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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失忆番:昨日未遇时死,今日相逢时生

刺青 不问三九 8163 2024-11-30 16:34:16

近年关那会儿算是一年最冷的时候了,几个人溜溜达达从教学楼出来时都被冷风樣的一颤。唯独萧刻。他裹着出门时周罪硬给他套上的黑色羽绒服,又厚又长,所谓礼轻情意重,他穿的不是普通的羽绒服,保的也不是普通的暖。萧老师穿的是爱情的衣,保的是男朋友给予他的最温柔的暖。

“萧帅拜拜。”旁边几位人民教师朝他挥挥手。

萧刻拿着手机,另手抬起挥了挥,“慢点儿。”见他们都走远复又低头摆弄手机。他打开拨号界面,想着给周罪打个电话,仔细琢磨一会儿又打开微信。

边走边输入着。

萧刻:呼叫周老师,你的萧老师已经下班了。

输入时没觉得怎么样,当绿色的对话框发出去后萧刻倒觉得自己是个深陷爱情的傻蛋,明明在一起那么久,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像年轻小情侣热恋般腻歪一下。没办法,谁让周罪这个男人魅力那么大呢。萧刻摸摸鼻子。他站定在路口边的红绿灯下,手指因为寒冷的天气冻得有些疆。萧刻把手机塞回兜里,双手拢在脸颊,轻轻哈出几口热气才又把手机拿出来。他瞧着红灯转为绿灯,抬脚迈上斑马线,双手在键盘上按动着。

一个“晚”字后面光标不断闪烁,萧老师的手在键盘上点来点去……

明晃的车灯从萧刻侧面照映来,混合引擎发动的声音和九键答嗒的音效,还有一声他的轻笑。

汤亚维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些颤,但他自己没有意识到。他面相原本看着并不狠戾,眉梢处处都让人觉得好看,若是眼角弯弯笑一下,估计都能进出桃花来。可这人偏偏一颗心里装的都是从血水里开出的花,带着执念而渐渐畸形。不甘和恨意充斥在内心,带的久了成了看不得别人好的毛病,坏死在胚子里。

引擎的声音作响,原本不大传进汤亚维耳中却如锣鼓一样喧闹。D档挂上,脚下毫不留情的将油门踩到底,年代颇久的一辆车如离弦箭一般摇着两盏明晃的灯开向萧刻。

他的表情狰宁凶狠,眼白布满红色血丝,像是泥潭挣扎的困兽。

终究未果。萧刻侧目被过亮的车灯晃了眼,他没看清主驾坐的是

谁,单单靠引擎的嘶吼辩认出来是谁想要自己的命。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向侧跃身。

周罪带着口罩手套,上好机器调色完毕,正要下触时突感一阵心悸,手上顿了顿。

“周老板,怎么了吗?”躺在纹身椅上的是个姑娘,她要纹的地方是左肩,转过头去看着周罪。周罪复又下笔淡淡说,“没事。”

老旧的车撞在红绿灯杆上,前挡风玻璃裂的惨不忍睹,安全气囊弹出来,路人都胆战心惊,生怕这辆车下一秒就会像电视剧里一样爆炸。汤亚维这人早就跑掉了。留下报废的车和倒在血泊中的萧刻。

手机屏幕裂了,屏幕还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萧刻本想发微信问周罪晚上吃什么,奈何光标一直在吃字后面闪烁。

萧刻很疼,全身上下都很疼。心肝脾肺,从外面的皮肉到里面的骨头缝都疼。他感觉头有些晕,还有一些温热的东西泪泪流出来,不多,但黏糊糊的,还带着血腥味。他心里想着周罪,他想周罪如果等会儿打电话回来他接不上一定会担心。手无力的扒拉了几下,手指在屏幕上印上血印。

一条尚未编辑完的信息发了出去。周罪的手机震了一下。

萧刻:周老师,晚上吃……

救护车的不停转动的顶灯像城市的霓虹一样闪,遭杂的围观人群拿出手机拍照录像,偶尔与身旁熟悉的人窃窃私语。

“周老板拜拜!”小姑娘疼的有点此牙咧嘴,但还礼貌的告了别。

周罪把手里东西都收好招眸,“补色到时候联系敲陆小北恋爱以后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上次一个补色的小姑娘眼尖,问陆小北说“恋爱了?满面红光的。”

陆小北心道“爷恋爱了能让你知道。”一直闭口不言。

姑娘见他不说话,心里也知道一二了,再一看眼尾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陆小北虽然带着口罩遮住上扬的唇角却遮不住下弧眼尾。

陆小北蹲在门口抽烟刚进来,身上带点烟味,林程虽然不太喜欢烟味,却说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很性感。当然了,林程还没胆当面说,只能在微信上流氓。

“大哥。”陆小北手机响了一下,周罪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先看手机什么事儿。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瞧了一眼,是微博的推送,说是某个地方出现车祸,还说是蓄意谋杀之类的。陆小北没多注意关掉手机继续说“大哥,你准备回去?”

“是,怎么?”周罪拾起外套要拿里面的手机。

“过年请你和嫂子吃个饭。”陆小北也就趁萧刻不在叫上几句嫂子。

周罪手机铃响着,他看是陌生号码没立马接上,倒是不紧不慢穿上了外套,路过陆小北的时候伸手在他光秃秃的脑袋上胡嗜了一把说“我差你这一顿?”才出了门。

今晚比前几日都冷,周罪刚出门就吹上一阵冷风,周老师不是那种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帅哥,他三十多岁奔四十的老男人了,帅的基础上要温暖。

萧老师很会打扮人,尤其会打扮要过一辈子的男朋友。

周罪本来身材就好,脸也是一绝,这么被萧刻一倒伤又年轻不少,两个人上街说是大一新生肯定有人信。周罪今天穿的卫衣是萧老师恶搞买来的旺旺联名的旺仔白款卫衣,端庄不失俏皮,周老师刚上身时萧刻打量着他这么说的。外面套了件工装风的黑色羽绒服,收腿米色条绒裤是挂绒的,萧老师美名曰“怕你冷给你买的加绒款。”萧刻自己的却是单裤,因为这样显腿细。脚上踩着一双卡其色靴子。整个人堪称完美。

“喂。”周罪坐进车里打开暖风接起电话。

“您好,您是萧刻的亲人或朋友吗?他于今日下午四点左右出了车祸,现在于市医院抢救。您现在先冷静,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电话那边的声音近似毫无温度。

“喂,喂,周先生??喂?您还在线吗???”

还在发出声音的手机被周罪随手一扔,从副驾座椅滚了下来,躺在脚垫上呼喊一会儿匿了声息。

周罪一脚油门将车开出车位,直奔着高架桥。车窗缓缓降下一些,冷风从缝隙灌进来,吹散刚刚聚拢的一点暖意。城市原本靓丽夺目的霓虹显得冰冷又没有人情味。

晚高峰的高架桥早不堵晚不堵,偏偏在快要到市医院的节骨眼堵上了。周罪额角沁出几滴汗,喉结上下动了动。他把头探出窗去,突然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过生日,两个人从郊外放完烟花回来凌晨的时间路上没有车没有人,萧刻把头伸出窗外吹风。周罪看见角勾了一下,说“小心点,别吹太久。”

如果萧老师知道他的周礼物流着汗还吹冷风,一定要说他,还要心疼他。

周罪打开车门下了车,把外套丢进后座锁好车,嘴里边说着借过边沿着高架跑,脚下一双鞋有些沉重。

风声警笛声人声掺杂在一起,还有自己的呼吸声,独独没有萧刻的一句周老师。他不怎么愿意把那种类于文章大开大合或者所谓一惊一乍的感情显露在脸上。他所经历的,并不能说是世界上最惨的最苦的,和一些人相比他现在过得甚至要好太多。人们不爱谈过往,就如云烟,走了就走了,去了就去了。只有烙印进骨肉的创伤会留一辈子。恰好他的过往尽是此般创伤。周罪过得平淡,在背阴处担负伤痕。他那么简单却又那么污浊,爱人之力他有,爱人之心他不敢有。

周罪几乎像疯了一样闯进的市医院大门,服务台的小姑娘差点吓得叫保安。

“您好,急诊手术室在哪边?”周罪扶着服务台的桌子问。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愁容和汗水混在一起,眉头拧的厉害。

他不是一个喜欢把感情挂在外边的人,但它对萧刻是这样。他和萧刻在一起时会浅笑,会在以为萧刻放弃自己时把烦躁心绪摆在眼角眉梢。萧刻把周罪塑造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别人可以让周罪笑,可以让周罪担心,但唯独不能让周罪好好放在心里爱一辈子。只有萧刻可以。

萧老师是周罪的唯一。

手术室的绿灯已经灭掉,萧刻安全转到病房。因为是突发性事故医院采取紧急处理,医药费和其他费用由家属后续承担交上。

周罪缴完费回去看了一眼萧刻,他胸口贴着连接心电图测试仪的线,口鼻之上覆盖着氧气罩,可眉眼还是那么干净柔和。像是几年前周罪生日那个夜晚,在他面前低语的男人。那个人说,希望周罪余生都有他。周罪背身对着夜色,他盯着萧刻看,良久之后牵起他的手贴在脸上。

“对不起。”周罪的声音很小,被窗外的风声练乱。

对不起没有保护你,对不起让你受伤,对不起很多东西。但永远不会对不起你的爱。

周罪坐在楼梯间的最下两层,他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刃在嘴里,另只手探进兜里摸打火机,突然想起医院禁烟,换成手机拿了出来。

周罪:现在在哪?

陆小北:在一个林程早就很想来的茶餐厅吃饭,大哥你有啥事直接说”

周罪:没事,你会他好好吃吧。记得送回家。

陆小北看了看正在往嘴里塞虾饺的,回周罪到。

陆小北:知道了。

周罪又打了个电话给拖车公司,让他们把自己停在高架的车拖到工作室附近的停车位。他脚步很轻的回到病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萧刻病床边。周罪躬身趴在病床边沿,他离萧刻很近,可以清晰感受到萧刻的温度味道,让人安心。

周罪做了一个梦,消失多年的梦魇又回来。他梦里很黑,没有光。他能听见父亲训斥自己的声音和小时候的自己的哭声。过了一会儿年迈苍老的声音回荡,“你听爷爷说,他不喜欢你爷爷还喜欢你。你要记住,一定会有一个人像爱自己一样爱你。你要等,就算很久很久,也是值得的。你还要向前走,不要回头,他们觉得你不好,你就好给他们看。”一句长长的话偶尔夹杂几句香港人与他的交谈,教他如何安机器教他如何执笔,教他怎么打雾补色。

周罪还梦见满身血水的汤亚宁,他哭着嘶吼着问周罪“你为什么不爱我。”他的面孔和汤亚维喊着“你杀了我哥。”的一张脸合在一起,一步步逼近他,周罪冷着脸无法下最后的审判。

“因为他不爱你。”萧刻都声音很好听,他牵住周罪的手离开了黑暗。

他是破晓而来的一束新光,是点缀灰怀的一朵玫瑰。萧刻笑着说“我爱你。”

冬季亮天晚,天蒙蒙亮时周罪觉得有些冷,被冻醒了。

他掌心里的手轻微动弹了几下,周罪撼了病床头顶的呼叫铃。萧刻眼皮跳了跳,嘴里嘟嚎着什么,他眼睛露了一个缝来感受光亮。待到萧刻看清周罪时他的双眼充满疑惑,试图撑着床铺坐起身,他说着什么,声音很小隔着面罩传进周罪耳中。

萧刻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问周罪,“您是哪位?这是哪里?”

周罪觉得有刀在心里一下下的戳,每一次刀锋全部没入又被整把拔出,复又插进去。血不会流出来,有的只是皮肉之痛。

主治医生带着护士进门时恰好这一幕落在眼里,周罪扶着萧刻,萧刻问周罪你是谁。

周罪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护士请出病房,留下医生给萧刻检查。

医生抵抵嘴站在周罪面前欲言又止一阵,他已经把两个人关系猜测差不多了,“你的爱人。”

周罪的眼神很深很深,像是深不见底的海洋,泛着无人能懂的悲伤。

“你应该也清楚了,他现在处于暂时性失忆阶段。他车祸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颅内出血,凝结的血块压迫到部分记忆中枢所以才导致了失忆。”医生顿了顿说“不过不必太过担心,他颅内积血已经清除,现在就只是等他记忆中枢自行恢复了。这个过程不会短则一周一个月,长则一年两年,全看自我恢复水平与失去的这段记忆的重要程度。”

“其他地方………”

“他除了脑部的颅内出血以外身上再没有什么大伤,其他一些也都是剧蹭之类的,深浅不一,但也没有过深的,还有就是左臂险些骨折,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处理,再就是平时要注意一下。”医生合上手里的夹板抬头看着周罪。

他眼神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两天观察一下明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周罪“不用多住几天吗?”

“没必要,费财费力。他的出血量不多,只是恰好凝结的血块压住记忆中枢。我们医院急诊手术都是顶级的设备与医师,这点你不需要担心。”

“谢谢。”周罪向医生点点头。

他转身回到病房问盯着窗外的萧刻说“你饿吗?”

“有点。”萧刻没再问他是谁,不管是谁总归是自己认识的人。换个角度想,帅哥照顾谁不爱。

“我点个外卖吧,做了手术还是清淡一点,喝白米粥行吗?”周罪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点开订餐软件。

萧刻“嗯”了一声,食指鬼使神差的点在周罪的眉间,

成功把周罪点停了,像是摁到机器人的关机键,“我看你还破着眉头,如果你是为我皱着眉头的话现在没必要了,因为我总有一天会记起来你。”

看来是病房门口的医者与家属对话被他听见一部分。

周罪蹙着的眉展开一些,“全听见了?”

萧刻笑笑说,“你是我的爱人。”

萧刻喝粥时问周罪名字,周罪没答他,让他叫自己周老师。

“我今天还有两节课吧,好像?”萧刻咽下一口粥说。

“我给你请假了,和教授说明了情况,他说直接连体到寒假那会儿。”

“连休,我明年假期没了。”萧刻抱怨了一声。

车祸失忆这件事儿周罪没打算告诉徐女士和老萧,临到过年了周罪不想让老人家着急,问过萧刻后打算和他瞒下来失忆这事儿。

周罪把萧刻照顾的很好,萧刻也知道两个人关系,在适当的范围内合理的使唤周老师。一会儿“周老师我俄了,想吃麻辣烫。”被周罪以手术过后不能吃辣回绝,一会儿“周老师,我想喝酒,出院去喝酒吧。”被周罪以你是个病人给回绝。

出院那天萧刻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瞧着周罪背对他收拾东西的身影。萧刻两三天内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这个男人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以前的男友都是那种表面看去就很温和的人,但周罪是内敛的温柔,他不显露出来,却能从一个个小举动看出这人的温柔。但萧刻又知道自己不只因为样貌爱他。

“周老师,给我一个吻。”萧刻说。

周罪穿着纯黑的体恤,短袖的,萧刻之前问他冷不冷,周罪和他说不冷。萧刻笑了下正要回他说“要是冷了萧老师用自己的心温暖你。”周罪却快他一步说“萧老师在我不冷。”

“喷,这个人真的太会了。”搞得萧刻内心狂响一阵。周罪转身回去但没有走过去,萧刻看着他又说了一遍“周老师,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萧刻以为周罪还会不动如山,结果出乎他意料。周罪走到萧刻面前,他正坐着不得不抬头看周罪。周罪捧着萧刻的脸,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很轻的吻,他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讲给萧刻说“我希望萧老师往后平安健康。”

这句话好像很熟悉,又好像那么远,不存在过一样。萧刻觉得他更爱这个人了,这个自己现下认为不留余力爱自己的人。

周罪的车还在工作室停着,他打了一辆车带萧老师回家。

萧刻失忆这事儿只有陆小北知道,要不是陆小北嗅觉敏估计也闻不到这事一丝味道。周罪和陆小北说了,萧刻恢复记忆前都不安排活了,没约时间只敲定了图的到时候再说,约好的赔个礼道个歉让人家等消息。

萧刻坐上车还觉得有点心悸,心里瓦自想这类似初恋的悸动到底怎么回事。他撑着头往窗外看,想了一会儿转头去看周罪。

周罪像是感觉到他的眼神,对上萧刻一双眼“怎么了?”

“没事儿,看看我的周老师。”

周罪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萧刻不急于去找那一点答案,日子还长,说不准哪天就恢复记忆了。

徐女士好几天没联系上萧刻,为人母难免有些心急,萧刻刚到家给手机充上电,开机以后没多久就接上了徐女士的电话。

“这两天干嘛呢?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你这是要收拾收拾立地成伟啊?”徐大夫多少年没这么急过了。

萧刻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没,这不要过年了嘛,有个课案要结忙的连轴转,手机直接丢在家里了。”徐大夫一听这理由有头有尾的也不好责怪,说了点别的后和萧刻直奔主题“三十晚上带周罪回来吧。”

萧刻坐在沙发上盯着在厨房洗水果的周罪看了一会儿,说“今年就不回去了。我们初一初二去看您去。”萧刻在徐女士要开口之前又说“怎么着也让我们两个人单独过个年吧,小两口的甜蜜一年也需要个收尾不是吗。”

“……”行,你们腻歪你们厉害。徐女士直接缴械投降,又交代了几句类似“记得置办年货”之类的事才挂了电话。

“阿姨说什么了?”周罪端着切好的苹果放在茶几上,拿小叉子叉了一块递给萧刻。

“周老师之前一直都叫阿姨?”萧刻说完吃掉苹果,仰着脸靠在沙发背上说“什么时候叫妈啊!”有种诉说天地的感觉,搞得周罪前不进后不退还想在原地笑一下。

周罪结果小叉子又给他弄了一块“初一拜年。”

“行嘶,周老师说话算话。”萧刻说完就这周罪的手咬下那块苹果,吃完不忘说一句“好甜。”

回来以后周罪也没有刻意的带萧刻去哪里,有事就出门,没事家里蹲。萧刻下单买了一个家庭投影仪,买了几张碟,都是比较老的电影。早起周罪做早餐,一周不重样。萧刻一般睡到自然醒,偶尔起早了就跑到厨房旁观周大厨做早餐,边吃边看边赞赏。上午有兴趣就出门转转,没兴趣就接在一起睡个回笼觉,又或者两个人拿着各自新买的书靠在床头看。

中午饭过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萧刻单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看,有的时候会睡着,周罪则抱着陪萧刻都心思看,萧刻睡着了他就抱着萧刻看完。

萧老师下午不仅有些困还对自己看过好几遍的《怦然心动》没了兴趣。前几天新买了一个地毯,两个人坐在地摊上背靠沙发沿。萧刻倚在周罪肩上昏昏欲睡,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终于撑不住进了梦乡。周罪扯来毯子盖在萧刻身上,继续看投映在白色墙壁上的电影。

ChetDuncan在阵阵蝉鸣声里和BryceLoski说:“Someofusgetdippedinflat,someinsatin,someingloss.Buteveryonceinawhileyoufindsomeonewho'siridescent,andwhenyoudo,nothingwillevercompare.”

【原文没有,修改者备注翻译:我们中有的人黯淡无光,有色泽艳丽,有的则光彩照人。但是偶尔,你会遇到色彩斑斓的人,当你真的遇到时,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简而言之: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周罪稍稍低头肾见萧刻脸都一点轮廓,复又盯着白花花的墙壁,眼底却满是笑意。

周罪或是有幸或是命中注定遇见了一个这样的人,如梦如光如天边彩虹一般的人,温暖的炽热的真实的,爱自己的人。从此往后,耀阳高挂,再无雨夜。

周罪每天都给萧刻订花,像萧刻追他时候一样。萧老师偶尔换上几个有名没名的品种,周老师不懂这些,只送红玫瑰。像萧刻,鲜艳明丽,爽朗洒脱。

每天九十九朵。

萧刻问了好久为什么每天都送花,周罪缄口不言。每天都是萧刻接花再递给周罪,再由周罪拆了包装插进水桶里。

周罪挽起袖子拿着剪刀把束着花的丝带剪断,把一大束花分成几把抓着扔进水桶里,一个满了就换另一个。快半个月过去,家里可以买花了。

枯萎的花也没扔,留着萧刻要做香囊,放在衣柜里除味。

离三十还有一周不到,萧刻周罪终于出门干点正经事了,办年货。

周罪挑了两捆芹菜放进购物车里“你想吃什么?”

“我很好养,周老师做什么我吃什么。”萧刻回道。

糖果区小朋友很多,每个人都拿着自己心仪的糖果装的一包。萧刻笑着抬抬下巴说“这位大朋友,萧老师给你买糖吃。”

这种时候周罪总觉得萧刻没有失忆,他们过得和以前一样,这种事情放到电视剧里都该是闻着伤心说者流泪,泪比钱塘江大潮。可换到周罪说者倒像是心如磐石一样不为所动了。不哭不闹不上吊,他就拿自己的温柔一点点塞,等萧刻回来会发现自己怀里满当当的装的都是周罪的爱和浪漫。

周罪的浪漫总因为日子长不及时显露出来,不过话又说回来,日子都长了,还怕显露不出来?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又吃了顿火锅才回了家。

这几天曹圆他们的局周罪都拒绝了,几个人跟在屁股后面问为啥,被周罪一人一个红包打发了。纷纷在群里说“人家要过小日子单身狗就不打扰了。”

萧刻买了两个福字一对春联。一个福贴在大门,另一个贴在了卧室门上。

周罪扶着横批回头问“这样行吗?”

萧刻站在对门家门口打量一会儿说“再往右一点点,就一点点就够了。”周罪闻声稍微把横批往右挪了一点。

“行了,这回可以了。”萧刻手里拿着撕好的胶带稍微踮脚贴住横批的一个角,周罪结果一截胶带粘住右上的角,剩下的交给了萧刻。

茶几上摆着用盘子装好的糖和干果,下面摆着一些零食,冰箱里码着各种各样的饮料和酒。

苏池在三十前一天还开了门,周罪带着天天念叨喝酒的萧刻来了。找了离吧台不远的二人圆桌。

老苏看见他们俩打了个招呼,盼咐服务生拿一提酒给自己,他亲自送到桌上说“今天晚上的我请。没什么特别想说的也不在你们两个之间当电灯泡了。就新年快乐吧。”

一人一瓶黑啤喝了一半多点,台上的音乐还是一如既往的震耳欲聋。

“记得吗?”两个人离得很近,周罪喝了酒的声音有些粗哑。

“嗯?什么?”萧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场面依稀有点记忆,露了一个角,却始终抓不住。周罪“我们在这里遇见的。”

“所以说这是爱情的开始对吗?”萧刻单手拿着酒瓶,一只手肘放在桌上撑着头,歪着脑袋瞧周罪。萧刻眼尾很阔,下弯的时候非常好看。

周罪笑而不语,其实并没有什么开不开始一说。这段感情从这里开了个头,如果萧刻不坚持下去也不会拥有今天的他们。如果周罪不抛下过往跟着萧老师走在阳光路上,这段感情也不会延续。

说白了是缘也不是缘,缘分只是牵个头,感情还要看个人。要爱的足够深才不会负了这似有似无的缘。还好爱的足够深。

萧刻喝的不多,但有点微酸,和老苏告了别说了新年快乐打车和周罪回了家。

他躺在床上勾勾周罪的手,周罪立马据紧他的手。

“周老师,我给你唱过歌吧。”

“唱过。”

“那你给我唱首歌吧。我应该还没听过你唱歌。”萧刻挣脱周罪反手扣着他的手。

周罪手指屈直一番挽了挽萧刻的手心,两个人沉默的很久,周罪终于开口唱起了《PoeticJustice》,萧刻给他唱过的歌,他还记得那三句和那段旋律,轻声哼唱出来。他唱歌没有萧刻那么好听,能够去参加选秀。周罪的声音有些沉,听着很舒服,像是幽谷中的云游诗人的低吟。他唱的不是热烈爱情,而是平淡日子的奉献与时光可鉴的一颗心。

可能周罪的爱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平淡无光,却在某一个瞬间光芒万文,因为有别人的光辉照在了他身上。他需要人爱,才能去爱人。萧刻爱周罪,爱的如绚丽烟火,周罪爱萧刻,爱的似清风明月。

萧刻撑起腿摸摸脚踝,“周老师,我身上的刺青是你刺的吧。”

“是。”

他把过往的晦暗抛弃,在萧刻的怀抱里新生。再无所惧无所恨。

“周老师膝盖上刺的是什么?”

“昨日死,今日生。”

除夕夜十一点多一点周罪煮了两个人一起包的饺子,萧刻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还给陆小北发了一个捎带着给林程也发了一个,说让陆小北到时候给他。

吃完饺子收拾完也差不多快要零点了,周罪穿着家居服站在阳台吹风,拿起烟盒才发现一根都没少。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刚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萧刻就拿了个打火机点燃了周罪嘴里的烟。

周罪手里烟燃尽了,烟灰被风吹散。从阳台可以正好看见时代广场的烟花晚会。

客厅的电视里主持人还在卖力的讲着背好的主持稿“祝福电视机前和现场的朋友们健康快乐。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新的一年即将来临,让我们倒数。”

“十。九。八。七……”

萧刻在心里默数。

“一!!新年好!!”电视的声音很大。

零点时广场的烟火准时放的,周罪把手里的烟丢进烟灰缸,外边太冷。他刚想拉着萧刻回屋,却被萧刻拉着。

萧刻吻了周罪。结结实实的一个吻,萧刻舌头探进去尝到一点烟草味,不觉得讨厌,也不喜欢,只能说这个味道放在周罪身上很勾人。

“周老师,明年还一起。”

周老师说嗯。还一起。

大年初一多数店都关门,周罪工作室不例外,但二楼的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

冬日的午后很暖,阳光破开云醫映在窗上,从缝隙斜入房间。一点光落在周罪深邃的眉眼上,余下的光晕在萧刻嘴角。

周罪手里拿着一截棕色的炭笔,时不时抬眸望去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在纸上勾勒。经年累月的情爱滋味一股周罪手里拿着一截棕色的炭笔,时不时抬眸望去一眼,便匆匆收回视线在纸上勾勒。经年累月的情爱滋味一股脑的倾倒在这方纯白的画布上,一笔一划都颇具刻骨铭心的意味。他提起眼睑,视线顺着一地的光影游走,顺着木椅的腿攀上,而后落在萧刻的嘴角。

萧刻唇形很美,带着一抹浅笑。在窗外传来的喧闹声与勾起的唇角中用他都未曾察觉过的柔情似水说。

“周礼物,新年快乐。”

“我曾问我是什么人?”

上帝沾取鲜血在森森白骨之上镌刻罪业,生与死,善与恶,阴谋与计策,爱与世间的一切。浅浅的刀痕已在,只需手指拂过,就会烙印终生。痛苦刻在骨肉之上,你刻在罪业中央。你是我的心头血肉中骨,是一生千涛万浪中的一隅安康。昨日未遇时死,今日相逢时生。佛魔妖怪皆不是,我是人,你的爱人。

作者感言

不问三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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