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星期的深入研究,周五晚上,终于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洗漱完毕,我猛地推开浴室门,神清气爽地进到卧室。
贺南鸢戴着耳机,从笔记本电脑里抬起头,视线在我赤裸的上身停留片刻,又垂下眼:“都要十一月了,你悠着点,小心着凉。”
我叉着腰,几步跳到床上,单手撑头侧卧,摆出美人鱼的经典姿势:“没事,等会儿就热起来了。你好没好?都周五了你就不能暂时放下你旺盛的学习欲吗?”
他直接转过电脑给我看,屏幕上确实是学习视频,却不是一个老教授一只保温杯,撑着讲台讲一小时那种教学视频,而是一个游戏主播一只保温杯,撑着各种平面运动一个小时那种教学视频。
看着视频里的双排队友被压制地动弹不得,哀嚎阵阵,我不由咽了口唾沫,替贺南鸢合上电脑,道:“看别人玩自己永远不会进步,现在,贺小鹰,掏出你的保温杯……不是,大宝剑,我们来彼此切磋一番!”
贺南鸢深深看我一眼:“你真的想好了?”
心里其实有些发憷,但我是谁?我是为了面子可以面不改色跟莫雅做姐妹的人,哪怕心里再抖,脸上也要带上三分讥笑,七分不屑。
“呵,这场游戏,不一定谁是最后的赢家呢。”我强装镇定道。
贺南鸢半耷着眼皮,闻言挑了挑眉,将电脑放到床头,自己直接下了床:“那你等着。”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听着里头不断响起的水声,我无端打了个哆嗦,连忙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这一洗,足足洗了有半小时,我一边刷手机一边注意浴室的动静,到最后都有点不耐烦了,刚想大声问他还要洗多久,里头水声就停了。
我连忙丢开手机重新钻回被子里,只露出个头在外面,贺南鸢擦着长发走出来,看到我这样,挑了下眉。
“不是不冷吗?”
“本来不冷,但你也让我等太久了。”我上下打量他,见他又是T恤又是裤衩,跟平时洗完澡没什么区别,有些不满道,“你怎么穿这么多?”
“我怕冷。”贺南鸢想也不想道。
他一个雪山上长大的人说自己怕冷,跟一个岛民说自己晕海有什么区别?这个人就很离谱好不好?
我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掀开边上的一小角被子,拍拍床铺道:“那你还不快点过来?康忙北鼻!”
贺南鸢扯下头上的毛巾丢到一旁,随后单膝压上床,作势俯身,我都屏住呼吸了,他又突然停下,缓缓直起身问我:“要关灯吗?”
“……”我怀疑这货就是在搞我的心态。
不过这个灯确实有点太亮了,我躺床上都有点晃眼睛。
“关吧。”我说。
房间瞬间暗下来,由于无法适应骤变的光线,我的双眼有一会儿什么都看不见,黑得很彻底。
“这也太暗了,我都看不见你了。”我用力睁眼,只能看到眼前有个模糊的身影。
“我看得见。”贺南鸢撑在我上方,准确地吻住我的唇。
潮湿的发落在我的脸侧和脖颈处,格外地痒。
“唔唔等等!”我别开脸叫停,“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看到啊?”
这就好像好不容易等来了四年一度的世界杯总决赛,结果直播出问题只有声音没画面,而现场导播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告诉你没关系,他看得见,你可以听声音。
可以什么可以?退钱啊!!
“我打一下光,不能太亮也不能太暗,有一点点光是最好的……”抓过一旁的手机,我打开手电筒功能,然后将屏幕朝下放到我俩边上,“完美!”
本来我想的是那种带点朦胧美感的灯光氛围,结果回头一看,差点吓死。底光下,贺南鸢的脸显得格外冷峻阴沉,从上往下睨着我的时候,很有种走错频道,从恋爱游戏变成惊悚游戏直播的错觉。
“啊啊啊啊啊!”我尖叫着把手机扔了出去。
手机咚一声掉地板上,竟然没暗,并且还是正面朝下。
贺南鸢看了眼手机掉下去的方向,拧眉不明所以道:“你叫什么?”
我自然不可能说是被他刚刚的样子吓到了,马上调整表情道:“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贺南鸢:“……”
阴差阳错下,掉在地上的光源反倒形成了合适的亮度,不会太耀眼,也不会太昏暗。
贺南鸢细细吻着我的眉毛、眼睛、嘴唇,再到脖子和肩。我一点点热起来,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想掀被子。
但贺南鸢在上面牢牢压住我,也压住被子,让我只能像只蝉蛹一样原地蛄蛹,越来越热,奈何就是挣脱不了。
“你干嘛呀?”我脖子里都出细汗了。
“慢慢来。”他轻咬我的脖颈,嗓音低哑道。
然后他就将这一个“慢”字贯彻到底,一直亲我一直亲我,把我亲得浑身都软了,他还迟迟不进入主题。
“贺南鸢,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没学会啊?”我仰着脖子,头发根里都像是存着水汽,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能在被子里爆炸。
他不理我,直起身,两手交叉,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再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掀开我的被子。
腰间的浴巾早就散在被子里,我只觉得下身一凉,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翻个面。”他拍了下我的腿道。
好像在煎鱼哦。我依言照做的同时,脑子里闪过不合时宜的想象。
十五分钟后。
我头抵着枕头,还能嘴硬:“贺南鸢,你这技能前摇也太久了……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三十分钟后。
我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地球爆炸我的嘴都还在:“一周的研究学习,就这?”
六十分钟后。
我浑身脱力地趴在那里,喘息着道:“也……也还好吧擦你干嘛?”
九十分钟后。
我一口咬住贺南鸢的肩,含恨道:“你是不是给自己买作弊器了?你的CD时间为什么这么短?”
一百二十分钟后。
我全身汗湿,眼角滑落的不知是汗是泪:“恰骨……恰骨……”
一百五十分钟。
……
一百八十分钟。
……
一觉醒来,已经是周六的中午,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腰酸背痛,嗓子又疼又干。
翻滚着来到床头柜旁,我端起上头的陶瓷杯喝了口水,还是温热的,仿佛倒水的人知道我要什么时候起来一样。
扶着腰,从卧室走到厨房几步路,我腿肚子都在打颤。
贺南鸢站在灶台前,不知道在煮什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
开着抽油烟机,他没察觉到我的到来,直到我从后面抱住他,他才回头看过来。
“感觉怎么样?”
“咱们这关系,我也就没必要骗你了。”我满脸严肃道,“我现在感觉像是夹着条永远夹不断的屎。”
“……”贺南鸢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做了个深呼吸。
“刷牙洗脸吃饭。”仿佛刚刚的两句话完全从他人生里剪掉了,他就像没问过没听到,直接下一个话题,将锅里煮的面条捞了出来。
“这啥啊?”我探头往锅里看。
“羊肉面,补肾益气。”他面无表情地说。
面碗放在茶几上,我和贺南鸢各自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吃面一边看综艺。与贺南鸢不同的是,我屁股下垫了一只柔软的垫子。
吃完面,我们专注地看着电视,没急着收拾。
“哈哈哈哈哈!”我被综艺情节逗得哈哈大笑,手十分自然地伸到了贺南鸢的衣服里。
摸着腹肌,手腕忽然被一把攥住,从衣服里丢出来。
“别乱摸。”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冷峻的侧颜,这次把两只手都伸了进去。
“我们现在是真正的夫妻了有什么是我不能摸的?”我完全就是在搓他的身体,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闹他,“男人,认清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拒绝我!”
他笑着躲避我的攻击:“是谁昨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再也不要了?”
我脸一热:“那是你大招时间太长,太犯规好不好!”
要不是后来我发现只要叫“恰骨”他就能快点交大招,我都怀疑自己有没有命看到今天的太阳。
最过分的是贺南鸢这货发现我的计谋竟然还上来捂我嘴,不准我叫。
我一个三分五十七秒的人,要跟一个多我十几倍时长的人同台竞技,知道我有多难吗?
一开始还能放放大招,后面蓝直接被榨干,技能成了摆设,只能被动地随着贺南鸢的攻击在炙热的大海中载浮载沉,吐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上一秒感觉自己成仙了,下一秒就觉得自己好像见到彼岸的妈妈在跟我招手。经此一役,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什么叫“欲仙欲死”了。
“你再摸,后果自负。”他拽住我的两只手,将我扯向他,脸上带笑,黑眸却如夜晚的海洋般深邃不见底。
我摔在他身上,闻言昨天频繁遭受攻击的地方下意识地一缩,不敢再动了。
过了会儿,贺南鸢松开了我的手。
“自己坐好。”
外头阳光明媚,屋里凉爽洁净,电视播着热闹的综艺,身边是我喜欢的人。我抬头看他一眼,没有退开,反而张开双臂抱住他,更加窝进他的怀里。
“贺南鸢,我好喜欢你啊。”他的气味,他的声音,他长长的头发,还有他漂亮的眼睛,他的所有一切,我都喜欢。
贺南鸢一手托着我的腋下,另一手勾住我的膝弯,没费多少力气就让我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也喜欢你。”他抱着我,亲了亲我的发顶,可能觉得表达得程度不太够,又加了一句,“你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我突然就升起了奇怪的胜负心。
“那你比我的性命重要十倍!”
“……”他沉默片刻,跟上,“二十倍。”
“一百倍!”
“……一千倍。”
“一兆!”
“……京。”
“京后面是什么单位来着?”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