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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明明插队的是那个傻逼,凭什么挨罚的是我们?”李龙华愤愤不平道。
徐辉沉思片刻,眼中顿悟的光芒犹如爱因斯坦转世:“因为你打了他。”
“难怪。”李龙华嘿嘿一笑,却引得旁边陈旭阳十分不满,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陈旭阳将手中的扫把往花坛里一扔:“我们还想问呢,为什么打人的是你,我们四个要被连坐?”
“以后不能跟李龙华坐同一张饭桌。”洪梓腾缓缓开口。
沈浮汐拿着扫把转过身,看见他们正整整齐齐地坐在花坛石阶上,悠闲但神色烦躁地聊着天,四个大爷。
发觉沈浮汐正盯着他们,陈旭阳一抬手,高声示意道:“加油啊,靠你了,早点扫完早点回班。”
他收回视线,校道间有风穿过,浓郁的芒果花气息又铺天盖地地袭来,昨天夜里下了雨,沥青路上沾了满地的潮湿花瓣,更不好收拾,鞋底踩上去也黏答答的。
沈浮汐随意地用扫把在地上划了两下,刚要退后一步,却忽地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哎——”那人还伸出一只手臂,横挡在他的腰后,“小心。”
沈浮汐回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离他很近,透亮镜片下的双眸带着笑意。
对方没急着收回手,眼神往下瞟,他也跟着看过去,发现自己的脚后跟差点踩到簸箕边沿,险些又把扫好的枯枝败叶打翻。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那边李龙华发现不对劲,以为是那个小白脸撞到沈浮汐了,立刻站起身来,恶狠狠道:“走路不长眼啊你?”
沈浮汐还没说什么,身后的人就笑了一声,帮他把簸箕举起来倒进了垃圾桶,又放回他身前:“你朋友还挺凶。”
说罢就抱着一沓资料离开了。
沈浮汐将目光从那人的背影上移回来,早读差不多要结束了,该回班了,于是他走到花坛边,陈旭阳看他一眼:“那谁啊?”
“挺眼熟,好像是我们年级的。”徐辉接了句话。
“他笑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们被罚打扫卫生?”李龙华越发愤怒,“要不然我……”
沈浮汐抬了下手,示意他闭嘴,每天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听得头疼。他想了想又开口:“郑临渊。”
“什么?”李龙华愣了下,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刚才那个男生的名字,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认识他?”
沈浮汐摇头,又对其他三个人说道:“回班了。”
对上徐辉的视线时,对方笑了笑:“所以千万别惹沈浮汐,他记人厉害着呢。”
几个人磨磨唧唧地站起身,沈浮汐又跟在最后面,脑中却回想着刚才郑临渊跟自己说话的样子。
——和他站在领奖台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声音一模一样。
——
陈旭阳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搭着沈浮汐的肩,得意洋洋地回味了整整一路:“刚才那个三分,啧啧啧,我都还没投进去呢,场外就已经开始尖叫了。”
又瞬间抬手将那瓶矿泉水举到沈浮汐眼前:“看见没,我每次打球都不用自己带水。”
其实给在场的每个人都发了一瓶。
沈浮汐不动声色地将自己手里的矿泉水往身后藏了藏。
两人出了篮球场,恰好遇到准备回教室的洪梓腾,对方看见沈浮汐,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郑临渊没来找你?”
沈浮汐心中一顿,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他为什么要找我?”
“奇了怪了,”洪梓腾慢悠悠地回忆了一会儿,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刚才在路上碰到他了,他问我你去干嘛了,我说你跟陈旭阳在球场,还以为他会来找你。”
陈旭阳听着倒觉得好玩,但也没细想:“怎么就只问沈浮汐啊,况且我们几个又不在一个班。”
“谁知道呢。”洪梓腾看了眼他手里的篮球,陈旭阳立刻又眉飞色舞跟他讲了一遍刚才球赛的全过程。
他们才认识多久,沈浮汐心里想着,郑临渊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与别人的聊天中提到自己。
还挺奇妙的。
等上了楼梯,经过转角之后,却看见郑临渊正倚在走廊护栏边,看见沈浮汐后却佯作没注意到,假惺惺地把眼神移开。
沈浮汐有点无奈,走到他身边:“干嘛呢?”
郑临渊这才转过头对他笑:“哟,真巧。”
巧什么巧,虽然高一前几个班级都在同一层,但郑临渊他们班明明在对面,他闲得没事站七班门口干嘛?
沈浮汐视线一移,就看见郑临渊手里也有瓶一模一样的矿泉水,甚至还没拧开过,齿轮紧紧嵌合。
他想起刚才洪梓腾的话,就问了句:“你去球场了?”
郑临渊发现瞒不下去,于是将矿泉水往半空中一抛,又稳稳当当地落在手里:“我说我不是替补,那个女生也非要给我一瓶,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帅了。”
怎么和陈旭阳一样不要脸。沈浮汐皱了下眉。
刚才他打球也没注意场外,没发现郑临渊来过,但郑临渊怎么没等自己一起走呢?
其实郑临渊心里也矛盾,说不上是什么心理,既想来看看沈浮汐,又不想让沈浮汐知道自己来看过他,就非得是偷偷摸摸,做不到正大光明,反倒能咂摸出几分类似暗恋的味道。
莫名其妙的。
两个大男人搞什么暧昧。郑临渊在心里嫌弃自己了一阵,又忽然去抓沈浮汐的手腕。
沈浮汐也愣了下,但还是任着郑临渊将自己的手拉了过去。
郑临渊没看对方的脸,目光落在沈浮汐的手臂上,上次在架空层帮他打架,被挠了两道血痕,这会儿也开始结痂脱落了。
沈浮汐没将手臂抽回来,只是静静地等了会儿,看对方还是一言不发的,才终于开了口:“检查完没?”
郑临渊松了手,只笑着“嗯”了一声,也没说再见,转身就离开了。
他没回头看沈浮汐。
有什么不敢看的呢?
胸腔间的器官跳得很快,明明前一秒还嫌弃自己面对沈浮汐时有些扭捏,现在却反反复复地想着:如果刚才握的不是沈浮汐的手腕,而是手心——算了,手有什么好牵的。
——
领导抓了几个学生会的去教务处打杂,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喜滋滋地出门了。几个人在屋里一边吐槽,一边帮他整理资料,没过多久,外面响起了叩门声。
只敲了一下,像是连半分力气都懒得多用。
郑临渊也抬起头,看见沈浮汐站在门边。
教务处内的谈话声也瞬间停了下来,沈浮汐动作一滞,屋里的几个红袖章正齐刷刷地盯着他,于是他转头瞥了眼门牌,确认自己没走错。
郑临渊先反应过来:“进来啊。”
沈浮汐走到桌前,将几张白纸放在桌面。
郑临渊将那几张纸拿起来,是取消处分申请书。
“刑期满了?”他笑道,示意让旁边的人帮忙递印章。
一轮红圈盖在白纸上,沈浮汐有些新奇:“这也归你们管?”
“临时的,”旁边的学生干部解释道,“要是你正好撞上领导回来,说不定还要刁难你一会儿。”
“不过沈浮汐是教务处的常客,估计跟领导也混熟了。”另一个人对他笑了笑。
“陈旭阳才是,”沈浮汐无奈道,“他一来,领导还得给他沏壶茶聊家常。”
沈浮汐微微俯身,反着看郑临渊伪造的领导签字:“还挺像。”
郑临渊干脆将白纸转了一百八十度,让他看了个够:“因为上学期也是我签的。”
两双眼睛视线相对,过了一会儿,是沈浮汐先移开目光,直起身来打算离开:“走了。”
郑临渊没跟着站起来,却将椅背上搭着的校服外套抬手一扔,沈浮汐下意识去接,还没理解对方的用意,就听见他开口道:“今晚风大,刚消了处分,明早别又因为感冒旷课。”
沈浮汐心中无语,又觉得可笑,但也没说什么,抱着他的外套出了教务处。
身旁的学生有些感慨:“我没看懂。”
“这有什么看不懂的,”另外一个人拍了下郑临渊的肩,“人生嘛,谁的青春里没爱过一个烂仔。”
“不过他把外套拿走了,那你穿什么?”那人也心生疑惑。
怎么还认真起来了,六月份的天气,晚上风再大也二十来度,有那么矫情吗?
郑临渊轻咳一声,又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伸手整理了下左臂上的红袖章:“无私奉献才能经得起人民的考验。”
一下晚自习,红袖章就把烂仔按在楼道的角落里接吻。
“你有病?”这句话堪称沈浮汐的口头禅,在沈浮汐挣扎着侧头避开他的亲吻时,郑临渊立刻会意地与对方同时开口说道。
学人精。沈浮汐快气死了。
“现在是不是默契点了?”郑临渊神色坦然地看着他。
“也就那样。”沈浮汐抬手擦了下自己的唇角。
郑临渊伸手进对方的外套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当着沈浮汐的面撕开塞进嘴里。
原来是为了接吻准备的。沈浮汐上课时摸到兜里有一颗糖,本来想偷偷吃了,但又怕郑临渊质问他,只好放了回去。
好乖,竟然真的肯穿他的外套。郑临渊想着,又低头去吻沈浮汐:“那再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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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片段分别是:
1.俩小子第一次接触(但小郑忘了
2.还没发现秘密前的暧昧时期
3.走狗小郑时期
谁发明的星期一زز¿?؟
谁发明的星期一!!!ᵎᵎ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