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成绩下来,陆展尧这个千年老二已经没心思关心自己到底哪道题错了,他困的厉害,昨儿打了一晚上游戏,现在杵在小便池跟前闭着眼撒尿。
章珒在他放水声正劲的时候进来的,与他并排站着,“中午吃什么?”
陆展尧没回话,等尿完了也站那没动,章珒的视线扫过去,哂笑了一声,“你行不行啊?”
“不行你个头,”陆展尧活过来,抖了两下,拉起裤链转身去洗手,“放假去我那儿吧,我老姐给我买了新游戏。”
“成,还是姐姐好,”章珒尿完了,洗手时叹道,“还是姐姐好啊……”
话音未落,岳西怀里搂着个人就进来了,顺道还关上了卫生间的门,里头俩人打镜子里看见,纷纷回过了身,“你又招他干嘛?”
这话是章珒问的,因着岳西怀里这位,是块硬骨头,不仅硬,还蔫儿坏,隔三差五的把陆展尧整疯,所以此刻,陆展尧只是注视着他,并不吭声。
“卓琢,我刚说的事,你答不答应啊到底?”岳西偏头看他,手指在他下巴上,挠小猫似的蹭了蹭。
卓琢看起来有些厌恶,他挣不脱比他高半个头的岳西,于是也学着陆展尧,一声不吭。
“你让他答应什么啊?”
“退学啊,还能是什么?”岳西笑道,“他在这儿真不行,我都不知道哪天我会不会一冲动,杀了他。”
这话一出,陆展尧抬起了眼皮,视线落在岳西脸上,让岳西一撇嘴,干咳了一声,“说着玩儿的,是吧,卓琢?”
卓琢这下不忍了,使了蛮力从他怀里出来,这一退,身后是墙,其余三面都站着这帮纨绔子弟。
古怪的是,他看起来并不是害怕,而是——
“我不会退学的,”他恶狠狠的看着岳西,“等着看吧,我们到底谁先离开。”说完要走,被岳西拦住了去路,“你跟我这牛逼什么啊死娘炮,怎么着,真以为你那点龌龊的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啊,”岳西说话间朝他扑过去,两人一下子扭打起来,卓琢无力,挣扎了好半天还是被他扼住双腕抵在了墙上。
“岳西,”陆展尧迟钝的开口,“够了。”
“够了?”岳西头也不回,语气里满是鄙夷,紧接着,他的手钻进卓琢的裤兜里,不时,从他兜里掏出些东西,一股脑扔进了洗手池。
章珒和陆展尧的目光随后跟了过去,洗手池里躺着些零件,笔盖,瓶盖,橡皮擦,课本的页脚,纸团,还有一枚金属戒指,章珒扭身,从洗手池里捡起那枚戒指,“展尧,这东西不是你的吗?”
陆展尧接过来,看了一阵,握在了手心里。
“这不也是你的钢笔盖么?”章珒又拿起几样,其中的课本页脚被水沾湿了,“你上次说有人撕你的书,看来是真的啊。”
章珒说完,略觉得离谱的走到卓琢面前,“不是,卓琢你是不是有点毛病啊你,妈的陆展尧回回考试都在你后头,你对他有那么大仇恨吗?”
卓琢的手还被岳西扼在头顶,他的视线从章珒耳边路过,死死的嵌在了章珒身后靠在洗手台边沿的陆展尧身上。
良久,陆展尧站直了身子,“行了,要上课了,走吧。”
章珒跟着陆展尧从洗手间出去,没走几步便听见后头洗手间里传出了嘶喊声,俩人闪身跑了回去,眼前的一幕却让这三个人迟迟未动。
学校召见家长后,章珒和岳西各自被带了回去,陆湘云气在头上,走的时候说的是,“你别跟着我!”
陆展尧耸耸肩,停了下来,恰时人群散尽,有个人从转角过来,和他擦肩而过。
卓琢抓紧了书包的背带,屏息从他身边过去。回教室不得不走这条路,他真的不太想现在跟陆展尧对峙,因为他疼的厉害,全身上下,哪哪都疼。
可事与愿违,明明已经走过了,那只手的力道跟过来,丝毫没给他挣脱的机会。
器材室里,他后背猛的撞到墙上,面前的人压过来,将他禁锢住,他声音很沉,像是咬着后槽牙,“卓琢,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放开,”卓琢动了动,疼的卸了力气,“你先松开我!”
陆展尧置若罔闻,一条腿挤进他腿间,膝盖抬起,险些将卓琢顶的双脚离地,“要这个是吗?”
陆展尧在昏暗中盯着他,“要这个你直说啊,偷我东西,污蔑,栽赃陷害,你他妈够没够啊!”
怒意正盛,器材室里气压低的仿佛要让人窒息,又是许久,他听见卓琢闷哼了一声,这人埋着头,有气无力的跟他说,“我要公平。”
“你要什么公平?”
卓琢的脸埋的更低了,“我要,我要你给他的,全都给我。”
“什么?”
“我说,我要你,把给过章珒的,全都给我!”
“操,”陆展尧听清了,手上的劲道加了一倍,之后却是模棱两可的说了句,“我他妈跟他就是哥们儿,我给他什么了?”
再然后,卓琢的额头抵在了他胸口,陆展尧这下连抓着他的手也松开了,卓琢带着些哭腔,抓住他衣服,“我不想再喜欢你了,狗逼陆展尧。”
几年后,酒店。
外头是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房间里一片氤氲,陆展尧渐渐停下来,双手撑在卓琢身子两边,这样抬起腰身,发觉身下的人早没力气了,手搭在肚子上,过了会儿又收上去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太亮了。”卓琢轻喃。
话说完,刚开的灯又灭了,身上一沉,陆展尧重新压住了他,“你让我省点心行么?”
卓琢的手被他拿开,又听陆展尧道,“看着我。”
卓琢听了话,慢慢睁眼,与他对视,“你可以不操心我,没人逼你。”
“你妈的。”陆展尧脏话连篇......
这年南海星程被陆展尧姐夫掌权,陆家也挤进了百强企业,陆展尧被陆家老爷子摁在公司里实习,分配在市场部,天天累的跟狗似的,要命的是身下这位,这么多年牵制着他,一边让他觉得度日如年,一边又让他念念不忘。
做到很晚才歇下来,卓琢早已经睡着了,陆展尧遥控开了窗帘,他看着外头的夜色发了很久的呆,人和人是臭味相投的,他有些羡慕身边这个人,这几年,目标明确,要什么就必须得到,连性格也没怎么变过,除了上床,其余的任何时候都让人恨得牙痒痒。
“抱我。”卓琢半梦半醒,说着话钻进了他怀里,陆展尧拉起被角将他裹住,之后他又想,也罢,卓琢这个人,换了别人,谁也拿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