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白最近有些不太正常。
说得更严重一些,那就是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就连埃里克这个心大到差不多能够容纳全宇宙的雌虫都感受到了自家将军最近在工作中的走神。
虽然也是一整天都坐在办公室里,脸上的神情也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手中还拿着一卷文件,但那已经快半个小时都没有翻动的书页也表明了他家上司现在的心思并不在上面。
毕竟该是多么困难的文件才能够让对方一页能够看半个小时呢?
眼睛微转,埃里克刚想开口关心一下他亲爱的将军,而后就听到清脆的一道叮咚声——那是柯白自从结婚之后就转换的信息提示音,抛去原本不易察觉的嗡嗡声,转而选择了更能够被发现的铃声。
果不其然,在光脑响起的瞬间,埃里克就看到他家将军迅速抛弃了手中的文件低头看向光脑,
【将军,教授现在已经提前离开了。】
是艾泽给他发的消息。
又提前离开了?
而且又是自己单独行动没有将艾泽带着。
柯白往日里一直平静如水的眼眸中终于因为郁黎最近的一系列异样反应泛起了涟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最近几天的郁黎好像在瞒着他做一些什么事情,虽然每天晚上他下班的时候还是会如同平常那样过来接他下班回家,但是在上班的时候,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一整天把自己锁在实验室里。
虽然说现在郁黎手上的研究项目并不繁杂,工作也没有以前那么多,所以有很多的空闲时间,而研究院对于教授们的约束也没有那么多,所以说郁黎平常在没有工作的时候确实是能够随时离开的,但是……他是去做什么呢?
平常总是家里,军区,研究院三点一线的雄虫,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在这段时间中频繁在工作时间外出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郁黎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牙齿不自觉轻咬下唇,不知怎么的,柯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最近参加宴会时,一位明显是过来挑衅他的雌虫在他面前所说的话,
“要我说,就像郁教授这样的雄虫,平常有一两个雌侍也是正常的,倒是像现在这样只有您一个才是稀奇的,不过大概是新婚期还没过的原因吧,说不定等到新婚保护期结束,郁教授都不用自己挑选,就有一大堆未婚雌虫争先恐后地扑上去呢。”
当时他只觉得对方是在单纯地想要恶心他,但是现在……算算时间,好像新婚保护期是要马上过去了。
酒红色的眼眸划过窗户上的一小盆白色小花,那是郁黎放上去的,说是能够净化空气,也能够在他办公累了的时候让自己歇一歇眼睛。
占有欲十分旺盛的雌虫并不想跟别的雌虫分享自己的雄主,但是常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军雌已经习惯了掩饰和忍耐自己的伤痛,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
睫毛轻颤,他将目光放到了一旁正从两本文件中间的小缝中偷偷望向他的埃里克,
“你在干什么?”
自以为非常谨慎的偷窥结果没有一分钟就被自家上司发现的埃里克:“我……”
“既然你这么闲,就陪我训练去吧。”
白色干净的手套被轻而易举地扯下扔到办公桌上,没有等埃里克开口,柯白就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没办法,现在也找不到虫,那就提前发泄一下,也好在晚上的时候,能够更加冷静地跟对方谈一谈。
而与此同时,正坐在一间昏暗房间中的郁黎。
明明是明亮的白天,遮光性极强的窗帘却被紧紧拉上只留下一小条缝隙允许阳光射进来在地板上洒下一条细细的光线。
原本应该在研究院努力上班的雄虫就这么坐在房间中唯一的一张沙发上,背部微微贴着柔软的皮革,脑袋微微扬起,一双蓝灰色的眼眸静静盯着面前的身影,看起来似乎十分平静。
然而……
“我说,”
盯着面前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雄虫,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皱着眉头开口,
“你到底在干什么?况且,你确定一定要弄这么暗的灯光。”
搞得跟凶杀现场一样,要不是他现在手上没有粗劣的麻绳,他真的会以为自己被绑架了好吗?!
“哎呀,急什么呢?那我不是要给你具体讲解一下吗?”
面前的身影终于弄好了面前古老的投影仪,起身松了一口气按下了开关,看着瞬间出现在幕布上的画面,他转身走向了已经不耐烦的郁黎,
“幸好我大学学的是这个专业,要不然我还真弄不出来这些东西。”
雄虫将自己摔到郁黎旁边的沙发上,脸上熟悉的笑容和面貌轻而易举地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更别提郁黎还大大咧咧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墨然,”
看着画面上一阵阵播放中的一雌一雄,或者用墨然的话来说是两个男生的相处日常,郁黎的眉心拧得似乎都能够夹死一只苍蝇,
“你确定,你们地球生物就是这么重新燃起激·情的?”
“对啊,”
虽然墨然在地球上并没有谈过恋爱结过婚,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看过大学舍友和他们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相处方式还有他姐姐结婚之后和他姐夫相处日常的墨然自认为自己还是懂那么一下如何从逐渐趋于平淡的婚姻生活中将自己拉扯出来的。
况且他现在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雌君的,而且效果,很不错。
这么想着,墨然就更有底气了,
“放心吧,我不会坑你的,好歹咱们还算半个老乡。”
原本一开始以为郁黎和他一样是蓝星人穿越过来的墨然在后面进入研究院之后并不是没有试探过对方,但是奇怪的是,郁黎虽然对他说的一些蓝星用语很熟悉,但是并没有对蓝星有很强地归属感,甚至在他聊起蓝星的一些事情时还会露出十分惊讶和好奇的模样。
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学生在面对老师突然提起一个他不知道但十分感兴趣的话题一样,久而久之,墨然也疑惑郁黎到底是不是想他之前想的那样和他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毕竟虫族世界虽然并没有具体的历史记载蓝星,但是偶尔一些杂书上还是有的。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因为一些琐事来到研究院看望郁黎的郁彦。
那种老乡见老乡,冥冥之中的熟悉感让墨然几乎是瞬间就感觉到了郁彦身上十分令他熟悉的地方,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郁黎关于蓝星的知识到底是从哪里过来的。
不过郁彦平常都是领着自家雌君到处旅游,墨然没有办法碰到,更别提对方还是自家教授的父亲,直接隔了一个辈分的交流也是有些尴尬。
不过半个老乡也是老乡,经过几年的相处,墨然和郁黎的关系还算不错,要不然也不能够像现在这样,坐在同一个房间中讨论如何让他们平淡的婚姻重新燃起火苗。
毕竟自从两个小团子出生之后,郁黎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他和柯白两个虫之间的相处时间真的是被大大压缩到了几乎没有的地步,特别是随着小团子慢慢长大,他们不在甘于睡在那小小的幼崽床上,总是大晚上在他想要跟柯白交流感情的时候就拉着自己的小被子走了过来,眼睛可怜巴巴的,就那么站在床头看着你,让你想干些什么都没办法干。
想起每天晚上站在床头的小不点儿,郁黎就忍不住升起了满头黑线。
这种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
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将幻灯片仔仔细细看完的郁黎在电影结束的第一瞬间就从沙发上起身冲了出去,先是回到家中将两个刚刚放学的小团子扔给他刚刚旅游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的雄父和雌父,紧接着就像往常一样等在柯白的办公室大楼门口,脸上凝重的样子不知道的虫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
更何况是原本就有些胡思乱想的柯白。
刚从办公楼出来就看到紧皱眉头的郁黎,雌虫内心不免咯噔了一下,嘴巴微微抿起,柯白快步走到郁黎身边,刚想开口就被对方一把拉住,
“雄主?”
“别说话,跟着我走就行了!”
可是……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嘴唇无声动了两下,看着周围越来越陌生的景物,和离家越来越远的航线,即使郁黎不想让他开口,但柯白还是扭头看向正在专心开车的郁黎,
“您是有心事吗?”
他本没有奢望郁黎能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分享给他,然结果没想到旁边的雄虫闻言很直接的点了点头,
“有点儿。”
“……”
眼神不自觉地沉重了两分,想着今天训练时埃里克跟他随意闲聊时扯的夫夫相处之道,平常不怎么善于言谈的柯白纠结了片刻还是准备跟自家雄主坦白自己最近的疑惑。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原本急速行驶中的车辆就猛地停止,车胎与地面摩擦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原本就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柯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自家雄主从车上拉了下来。
然后就是出示预定信息,领取房卡,入住。
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看得柯白一愣一愣的,以至于在进入房间,在被郁黎吻着压在床上的时候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雄主……”
原本端正穿在身上的黑色制服被扔到一旁的沙发上,衬衫下摆从皮带中抽出,直到微凉的指尖触摸到那敏感的一点,他才从混乱中清醒过来。
忍不住呜咽一声,雌虫抱紧了雄虫的脖子,虽然迷离但还是想问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雄主,您最近……是有什么事吗?”
“嗯,”
专心于自己动作的郁黎闻言简单应了一声。
“那您是在想什么?”
“想的事……”
身体猛地下沉,亲了亲雌虫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雄虫难得起了坏心思,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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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事后,
柯白:对不起雄主,我不该怀疑您。
郁黎:没事,用别的地方还就行。
晚上新一代被站床头的郁彦:……首先我没有惹你们任何一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