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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全文完

清穿日常 多木木多 12805 2024-10-13 07:52:18

才当上皇后不过三个月,李薇就发现这当皇后和当皇贵妃也没什么区别。除了张起麟他们对她的称呼变成了‘主子娘娘’外,别的也没什么要变变的。

她做的事还是那些,畅春园、圆明园再加上紫禁城的内务,她都觉得自己现在是四爷的后勤总管。

后勤一向是最肥的差事,最能扣油水。现代时她跟着班委拿班费去采买中秋茶话会的花生瓜子时还能用公款喝瓶可乐呢,放到这里采办的都不能用可乐来横梁了。

以前是皇贵妃时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现在突仿佛一夜之间就有了主人翁精神。她跟四爷说打算来一次审计,查查看去年都花了多少钱,有多少钱被贪了这样。

她都不敢说查查过去十年的,就查去年一年的,想来应该也不会查出太难看的东西来。

四爷笑着接了她的折子,然后压在手下,用‘哟,这里有个大傻瓜’的语气反问她:“那去年是谁管的账啊?”

是她。

李薇眨眨眼,觉得自己脑门上就这么戳了个‘傻’字给人看。

四爷也乐道:“有自己查自己的吗?”

自然没有啊。

好吧。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不过四爷紧跟着就安慰她,道:“朕知道你是好心。朕支持你查,咱们悄悄查,查完也干净点儿。”

她才要高兴,四爷又添了句:“正好张保也闲了几年了,看看他现在有长进了没。”

结果还是替他练兵来了。

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李薇自觉是当了皇后要承担起责任来,要做出些成绩,要……怎么说呢?她真真正正跟四爷成一体了,他的事就是她的事。她要替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只顾着吃喝穿戴,日常生活是不够的。要时刻要求进步嘛。

不过外人怎么看就不好说了,估计都觉得她这是没事找事,显摆当皇后来了。

张保这些年看着是沉稳了。以前总有些不可一世的骄傲劲,现在打眼一瞧,特别跟园子里天天拿着花铲收拾花木的花匠这类粗使太监,腰一直弓着直不起来,脸上常年带着木呆死板的面具,让人看见就觉得跟这人没话说。

他听了消息过来也不见丝毫激动,她猜肯定有小太监给他报过信了。当主子越久越明白,这主子身边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侍候的人。

他磕过头起秋就问了一句:“主子娘娘想怎么查?”

李薇道:“从外往里查。”

张保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铺开想这从外往里查的意思应该就是不想大动干戈,只找一二小猫小狗拿了杀鸡儆猴就行了。皇后想立威,大概也不打算伤筋动骨的。

可是要说这都多少年了?孝敬皇后没去之前,园子里就是当今皇后的天下了,里外都是她的人,她还这么查……

没事闲的吧……

主子们的事,他管不着。他只要听主子的话,把差事办好就行。办得让主子贴心顺意。

他再往下听,结果就听傻眼了。他听主子娘娘说:

“我想着那些人贪了银子是不可能藏着的,真有人能一口气把贪来的银子埋自己家墙根底下,埋个七八十年的,那我也服他。”李薇道,“就从看谁家盖新房了,买新田地了,娶小老婆了,这样来查。”

原来是这么个从外往里查。

张保恍然大悟。跟着就反应过来,皇后这是要来真的啊?

皇后还在说:“有些人心眼多,有店铺、宅子不往自己家人的名字下面记,什么奴才啊,媳妇嫁妆啊,远亲啊,族人啊,等等。你就这么查:但凡是跟他们自己家的收入不相符的花销,统统先记下来。”

收多少,花多少。多出来的钱怎么来的?天上不会掉银子,就这么查。

张保点头,他既然号准了主子的脉,心里就有腹案了,当时就道:“既然这么着,官府那边的记档就做不得数了,奴才找人从这些人家里的使唤人那里查才能一问一个准儿。”

先把范围圈出来,这个不可能一点都不打草惊蛇。所以先确定今年办那几项,全查清后再来个秋后算账,迅雷不及掩耳的把人都给拿下来。

李薇想先查圆明园,哪里都没有这里重要。她拿这个去问四爷,他说了声好。

她说想连着畅春园一起查。

他还是说好。

李薇:“……您就没别的话要吩咐我?”比如谨慎点儿,小心点儿。

四爷抬头,笑道:“别累着了。”

李薇有点小失落,还有点小感动的走了。

很快两边都有了结果,圆明园里一点问题都没查出来,都挺干净挺好的。畅春园那里有些小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只有几个太监收了外头人的银子,外面的人多数是想打听下四爷的事。圆明园那里收买不到人就跑畅春园这里来收买的。

打听的事也很稀奇,就打听四爷这段日子都是由园子里哪个姑娘侍寝。

在去年选秀时打听这个的最多。都认为园子里没放妃嫔,但是宫女多得很,所以应该有几个是四爷的爱宠。就是园子里篱笆扎得太紧,他们在外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畅春园有个收了四千两银子的太监是这么说的:“奴才说的是万岁爷到畅春园来时都是跟主子娘娘一起歇的。”

李薇跟四爷说:“不知那花了银子的人听了这话会不会觉得这银子花亏了?”

四爷的鼻梁上架着老花镜,道:“他们大概是想着朕去见太后,身边带了你就只能跟你一起歇了。”

他跟着又说:“也说不准,他们会把主意打到你身边侍候的人身上。”

李薇这回一下子就想到了,“怀疑我找年轻宫女侍候你?”

四爷放下折子,好整以暇的问她:“那娘娘是怎么想的?要不朕今晚上就等着?”

“想得美。”她道,他这才笑了,继续看折子。

自从她在他面前犯了回傻,说当了皇后就要贤惠大度替他安排人了,他就时不时的问她一句什么时候给朕安排啊?朕等着呢,朕的皇后如此贤良大度,朕心甚慰啊。

他就这么笑话她。

既然他都这么支持她霸着他了,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宫女虽然是每年都有小选的,年轻水灵漂亮的姑娘哪年都不缺,但园子里进人却没这么容易。肯定不可能一年换一茬啊。衣不如新,人不如旧。使惯了的老人一辈子不放出去有的是。园子里如今留下来的都有十年了。

所以说一个新鲜水灵的都找不着。

四爷那天还跟她说:“朕那边侍候的都成姑姑和嬷嬷了。”

李薇点头说:“我这里也是啊。”然后就低头继续打络子不说话了。她手里打的这个玉佩是给他打的,丝绳选了好几天。

认真打了会儿,抬头喝茶呢,就看他笑得十分得意的在看她,两人眼神一碰,他就笑道:“不贤惠了?”

她起身把打了一半的络子放在他腰上比了比,道:“难不成我不贤惠了?”

“贤惠,贤惠着呢。”四爷大笑,握着她的手说:“贤惠不是摆着让人看的门面,要立门面,叫人说好话有何难?咱们平时还跟以前似的。朕立了你,就是让你能光明正大的站在朕身边儿,不必见了朕还要屈膝磕头。你要真是钻了牛角尖,那才是辜负了朕的心意。”

“朕说你好,谁敢说你不贤惠?”

挑了个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的好日子。四爷带她去看了景陵祭先帝。去过后拐了个弯去了泰陵。

泰陵是四爷的坟,从他登基那年就开始建了。现在这里头躺着的只有孝敬皇后。

四爷要来看看的话应该早就传过来了,所以此时这里看不到修建陵墓征来的百姓,一些有碍观瞻的像她想像中的土堆石块等建筑物品也都看不到,事实上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盖好的宫殿群,正等着主人住进来。

两人没到地宫里看,就在外头转了转。这里比她想像的还要漂亮,不像一般墓地的死气沉沉,到处都是灰色,她看到了很多的彩色壁画,雕梁花栋的。

说实话这里真的能住人了。

给孝敬皇后敬过香,他到底还是把她拉到他们两个未来会睡的地方了。

跟她想像中的一个大石屋子摆两个棺材差别了,只要看孝敬皇后跟四爷预定的墓室的距离就跟乾清宫和坤宁宫那么远。她跟他能是养心殿和永寿宫的距离就该知足了。

“就是这儿了。”四爷竟然是有些高兴的指着那里看。

“怎么离得这么远啊?”李薇抱怨了句。

四爷笑了下,开玩笑道:“要不把你扮成小宫女,跟朕睡一个棺得了。”

“能吗?”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四爷卡了壳,明摆着是开玩笑的,可让她这么一看,他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想了想,他劝道:“这个……你是继后,那边盖得不是挺漂亮的?这才配你。”

李薇知道这个是不可能让他通容了。说得也是,他虽然也有大胆的时候,但本质上还是个把规矩刻到骨子里的人。别说把她扮成宫女一类的陪葬了,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

她只是想,反正她这辈子最不可能的事都做到了,为什么最后不能再任性一次?死后哀荣这样的东西,她需要吗?就非要躺在继后的墓室里享受尊荣?

在她的骨子里,她还是现代的李薇,而不是古代的李薇。刚才听了他的话,她还想着那边可以放一套衣冠,她就跟四爷躺一块。

四爷一直在看着她。

她比谁都清楚,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是够任性的,而他也一直都在力所能及的时候顺着她。以前都有过认为她生气了要封她当皇贵妃,那时孝敬皇后还在。

她不想让他为难。

“不说了,都是说胡话呢。”她笑了下,转移话题指着陵后的山说:“那是什么山?”

他站到她身边,看着那山,说:

“要是朕走在你后头就把你放在朕的身边。”

她的眼圈一热。

他轻轻吁了口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要是朕走在前头,就留下遗诏给弘昐。”

她低下头把眼泪眨掉,抬头笑得从没这么开心过。

他扭头看她,在她的眼角扫了一眼,笑着摇头道:“真是拿你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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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后面有些番外,但需要先留起来,编缉在帮我谈出版,不过现在形势如此,还有三审这样的事,如果不过审就开定制。

清穿日常 出书版番外一 造船-多木木多

“美丽的皇后陛下……”一位穿着蟒袍,戴着银系小卷假发,留着粗黑大辫的外国老头站在台阶底下,手里还抱着一本圣经。这是一位画家,传教士,被绑架者。

前年的某一天,李薇在九州清宴的书画房里跟弘昫一起翻书翻到了一本《洗海近事》,上面是明代福船,有好几张大海船的示意图,都是当年郑和下西洋时用过的船,当时的福建船厂造的。她不由得坐下翻了一遍,这与其说是一本书,不如说是一本“禁书”,没想到竟然放在四爷的书房里。也对,他能禁全天下的书,不会禁自己的书房。

弘昫见她看个不停,就也跟她一起看,结果娘俩在书房里翻了一天的明朝禁书。

晚上,胤禛从勤政殿回来,就见屋里挤着一堆人,有弘时,弘昤,弘昫,还有她,桌上,案上摊的都是一匣匣书,每人手上都有一本,简直像个读书会。

“你们这是打算都去考状元吗?”他笑着进来。

弘时三人立刻起身放下书恭迎圣驾,李薇也站起来,拿着书说;“你看这个。”

“是什么?”他从怀里取出眼镜戴上,让弘时他们都坐下,凑到她身边看那本书,“喔,是造船的。”他叹了口气,福建海军将士上了道折子,想请旨造船,说现存的船服役最少的也有一百来年,大半的船都腐朽了。

但造船不说从哪里来钱,造船没用啊。大清又不打海贼,也不会像明朝皇帝那么劳民伤财……

虽然他理智上明白这些道理,但在接到那本折子后,也用心研究了一番,这才让她和孩子们翻出了这些书。

“你们想看就看吧,但不可误了正事。”他说,开卷有益,这也算是看书了。

李薇摸着弘时的脑袋,把他推到四爷面前,“正好您来了,他问了我好些东西,我不懂也说不出来,就把老四和老五叫来陪他。”

可是弘时和弘昤也不知道啊!弘昫小声嫌弃道:“问他们,他们也不知道。”

“你这小子!”弘时作势掳袖子,弘昫立刻就躲到弘昤身后了。

看这三兄弟在那边闹,她小声对四爷说:“这种书也不好叫他的先生来教他,您受受累。”说着,她亲自扶着他坐下,还给他捏肩倒茶。

胤禛笑道:“朕看出来了,你啊,是给朕找活来了。”

他把弘昫叫过来,“有什么不懂的?”

弘昫最不懂应该说不相信,或者说无法想象的,就是海到底有多深,多大,因为根据书上所记载,他们去过的地方曾遇到到处是冰的海面,也见识过神龙吸水的圣景,更遇到过所有人被太阳晒得像煤一样黑的地方,最深的时候,他们放下的锚都碰不到海底,最好的水手带着羊皮肺都潜不到底。

弘昫不相信海会这么大,他认为书中有很多都是杜撰的,或者说“写来骗明朝皇帝的”,因为他的皇阿玛就常被臣子骗,所以明朝皇帝也会被底下的人骗。

胤禛莞尔一笑,“谁骗朕了?”

弘昫很痛快地卖了李薇:“额娘说那些写遇上神仙的人都是骗皇阿玛的。”

李薇:“……”这个坑娘的小子。

胤禛大笑起来,不过他也不知该怎么跟弘昫形容海之深浅,因为他见过海,却没坐过海船。不知真假,他是不肯给弘昫说,如果只是照着书上的念一遍,那人人都能当先生了。胤禛只好先“哄骗”儿子,带着弘时,弘昤,弘昫三人一起做了一晚的数学题,物理题,根据书中所给出的资料来计算。

算了一晚上,他还给他们留了“功课”,他把那本折子拿来,让弘时算一算如果照这个将军说的发钱下去造船,造什么船最经济实用,国库现在可以发给他多少钱,这笔钱从哪里出,分几次发下去,如何使用等等。

弘时眼前一黑,终于轮到他了吗?

他知道他的哥哥们都是造过房子,现在大哥还在园子里盖楼呢,他当年年纪小的时候还羡慕过二哥和三哥被皇阿玛“委以重任”,但他曾经跟着弘昀干过好几年,给他打下手。当时二哥和三哥还对他笑呢……他现在知道他们当时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他傻啊!

皇阿玛要磨练他们肯定要从怎么干都不会做错的差事开始,盖房子就是最合适他们这些小阿哥的活了。他这算是送上门了……

“让弘昤和弘昫给你打下手。”胤禛笑着勉励儿子。

弘时一声冷笑,捏着这两个小的走了。

糊弄走了儿子们,李薇看到他坐下来仍是捧着那本《洗海近事》看,眉头皱得死紧,一时看,一时算,一时放下叹气,一时又不甘得再捧起来。

她把屋里父子几人写写画画的东西收拾起来,从那次有人偷她桌上的字纸开始,笔墨这类东西她都不让宫女和太监碰了。

她按着笔记,把三个儿子和他的笔墨分别放好,再去看他,还在盯着那本书苦大仇深,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胤禛放下笔墨,边叹边笑,“好了,朕不看了。”说是不看了,眼睛还是盯着案上展开的那一幅福船图。

“弘昫今天说没看见过海,不相信的时候,我就想带他去海上看一看。”她说。这几个孩子都被教导得很务实,她一直觉得这不是坏事,但今天她无论如何解释,形容,都不能说服弘时时,她突然发现了这些孩子的一个缺点。

“嗯。”他也发现了。

他虽然没见过那么深的海,也没有亲自坐在海船上去过那么远的地方,但他相信世界上是有这样的地方,世界是庞大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康熙爷是这么告诉他们的。

但弘昫不信,他也不能责怪他,因为他就是这么教他的儿子,教他们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管什么事,都要亲自去体会,亲眼看到才能得出自己的结论,而不是人云亦云。

但今天,弘昫可以认为书中所记载的东西有误,是“骗皇帝”的假大空之话,日后,大清朝的皇帝会不会也这么想呢?一代一代过去,紫禁城中爱新觉罗会变成什么样呢?

“造船太浪费银子了。”他说,“而且,现在也没有人会造这种船了。”

她倒觉得在圆明园里造什么蓬莱仙岛还不如造船呢。

“现在西洋人可以坐着船到咱们大清来,咱们能坐着船去他们的国家吗?”她说。

胤禛道:“……他们的国家太穷,也太远。”太没必要。

“他们能来,而我们不能去,我觉得这是个问题。”她正色道。

胤禛失笑,也一本正经道:“嗯,皇后所言极有道理!”他道:“如皇后所言,此船该造?”

“应该!”

“钱从哪啦来?”

“内库?她试探道,她握着内库账册,知道他的银子别说造一艘船,造个一个舰队都够了。

“造船的工匠从哪里来?他倒不排斥用内库的钱造船,这一个个问题,与其说是在问薇薇,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民间现在仍有船厂。”

“不妥。”他摇头,解释道:“民间的船厂只敢偷偷造船,他们的海船大多都卖给东瀛那边的海贼。”其身不正,他不想用。

“那就西洋找一个来。”她道:“西洋有海船,自然也有会造船的人。”

“怎么找?”在她的话里,好像连他心中的蓝图也一步步完成了。

“出钱。”李薇小声说:“我看他们那些海商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他们出钱要一个会造海船的人,最好再打听一下,现在英国的船运公司,造船厂中,出名的设计师有哪几个?点军就行了。

胤禛抱住她大笑起来,连连点头,“好!好!好!”

于是,眼前这位先生就是被大清官员从海贼手中给“救”出来,并送到北京,至于他什么时候回国去,这个……大清与他的国家葡萄牙之间,好像还没有引渡条约……

李薇同情地对他说:“先生,我无法帮助你,非常遗憾,但我愿意出钱帮助你自己造一艘能回家的大船,等你造好船,就可以回家了。

清穿日常 出书版番外二 蓬莱-多木木多

蓬莱洲位于福海正中央的岛上,是一座刚刚建好的宫殿。

望名即知,建它的时候,四爷正在想什么……

皇帝求仙问道也是惯例了,能得到世间最大的权势,当然想要长长久久享受下去。

但是,因为四爷在野史上据说是服丹服死的,李薇就不得不对他这偶尔冒出来的小苗头提防死守。

在蓬莱洲建成后,她就在这里连唱了十天的戏——修仙戏。讲的是个小王爷因为是上天星宿下凡,在投胎当了十八年小王爷后,被神仙度上仙宫的故事。

小王爷之前自然是风流无匹,走的时候与父母兄弟,莺莺燕燕,红颜知己一一作别,泪流当场。

“后面呢?”胤禛忍住笑,悄悄问李薇。

想必这个小王爷在成了仙以后就会发现师兄弟之间的钩心斗角,仙人仙师闭个关就是千年万年,寻常只闻其名见不着真神,仙子仙姝只谈大道不谈情爱,吃的只有辟 丹,凡间五味再不能入口。千里万里一息即至,再也没有走遍千山万水,观遍世间百色的逍遥快活。——嗯,薇薇是真不喜欢朕修仙啊。

她总是说她没有慧根,会恋凡尘,到时神仙不度她,他跟着神仙出去转一圈,回来她就是一副鸡皮鹤发的样子,那他肯定就不要她了。

说的次数多了,他就难免去想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遇仙求道,要怎么把她带上呢?

如果仙人不肯,他稍稍一修就闭关个百八十年,等他回转,她大概早已作古,那……他去寻她的转世投胎吗?

“后面,他就要上山了。”她也小声说。

这本子让南府的人写出来后,他就故意没给他看。

他冒出来一句:“为什么修仙都要上山?”

跟她在一块久了,他看戏时也喜欢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说还不觉得,但仔细一想,不管是南府写出来的戏本子还是他看过的书里,遇仙都是在山上遇的,海里也有遇仙的人,但细数上来总比不过在山上遇到的多。

难道仙人都喜欢藏在山中不喜欢下海?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起来。

“人人都能上山,却不是人人都能下海,”结果薇薇却认真给他解释,“写书也要讲究个真实性,先生们也不能凭空瞎编,他们肯定从自己知道的东西里头编。”所以山上的仙人多,下海的仙人少。

他看到坐在前头的弘昫转过来,连忙握了一下她的手,小声说:“不要说先生瞎编,叫孩子听到不好。”

此时新一幕的又开始了。

这戏唱了十天,因为打戏多,小王爷,仙师动不动就斗法,骑着法器放大招。

等唱完后,弘昫回去就看着自己的笔架,砚台发愁。

李薇问他愁什么,他说:“我当时看戏时就想,仙人用它们当法器也太难为人了……”

关于仙人们骑什么斗法,她一开始想的是龙,凤,玄武等瑞兽,但送到南府就把他们吓死了,城隍诚恐地上来说不敢用龙用凤,哪怕只是戏本子上写一句,但唱的时候可是要人做出骑跨的姿势来的……

不管是皇上的龙,还是皇后您的凤,这都是杀头大罪。然后他们就提出几种一看就是他们自己编的瑞兽名字来给她参考选用。

她就突发奇想,干嘛不用身边之物好叫四爷代入呢?所以她列出来的法器就有桌椅板凳,有笔墨纸砚,有金钗玉环。

没想到弘昫跟四爷一样,见到东西先想实用性,现在看到他拿着笔架山发愁仙人要是站的话,站在哪里比较稳当呢?

斗法时动来动去的,脚下不稳岂不是耽误事?

蓬莱是著名的仙山,遇仙之地,李薇让人在这里放了几只仙鹤,又让宫女穿飞天群,太监戴文士帽穿长衫。

五月的时候,胤禛想搬到岛上来住,一上岛就笑了,见宫女们手挽花篮,太监们都拿着拂尘,拜见皇上。

等过了几日,他叫十三,十四上岛饮宴,指着这来往的宫女太监 道:“皇后忧心朕修道服丹,误入歧途,就让这些人扮成这样来警醒朕啊。”

十四嘴里的酒都险些喷出来,外面可不是这么说的!

外面人都说这个皇后最会拍皇上马屁,知道皇上喜欢修仙,就排修仙的戏给皇上看,还让园子里的宫女及太监都扮成仙人的摸样来讨好皇上。

结果在皇上嘴里,皇后这是在提醒他不要修仙?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十三倒是能懂皇上的意思,替皇上和十四满上酒,叹道:“只怕四哥看到这些‘仙人’奴颜婢膝,就再也不向往仙宫仙境了。”

十四这才懂了,出来后越想越不对,忍不住去找十三问:“难道皇上还真想炼丹?”

十三不说话——就算是真的,他能说吗?皇上明显已经被皇后给掰过来开始自省了,那什么道士,寻访仙人的事当然要赶紧忘掉!

十四从十三这里问不出来,没好气道:“我看,皇上就是想说皇后好,最近外面说皇后不好的那些话他肯定听到了!”

皇上听到了,皇上不高心了,皇上找他们来夸一夸皇后,让他们出去给皇后正名。

十三点头,还是不肯开口。

十四自以为领会圣意,从园子里出去后就开始替皇后正名了。

修仙戏有什么不好?神怪故事不是自古有之吗?又不是皇后杜撰的!原来那些戏都看腻了,还不许看一看新戏啊!

太监及宫女换换衣服有什么奇怪的!他早就觉得太监及宫女的衣服太难看了!

李薇知道后哭笑不得,问四爷:“您最近骂十四爷了?他最近办错差事了?”这是想找她走后门吗?

胤禛也听弘昐说的,一想就知道十四这是又想偏了,不过也算歪打正着。自从薇薇登上后位之后,弘晖也被他留在园子中,也免他在外面被人指指点点,受那些小人白眼折磨。

弘昐渐渐露出头角,他身边有弘昀在,兄弟齐心协力,朝中的议论也渐渐少了。

但今年选秀后,他没有留下一个秀女,除了指给宗室的,其他都是撂了牌子,就有人议论来议论去,就差钻到他的帐子里看薇薇是不是长了九条尾巴了。

现在叫十四去骂一骂他们也好,省得那么多是非。

“你不必在意,他就是闲的。”

他又道:“朕打算今年给宫里的人都升一升位分,你拟个折子吧。”他望着她温柔一笑,轻声道:“害得他们总盯着朕。”

是盯着她吧?他知道他是为她好。李薇依言拟了道折子。

宁嫔武氏,升宁妃。

懋嫔宋氏,升懋妃。

余者不变。

清穿日常 出书版番外三 兄弟-多木木多

新年到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下,将天地都变成的仙境。

天还没亮,弘昤就已经醒了,他披着皮裘来到了只有一个纱窗之隔的弘昫这边,拉开床帐,坐下来推推他,“弘昫,该醒了。”

弘昫哼唧转到了里面,弘昤又推了他两下,“快起来,今天要去畅春园的,你忘了?”看他还不动,吓唬他道:“海兰珠也回去!还有伊勒桂!你要比她们到得还晚就该被笑话了!”

吓得弘昫立刻就把眼睛睁开了!

海兰珠是大哥弘晖的长女,伊勒桂是则是他们大姐额尔赫的长女,两个都是晚辈,最重要的是,她们俩几天前就住到畅春园去陪太后了!他是肯定没办法比她们更早到的!

反应过来的弘昫已经站在床下被太监们侍候着洗脸梳头,弘昤在外面,他伸着脖子喊:“五哥,你又欺负我!”

弘昤伸着双臂,就当没听见,还特别正义地说他:“快点!别再耽误事了!”

他们两人住在田字房,因为地方大,两人都还小——这一点上,弘昤有话说!他不小了!他被皇额娘放在这里都是为了照顾弘昫!

弘昐和弘昀如果进园子也会住到这里来,不过平时就他们兄弟两个在。

两人之间,又以弘昤为长为大,弘昤就要事事管住弘昫,行走坐卧,吃喝拉撒,让弘昤说,就是他连睡觉时什么姿势,弘昤都要管。

弘昤表示:不管你就掉到床下去了。

两人匆匆洗漱完成,裹成一个球,往九州清宴去。

弘昤拉着弘昫,不让他蹦到旁边的雪地里去。

雪在下了一天一夜后才停下来,园子已经积了膝盖厚的雪,看着就喜人。

“你要是蹦进去,整个人都没了。”弘昤道。

弘昫气得不行,却憋住不回嘴,身边还都是人呢,虽然也是贴身侍候的太监,可他们兄弟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吵架。——等到了屋里,看我怎么找回来!

李薇看到这对兄弟过来,隔得老远都能看到弘昫气鼓鼓的脸,忍不住回头对四爷说:“弘昫在弘昤身边最像小孩。”皮。他在他们身边都特别懂事,像个小大人。

胤禛笑道:“他们兄弟感情好,这是好事。”

一时间兄弟进来,先来给父母请安问好。

“起来吧。”李薇说:“吃过了没?没吃就到隔壁去,有汤有粥,先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骑马该冷了。”

从圆明园到畅春园这一路也要走上半个多时辰,女眷们能坐车,男孩子们就要骑马了,弘昤就算了,弘昫是强烈要求骑马的,让他坐车都不乐意,说他是男孩子!男孩子!

李薇没办法,道:“又不是坐个车你就变成女孩了,神仙法术都没这么快的。”

弘昫就是不肯,她也只好放他去当个男孩子了。

弘昤和弘昫知道这是皇额娘怕他们在皇阿玛面前吃饭不自在,才特意让他们过来的,到了隔壁,一看到桌子上的热锅子,弘昫就说:“给我盛碗羊肉汤!”

弘昤道:“别喝汤,喝粥。”

太监就给他盛了碗粥。弘昫气鼓了脸,弘昤说:“喝汤一会儿就想尿尿了,等咱们到了畅春园,要见到太后还有时候呢。到时你憋不住了怎么办?兄弟们都等着,你自己跑去撒尿?喝粥。”

稠糊糊的粥熬得很香,弘昤给弘昫拿来牛肉松说:“用这个伴着粥吃。”说着替他挟了一点放到粥上。

弘昫吹着热气,稀里呼噜地吃着,弘昤道:“喝粥别出声!难听!”

弘昫:“……”

兄弟两个也不敢吃太多,吃个八分饱就算吃好了,两人再出去,皇阿玛当然还没走,两人跪下行礼,皇阿玛勉励两句就让他们出去了。

今年起,两人都有“公差”,被皇阿玛放进了御前侍卫中。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胤禛忍不住笑。

李薇笑道:“你笑什么?”

他摇摇头,笑道:“朕是笑,弘昤和弘昫,真跟当年的朕和十四一模一样。”

胤禛和李薇两人这才起身准备出门,胤禛就是为了等儿子先走,才又多坐了一会儿。他披上皮裘,“朕先过去,你等前头炮声响了再出门上车。”

“那就太晚了吧?”她道。

“晚什么?不晚。炮声后前营开路,到你这里出发少说也有小两刻,这么早你出去坐在车上不是冻吗?”他说。

“冻不着的,车里有炉子呢。”她笑道,嘱咐他道:“路上小心滑,看着点台阶。”

雪停了以后没有风,胤禛走到庭院里,仰望看天,只见星河浩瀚,何其庞大。

他走到侍卫营前,十四过来行礼,今年由他领御前侍卫营。

“参见皇上!”十四甩袖利落地跪下。

“起来吧。”胤禛道。

等十四起来他就皱起了眉,皱得十四顿时不自在起来——又有哪里不对了?

“瞧你这个领子!多少年了……”胤禛摇头叹了两声,上前替十四把里面的衣领翻出来立正,转身上马了。

十四闹了个大红脸。

亲哥!从以前就是这毛病!恨不得拿尺子比量着让他走!错一步就叨叨个不停!领子没穿好多大罪过啊?值得你当着御前侍卫还有你儿子,我儿子,咱们侄子的面前说吗!你这么一整,我反而不舒服了!特别不舒服!

他气呼呼地回去上马,发令:“皇上起驾!”

清穿日常 出书版番外四 夫妻-多木木多

“王妃呢?”胤褆一进府就问王府长史。

“王妃在暖隔里,跟大格格在一起。”长史道。

胤褆听到后,心里就更加沉重起来,他大步来到暖阁,快到门前却又放轻脚步。

正值初春,庭院里的草木刚开始冒芽。

他叫来太监,小声问:“王妃最爱的牡丹,今年种好了吗?”

太监也小声说:“已经都植好了,都活了。”

自从王妃身体不好之后,不知是不是草木有灵,牡丹园中的牡丹也都慢慢凋零了。直郡王大怒,认为有宵小暗咒王妃,将府中的侍妾和格格都给送到了庄子上去,听说一去就病死了几个。

这时里面出来一个侍女,对着胤褆一屈膝,“王爷,王妃问您呢。”

胤褆这才进去,转到内室一看到王妃和大格格就春风满面地笑道:“乖乖这是在陪你额娘说话呢?你一来,你额娘精神就足了。”

大格格起身行礼,过来扶胤褆坐下,王妃也想起来,胤褆连忙按住她,“别动,一动被子里的热乎气又跑了。”

他是刚从宫里回来,只是没见到康熙。

此时看见大格格一脸期待地望过来,他喉咙干涩,鼻尖泛酸,柔声道:“你别操心那些事,万事有阿玛在呢。平时没事多来陪陪你额娘,跟姐妹们玩一玩。”

大格格乖巧地点点头答应,他又问了几句大格格的身体,大格格道:“已经好了,不咳了,也不会冷了。”一边说还一边摸着身上的坎肩说:“今天出来丫头们催着我换上这件貂皮坎肩呢。”

“她们会侍候,回头阿玛赏她们。”胤褆笑道。

等大格格走后,胤褆才又觉得紧张起来,他几乎都不敢看婉华。

他捏住她的手,这双手微微发烫,微微颤抖,细瘦、蜡黄,就像只剩一层皮了。

“今天皇阿玛要见人,就没有见我,我明日再去。”他干涩地说。

“王爷辛苦了,叫我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再多去几回,皇上仍是不会改主意,倒不如多替格桑梅朵要些恩典来得实在。”

胤褆仍是不肯死心,他总觉得,他再多求一求,皇阿玛说不定就会改主意了。

婉华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暗暗叹了一声,推了他一把,“去换衣服,再把你的脚好好泡一泡,别又臭着我了!”

前天她喝药的时候就觉得不舒服,忍了半夜还是没忍住吐了,大半夜把他吓得不轻,她就说不是喝药吐的,也不是身体不舒服,都是他的脚太臭了。

胤褆一时失笑,起身道:“那我这就去换衣服泡脚,你先歇着,一会儿咱们一块用饭。”

他怕近了人多吵着她,就特别走远一些去换衣服泡脚,等他回来就见侍女们急急地跑来跑去,还有人出去喊人。

“怎么了?”他立刻大步过去。

一个侍女看到他连忙跪下,惊慌失措地说:“王爷,王妃又吐了,只怕还是那药……?”

婉华趴在榻沿上呕,两个侍女在后面撑住她,不然她没有力气,会直接栽到床下去,其实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喝下去的药吐干净了,就只剩下干呕,好像胃想从嘴里跳出来一样。

一个脚步声匆匆进来,裹着一股强风,紧接着一双大手像捧着宝贝一样半分不敢用力地扶起她,让她靠在他身上,他柔声道:“慢慢吐,不要急。”一边替她抚胸顺气,身后侍女也用双掌轻轻从上到下替她顺气。

好一会儿,他终于放缓过来,就着他的手簌了口,他扶着她躺好,一双眼睛望着她,好像生怕她长翅膀飞了。

她笑道:“药呢?”

胤褆强笑道:“你刚吐过,一会儿再喝。”

她轻轻推了他一把,“快拿来,我喝了就好了。”

药早就重新熬好了,送过来,冒着热气。

他端过来,先自己喝了一口,她笑道:“哪有抢着喝药的?快给我。”

他端着药,既不想喂她,又不得不喂她,看着她喝下这折磨人的药,真叫他想仰天大吼,又想冲出去砍杀一番!

最终,他什么也做不了。

喝了药以后,她又陪了她一会儿,看到她呼吸渐渐平稳才出去。

太医就等在后面的书房里,他一进去,太医就跪了下去。胤褆在太医面前转了好几圈,想踢他砍他,又知道这怪不得太医。

“就没别的办法了吗?”他怒问:“想个别的方子,别让王妃这么难受!”

太医跪在下头,倒是很平静,“王爷,这个方子是最好的。王妃难受时因为其中有一味药会刺激王妃的胃,但他却能治王妃的病。王妃最近睡得好,也不头疼了。咱们为了治大病,有时只能对身体造成一点小伤害。”

他顿了一下,叹道:“而且,王妃这病,喝的药太多了,早就败坏了胃口,一个人,喝药比吃饭都多,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下来,总会有一些伤害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胤褆在他面前呼哧呼哧喘粗气,目露凶光,太医也怕没命,想了想,道:“如果王爷想让王妃好受一些,奴才倒是可以给王妃用另一副药试试。”

这个药,胤褆也知道,当年福全皇叔就用过,他身上的血就全变凉了。

“……已经到这一步了吗?”他颤抖地问。

太医磕了个头,“奴才无能,斗胆直言。王妃就算这一次治好后再也不犯病,也就三五年的光景了。若是现在开始用长乐散,并不会让王妃受不了药效,也不会成瘾,慢慢用着,会叫王妃舒服一些,精神也好一些。”

他不敢抬头,许久之后才听到头顶上传来直郡王说:“……用吧。”

早晨,婉华睁眼之后就要先用一碗药,今天她一入口就偿出味道不同,问侍女:“昨天王爷跟太医又换了个方子?”

侍女笑道;“是啊,说是加了几味新药,好叫王妃不再呕了。”

“那我可要偿偿。”婉华笑道,一仰而尽。

上午,大格格过来想陪婉华说说话,刚走进去就看到额娘竟然是做起来的!她立刻喜出望外,“额娘,你今天精神好多了是吗?”

婉华想起那碗药,心中叹息,笑着对女儿说:“是啊,你阿妈还不知是怎么逼那太医呢,害人家不得不把药箱底的宝贝拿出来!”

“他在就该拿出来了!”大格格高兴道。

下午,胤褆回来了,想起梁九功对他的“提点”,“王爷,你在这里,不是叫皇上为难吗?您底下兄弟那么多,可都看着您呢。您请细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走进门,提起一张笑脸,“婉华,我回……”他看到婉华跟大格格一起迎出来,顿时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住她,“你怎么起来了?头晕不晕?身上有劲没有?”他珍惜地上上下下看她,发现她的精神果然好多了!看来,药用对了!

“好!好好好!”他喜得不知该说什么,对大格格说:“多亏有你陪着你额娘,看,你额娘这不是好多了?”又喊外面的太监,“去,替爷赏二千两银子给董太医!”

大格格看到父母感情好,早早就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胤褆和婉华,他搂住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是这么一直在一起就行了。

外面的风风雨雨,就都无关紧要了。

清穿日常 出书版番外五 父子-多木木多

“你是谁?”弘时瞪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恶狠狠地瞪着他。最要紧的是,这个男人有点眼熟……

怎么看着这么像皇阿玛?可他比皇阿玛老多了,也丑多了,又黑又丑。

“弘时,”这个男人艰难地吐出他的名字,像是恨到极致,又像是恶心,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就像在喊自家不争气的儿子。

“你认得爷?”弘时说。

“你对着谁喊爷呢?”这个男人突然暴喝,“给朕跪下!”

“朕?”弘时想笑,却发现眼前的一切有点陌生。这是哪儿啊?

他饶了一个圈,自觉身轻似燕,如流云泄雾,恍然大悟,“喔!这里是九州清宴!”就是摆设不对,灯也太少了,看着阴暗得多,像那幅皇阿玛给额娘画的《春溪桃花图》就不在这里。

自从皇阿玛画了以后,额娘去哪里都带着。

“我在做梦!”弘时斩钉截铁地说。

然后又飘回来,望着榻上的男子好奇地上下打量。

男子也在打量他,目光却是惊疑不定,弘时还看到他手里悄悄捏着一个金刚杵,不由得暗笑,“你把爷当鬼了?我告诉你,爷这是在做梦呢!”

说罢挺好奇地转了好几圈,问:“你知道爷的名字?爷还不知道你呢。你是谁啊?”

雍正瞪着这邪魔,喝到:“朕是天子!”

弘时看他生气就想让他更生气!你说你是天子就是了?你知道天子是谁吗?天子是我皇阿玛!贼胆包天敢称天子?也不怕折寿!

“你是天子?那我还是天子之子呢!”皇帝的儿子当然比你这冒牌货厉害!知道厉害还不速速下跪?

雍正木然地点头,“……你的确是,但朕已经把你出继给老八了,你的阿玛是他,不是朕。

“老八?允禩?他不是在守皇陵时行淫事被贬为庶人了吗?”

弘时怎么都想不出他会跟允禩扯上关系?还出继!这个梦也太没边了!怪不得人说做梦都是天马行空,没有逻辑的,果然是梦。

雍正盯着眼前这个飘在半空中的弘时,突然想起他在年轻时做过的一个梦。

“你额娘是谁?”他问。

弘时翻了个白眼,“父母名讳岂可挂在嘴边,随便告诉旁人?”

雍正:“朕不是旁人,朕是你的皇阿玛,是天子。”

弘时笑嘻嘻道:“行了,别说了,我会认不出我的皇阿玛吗?你以为你说是就是啊。”

雍正疲惫地摆摆手,“罢了,朕不与你纠缠,朕是在做梦,就想在梦里问你几句话而已,你过来,坐在这里。”他指着榻前的画櫈说。

弘时也觉得他像皇阿玛,心里想着会不会是哪个姓爱新觉罗的亲戚长辈,人家好声好气的,他也不好太不客气,就飘到凳子上坐下。

“朕问你,你额娘可是李氏?”

雍正看着弘时,突然发现,他其实长得和他的弘时不怎么像,神态也不一样。

这个弘时,更无法无天一点,脸上还带着孩子气呢。

弘时忿恨道:“不管你是何人,也该尊称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雍正挑眉 ,“乌拉那拉氏?”

弘时摇头道:“不是孝敬皇后。”

雍正点点头,原来在那个梦里的李氏日后成了皇后。

他看向弘时,“那太子是你吗?”他问完就见弘时一下子窜到了屋顶,他只得招手再叫他回来,“快回来,怎么吓得这样?”

可别吓他!之前就有人说皇阿玛想立他他当太子!后来又发现那些人还递折子请立弘昤当太子,这些人,非把皇阿玛的儿子都猜个遍不可!幸好皇阿玛说的有生之年不立太子。

雍正怔了一下,因为他也是这么做的,看来这个梦就是他做的。

“你兄弟几个?”雍正看出这个孩子是个顺毛驴,就温柔问他。

弘时道:“六个。”

六个儿子……如果他能再有三个儿子就好了。

“都是谁生的?”他问,这个梦说不定有预示。

弘时觉得他问得太不客气,怒气冲冲道:“都是我皇阿玛生的!”最讨厌这些把他们兄弟分成好几边的人了!

雍正察觉他的意思,一时竟然有些高兴,目光中更添慈祥,凝视着他说:“好孩子,你是个懂事的,你们兄弟好吗?”

弘时道:“挺好的啊。”

“给我说说。”雍正柔声道。

弘时就说了弘晖在盖房子,“皇阿玛是怕他再出去被那些其他各府的人给撕了。”

他继续点名,“二哥跑山东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三哥到工部去了,我在造福船,老五和老六都在园子里读书呢。”弘时笑道:“上回我还见弘昫藏了弘昤的书,弘昤转头就罚弘昫抄书,这对小的各自开心眼开得厉害着呢!”

雍正听得入了神,忍不住问:“你怎么回去造福船?你就不生气。”

弘时不解,“我为什么要生气?”

雍正看他,“你的兄弟都有正经差事,让你造船,你能甘心?”

弘时冷笑道:“小看人了不是?我二哥在办差前盖了三年的房子,我三哥一直给我二哥打下手,到现在都是呢。皇阿玛总要先拿小差事来练练兵吧?哪有一开始就拿朝中大事来给我们干的?再说我造福船一点也不容易好不好?造坏了,造不成,浪费钱了,日后就等着被人写吧!”

“你现在倒是懂事了。”雍正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你的兄弟的额娘都是宫中哪几个贵人?”雍正道:“你说出来,我好赏他们。”

弘时一怒之下,气就不打一处来!

长身而起,大怒道:“我额娘用得着你赏?你算哪颗葱啊!”

“等等!”雍正就看到他喊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了,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抓到。此时,门外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说:“主子爷,您叫人吗?”

“退下!”门里传来一声喝骂。

苏培盛打了一个哆嗦,立刻退下了。

弘时在自家床上张开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外间晨光初现,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清清喉咙,一口气喝了一壶水,太监进来看到都吓了一跳,赶紧道:“爷! 奴才给您倒杯热的去!您怎么能喝凉的啊!”

弘时骂:“三伏天谁喝热的!”一边嘀咕,“今天早上起来,这喉咙怎么这么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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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木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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