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黎在幼崽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跟柯白的崽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是雄子的话,会不会是一个长相软萌,性格也可可爱爱的小虫崽,如果是一个雌子的话,又会不会是一个调皮捣蛋,每天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叫他雄父,每天都精力充沛的小家伙。
然后柯白给他一口气生了两个蛋……
再然后郁黎看着那两个蛋突然就觉得压力山大,就好像原本只需要承受的担心一下子变成了两份,以至于原本每天甜甜蜜蜜需要凑到柯白肚子前跟小崽子联络感情的新手雄父变成了每天站在幼崽床旁边,盯着下方的两个蛋愁眉苦脸。
怎么办?
如果是两个雌子怎么办?
如果是两个雄子怎么办?!
两个雌子就说明自己以后要经历两次雌子出嫁的场面,那种场合,光是想想,他这位还没有开始上路的老父亲就感觉一阵眼热,内心愁闷得不行,但是如果是两个雄子的话,那也很愁,那不是说明他以后的教育要增加上一倍?
在这个充满诱惑,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原本甜美可爱的小雄变成一个目中无虫高高在上的坏孩子,所以,怎么办?!
郁黎垂眸盯着幼崽床上正亲亲密密贴在一起的虫蛋,痛定思痛之后决定在虫崽出生之前,每天都要过来给他们上一堂教育课,雌雄教育轮换着来!
反正目标就是:是雌子的话就要先学会爱自己,要有自信有底气,要知道他郁黎的雌子永远不用卑躬屈膝去讨好另外一个垃圾雄虫!
但如果是雄子的话,也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骄傲自大,学会平等地看待每一个虫,不为自己的特权而沾沾自喜,也不为别虫的难过而看不起别人,要谦和,要温润,要懂得礼貌……
反正老父亲的愿望是挺多的。
只是,当他勤勤恳恳,不管风里雨里都要为自家崽崽的成长起点增加一块儿垫脚石之后,当虫崽破壳而出的时候,他们确实挺乖的,只是……性格好像稍微……有点儿不像郁黎想象的那样。
看着正在自己和柯白的大床上哼哧哼哧,勤勤恳恳铺小窝的雌虫崽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的老父亲半晌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来自他灵魂的疑问,
“乐乐,你能不能告诉雄父,你这是在干什么?”
“铺床呀!”乐乐奶声奶气地回答道:“父父说乐乐要是想跟雄父雌父睡,就要自己学会铺床哦。”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小屁·股慢慢挪到旁边,小手指着自己铺了半天依旧没有伸展开的小被窝,扬着自己可可爱爱的小脸像自己的雄父邀功道:
“父父,你看乐乐铺得好不好哇!”
“……挺好的,”向来在实验室中追求完美的郁黎望着自家小崽子天真的小脑袋,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将实话说出口,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看着那双跟自己如出一辙的蓝灰色的眼眸,郁黎笑了笑,
“乐乐真棒!”
“那乐乐今天晚上就可以跟父父睡啦!”
小团子高兴地手舞足蹈,甚至在天还没有完全黑掉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被窝中,还伸出自己的小胖爪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邀请郁黎跟他一起躺下来,
“父父快过来,乐乐想要听故事啦!”
“可以呀,但是乐乐今天不喝奶奶了吗?”
刚刚帮另外一个小崽子洗完澡的柯白拿着温热的牛奶走了进来递给乖乖躺在床上的乐乐,而后看向站在床边还没有将工作服脱下来的郁黎,温柔笑了笑,
“你先去洗澡,然后去看着小熊,这边交给我就好。”
“但是乐乐要我给他……”
“没关系的父父,父父给我讲也可以哦。”
还不到三岁的小崽子,说话还不是很清楚,雄父和雌父也有些分不清。
可怜的小团子在面对两个大虫坚持不懈地介绍自己到底是雌父还是雄父之后成功将自己给绕晕了,崩溃大哭了一场之后两位新上任的父亲终于知道了自己面对这么小的幼崽不能够操之过急,最后也不要求郁之乐小朋友能够正确地喊他们雄父还是雌父了,统一称之为父父。
郁黎也是知道小团子的第二个父父指的是自己的雌君,俯身亲了亲乖乖躺在被窝中的小团子,郁黎边扯着领带边朝着外面走去。
原本想着先去洗澡,但是听着崽崽房传出来的哇哇声,天生劳碌命的老父亲考虑再三,那只原本准备迈进浴室的脚最终还是没能迈进去。
然后他就看着在崽崽房即使没有自己兄弟陪伴依旧拿着一把小小玩具剑玩得开心的郁之安小朋友,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们家这两个崽真的很奇怪,乐乐乖巧得不像话,小熊又熊得不像话,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当初一时兴起给自家雄子起了个小熊的外号才导致这样的结果的?!
老父亲看着在床上欢乐地来回奔跑的雄崽,莫名有种心虚的感觉,而这种心虚的感觉,在郁之安掀起自己的小睡衣露出自己的小屁·股蛋子之后变得更加厉害。
“郁之安!”
郁黎简直没眼看,“把你的睡衣快给放下来!”
原本是为了方便上厕所才买的大款睡衣,正好能够遮住两只崽崽的膝盖,平常乐乐穿着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怎么来到郁之安这里,就变得这么的,狂放?
原本正在自娱自乐中的小家伙听到身后自家雄父的声音之后懵懵懂懂地回过头,随着露出来的,还有他的小鸟。
郁黎:“……”
然而小家伙眼睛睁得圆圆的,并不是十分理解自家雄父到底是什么意思,模糊之间小小的脑袋只听到“睡衣”两个字的小熊以为自家雄父是想要自己的睡衣,立马屁颠屁颠地从床上滑下来,然后跑到郁黎面前就要将睡衣给脱下来放到对方手中。
“不是不是,”郁黎有些哭笑不得,蹲下来将正在与卡在衣领中的小脑袋殊死搏斗的小熊解救出来,他抱起小家伙重新将对方放到床上,
“洗完澡澡就不可以光脚下床了哦。”
“好哒!”小团子这时候还算有些乖巧,听完雄父的话之后就将自己的小短腿缩回了床上,小脚趾一翘一翘的,看起来非常好玩,
“雄父可以跟我玩捉迷藏吗?”
明明隔壁的他兄弟已经乖乖躺在床上睡觉了,但是这位还在“睡什么睡?!这么年轻你睡得着吗?!”的亢奋状态,忍不住叹了口气,郁黎看着用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小屁·股还在外面露着,正喊着让他找自己的小团子,纠结再三还是没舍得打碎幼崽的童心。
单手支撑在床上,年轻的雄虫看着床上的小团子,随着小团子的喊声,缓缓回复道:
“雄父正在找你呢,但是我家小熊这是藏到哪里了,雄父怎么找不到呢?”
回应他的,是一串高兴的咯咯笑声。
或许连郁黎都没有发现,他在哄着小团子的时候,眼睛中藏匿着无限的温柔与宠溺。
能怎么办呢,自家孩子就自己宠着呗。
或许两个虫崽的性格换一下会好很多,但是现在也不差,反正他不会让他们受到一丝伤害的。
其实在之后虫崽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心思向来比较敏感的郁之乐小朋友曾经问过郁黎这么一个问题,
“雄父,乐乐的性格,是不是不好?我是不是应该学着像小熊那样。”
当时的小朋友站在郁黎面前,背后背着的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跑到自家雄父的书房中紧张问出了这个问题,小手紧紧抓着肩上的书包带子,小脸也皱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困扰。
郁黎并没有直接否认小团子的想法,而是先问了一个问题,“乐乐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因为其他雌虫小朋友性格都很好,他们每天都在幼崽园里跑来跑去,老师说这样的小朋友看起来有活力。”
“那雄父想问一问乐乐,乐乐每天在幼崽园里最喜欢干什么呢?”
“看书!搭积木!”
“那乐乐有好朋友一起吗?”
“有!我和洛洛都是一起的!”
洛洛是艾泽和埃里克的小崽子,是个小雄虫,并没有继承两个父亲的吵闹性格,整天也是安安静静的,很喜欢来家里找乐乐一起玩耍。
郁黎俯身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眼睛因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多了一丝温柔,又或许他本身面对小团子的时候就有着他自己都发现不了的慈父信息,
“那就行了啊,乐乐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长大就好了。”
“但是……”
小团子有些纠结,毕竟小熊在幼崽园里就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每天身后都跟着一大群小朋友,甚至还是小不点的他面对大虫都一点儿也不害怕,像是从在柯白肚子里就将社牛这个基因无限放大了一般。
郁黎也是知道小团子的纠结,思考片刻之后他蹲下身与乐乐小朋友平视,两双蓝灰色的眼睛碰撞在一起,一个童真,一个成熟。
“乐乐知道雄父和雌父为什么要给你和小熊起郁之安和郁之乐这两个名字吗?”
“就是因为雌父和我对于你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其他的,乐乐想做什么都好,不用学别的崽崽,因为不管乐乐是什么样子,都是雌父和雄父最爱的崽崽,乐乐懂了吗?”
他们对自己的孩子没有那种望子成龙,成凤的想法,开心就好,平安就好,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时间。
毕竟这是孩子的虫生,并不是他们的,每个幼崽来到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都不容易,所以为什么要用固定的框架去框住原本就应该有多样虫生的他们呢?
郁黎缓缓将乐乐抱起来,推开门就看到就听到从客厅中传来的,
“你们都是吾的士兵,吾是拥有最高兵权的将军!
听吾的命令!
保你们一生平安!”
每天一更新的郁之安牌中二发言。
走到客厅中,亲了亲怀中的乐乐,顺手捞起正在沙发上领着自己的玩具熊征战沙场的小熊,郁黎快步走出大门,进行着原本就他一虫,而现在变成了三虫的家庭传统,
“走吧!接你们雌父去!”
阳光正好,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