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和杨晓乐毕业后分别进了不同的公司,杨晓乐入职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广告公司做展示设计,朝九晚五有双休。燕澜则是入职了一家面向年轻人的轻小说向杂志社,专门给杂志画插画。
燕澜的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他不用坐班,可以在家里办公,所有工作内容都可以在网络上和责编对接,不仅自由而且报酬还很高。
谢韵之很喜欢燕澜从事的这份工作,没少在工作日的时候以燕澜的名义给杂志社买咖啡买下午茶。
他最早一次买燕澜是知道的,因为责编敲他QQ感谢,但后来又有几次还是责编过意不去来找他,问这样得花不少钱吧,燕澜才知道谢韵之一直在背着他送人情。
对此,谢韵之给出的理由是,“你不让我把杂志社买下来,我总得做点什么以示我对杂志社的喜爱和支持。”
燕澜哭笑不得:就因为我可以在家里办公?
“是的。”
燕澜无奈:那也不能老送,万一哪天不送了她们会多想的,以为我对她们有意见。
财大气粗如谢韵之,“那我一直送不就好了?”
燕澜也不再多“说”什么,伸手拧他胳膊一下。
谢韵之就老老实实,“我知道了,我会慢慢减少次数的。”
燕澜拧他胳膊的手还没收回来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往怀里拉,手臂圈紧他的腰,“你忙完了吗?婚礼的事情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了吧?”
谢韵之一直都希望能在燕澜毕业后和他举行婚礼仪式,本该一早就商量好的事情愣是因为燕澜毕业后工作繁忙,还有他自己也忙得有些分身乏术而被搁置了小半年。
燕澜虽然可以在家办公,但他在家里白天也是要工作画图的。
他在家工作谢韵之在公司工作,两人除了早餐时间就只有晚上能见面,这种时候哪怕谢韵之把婚庆公司提出的几个方案拿出来,往往也是没过多久就以谢韵之心痒痒做点什么告终。
燕澜没挣开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明明是你不好好商量。
谢韵之微微低头往他脸颊亲了一下,“今晚一定,咱们一直没给婚庆公司的人一个准话,他们还以为我们是不满意,又送了几个方案过来给我们选择,一会泡完澡了好好看看。”
燕澜点头。
谢韵之圈着他腰的手臂改成搂着,往亮着灯的客厅走,“你今天在家忙了什么?”
燕澜:画图,收拾植物房,喝你很喜欢的咖啡。
“味道不错吧?我看你喝得少,以为你不喜欢。”
燕澜:我只是更喜欢喝水。
谢韵之今天有饭局,是吃完了才回来的,所以阿姨没有给他留饭菜,但燕澜给他留了水果。
在燕澜去厨房拿早就准备好的果盘时,谢韵之趁机上楼去拿了书房的平板电脑,里面有很多婚庆公司发来的婚礼方案,从中式到西式,室内到室外,各种各样的方案多得能让人挑花眼。
燕澜把盘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接过了谢韵之递来的平板电脑,之前的几个方案他其实找时间看过了,现在这里面打开的是最新发来的。
谢韵之用水果叉叉起一块一口大小的哈密瓜喂给燕澜,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块,道:“你觉得室内好还是室外好?”
燕澜:都好。
“那中式还是西式?”
燕澜:中式。
“中式的话天天就当不了花童了,不过他也这么大了,按理说是当不了,我估计他也不是很愿意,这孩子最近好像有点叛逆期。”
燕澜笑了笑。
谢韵之又喂他一块芒果,“我都听你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就办什么样的,请些朋友来就好,热闹些但也不要太过热闹。”
燕澜的性格还是偏喜静,但也不是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因为他每年办生日会都是这种风格。
他这边就是请杨晓乐和边羡阳,谢韵之那边就是林秘书和助理小张,还有司机,有一年还邀请过天天的老师们。
从这点上不难看出燕澜是不轻易让人进入他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挺难真正接近的一个人。
“出版社的同事们要邀请吗?”
燕澜想了想,有些拿不准主意。
“如果觉得不邀请更好那我给她们送些喜糖,巧克力之类的。”
燕澜缓缓点头:那就送糖好了,毕竟平时没怎么见过面,关系说不上很好请来参加婚礼感觉有点奇怪,也容易尴尬,还是请熟人吧,一起吃个饭。
谢韵之不住点头,吃完果盘放下水果叉,侧身就把还在看婚礼方案的燕澜压到沙发上,脑袋枕着他的胸口,“我需要补充一点默默。”
燕澜分开腿让他能舒服点趴在自己身上,看了一会儿又把平板电脑放到茶几上,像摸一只熟睡的猫一样轻柔地抚摸谢韵之的头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自从他们住在一起后,谢韵之每天上班穿的,从西装到领带腰带都是燕澜给他选的,香水也一样。
燕澜今天给他选的就是他最喜欢的,很浅淡的木香,闻着很舒服,也很适合谢韵之。
这是几乎每天都会有的时刻,不管是燕澜还是谢韵之都很珍惜,也很享受,不特别讨论什么,只是贴在一块。
像两只缠在一起的猫,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你感受我身上的体温,于是这一天的思念都被抚平了。
这两年,谢韵之已经有家室算是人尽皆知,他对他伴侣燕澜的感情之深厚,只要和他稍微有些接触的人都能领会到,因为你只要一不跟他聊工作,他三句离不开他“老婆”。
饭局上尝到好吃的菜:这醉鹅不错,我下次带我老婆来尝尝。
品牌活动的晚宴上看见水果可丽饼:我老婆爱吃,他最喜欢吃水果了。
你和他聊度假山庄的温泉,他跟你说他老婆也喜欢泡温泉。
你和他聊日本料理,他跟你说他老婆不爱吃寿司,也不爱吃刺身。
仿佛他的脑子里除了工作以外就只有他老婆了,对此林秘书真是再了解不过,尤其是在谢韵之有工作需要到国外出差的时候,谢韵之人还没走他的情绪就已经开始不高。
林秘书不用问都知道,他这是不爽他即将有好几天看不见燕澜,但是工作问题他也没有办法,所以也只能是暗自不爽,到国外工作不至于拉着脸,可一到晚上林秘书就会发现,他在酒店是几乎不睡觉的,电脑也是开着,一问就是:不想睡,睡不着,想回家。
林秘书一开始还会劝他,到后来发现劝不动就直接告诉燕澜,只要他给燕澜发条微信说谢韵之不睡觉,要不了几分钟谢韵之就会老老实实地关电脑关灯再把他赶出去。
屡试不爽。
而且林秘书还发现,燕澜的话不只是对谢韵之管用,对谢家调皮的天天也很有效果。
以前能镇得住天天的人只有谢韵之,现在是只有燕澜。
那越大越调皮的孩子只有在他婶婶面前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也不敢捉弄老师,不想写作业也会老实写,因为他非常不喜欢负责教导他的老师跟燕澜投诉告状,那比找他叔叔还要让他难受。
而关于这件事,杨晓乐研二暑假去找燕澜玩的时候看见过一次。
比初见要长大一些的天天虽然看着还是比同龄人要小,但个子比起以前还是长了些的。
那天杨晓乐一进门就看见那越大越漂亮的小混血坐在沙发上委屈得要哭不哭,而燕澜则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书,没有一点要去安慰他的意思。
这气氛把杨晓乐吓了一跳,忍不住问燕澜,“你们家这小祖宗这是怎么了?”
燕澜抽了一张纸写字:欺负老师,把老师气哭了。
“怎么欺负的?”
燕澜:不好好上课,在作业本上画画捉弄老师。
燕澜还把一旁的作业本递给杨晓乐看。
薄薄的作业本翻到最后一页就看到一个潦草铅笔画,天天跟燕澜学过画画,所以尽管潦草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天天画的是树懒。
杨晓乐疑惑,“为什么是树懒?”
燕澜解释:他的语文老师姜老师很斯文,是个慢性子,他看完那个电影就觉得姜老师和树懒很像,就在本子上给人家画个树懒。
杨晓乐轻轻噗了一声,把本子放回茶几上,“你骂他了?我看他委屈得快哭了。”
燕澜摇头:我只是不理他。
杨晓乐看着满脸委屈的天天,“厉害了,跟他叔叔一样,不怕你骂,就怕你不搭理他。”
燕澜:他越来越大了,已经有些不怕他叔叔了。
杨晓乐恍然大悟,“小朋友就得有个能镇得住他的大人,要不然就要上房揭瓦了。”
燕澜无奈地叹了一声,他并不愿意当个能镇得住天天的大人,他只是希望这孩子不要太调皮。
杨晓乐很好奇地看着他们,道:“我想知道你要是现在原谅他了他会怎么样?”
燕澜又拿起纸笔写:撒娇。
“我想见识一下。”
燕澜就把书和纸笔放到一边,探过上半身伸手轻碰了一下天天的膝盖,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拍拍自己的大腿。
下一秒,天天一扫委屈的表情从沙发上蹦起来,走到燕澜身边坐下,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燕澜拉开茶几下的抽屉,拿出耳挖勺给天天掏耳朵,他掏的很浅,动作还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更神奇的是没几分钟,枕在燕澜大腿上的天天就睡着了。
燕澜小心翼翼没有吵醒他,拿起纸笔写字:他和他叔叔一样,掏耳朵要不了几分钟就会睡着。
杨晓乐目瞪口呆,“为什么?”
燕澜:叔侄俩撒娇的方式,也是我不生他们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