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城市灯光绚烂。
繁华奢靡的会所中,几个年轻人聚在包厢里喝酒论事,A城上上下下的消息都没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上周被我爸停了卡,日子可苦死我了,幸亏前阵子跟着谢哥投资了一个快速来钱的小项目,勉强赚了点零花钱。”
“有句话说得不假,跟着谢哥有肉吃,你看燃子,去年跟着谢哥赚了那么多,我爸都让我跟燃子学着点。”
“来来来,先干一个。”
有人干了杯酒,道:“对了,下周就是谢哥的婚礼了,你们准备送什么?”
此话一出,包厢里安静片刻,有几个人默契的去看坐在显眼位置的程尧燃。
“燃子,你送什么?”
“对啊,你跟谢哥关系不错,你打个头阵,我们跟着参考。”
谢钧闻和靳礼,是他们圈子里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如今其中之一要结婚了,要送什么,他们真没有想好。
程尧燃没有说话,正在想到底是送辆车还是直接多随点份子钱。
这时候有朋友开口:“订婚不到两年就结,看来谢哥是遇到真爱了。”
“扯淡吧,咱们这个圈子哪来的真爱。”
“别一棒子打死,谢哥以前什么样我们还不清楚吗,完全是个工作狂,我们叫来的人,他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妥妥的工作狂魔,我那时候怀疑他要跟工作过一辈子。”
“何止你怀疑,我们都那么怀疑,我还跟别人打赌,赌谢哥三十岁之前绝对不会结婚,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结婚有什么好的,一身束缚麻烦死了,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可怎么办。”
“这话放我们身上没问题,问题是谢家没有联姻那一套,结婚对象都是真爱。”
程尧燃咳了声,其他人安静。
“按照其他人结婚的规矩来就行了,钧闻不在乎这些。”程尧燃经过深思熟虑想出这个结论,不过他肯定要多随点,毕竟是好兄弟。
“今晚我邀请了钧闻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程尧燃话落,有人想问话,包厢的门忽然被服务员推开。
“先生,就是这里。”
众人往门口看去。
穿着一身休闲装的谢钧闻走了进来,扫了眼包厢里的熟人,嘴角挂着淡笑,道:“抱歉,晚上有家宴,来晚了。”
“谢哥你可算是来了,我们正说你呢。”有人笑着打趣。
“说我什么?”谢钧闻走到他们让出的位置坐下,接下了朋友递来的一杯酒。
“说你结婚的事。”程尧燃叹声气,酸里酸气道:“我什么时候能有个对象呢。”
“找什么对象,单身挺好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朋友说。
程尧燃踢他一脚,笑骂:“滚蛋,以为我跟你一样随便啊,我可要留着我的贞洁给我的初恋。”
朋友撇了撇嘴,“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能说出这么天真的话。”
谢钧闻抿着酒,安静坐在那里听他们说。
程尧燃端着酒坐在谢钧闻身旁,问:“靳礼到时候回国吗?”
靳礼是听到谢钧闻的婚讯后出国的,一个多月了还没回来,程尧燃知道靳礼是在躲避蔺锌,但躲到这种程度真不至于。
谢钧闻的婚礼将会在A城举办,只办一场。
霍老爷子不在了,霍家那边没那么多声音,一切只看他和霍沉遇的想法,所以蔺锌到时候会来参加。
远处讨论项目的几个朋友放低声音,表面是在说项目,其实都在侧耳旁听。
关于靳礼躲着蔺锌的事,大家刚开始没注意,慢慢地发现只要有蔺锌在的场面,靳礼一定会找理由离开。
他们又不傻,多少能搞清楚缘由,有人感叹蔺锌真是好大的魅力,居然能让靳礼这种高傲自大的人变成那样。
谢钧闻不知道包厢的其他人在想什么,放下酒杯,说:“送了礼,应该不回来了。”
靳礼为这事,三番几次跟他道歉。
谢钧闻倒不是很在意,但这样的场面往后只多不少,靳礼要躲的次数简直数不清。
就如靳礼那天在雪山说得话,再也不会出现在蔺锌面前,靳礼的确做到了。
他没有干涉,没有劝解,或许这样对谁都好。
“结婚前办一场最后的单身局吧。”程尧燃拍了拍谢钧闻的肩膀,感叹道:“我知道霍总不会拘着你,但是以后就不好意思大半夜喊你出来喝酒了。”
谢钧闻轻笑:“有重要事别干等,该联系还是得联系。”
程尧燃又叹声气,郁闷喝了杯酒。
谢钧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元旦那晚开始,一直到今天,几个月过去了,他没有听到任何杂乱的声音。
读心术消失了。
他的世界从此变得安静,和霍沉遇待在一起的时候,再也听不到那些扰他心神的话。读心术在的时候,牵个手耳朵都容易红,全是被霍沉遇的心声给惊得。
听不到声音,他可算回归正常人生活了。
偶尔会有点可惜,听不到霍沉遇想什么,就不能提前知道晚上该怎么玩了。
谢钧闻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弯唇笑了声,一口干了酒杯里剩余的酒。
今晚这个场子是程尧燃为了庆祝自己单独拿下一个大项目而举办的,他没有放过到场的任何一个人,紧挨着灌酒。
谢钧闻没防着程尧燃,来一杯喝一杯,反正明天周末。
凌晨一点多,大家喝嗨了,有几个人吵着闹着要去找人玩。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谢钧闻还清醒着,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一手端酒,另外一只手在拿着手机回消息。
耳边太吵了,没人发现包厢里多了个人。
直到谢钧闻的手机被抽走,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人毫不意外,站起身,跟旁边的程尧燃说:“我该走了,你们玩。”
程尧燃醉得睁不开眼,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含糊道:“别走啊,再喝点儿,等你家那个醋罐子回来了,下次单身局能不能组成还说不定,今晚就好好放纵一下吧,反正他出差了。”
“不是我说,他醋劲儿太大了,你跟他在一起真不会累吗?”
程尧燃喝醉了,毫无负担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我记得上次喊你出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有多吓人,让我感觉我家明天就要破产。”
“呸呸呸,破什么产,我瞎说的不算数。”
程尧燃有气无力地瞎嘟囔。
其余人醉得眼前出现了重影,看到包厢里多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几个难得清醒的人更不会插手谢钧闻的事。
幸好周围太吵了,除了离得近的谢钧闻和霍沉遇以外,没有人听到程尧燃说了什么。
谢钧闻看了眼神色不明的霍沉遇,无奈笑道:“不会破产的,你更不会有事,他又不是不法分子。”
程尧燃转过头,接着趴桌上睡觉,摆了摆手,“走吧走吧,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希望霍总别干涉你最后的单身夜晚。”
谢钧闻扶额,真是醉糊涂了。
霍沉遇没有说话,只是握住了谢钧闻的手,牵着他离开了聒噪的包厢。
他们安静了一路,走廊里时不时走过一个酒晕子,每到这时候,霍沉遇会牵紧谢钧闻的手。
他们上了车,谢钧闻扣上安全带,没来得及抬头说句话,身上压来了一个人,随后座椅被调着放平,唇上的吻来得突然又激烈。
唇齿磕碰在一起,舌尖扫荡着口腔的每一寸。
他眉头微拧,好在很快就适应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逐渐剥夺了呼吸。
若只是吻就好了,但不仅如此。
有只手早就不老实了。
相贴的唇离开,拉出了一条银丝,下一刻随着距离断裂。
谢钧闻轻喘着,脸有些红,眼神微微失焦地望着窗外,感受着身体下不去的冲动,说:“你亲就亲,动什么手。”
这下好了,不但没有解决,还更加难受。
霍沉遇坐在驾驶位,缓了一会儿,问:“会累吗?”
谢钧闻微怔,反应过来他是问程尧燃问过的那个问题,摇头失笑:“你觉得我是为难自己的人吗?”
霍沉遇抓住他的手,大拇指慢慢摩挲着他的掌心,声音沙哑:“我不想你累。”
同样不想分开。
“我没有累,跟你谈恋爱很开心,不然我不会陪你瞎琢磨那么多东西。”谢钧闻歪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伸手捧住霍沉遇的脸,认真盯着他的表情看。
霍沉遇眼皮抬起,乌黑的眸子如浓墨,掩盖了深处所有的情绪,只剩下欲望和爱意,看不出丝毫内耗的不安。
没有读心术傍身,谢钧闻猜不透霍沉遇具体在想什么。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很想亲他,还想…干/他。
“难道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吗?”谢钧闻亲了霍沉遇一口,接着道:“程尧燃醉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你可是我这么多年来喜欢的第一个人。”
察觉到霍沉遇眼里有了波动,他笑道:“也是最后一个”
谢钧闻说:“我只喜欢你,只爱你,只想和。你。上。床。”
霍沉遇用力抱住谢钧闻。
谢钧闻凑到霍沉遇耳畔,低声说了句话。
刹那间,霍沉遇眸底的所有情绪化为一片欲海。
谢钧闻坐回副驾,眼眸微弯,声音愉悦:“还等什么,回家吧。”
霍沉遇握住方向盘,开车离开。
这辆车一路上都在超速边缘徘徊。
等车在家里的车库停好,他们刚进屋就抱在一起。
没有换鞋,亲著去了卧室。
“确定不用?”
关键时刻,霍沉遇停下问道。
谢钧闻躺在床上,抬眼对上霍沉遇充斥着情欲的眼神,别开脸,道:“你在给我机会后悔?”
话音刚落。
谢钧闻眉眼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手指抓住薄被。
浴室。
霍沉遇逼问:“你讨厌我吃醋吗?”
谢钧闻摇了摇头:“不讨厌,你干什么我都不讨厌。”
霍沉遇抱着他离开,坐进了浴缸里。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谢钧闻累得不想动。
“以后我们分开洗。”谢钧闻躺在床上,斟酌许久说出了这句话。
不行了,真有点受不住。
一周两三次还好,现在的频率有点高了。
关键是一次要好久。
谁遭得住这样来啊。
霍沉遇没有吭声。
谢钧闻了解他,说:“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霍沉遇拥住谢钧闻,赔礼道歉似的轻吻他的侧脸,轻声说:“没有下次了。”
谢钧闻指着脖子上面的痕迹,“我明天不工作不代表我不出门见人,你想让我大热天的穿高领出门?”
霍沉遇伸手摸着那一片片的痕迹,指尖摩挲挺久,哑声说:“可以不出门。”
谢钧闻回头看他,“不出门,跟你在家里胡来?”
霍沉遇:“不胡来。”
谢钧闻:“你最好说到做到。”
回来时就很晚了,他们折腾那么久,外面天都快亮了。
谢钧闻有点撑不住,很快就合上了眼皮。
霍沉遇等他睡着,抱着他亲了好一会儿。
第二天,谢钧闻没有出门,霍沉遇也没有胡来,一整天处于禁欲状态,睡觉前亲了几分钟,但是没有干其他的。
上次有点做太过了,一连禁欲三天,每当霍沉遇要进行下一步时,谢钧闻就拿‘我想在婚礼上有个好状态’来当藉口,成功躲过了晚上的需求。
转眼间来到了婚礼前一夜。
谢钧闻被家里人喊回家了。
婚礼将在谢宅的庄园举办,除了豪华的车队以外,不再跟订婚时那样引人注目了,当时热搜闹太大,多少有点影响不好。
还有一个原因,这场婚礼会有不少大人物出席,避免泄露不好的消息,整个谢宅安装了信号屏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