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壮是被痛醒的。
他好像要被钝器劈成两半。
他怕死了。
怕得哆嗦。
他想要看清楚是谁,眼睛却被蒙住。想要挣扎,却被捆住了双手,对方异于常人的力气,好似一座大山,他的力气在对方面前,不过泥牛入海。
他就像一条母狗,被迫跪趴着。
猎人的猎枪,抵住猎物最脆弱的命门,将枪口塞进猎物的命穴。
寸寸碾进。
李德壮毛骨悚然。
痛得发抖。
他低声下气的开始哀求,“你是谁,是谁?!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这样,求你!放过我,不要!”
他的求饶没有唤来猎人丝毫的同情,反而听到对方嗓子眼里,溢出来的星奋的低吼。
猎人的猎枪就像是一把割裂李德壮情绪的利刃。
刀尖抵着他的心脏,要将他推到深渊里。
李德壮感到崩溃!
他低声尖叫!
他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他对家里那个,千方万防,却没想到在这里马失前蹄!
他想逃,
可猎枪抵住最深处的那一刻,他就像是被掐住喉咙的猎物。
猛地仰起头,无声得张着嘴。
眼泪浸湿了蒙住眼睛的布。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身后像是有一根烧红的烙铁,他的每一寸皮肤都黏着在上面,每一点轻微的摩擦都能生出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他将床单抓出裂痕。
李德壮想死。
“痛,好痛……好痛……”
李德壮半趴在床上,轻声啜泣。
身后的人僵了一瞬,慢慢得靠上来,怜爱的抚摸让人错生一种他们是相爱的恋人。
葳蕤的烛火下,李德壮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光滑细腻,像上好的丝绸。身后的男人低头,在他的背上,脊椎上落下细碎的吻,缓缓得啃咬着,落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像冬日里,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美到让人心醉。
酥麻的感觉就像是水面上的涟漪,以吻为中心,一点点跌宕开来。明知道这吻是毒药,是盛开着的罂粟,可李德壮还是觉得如过电般,让人觉得身体发麻。
他的求饶不自觉地染上了情色的音调。
落在背上的吻猛地僵了一瞬。
男人的呼吸陡然粗重,难耐得伏在李德壮的身上抽插起来。他的动作又重又快,每一次都到底,再拔出一半,肠肉都连带着攀在上面,紧致湿滑的感觉让人发疯。
突然,不知道顶到了哪里。
李德壮狠狠一哆嗦,嗓子眼里发出高昂的尖叫。
男人顿了一下,被骤然紧缩的肠肉,夹得魂都快要飞了。他咬牙忍着想要射的冲动,掐着他的腰,越发发狠的干他。
恐怖的快感冲击着两个人的灵魂。
李德壮受不住,喉咙里滚出粘腻的呻吟,像一只发情的母猫。他的性器早就硬的不像话,此时竟被插得溢出精液。
他想射。
身后的男人显然也感觉到了。
轻笑一声,握住了他的性器,堵着他不让他射。
李德壮就像是被电击一般,浑身都在发颤,后面越绞越紧。
“松开!松开!”
那人充耳不闻,
李德壮只能听到他难耐得粗喘,兴奋得低吼,他干得越发凶狠,猛地抽送了几十下,发狠了抵到最深处,同时松开了手。
两个人喘息着射了出来。
一个射在了大红色的被单上,一个射在了肠肉最深的地方……
李德壮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外面天已经大亮。
他昏过去之前,那个人在他身上,正在进行第四次的虐待。
他慢慢扯下蒙眼的黑布。
周围小摊贩的吆喝声,妈妈的揽客声,在他的世界里一点点远去。他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下来,失去颜色,失去了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衣服穿上的,又是怎么走回的行宫。
他只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差。
不然穆简不会一看到他,就惊叫出声,一脸关切地冲上来,拉住他的手,“李侍卫,你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李德壮眼珠滚动,像个积灰多年的老旧机器,突然通了电,有了生命,开始运转。
只是每一次运转,每一次眼珠的转动,都伴随着咔咔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坏。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和穆简说。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太遥远。
况且,这件事多么的屈辱可笑,李德壮没有脸,在青楼里搜查犯人,更没有脸,让穆简知道此事。
他慢慢得抽回手。
“我没事,和人打了一架。有些累,先回去休息了。”
李德壮失魂落魄得往房间走。
他脑袋发懵,有恍惚的感觉,分不清到底是身处噩梦还是现实。
要是噩梦,这梦太让他崩溃。
要是现实,这现实太过残酷。
他感觉自己在无边无际的痛苦与黑暗里,
坠落!
没有尽头。
触不到底。
他开始小声地哭泣。
他不敢嚎啕大哭,怕引来行宫里的下人,怕引起穆简的注意。
他想家,想回家。
等到李德壮哭够了,哭累了。抬手擦去面上的眼泪,开门嘱咐下人送热水进来。他坐在热水里,麻木得感受着热水舒缓自己的身体。
袅袅的热气中。
有清热的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下来。
他看起来就像是落在地上的花,被人踩碎了,沾上了泥。那种易碎的、残破的单薄感,让他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无法支撑,会与世长辞。
“李侍卫,外面有人来寻你,你……”
穆简的话音戛然而止。
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李德壮靠在浴桶边上,露出来的肩膀,还有脖子上有触目惊心的伤痕。水面上也有淡淡的血迹晕开,没入水中,消散不见。
他就像是一只受惊的鸟,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藏起枪的猎人。
李德壮藏进水里,“出去!”
少年人却一反常态得没有听话,快步上前,趴在桶边,面上有难以遏制的愤怒。
“你被谁打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了?!”
“不要你管!”
李德壮一巴掌打在水面上。
溅起的水花,将穆简浇了个湿透。
“滚!你给我滚!”
他无法摆正心态,觉得脑袋快要裂开,自己成为了一个疯子,变得扭曲,变得疯魔。像一个撑到极限的气球。轻轻一戳,就会啪的一声爆掉!
少年没有被他的呵声惊走。
水花四溅。
他被人抱住。
少年靠在他的耳边,“我不走,我走了,谁来抱你。”
撑到极限的气球,忽然撑不住了,紧捏得出气孔被人松开。
所有的情绪倾巢而出。他慢慢得安静了下来,好似一台濒临失控的机器,被人找到了正确的操作方法,稳定了下来。
“我抱你出来好吗?水都不热了。”
李德壮缓慢得眨了一下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眨动时,就像是翩跹的蝴蝶。
他慢慢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穆简,有一刻竟然觉得,自己害怕了穆简那么久,简直荒诞可笑。这世上有的是黑心肝的坏人。
穆简将他抱出,用巨大的毛巾将他裹着,捏着自己的衣袖缓慢的擦拭他脸上的水珠。
擦干净后,又去找药,在他手腕,胳膊,膝盖的淤青上,缓慢而又轻柔得涂抹着。
指腹一点点将白色的药膏抹开,最后化在肌肤上。
李德壮看着他。
“你不问吗?”
“不问。李侍卫想和我说的时候,便会和我说了。”
穆简将药膏放下,缓缓抬起手,放在他的颈侧,大拇指的指腹缓慢地摩挲着,看得专注。
——这种专注给李德壮一瞬间的错觉——
——留下印记的人是他,而他正在看着自己的战利品。
可是下一秒。
穆简说:“像是淤血,正好有活血化淤的药膏,涂了应该没事了。但是其他地方的伤,还是要用金疮药才行。”
“嗯。”
他真是疯了。
看谁都是犯人。
因为原著的原因,还总对穆简有偏见。
李德壮低头,视线里的穆简正擓了一点药膏,在他的身上涂抹,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的神情,但他的动作认真而又细致。
“殿下……”
“嗯?”
“谢谢你。”
穆简动作微凝,捏着李德壮的手,强行压下亲下去的想法。
殷红的舌在李德壮看不到的地方,舔了舔唇,勾起一抹极浅,极淡的笑容。
他抬起头。
笑容在脸上无限扩大,笑得明媚灿烂,像个天真的孩童。
“李侍卫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明知道我最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