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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be文求生指南 三日成晶 3628 2025-03-09 21:29:49

越重山问完之后, 近距离看着顾红枫,想要从她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动摇。

可是没有。

他是真的不懂她为何断情绝义,却还是忍不住在听了她有新欢之后找来。

他的“兴师问罪”成了可耻可笑的独角戏。

可他眼中浓重的情愫和痛苦无从遮掩。

顾红枫看了片刻, 微微蹙眉不解道:“难道当时没剜干净?你还有瘾?”

越重山闻言觉得自己才是被活生生剜心的那一个。

但是他这一次既然来了,就不会再走。

他看着顾红枫, 他要撬开她自我封闭的躯壳,撕开她不肯听任何人意愿的保护罩。

他抵着她,压着她,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一字一句对她说:“我会这样, 是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顾红枫……你明白吗?”

顾红枫不懂更不解, “可我们不是因为我……唔。”

她被越重山堵住了嘴唇。

一个缠绵入骨的深切亲吻过后, 越重山不打算再听顾红枫的嘴里说出任何话。

她没有心。

她不懂爱。

她不在乎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她能随便扬手便杀死不在意的“新欢”。

她没杀自己恐怕是因为不那么好杀。

越重山与她唇分, 依旧那么迷恋她的温度和味道, 依旧为她疯狂。

和他们之间那个不美好的契约没有丝毫的关系。

可这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为什么?

明明造成这一切的是她, 爱与欲要如何分开?他做不到。

又凭什么?

凭什么事到如今,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置身事外!

越重山最后温柔无比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鼻尖, 对上她的双眼。

在顾红枫开口说什么之前,他眼中黑渊开始翻涌,像斑斓的万花筒一样迷离的光晕散开。

大殿之中陡然一静,连风都停止。

腥甜的红莲香气荡开, 化为实质的黑红色环绕住两个人, 像层层叠叠缠缚而上的,浸透了鲜血的红线。

顾红枫双眼在越重山的眼中陡然失去了聚焦。

——这是魅魔与生俱来的魅惑绝技。

低阶的魅魔以此蛊惑爱侣交媾。

而高阶的魅魔——能为迷惑的对象构建一个虚幻的世界。

顾红枫成了一个猎户。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 她正在搭弓射箭,箭簇锋利如同劈开寒风雪沫的利刃, 径直刺入不远处一头成年鹿的眼睛。

自这只眼睛刺入,又从那只眼睛刺出,那头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尾巴余颤未止。

那头鹿只蹬了几下腿,就饮恨归西。

身边传来一声悠长的哨音,顾红枫猛地侧头,就看到了几个身披兽皮,手中持着弓,背着箭篓的男男女女。

他们全都身高腿长,人高马大,冻红的面颊之上,透着强壮而健康的红晕。

其中一个男人上前一步说:“还是红枫厉害!箭无虚发!”

“这鹿拖回去,够你和你的那个小夫郎吃上半个冬天了!”

顾红枫近距离和这个精壮的男人对上,从他的眼中,也看到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

她和他们打扮相同,身上裹着不知道什么兽的兽皮,双颊一团红晕,呼吸之间,全都是寒冬腊月的凛冽气息,夹杂着沁人心脾的松香和雪沫味。

而顾红枫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这是我?我怎么会是这样子?”

不过没等她以面前这个男人的双眼做镜子,再仔细看看,一行人就像是自己打猎成功一样高兴,朝着那头彻底死在了雪地里的鹿跑了过去。

边跑他们还从身上掏出了绳子,利落地将那个足足百斤的鹿捆了,合力拖着上了山坡。

而后又有人射中兔子,甚至是空中掠过的飞鸟。

一行人,人人都猎到了东西,有大有小,大的诸如顾红枫和两个壮汉拖着的鹿,小的如尚且能果腹的地鼠兔子,总之大家喜气洋洋地回到了村中。

这里是一个建立在半山腰上,堪称避世的小村落,顾红枫一路上都没有再言语什么,脑中却清晰地回忆起了自己的生平。

她生在村子里,父母也都是猎户,或者说这村子里世代靠山吃山,都是猎户。

她的父母早年相继生病去世,顾红枫自小和父亲学习打猎,甚至还有那么一段和父亲相处得尚算愉悦的回忆。

可是顾红枫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记忆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到的“膜”让她无法感同身受,她甚至忍不住会想,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宽和慈爱的父母?

记忆中她和她小夫郎乃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情意浓重,顺理成章地成婚。

小夫郎天生体弱,因此一直都是顾红枫负责跟着队伍进山打猎,小夫郎在家中洗衣做饭处理兽皮,储藏腌制肉类。

可是顾红枫粗喘着气,吭哧吭哧地和身边这一群熟悉又陌生的人将死鹿拖回山下,一路上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自己小夫郎的长相。

而且顾红枫莫名其妙觉得,她不可能有什么青梅竹马,她谁也不喜欢,更不可能和谁组成什么家庭。

一行人在路上打趣顾红枫:“你家那位处理兽皮的手艺是村中最好的,我前日瞧见院子里晾晒了一堆,你每次猎杀准又不伤皮,等到开了春,又能卖好些钱财,这一次还要给你的小夫郎扯多少布匹做新衣裳啊?”

“就是,将他养得活生生像个富贵堆里的小公子一般……”

一行人说说闹闹进了村子,皑皑白雪覆盖了村子周边所有的路,像是将这里隔绝成了世外之地。

但是村子之中却是炊烟袅袅,鸡鸣狗叫,这么冷的天气,几个小孩子在村头疯玩,堆雪人打雪仗,好不热闹。

一见狩猎队回来,纷纷围上去,叫自己的家长娘亲爹爹,又眼馋似的看着顾红枫拖着的巨鹿。

“鹿血是好东西,待会你夫郎收拾的时候,给哥哥留一碗泡酒喝!”

此时他们到了顾红枫记忆之中的家门口,帮着她将死鹿拖回来的两个男人就拎着自己的猎物回家去了。

大门是那种老式木门,顾红枫站在大门外,气喘吁吁地看着“自己”家的门口出神。

她像是一个身魂分离的人,一丁点也觉不出这“家”的亲切。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坠入了一个荒谬的梦境之中,她怎么会是一个猎户,怎么会住在一个这样鸟不拉屎的小山村?

她应该……

她应该怎么样,顾红枫却又想不起来。

因此顾红枫站在门口,并没有贸然进门,纵容自己对自我乃至这个世界的怀疑持续下去。

她盯着地面,甚至觉得这里下一刻就会开裂,而后这个不真切的梦境就会坍塌崩散。

但是很快“吱嘎”一声,地面没有坍塌,大门开了。

一个身着青衫,长身玉立骨若松鹤的男子推开了大门,快步迎上来说:“你回来了为何不进来?是拖东西累着了吗?”

他走到顾红枫面前,别的都没管,先伸出手捧住了顾红枫的双颊。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温热,顾红枫一个激灵,猛地从游离的状态回神。

她抬眼看向她对面的男人,清隽的眉目,温和的笑容,双眸之中灿若星辰的期待和浓稠如蜜浆般流动的情愫。

只一眼,就让顾红枫分离的身魂合体。

只一眼,就让她这一路饮风吃雪寒冷彻骨的疑虑冰雪消融。

她看着他,想起了他们一起长大。

望入他的眼中,像是沉入一片温热的汪洋。

她甚至觉得,原来如此。

如果她的小夫郎是这样一个人,是他,那么方才路上那些人说的,自己脑中的记忆,倒是有些真实了起来。

因为顾红枫知道他叫越重山,知道他们本就该是这样。

她对着越重山笑了一下,越重山就倾身在她冰凉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你又猎了这么大一头鹿,娘子好生厉害。”

顾红枫轻笑一声,被夸赞得通体舒畅,只觉得她这吭哧吭哧的一路,当真没有白费。

她和越重山一起将鹿拖进院子,然后先扔着没管,两个人手拉着手进屋吃饭。

屋子里饭菜香气浮动,暖炉和铁锅散发出来的热度,隔绝了外面肆虐的寒风。

桌子上的饭菜十分丰富,顾红枫坐在桌子边上,越重山打湿了毛巾,蹲在她身边给她擦手擦脸。

热腾腾的毛巾敷上来,顾红枫呼吸一顿,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擦软了。

她张开嘴,喃喃了一声:“小羊……”

越重山动作陡然一顿,这一刻在顾红枫看不到的角度,他面容布满惊恐。

不可能!

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挣脱高阶魅魔的迷惑之术!

他慢慢地把毛巾拿下来,对上顾红枫充满享受和温和放松的双眼。

越重山提起的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松下来。

“吃饭吧,你肯定饿了。”越重山说,“我等你一整天了。”

“你怎么不自己先吃,身体本来就不好,再饿坏了。”

顾红枫心疼地看着他。

越重山笑了下,面颊绯红,顾红枫下意识摸向他头侧,但是手感却不太对劲。

总觉得这里缺了点什么。

越重山又是一僵,不过很快放松,扯下了顾红枫的手。

“吃饭。”

两个人对坐着,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顾红枫泡澡,越重山烧了热水去处理死鹿。

顾红枫在温暖的木头澡盆里面昏昏沉沉,等到她悚然醒来,澡盆的水已经冷了。

她爬出来,裹好衣物,把湿漉漉的头发包起来,走到窗边一看,越重山已经将院子里的死鹿拆卸完毕,皮完整剥下来不说,正在将一个盛满了鹿血的坛子,递给之前让顾红枫带话要鹿血的那个壮汉。

可是顾红枫清楚地记得,自己还没有和越重山说过。

他自己来要了?

顾红枫疑惑才开始,越重山似有所感,转头隔着窗户看到她,露出一个温柔入骨的笑容。

他迅速将手洗干净,把身上沾血的围裙也解下来,进屋先在门口散了寒气,这才走到顾红枫身边,伸手揉搓布巾为她拧干头发。

而后摸了摸她的脸蛋说:“去床上躺着,我烧了熏笼,能驱寒,正好也让头发干透。”

顾红枫被他推着进屋,然后当真躺在了温暖的炕上烤头发。

她听到越重山洗漱的声音,脑中回忆着刚才外面那拆卸之后,挂在院子里的鹿排骨。

上面好干净,基本上没有什么肉,而且骨头上也没有刀印子,她的小夫郎恐怕不止是村子里手艺最好的,还是会庖丁解牛的用刀行家……

顾红枫觉得有些违和,记忆里她分明和小夫郎一起长大,他什么时候学的这种本事,他爹教他的?

嗯?

她记忆里为什么没有他爹?

“在想什么?”越重山洗漱好,湿漉漉地上炕,倾身看向出神的顾红枫。

“在想你爹。”顾红枫下意识回答。

越重山一愣,而后语调故作黯然道:“提他做什么,他抛下我和我娘,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我娘重病不治,他也没有回来……”

“不要想那个畜生,看着我好不好?”

越重山靠近,顾红枫脑中就真的顺着他的话多出了他那个渣爹抛妻弃子的记忆来。

不过顾红枫还没等分辨出哪里觉得不对,就再也顾不上去想什么。

半干的长发纠缠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火炕是摇不动的“床”,但炕上铺着的被子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顾红枫一手扳住炕边的木头,指节用力也抵不住颠簸如疾风骤雨降临海面引起的狂澜。

她夫郎身体不好?

这叫不好?

这要是不好,那好起来恐怕能把人活活撞死。

“你是不是……偷喝了鹿血?!”顾红枫在天光熹微时咬牙切齿地问。

否则为什么没完没了!

越重山堵着她的唇,也堵住她胡乱散发的思维,只是贴着她耳边一遍遍起伏反复地说:“爱你……爱你……爱你……”

顾红枫每听一次,就觉得后颈一直到尾椎麻到发酥。

她几次想把他掀翻,可是他那直白热烈的示爱像是带了毒一般,让她无力抵抗。

她最后攀着他的背脊不知道第多少次登上高峰,只觉得身魂如云朵漂浮而上,意识又被口口声声的示爱死死钉入地底。

“我……”她在外面天色大亮时,张开红润的双唇,却只吐出了一个“我”。

作者感言

三日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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