打听青衣小郎君的名姓,是赵宰执家的五郎,是被推出来替惹祸的赵钰铮收拾烂摊子的赵白鱼,亦是——

临安郡王府未来的主君,他霍惊堂过了帖的小郎君。

原是这模样。

竟是这般模样。

从来将这桩婚事当作儿戏的霍惊堂忽地上心,可惜身中剧毒,朝不保夕,便是入了心也没法放纵。

他不是慈悲心肠,向来随性,若是看中了必要得到手,所以声名狼藉倒不算太冤枉。只是那小郎君身世可怜,心一动,竟也生怜悯,眼睁睁瞧他从人群里走来,逐渐靠近,又走过了马车,风带起他沾了泥点子的衣角,始终没唤他回头。

蓦地豁然。

算了。

既是鹤骨松姿、才华过人,何必误人前程?

临安小郡王前半生第一次动相思的同时,也动了那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意图掐掉这股情思,却不料出了舞弊风波,更将赵白鱼的恩师陈师道牵扯进去。

为查案子嫌疑人郑有才去的青楼,碰巧遇到底下大杀四方的小郎君,副官当他不识,正儿八经地介绍。

霍惊堂也配合,顺势令人跟在后面护送。

副官回来当晚,肯定赵白鱼此人心性,又不免忧其优柔寡断担不起郡王府的风雨。

霍惊堂兀自拍桌大笑,讥旁人雾里看花,受出身与流言所扰,以致明珠蒙尘,喜于他慧眼识珠,独他看穿赵白鱼智多近妖、菩萨心肠,内里灵魂是山渊之精。

更妙不可言的是被救的李意如赠予赵白鱼的血珀竟是他苦寻不得的救命良药!

真可谓柳暗花明,连天也要续这段缘。

没错,血珀到手,霍惊堂最开心不是活下来,而是他没有理由不娶钟意的小郎君!

那本就没完全掐灭的情思如遇到泥油的火苗,猛烈燃烧,噼里啪啦,霍惊堂也毫不掩饰,大张旗鼓地送聘礼、光明正大地撑腰,亲近且熟知他的人都知他对这桩婚事很满意,知他喜爱赵家五郎。

好笑的是临近婚期,向来意气风发的霍惊堂竟偷偷地患得患失,唯恐赵白鱼被迫接受这桩婚事,恐他心不甘、情不愿。

所幸洞房之夜,赵白鱼懵懂不知情,却敞开心怀,接纳他一股脑给出的情意。

我心如松柏,君情亦如是。

梦中醒来,霍惊堂睁眼,瞧见头顶的床帐,外室点着几根蜡烛、内室放着两颗夜明珠,提供微弱的光线,叫他能分清梦境与现实。

转头,借着光线看身侧睡梦中的小郎,而立之年,皮肤光洁、黑发如瀑,若睁开眼,眼底有一如既往的温和与慈悲,还有一份自由欢愉,使他风华更甚于从前。

头发披散在枕边,与他的头发交缠,还有一缕沿着脖子、锁骨,钻进被褥里,同那满肩的遮不住的青紫一起藏进去。

霍惊堂盯着赵白鱼,越瞧越欢喜,心底汩汩的情意抑不住,捧起小郎的脸便吻在额头。

赵白鱼醒来,睡眼惺忪,怔了半晌才迷迷糊糊问:“怎么了?”

霍惊堂:“做了梦,梦见我似乎从未说过…我当真欢喜小郎。”

赵白鱼偏了下脑袋,面容疲倦,本就累坏了,还要应付情绪突如其来的丈夫。

他认真思索,认真说:“你说过的。"也不恼他扰人清梦、无理取闹的做派。

霍惊堂:“说过吗?”

赵白鱼:“嗯。说了好多次”

霍惊堂喟叹:“许是太爱小郎,表白再多遍总也觉得不够,总觉得还没能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赵白鱼笑了,埋进霍惊堂怀里,让他双臂换着自己,拥得紧紧的。

“我知道。”

他永远沉溺于霍惊堂的胸膛,享受和他肌肤相亲的亲密与温情,那让他生出与这时空紧密相连的踏实。

“我感同身受。”蹭了蹭霍惊堂,赵白鱼呓语:“和你一样的情意,爱意愈深,想着你便欢喜,百年后同墓,死也不怕……"

霍惊堂一颗心又胀又疼,柔软如春江水,再不舍得打扰赵白鱼,于是睁着眼数纱帐上的金丝线,直到三更鸣、灯花爆,屋外虫鸣趋于平静,才缓缓入睡。

此时此刻,正是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作者感言

木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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