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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伤口溃烂

易主 岩寂 2849 2025-08-16 08: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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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悸云伤后,便在晏府里安静地将养了许多时日。

晏希待她好得更甚往日,是千倍百倍的好。让她过上了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甚至还琢磨着要使唤一两个婢女过来照顾悸云。

悸云本就是一个小小书童,自然是一万个消受不起。好说歹说,才说服晏希只在她穿衣、沐浴时安排婢女加以协助即可。

晏雄出外宦游,晏府自然也就由晏希当家。晏希年轻气盛,做事只顾自己喜不喜欢,从不深究合不合适。

原本晏府年长的仆从中还有一个赵管家可以在晏希身边叮嘱一二,以免她行事过于出格。可自打赵鹤出事之后,赵管家却也随之病倒了,再无心思和脸面管理晏府之事。

晏希到底是心地良善之人。

虽然那日受了天大的屈辱,被赵鹤绑在十字架上不能动弹。但她心里念及赵管家的旧情,回府后并没有立刻发作。

虽说当时,悸云的伤势令她很是揪心,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但近些日子,悸云伤势逐渐平稳,进入恢复期后,晏希却也依旧没有处置赵鹤。只是将赵鹤关在晏府一处偏僻的柴火房中,多日以来,不闻不问。

悸云猜测晏希是有意要将此事瞒下来。毕竟若此事传到晏雄耳朵里,赵鹤恐怕就没命了。

也正因晏希接了晏家这个大摊子,平日里便总是要早出晚归的外出管事。悸云已经连着好些天见不着她。

这是晏希学习管家理事的好机会,悸云自然也不愿意去打扰她。养病期间无事可做,悸云便又在院子里钻研起琴谱来。

一碗苦口的中药下肚,悸云的脸皱成了一团麻花:“好苦。”

又到了喝药时间。

每到这个时辰,就会有婢女将给悸云煎好的中药送过来。待悸云将中药喝下后,便会迅速离开,不做停留。

可今日这“婢女”,倒好像换了个人。不但没走,还将一颗缠糖递给了她。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悸云这才抬起头来,见眼前是熟悉的面孔,喜笑颜开。

“小亭子,怎么是你?”悸云接过接亭递过来的缠糖。

见四下无人,轻轻地舔了一口。若是被晏希瞧见,她恐怕又要挨骂了。但那疗伤的药物实在太苦,若不拿些甜物解苦,只怕悸云的嘴里一整天都只有苦味了。

自从那日接亭救悸云和晏希有功之后,晏希便给他晋升了职位,在他手下安排了几个人供他使唤。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抽空探望悸云。

“姐姐放心吃吧,周围可没人呢。”接亭见悸云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往日里悸云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遇事时,也往往处变不惊,心中早有成算。唯独面对晏希时,才能看见她像孩童一般害怕被人责骂的一面。

“你倒是越来越机灵了。”悸云只用舌尖轻轻地舔了缠糖一口,便没有再继续食用。只因甜物化解药效,即便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她也有约束自己的办法。

点到即止,过犹不及。一直是她信奉的法则。

如今右手重伤,令悸云平白荒废了许多时日。无法练武精进倒是其次,不能随身保护晏希才是令她最为不安之事。

可无奈如今她受伤的右手甚至连一个轻巧的饭勺都无力举起,又谈何保护晏希。

也只有尽快将身体休养好,才能常伴晏希左右,护她周全。

接亭看着悸云被包扎成粽子一般的右手,眉头紧锁:“姐姐你这手,怎么包成这样?”

“我日日遵照医嘱,小心清创换药,该吃的药也一样没落下。可不知怎的,手上的伤却不见好转。甚至有溃败流脓的迹象。我见伤口实在可怖,便索性让婢女替我包扎起来,以免吓着旁人。”悸云解释道。

“那怎么行呢?”接亭一听,大吃一惊。“姐姐好歹是女子之身,人家都说手就是女子的脸面。怎可如此马虎了事。”

“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的,不打紧。这点疼痛我还受得住。你不要太过担心了。”悸云安抚道。

“姐姐这手自受伤到现在,有几日了?”接亭还是不放心。

“约莫半月左右。那日受伤实在严重,皮肉烂可见骨。自然好的慢些。”悸云倒是心大。

“可叫为你诊治的医者来看过?”

“这倒是没有。医者自替我诊治开药后,便没有再来过。况且这伤终究是要养的,横竖急不得。就算是大罗神仙给的药,也要时间来恢复不是?”悸云见接亭实在担心,便忍不住同他说笑。

接亭见悸云越是不以为意,他便越是放心不下。

“姐姐可否给我瞧瞧。我家父母皆是药农,外祖父是乡里的赤脚大夫。幼时也曾跟父母一起外出采药。对于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多少懂得一些。”

悸云见接亭言辞恳切,并不打算推拒,可言辞间却也有些犹豫:“这伤口实在可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接亭点点头,走到悸云跟前,轻轻撕开她手上缠绕的纱布。

随着纱布渐渐掀开,原先白净的布条渐渐变得污浊,揭到最后几段时,上面沾满了一种血水和脓液交杂所产生的混合物,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

而悸云几无完肤的手,也完整地呈现在了接亭面前。

这哪里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分明是比那时伤后还要严重。

悸云见接亭一副不忍相看的表情,将手瑟缩回来一些,道:“看吧,我都说了很是吓人。你却不听,非要看。现下害怕了吧。”

接亭倒也并非嫌弃,只是觉得事态有些严重,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他轻轻地将悸云的手抬起,贴近鼻尖,闻了闻。并稍微用了点劲,在伤口的四周按压了一下。

按理说,如此严重的伤口,悸云应十分吃痛才是。可见悸云全然没有半分反应,好似方才接亭按压的手不是她的一样。

“姐姐,不疼吗?”接亭又按压了一次。

可悸云却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疼呀。”

见悸云回答的如此轻巧,并不像是在说谎。

接亭的眉头锁的更紧。

“说来也奇怪,原本刚受伤时伤口总是散发剧痛,令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可不知是从哪日起,只要涂上药膏,疼痛便可缓解,倒让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悸云道。

接亭却始终深色凝重,视线迟迟未从悸云的手上离开,道:“那药膏可否拿来给我看看?”

悸云也觉察出接亭神色有些异样,试探性地问了问:“有古怪?”

“还不敢妄下定论。”接亭摇摇头。

悸云不敢耽搁,连忙到屋里将每日必涂的药膏拿了出来,递给接亭。

接亭打开红色的药瓶盖,伸到鼻尖处细细品闻。末了,又将那药膏倒了一些出来,用手指沾了些伸到嘴里尝了尝。

“呸。”接亭立马尽数吐了出来。“不好!是紫荆草。”

悸云见接亭这般模样,猜到这紫荆草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对她的伤口而言,有害无益。

“紫荆草是什么?”悸云问。

“紫荆草是一种具有麻痹效用的药草,曾经也用作治疗外伤之用。但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发现紫荆草的毒性大于药效,尤其是会引发伤口溃烂不可痊愈。此后,紫荆草便逐渐被人弃用。”接亭解释道。

“那我这伤口迟迟不愈,是因为紫荆草的毒性?”悸云沉思片刻。“可那医者是晏希找来的人,她绝不会害我。会不会是那位医者并不知道紫荆草的毒性,仍沿用旧习?”

“紫荆草自我外祖父的曾祖父辈起就开始禁用,至今少说也有好几百年。寻常医者根本不会知道这味药材,我亦是幼时听外祖父讲起,才略知一二。”接亭想了想,又道:“可否将平日抓药的药方拿来,借我一看?”

“平日都是晏希亲自去药店替我抓药。我放心她,因此这些事我从不过问。”悸云一边说着,一边又将药方拿与接亭。

晏希嘱咐悸云只需静下心好好养病,不许她思虑其他。因此她便也听了晏希的话,连药方都不曾看过。

可如今将这药方打开细看,上面却并没有紫荆草这味药。

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约莫猜到了一个最坏的结果。

“姐姐这是被人下毒了。有人将这紫荆草当作毒药所用偷偷加在这药膏之中。因这紫荆草有麻痹之用,所以就算伤势加重,痛感却反而更轻,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病情好转,放松了警惕。”接亭幽幽说来。

“若我继续使用此药膏,将会如何?”悸云未受伤的左手缓缓攥紧。

“若继续使用,伤口便会持续溃烂。届时必须忍痛断手,方可保住一条性命。”接亭叹了一口气。“好狠毒的心,这是要杀人于无形,废了姐姐你。”

悸云沉思片刻,重新将药瓶盖子塞了回去,并将药膏仔细收好。

“姐姐你这是……”接亭忍不住担忧。

“你放心,这药膏我不会再用了。但是也还不能扔掉,只有装作毫不知情一般继续存放、使用,才能将那身在暗处的毒蛇引出洞来。横竖这药膏的经手人也就只有几个。晏希绝不会害我,那必然是她将药材带回府上之后,他人才寻机动的手脚。你现下有了职位,能抽出身来,麻烦你帮我盯紧一些。看晏希回府后,这些药材都经过哪些人之手,才制成药膏送到我这里。”悸云细细吩咐道。

接亭心知此事事关重大,将悸云的一字一句都牢牢记在心中:“姐姐放心,今日之事,我绝不告诉旁人。姐姐只管安心养病,待我揪出那杀人不见血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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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感言

岩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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