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随月一前往帝国的还是徐时遇和褚师离,以及几位熹光协会的人。
路清之被帝国忌惮,无论联邦怎么劝说,帝国都不同意路清之跟随,无奈,他只能留在联邦。
和千心兰的父亲经历的一样,他们刚进入帝国,就遭到了严格的盘查,只有对月一还算客气。
大伙都知道帝国存着什么心思,本就是为救人的他们也并没有在意。
只是,德鲁塞安过于着急了些。
他们刚到帝国皇宫,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通知要参加晚上的订婚宴。
徐时遇和褚师离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料到帝国会有这一招。
他们本来是打算在商量订婚期间找到阿斯卡维尔,把人救醒,这个订婚自然没有继续的必要。
看来,德鲁塞安是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才会如此着急的把月一和塔屋里绑在一起。
偏偏,他们在这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等帝国的侍官带月一去装扮时,发现塔屋里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塔屋里对上徐时遇发亮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毛,不过他马上就要和月一订婚,那点不好的预感被他抛之脑后。
他换上一贯的深情模样,缓步走到月一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月一,脸上是莫大欢喜的样子,“月一小姐,我没想到,原来你也对我有意…”剩下的话他没说完,给了眼前人一个'我都明白'的眼神。
“月一小姐,我对你情真意切,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到成年,等时间一到,我们立刻成婚。”塔屋里还在为他们的未来畅想。
幸好月一还未成年,否则这次就不是订婚,而是直接变成了婚礼。
旁边负责装扮的人还一脸笑意的祝福他们,“月一小姐真是好福气。”
徐时遇和褚师离:“……呕。”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月一,过了今天我和你就是一体,如果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第一时间跟我说。”塔屋里意有所指道。
虽然月一的确身份和他一样尊贵,但是塔屋里看中的还是她在精神力方面的贡献。
倘若之前是帝国先拥有那些方法,他们是绝对不会白白的把变强的方法公之于众,说不定,帝国早就成为了星际最强。
对于塔屋里等人存的什么心思,月一他们早就猜到了,偏偏塔屋里还一副自以为完美隐藏的样子,真是蠢而不自知。
“塔屋里殿下,可以单独说两句吗?”月一想趁机问出阿斯卡维尔的下落。
塔屋里以为美人相邀是想说一些私密的话,欢天喜地地跟着月一去了没人的地方,还吩咐其他人不要打扰。
月一停下脚步,转身对上塔屋里的眼睛。
“太子殿下在哪里?”月一问道。
塔屋里停顿片刻,“我就是太子殿下。”
月一:......
忘记他们已经换人了。
“阿斯卡维尔在哪里?”月一这次直接说名字。
“在父亲的房间。”塔屋里老老实实的开口。
“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的。”
月一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这里,没有惊动那些侍官,而徐时遇和褚师离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人多目标太大,我们可以分开走,在皇帝的房间周围汇合。”月一告知了他们两人位置,褚师离突然开口道。
“不行,分开更危险。”徐时遇拒绝了他的提议。
褚师离双眼微眯,刺激着徐时遇,“这种地方还要抱团,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徐时遇压着怒气,降低声音道:“要分开你自己分开!”
两人无声的对峙,同时转头看向月一,想让她做决定。
月一缓缓眨了眨眼睛,“按你们自己的想法来。”
愿意分开走就分开,不愿意分开走就一起。
褚师离眸光微闪,还是选择分开,徐时遇当然是跟在月一身边。
做好决定,三人出发,半个小时后,月一和徐时遇穿过内院,来到皇帝的卧室外面,卧室大门看起来有些沉重,刻着繁复的纹饰和徽章,展示着主人至高的地位。
只是,他们二人等了好一会也没见褚师离过来。
徐时遇撇嘴,“分开走是他提议的,现在又一直没过来,正事要紧,我们先进去吧。”
月一点头,让徐时遇给褚师离留下一个标记。
但是帝国皇帝的卧室门前有不少守卫,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进去有点难度。
“我去引开他们。”徐时遇自告奋勇。
“等一下。”月一拦住他,“有人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不远处就走来一队人马,跟卧室门前的守卫官进行换岗。
待人走后,月一将自己的精神力铺开,编织成一张网,将卧室门前的守卫全部笼进去,结合覆盖在月一和徐时遇身上的精神力防护罩,可以保证在不惊动那些人的情况下进入房间。
这个用法对月一的精神力消耗极大,完成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月一拿出一颗褚师云棠给的虫晶,边走边吸收,还不忘催促徐时遇,“快走。”
徐时遇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很诚实的跟着月一走出去。
两人速度极快的越过那些侍卫官,贴着卧室大门进去,声音很轻。
门外的人没有察觉,照常巡视着四周。
皇帝的卧室非常宽敞,周围尽是精美的装饰和家具,两人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房间,刚推开门就对上了一双疲惫的眼睛。
是皇帝埃德伯格,他正坐在床的里面那一侧,守着床上的阿斯卡维尔。
看到月一两人,埃德伯格的眼中闪过惊讶,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是联邦的月一小姐吗?”
月一在帝国出过事,联邦还借此给他们施过压,身为皇帝的埃德伯格对她不算陌生。
月一点头,说出此行的目的,“我们受娜莉亚所托,来救治太子殿下。”
说完,埃德伯格面激动的站起身,又因为坐的太久,起身时还摇晃了两下。
他走到月一面前,此刻也没了当初的高高在上,“对,你能救太子!太子他陷入自我休眠,德鲁塞安他困住我们,想让我们自生自灭,我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能进来。”
月一没有跟埃德伯格浪费时间的意思,她用精神力探查了阿斯卡维尔的身体,发现他不止是精神海即将崩溃,还有毒素侵蚀器官导致受损衰竭的现象。
月一顿了一下,像是背台词一样,一板一眼的说道:“其实,联邦总统听说了帝国的情况,他非常痛恨德鲁塞安的作为,他愿意为了两邦交好,不顾危险,派我来帮助皇帝和太子殿下。”
埃德伯格一愣,下意识回道:“帝国情况凶险,多谢联邦愿意冒险救我们于水火。”
月一眨眨眼,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出发之前,徐议会长猜测阿斯卡维尔的情况可能不会那么简单,所以没有要月一白白救治他的意思,特意教了她这一段话,还说,只要月一说与埃德伯格听,他就会明白什么意思。
可现在看来,埃德伯格似乎没理解。
一旁的徐时遇轻咳一声,“月一,是不是太子殿下还有别的情况,要不要我们在外面等着?”
这时,埃德伯格好像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对,我还要跟这位表达一下对联邦的感谢,麻烦月一小姐在这里救治太子。”
月一点头,看来徐时遇跟她一样,也有任务在身。
等那两人出去后,月一先安抚了阿斯卡维尔的精神海,稳定下来后,才输入自己的治愈异能。
他的情况跟月一在末世见过的来比,情况要好很多,救治起来也不费事。
阿斯卡维尔进入自我休眠后,就陷入一片黑暗,但他仍旧有意识,而且五脏六腑时常传来阵痛,让他在清醒中遭受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还要多久,听着床边的叹气声,他甚至觉得焦躁。
阿斯卡维尔与自己的父亲并不算亲近,幼时因为天生白发,不被重视导致他被掳走,历尽几年才重新回到这个皇宫。
其实回来也不会让他的父亲觉得高兴,因为他的父亲子女众多。
阿斯卡维尔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坚持回到这里,不过,那时他的母亲已经因为不被看好和对他思念过度亏空了身体,他回来没多久,母亲就撑不住去了。
他没有价值,不被重视,连带着自己母亲的葬礼都草草了事。
如果不是后来他的兄弟们都死光了,他成为当时唯一一个活着的孩子,也不会轮到他做这个太子殿下。
他一步步把权利笼络到手里,可他的父亲忌惮他,于是就有了二皇子塔屋里。
他的父亲不能亲自教导,只好放在自己的好弟弟,亲王德鲁塞安那里。
阿斯卡维尔觉得,他的父亲和德鲁塞安一样愚蠢,一个想让对方教好自己的儿子,来跟他竞争位置,一个想教好对方的儿子夺取那个最高的位置。
还都自以为把他瞒的很好。
的确,德鲁塞安要聪明一点,能够利用阿斯卡维尔跟父亲之间的一点维系,让他喝下自己父亲亲手递过来的,那杯加料的东西,还能在他做定期安抚时动手脚,让他不得不陷入休眠。
现在他倒下,自己这位父亲当然也逃不过下台的命运,他的父亲想要一个听他话的继承人,而不是让自己退位。
这声声哀叹里,恐怕没有一声是为了他。
阿斯卡维尔突然间觉得累极了,他想要放任自己沉沦。
可突然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感受到一股极致的吸引力。
一抹绿意温和又强势的驱散黑暗,恼人的疼痛散去,舒服的让人想要喟叹。
视线慢慢清晰,他正正的对上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