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张祺然X宋哲涵（二）
向阳转校非常突然。
宋哲涵记得很清楚，那是五月份的一个最普通寻常的星期天。
分明前一天向阳还和宋哲涵约好了要一起去溜勾史，结果第二天宋哲涵牵着勾史去找他时，却怎么都敲不开向家的大门了。
向阳父亲的家是一栋很大的别墅，在和向阳交好后，向阳就会隔三差五邀请宋哲涵去他家里玩。
所以宋哲涵对这条路很熟悉，甚至勾史都在他们家门口撒过两泡尿。
这天阳光格外的好，还带着一丝夏日的炎热。
向父身体不好，长年累月都是家里医院两头跑。
平时向阳上学时，家里都有一个住家阿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可今天，这个阿姨也没有来给宋哲涵开门。
宋哲涵牵着勾史，它又蠢蠢欲动想去向家的大门口撒尿了。
宋哲涵制止了它，又站在原地等了十分钟，见勾史实在憋不住了，才牵着它走了。
第二天，短暂的假期结束，学生们又回到了学校上课。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宋哲涵都没有出过教室，他在等向阳来找他。
无缘无故被放了鸽子，向阳总得给他一个解释。
宋哲涵甚至都在心里想好了，这次肯定不能太轻易地原谅他，毕竟宋哲涵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鸽。
只可惜，整整一个上午过去，宋哲涵都没有看到向阳。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宋哲涵的朋友们凑过来，问他待会儿去不去打球。
宋哲涵没说话，只是抬眼瞥了他一眼。
几个大男生被他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和他关系相对较好的没忍住问道：“你怎么了？”
“怎么摆这么一张臭脸啊？”
宋哲涵沉着脸没说话。
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情格外不好。
他倏地一下站起身，留下一句“不去”，就转身下楼了。
上课铃声响起，宋哲涵应该快点去田径场集合。
但他却站在了初一五班的教室门口，所有学生都回到了座位上，唯独向阳的那个位置缺了一个人。
老师还没来，宋哲涵凑到门口，问了第一排的男生：“向阳呢？”
男生认识宋哲涵，也就答了：“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就没来上课，你不是和他关系最好吗？你也不知道？”
宋哲涵没有回答男生的问题，转身走了。
这天放学后，宋哲涵又去了一趟向阳家，还是没有人开门。
回到家后，宋哲涵拿出自己手机，给向阳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打通了，但却始终没有人接通。
直到一周过去，宋哲涵才从初一五班学生口中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向阳转学走了。
没有留下一句话，更没有留下一个消息，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宋哲涵身边离开了。
离开的太过突然，就像当初他突然转到他们学校一样。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宋哲涵心情都很差。
就连平日里跟他关系最好的朋友，都不敢轻易来招惹他，甚至他们一行人还跟宋哲涵渐行渐远。
一次无意中，宋哲涵还听到了他们的小声讨论：
“真他妈见不惯宋哲涵这死样子。”
“拽得跟个啥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每次去找他，就像是求他跟我们玩一样，你们贱不贱啊？”
“反正以后有他没我，我是不会再跟他一起打球了……”
男生的友谊其实比想象中的更为脆弱。
宋哲涵没有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
总归不是一路人，现在形同陌路也挺好。
这之后，宋哲涵就一直在独来独往。
直到一个月后，期末来临。
期末考试的前一天，宋母突然叫住准备出门的宋哲涵：“向阳是不是转校走了？”
宋哲涵头也没回就准备出门。
宋母眉头皱起：“哲涵？”
宋哲涵表情很冷，但也不能真的不理宋母，只能臭着一张脸回头：“怎么了？”
宋母盯着自己儿子看了半晌，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也是一周前才听到的消息，他父亲……去世了，然后他就被他母亲接走了，你们还有联系吗？”
宋哲涵眼里的神色更冷，嘴角紧抿，他并不想回答宋母，甚至不想再继续跟她谈论向阳。
可下一秒，他忽然瞥见了宋母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良久，宋哲涵才垂下眼眸，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没有，我和他没有联系了。”
宋母嘴唇翕动，到底没有再说出什么。
这天放学后，宋哲涵去了一趟手机营业厅。
这时候对手机卡的管理非常松，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一张崭新的电话卡。
站在营业厅前的垃圾桶外，宋哲涵把旧的手机卡握在手里网上抛了抛。
一下，两下，第三下时，旧的手机卡没有按照之前的轨道落入宋哲涵的掌心，它掉进了垃圾桶。
宋哲涵盯着垃圾桶看了片刻，才转身朝着家走去。
初二眨眼就过，初三来临。
宋哲涵也来到了人生的第一条分水岭。
那群之前跟他关系好的朋友没有跟他和好，宋哲涵也没有再交新朋友，一直在班级里独来独往。
直到初中毕业，班级聚会快散场时，体育委员才凑到了宋哲涵面前问他：“宋哲涵，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但是你的性格……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宋哲涵淡淡地直视体育委员，直到盯得他一张脸涨得通红，宋哲涵才冷声开口：“有没有可能，这才是我本来的性格？”
体育委员愣住了。
宋哲涵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总归都是人生的过客，不值得宋哲涵多看一眼。
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宋哲涵会突然想起向阳？
其实在遇到向阳之前，宋哲涵一直装的很好，甚至可以夸一句演技好。
好到除了宋父宋母外，周围所有人都会被他温柔礼貌的外表骗到，认为他是一个性格很好、非常好相处的男生。
可为什么，在宋哲涵遇到向阳后，他就突然不想装了呢？
这天回家后，宋哲涵认真想了想，忽地就想到了一次课间时，他跟向阳的谈话。
那时候宋哲涵已经彻底接纳了向阳成为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偶尔也会耐心听向阳说他最近情绪上的各种小事。
向阳那天非常苦恼，扯着宋哲涵的袖子，小声问道：“宋哲涵，你说……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啊？”
骤然听到这种同龄人之间都喜欢探讨的问题，宋哲涵表情都没有变一样，只是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向阳，意思不言而喻，他不想跟向阳讨论这个没意义的话题。
向阳分明看明白了宋哲涵的意思，但他还是在说：“我觉得……我这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好，我胖……性格还内向，我感觉我们班里好多人都不想跟我说话……”
“哎，都怪我性格太差了，要是我性格好一点，我的朋友是不是也会多一点？”
“其实我也想过要鼓起勇气跟他们做朋友的，可是……”
估计就像向阳所说，他朋友少。
所以他应该很久都没有向朋友倾诉了，才会一直在宋哲涵耳边叨叨个不停。
宋哲涵本来就是一个没耐心的人，听了这么一会儿，他终于烦了，开口就是：“你只要拿出你当初死皮赖脸缠着我的勇气，你怎么会没朋友呢？”
话音落地，向阳眼睛都睁大了：“你……我……你觉得我当时是死皮赖脸……”
宋哲涵在向阳面前一向不装，闻言挑眉：“难道不是？”
向阳眼睛唰的一下红了，他声音哽咽：“没……不是，我当时就是……我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好，加上你帮助了我……我又没有其他朋友，所以……呜……”
向阳说不下去了，两人就坐在草地上，向阳坐在宋哲涵旁边，张嘴就开始哭。
宋哲涵其实很反感眼泪，更讨厌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的人。
可每次看着向阳在他面前哭，他却没有这种想法，甚至还觉得非常有意思。
年少的宋哲涵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恶趣味，他只是享受着此刻多巴胺分泌的愉悦。
等到向阳哭得要开始打嗝了，宋哲涵才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巾，纡尊降贵一般帮向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别哭了，我错了，。”
向阳哭声一顿，他并没有责怪宋哲涵，反而反省自己说：“我……你……我其实没有怪你……就是我这个人太爱哭了……”
“嗯，”宋哲涵点头，“爱哭鬼。”
向阳脸有些红：“我没有……”
哭声到底是停了。
宋哲涵手里的纸巾被向阳攥在手心里，他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双手抱膝，耷拉着脑袋。
宋哲涵观察着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向阳此时心情并不好。
为什么？
宋哲涵甚少去关注其他人的情绪变化，可此时他没忍住开始思考，向阳为什么都不哭了，心情还是不好呢？
很快，宋哲涵想到了自己刚刚的那句话。
“你还在生气？”宋哲涵问。
向阳诧异地看着宋哲涵，怔了片刻才说：“没、没有。”
“撒谎。”宋哲涵道。
向阳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我之前缠着你，是不是让你很困扰啊……”
所以真的就是因为这件事。
宋哲涵觉得好笑，他也笑了，少年本就生得好看，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揶揄的目光落在向阳身上肆意打量：“就因为这个哭了？”
向阳怔怔地盯着宋哲涵，不知为何，脸突然就有些红：“我……没有，不是的……”
他慌张地想要解释，可说着说着，脸直接红了个透，就连脖子都染着红晕。
向阳本就生的白，脸上一点红痕都格外明显。
宋哲涵的视线落在他眼睛上，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害羞的时候，眼角也是红的。
难怪爱哭呢。
宋哲涵往后轻轻一靠，手臂撑在草地，是一个微微仰躺的姿势：“如果我真的讨厌你，你觉得你现在会坐在这里？”
向阳还在绞尽脑汁想要解释，倏地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解释。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宋哲涵，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反倒是一张脸越来越红。
宋哲涵也没想等他回答，只是接着说：“还有，你不要过多地去责怪自己，也要跟我一样。”
向阳嗯了一声：“跟你什么？”
“跟我一样学会责怪他人。”宋哲涵眉头微挑，看着向阳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忽地就有些手痒，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的名字叫向阳，你要向阳而生，不要一直低着头，自信一点。”
上课铃声响起，宋哲涵朝向阳摆摆手，率先走了。
那天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宋哲涵说的话有了点作用，向阳真的变了。
他没有再一直垂着头走路，会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在确定周围人没有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后，他就会猛地松一大口气，甚至还会偷偷弯一下唇角。
非常有趣。
好像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宋哲涵也变了。
他不再掩饰自己本来的性格，没有再想着处处为他人考虑，他开始和向阳一起，认清自己的原本的性格，开始做自己。
可惜啊，向阳先跑了，丢下宋哲涵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所以从高中开始，宋哲涵又没有做自己了。
不知道是厌弃初中最后一年的生活，亦或者是单纯想跟向阳赌气，宋哲涵高中三年重新戴上了面具，在学校混的如鱼得水。
直到高中聚会结束，宋哲涵送完所有喝醉酒的朋友回家后，累到自己精疲力竭，恨不得立马躺地上睡觉时，他突然很疑惑。
为什么自己又做回之前的自己了？
难不成是因为缺朋友？
不对，如果是缺朋友，初三那一年和朋友渐行渐远后他肯定应该会感到万分痛苦，但宋哲涵没有。
甚至当时的自己还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早点让那群人远离自己。
那是因为什么？
他喜欢社交？喜欢随时随地有人跟他分享生活，有个饭搭子，能随时约打球打游戏的朋友？
都不是。
宋哲涵不喜欢社交，他的分享欲很低，甚至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喜欢嘴臭。
至于打球和打游戏，前者他可以去体育馆，后者他打游戏技术本来就很好，每天求着他带飞的人一大群。
但这些原因都不是的话，那是因为什么？
为什么做自己做的好好的，又重新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呢？
宋哲涵百思不得其解。
高考结束后，暑假宋母和宋爸想带宋哲涵去旅游，被宋哲涵婉拒了。
整个暑假，他就宅在家里打游戏，高中所有朋友的外出邀约，都被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被他毫不客气地拒绝后，不少人都感到很诧异，但是他们也识趣的没有再来打扰，除了一个女生——
时至今日，宋哲涵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和相貌了，只记得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
她连续在微信跟宋哲涵发了一周的消息，约他出去见面。
宋哲涵不受其烦，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喜欢我？」
每次对面回消息都是秒回，但是不知为何，这一次，对面的对话框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却一直没有消息发过来。
宋哲涵已经知道答案了。
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别白费力气了，不喜欢你。」
这条消息发出去，对面对话框上的那句“正在输入中”终于消失了。
宋哲涵把她删了。
初中高中三年，来跟宋哲涵告白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宋哲涵极其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首先拒绝，其次就是删好友。
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念想，就像当初他换掉那张手机卡一样。
想到这里，宋哲涵浑身一颤。
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
换手机卡和删好友有联系吗？
有的。
都是再也不联系。
也是那一刻，宋哲涵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啊。
难怪。
那日被放鸽子后他才会那么生气。
难怪那段时间他上课都会偷偷看手机。
难怪在听到宋母说向阳转学后，他当时会气得直接去换手机卡。
宋哲涵知道向阳家里发生巨变，向阳肯定不能及时联系自己。
可为什么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还是没有联系自己？
宋哲涵本来就是一个小气且记仇的人。
但当时的他已经和向阳没有任何联系了，他唯一能想到的报仇方式，就是丢掉他们之间未来存在的唯一可能性——手机卡。
宋哲涵后悔吗？
后悔的。
如果不是因为后悔，他也不会选择在高中生涯开始的时候重新戴上面具。
八月份的天说变就变，分明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忽地就黑云压城。
刚满十八岁的宋哲涵丢掉一直握在手里的游戏机，走出了房间。
家里没人，他站在了阳台。一阵狂风袭来，眼里似乎进了什么砂砾。
勾史在他身后汪汪狂叫。
宋哲涵回头瞥了它一眼，警告：“闭嘴，蠢狗。”
勾史继续狂叫。
宋哲涵伸手关了窗户，冷声道：“要下雨了，不能出去。”
勾史似乎听懂了，抬着眼睛看着他，表情很是委屈。
宋哲涵盯着它的眼睛看了半晌，走过来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然后蹲下身仔细看着它的眼睛，像是想透过它的眼睛看到什么一样。
良久，宋哲涵才说：“不对，我也挺蠢的。没想到我当初竟然那么喜欢他……”
为了一个早就抛在他的人，赌了整整四年的气。
偏偏他这点小心思，还不能对外人说。
甚至直到四年后的今天，宋哲涵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赌气。
“那个没良心的小胖子，估计早就把我们俩忘了吧。”宋哲涵捏勾史的大脸。
勾史呜呜叫着，它才不管宋哲涵此时在想什么，它只想出去玩。
宋哲涵扯它的狗脸：“你也是个没良心的！”
勾史汪汪汪又叫了几声，像是在反驳宋哲涵一般。
宋哲涵忽地笑了一下。
四年过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向阳，甚至也不明白那份喜欢里面是否还夹杂了其他的情绪。
但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
他是弯的，性取向是男。
于是当天晚上宋父宋母下班回家，餐桌上，宋哲涵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喜欢男生。”
宋父正在跟宋母分享今天在学校做实验的趣事，两人聊得正开心，骤然听到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两人都是一怔：“嗯？”
宋哲涵淡淡地瞥了两眼一眼，在面对最了解的父母时，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毒舌属性，张口就是：“你们两位还没到耳背的年龄啊。”
回答宋哲涵的是宋母恼羞成怒的一巴掌。
不重也不痛，轻飘飘地拍在他胳膊上，然后就听宋母说：“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说话客气点？”
宋哲涵看了她一眼：“十八年了，妈，能改我早改了。”
宋母伸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算了，算了！”
宋父没忍住笑了一声，忽地问道：“对了，你既然发现自己喜欢男生了，那也就是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餐桌静了一瞬，下一刻，两人都凑了过来，异口同声：“喜欢谁呀？”
宋母：“在一起了？”
宋父：“什么时候带回来？”
宋哲涵额间青筋直跳，盯着两人看了半晌，冰冷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宋父眉头瞬间拧起：“这……外国人？”
宋母更震惊：“你这是网恋？”
宋哲涵冷声：“不，单恋，我单恋他。”
“那怎么……”
宋哲涵：“我看了他演的剧啊。”
说完，宋哲涵神秘一笑，起身离开了餐桌。
宋父宋母当即就凑在了一起，好奇地在手机搜索框里打下了这个名字，下一刻浏览器跳出了国外演员的生平简介。
宋母忍不住大喊：“宋哲涵！你个臭小子又耍我们——”
屋内的宋哲涵嘴角微弯，心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无论如何，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就算是那一份至今才被发现的喜欢，也被宋哲涵渐渐放下了。
所以大学开学后，宋哲涵没有再给自己戴面具了，他又做回了最真实的自己。
转眼又是四年。
宋哲涵学的是计算机，毕业后有不少大厂都给他发了offer，但宋哲涵却一个都不感兴趣。
直到他回学校拿毕业证那一日，他的经纪人把一张名片递到了他面前。
经过整整一年的培训，宋哲涵又戴上了自己曾经最擅长的面具，出现在了大众面前。
时隔九年，改名换姓的张祺然，终于又一次见到了宋哲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