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学校有聚餐,林择照例是坐在了角落。
李姝还惦记着前几天没说完的话,拉着王川就挤到了他边上坐下。
“哎林老师,”她十指交叉撑着下巴,眼睛望着对方直发亮,“你上回说有对象那事儿,什么时候也带来见见呗。”
她说这话时,林择正拿着杯子往嘴边送,手上的动作跟着一顿。
“你怎么那么八卦。”
王川“啧”地一声用肩膀把她朝旁边挤了两下,伸手去换林择手里的茶杯:“来来来甭搭理她,喝酒喝酒。”
林择平时不怎么碰酒,应酬时能避就避。
只是方才李姝那么一问,让他突然想到白天他妈跟他絮絮叨叨说过的话。
王川酒递到跟前,他望着那杯里头晃漾的水波,眼里慢慢沉了下去。
方远晚上是在外边吃了回来,林择以为自己会先到,钥匙在门上戳了好几下才打开。
客厅的灯意料之外得亮着,他怔了怔收起钥匙慢腾腾地跨进屋内,抬眼便跟站在茶几前松领带的方远撞上视线。
“回来了。”
林择的声音有点飘,这句话听不出是陈述还是疑问。
方远抬手解着袖子的纽扣,看起来也不过是比他早回一两分钟:“你喝酒了?”
喝是喝了,然而两杯就上了头。
林择低低得“嗯”了一声,感觉绵延涌上来的醉意让他说话都变得有些迟钝。
方远侧过身看着他,话里听不出情绪:“跟谁喝的。”
“同事。”他想说李姝跟王川的名字,但又想起他们俩入职不久,方远还不认识。
话没说得上两句,林择已经困得眼睛直眯,没等到对方后头的话便撑不住转身朝浴室走去:“明天再说,我先洗睡了。”
他有点踉跄地跨进里头打开了莲蓬头,衬衣解开两扣才想起换洗的衣服忘了拿。
回身拧开浴室的门准备出去,却不想刚好跟站在外头的方远撞个正着。
“我去拿衣服。”
林择示意他稍稍侧开,但对方立在跟前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去,还没看清什么,方远就朝前跨了一步,左手撑在洗手池的边沿,低头压了过来。
他靠得太近,让林择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半边肩膀被莲蓬头喷出的水给打湿。
“......怎么了。”
林择微蹙着眉头想要去看方远的表情,但视线却混沌得没法聚焦。
平时跟人相处时不自觉带着戒备的双眼,在两杯酒滚过喉咙后,晃晃悠悠得盛满了水波。
“方远。”
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喊道,嘴唇随即便被舔咬了一下。
“衣服湿了,”方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不急不缓地响起,带着很浅的笑意,“脱了吧。”
大脑搅混得像锅粥,他意识发恍得没能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低头迟钝地解了一扣,才反应过来匆促地抬手去抵方远靠近的身体。
他动作慢了两拍,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攥着手臂偏倒着后退,压坐在了旁边的马桶盖上。
方远俯身吻他,先是嘴角然后是上颚。被舔吻的酥麻感沿着脊背一路漫到了大脑,让他拽着对方肩膀的手跟着克制不住地抖。
没有工夫去拿润滑剂,方远就着水做了扩张。
他肩膀颤抖着,被方远按着膝盖曲起腿,后背抵在了水箱上。
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的后`穴被缓缓进入,艰涩而又忍耐地推进直到插到了底。
方远顺着他的肩膀舔咬到了脖子,抽`插的动作缓慢但又很深,感受着林择压抑喘息的喉咙在自己齿间微微地发着颤。
“......方远。”
这样温吞得研磨比以往激烈得冲撞更让人觉着难捱,他甚至能够清楚得意识到对方是怎么一点点抵进,然后坚定得整根没入。
内壁被摩擦得发烫,后背在冰凉的水箱上硌得生疼。
林择说不出这到底是快感还是煎熬,眼眶也跟着泛起了红意。
方远扶着他的膝后窝低身看着他,像是有沸水在眼里翻滚,目光灼热得厉害。
“叫出来好不好,”他稍微退出两分,再狠狠插入顶在那个敏感的点上,“我想听。”
强烈的感官仿佛电流过到后背,刺激得林择腰直发软,撑不住得往后靠,半声呜咽冲出了口。
他知道自己越喘息,越会遭到方远更猛烈得撞入,但意志力又在酒精和蒸腾热气地夹击下溃散得不堪一击。
“方远,”林择在短暂的停顿中勉强找回点意识,眼眶发红地看向了对方,“差不......”
他话没能说得完,就被方远低头舔吻着嘴角截了下来。他有点恍惚地抬头回吻着,然后便是一下发狠地顶撞。
最后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林择已经发昏得记不太清楚。只是释放时大脑空白的那一瞬,他似乎听到方远贴着耳廓低缓地说了句什么。
客厅里传来烧水的声音,林择撑着身子半坐在床上,太阳穴连扯着一片疼得意识松散。后面的狼藉早已被清理没有了黏腻的感觉,但背上蹭破的地方还有着些微的痛意。
他蹙着眉头望着放在床头柜上滴滴答答走动的闹钟,昨晚发生的事就像电影分镜般断断续续得在大脑里闪现。
手上拿不稳直往门框上戳的钥匙,被压在马桶盖上抽`插得发颤的喘息,还有画面最后定格的方远带着水汽的下巴颏。
他好像说了什么,但自己没能听得清。
只勉强记得对方压低的嗓音混着温热气息在耳边停留,酥痒的触感刺激得后`穴不自觉收紧。
林择坐在床上有点发窘得缓了一会儿,起身换了衣服朝屋外走去。
方远在厨房里煮面,身上穿着的衬衣松松垮垮得别在裤子里,低身就能看到里头沿着小腹往下的线条。
他周末通常是出差加班到处跑,很少在家里。这样日常的情形出现在眼前,反倒让林择觉得有些不太习惯。
方远把面捞起来盛在放好佐料的碗里,汤水一冲香味便立即涌了上来。
他只下了林择的那碗,面往对方跟前一搁,懒洋洋地坐在桌对面拆起了他的糖纸。
林择拿着筷子动作顿了顿,抬头问道:“你不吃吗。”
方远听着也没回答,薄荷糖放进嘴里咔嗒咬碎笑着看他,文不对题地反问道:“下午你想去哪儿逛。”
林择被冷不丁问得发怔,他给不出方远一个好的答案,自己空闲下来时去的图书馆和书城,显然也不是对方会去的地方。
其实说到底,他跟方远本身就没有多大的交集。性格也好,喜欢的东西也好,几乎都是相反找不到共同。
他们俩从合租到同居已经快一年的时间,甚至都习惯了彼此渗透不温不火的生活。但他还是看不明白,到底是在用什么维系着这份关系。
如果只是一时得兴起,那也差不多该厌倦。
林择沉默片刻收回了目光,望向面前的清汤面回了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