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琮垂眸注视着夏焰,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得出来夏焰的排斥。
这一次他要过来探班,夏焰就不愿意,在电话里找出各种理由,让他在宿舍待着,连着一个多礼拜,夏焰也很少回复他的信息。
等他到了剧组以后,夏焰也心不在焉的,总是走神,跟他视线相撞就会避开。
而现在就更是奇怪。
夏焰与其说是愿意接受他的标记,不如说像是放弃了反抗。
这真的很不对劲。
上一次夏焰是误以为自己对他有反应,才会躲避他。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夏焰的反应更为强烈,眼神中的怀疑与惊慌也不是在对自己,而更像是对他。
许琮的视线落在了夏焰转过去的侧脸上。
他太过于沉溺于眼前这个人,暗恋了这么多年,就会对这个人身上的任何一丝变化都极其敏感。
许琮想起了夏焰进组那天,他给夏焰临时标记的时候,他在夏焰的后颈上落下了一个吻。
当时夏焰就有点惊疑,只是在他的糊弄之下,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可是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他们再次见面,夏焰却好像还没有遗忘那个吻,反而更加警惕了。
许琮眼神暗了暗。
他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可能性。
可他又不敢确信,因为太荒谬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夏焰都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一直都粗心大条,只拿他当纯洁的哥们儿。
没道理只是一个轻飘飘的发生在后颈上的吻,夏焰就突然开窍了。
时间滴答滴答走过了几秒,许琮眼神里思绪变化,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俯下身,试探性地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夏焰的性腺上。
可他没有急于咬下去。
玫瑰味道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从夏焰的性腺处涌出来,朗姆酒的气息混合其中,让人情不自禁地晕眩。
他的嘴唇贴着这一段光洁的皮肤,呼出的热气就-喷在夏焰的后颈上,犬齿像是不小心,碰过夏焰的皮肤,却又不真的咬下去。
夏焰只觉得腿软得都要站不住。
许琮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在房间里扩散开来,白檀看着温柔缠绵,却气势汹汹,像藤蔓一样缠住他。
他喉咙干涩得像含了一块炭火,急需得到夹杂着白檀气息的雨露。
“你到底在干什么?”
夏焰还是忍不住了,他偏着头,不去看许琮,却控制不住地低声道。
他能感觉到自己腿间的不适,许琮的信息素对他影响还是太大了。
“要咬就快点,别磨蹭。”
他气急败坏道。
许琮眼睛眨了眨,他完全没有被夏焰影响,依旧目光沉沉地锁定住夏焰的性腺。
他抬起手,按住了夏焰的肩膀,膝盖抵住了夏焰,将夏焰完全控制在了墙壁与自己之间。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犬齿刺破了柔嫩的皮肤。
混合着玫瑰香甜的血液染上了他的唇间,将许琮本来淡色的嘴唇染得血红。
许琮从来没有咬得这么重过,他死死地叼住夏焰后颈的一小块皮肤,将自己的信息素注射到夏焰的性腺里,玫瑰信息素在一瞬间爆发,像玫瑰园里成千上万的花朵在一瞬间炸开,可是随后又被白檀的枝叶狠狠束缚住,每一朵,每一朵,都被欺负得花瓣乱颤。
而夏焰本人也要站不住了。
他非常难堪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
他已经浑身都瘫软了,许琮的信息素好像在他四肢百骸里冲撞,要不是许琮的手臂牢牢地箍在他的腰上,他大概已经丢脸地倒下去了。
他的手无力地掰住了许琮的手臂,像是想要挣脱这糟糕的境地,却又最终颓然地放了下去。
这一次临时标记比夏焰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漫长。
根本不像许琮说的两分钟就能结束。
他甚至有种错觉,当许琮顶在他的身上,他隐隐感觉到许琮身上的热度,两个人的信息素纠缠到了一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除了没有最终的结合,这和终身标记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当许琮最终将犬齿拔出来,结束这一次临时标记的时候,夏焰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他近乎疲惫地靠在了墙上,像跑了一场马拉松一样虚脱。
许琮收起了犬齿,却没有从夏焰身上离开,他压着夏焰,两个人一起倒在墙壁上,客房里极为安静,除了低低的喘息声什么也听不见。
漫长的十分钟里,谁也没有说话。
夏焰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脸颊粉红,嘴唇也红,额角上甚至出了汗。
而许琮比上一次更为过分,他吻住了夏焰的后颈,这不再是上次的浅尝辄止,而是一个切切实实的落在皮肤上的吻。
他伸出舌头,舔舐掉了夏焰后颈处被他咬出来的一点血迹。
夏焰的血液也是甜的。
浓郁的玫瑰气息,混合着朗姆酒的醇厚,是只能被人私藏的珍酿。
夏焰浑身一激灵,终于找回了一丝力气,不可置信地推开他。
“你干什么?”
许琮居高临下地望着夏焰,伸出了舌尖,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根本看不清的血迹。
他毫无愧疚之心,冷静地回答道。
“你出血了,我帮你舔掉。”
这什么鬼话?
夏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许琮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说出这些的?
而许琮的脸色十分平静。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夏焰的脸。
他在等着夏焰暴怒,等着夏焰骂他有病。
他的行为根本不是用一时混乱可以解释得过去的。
夏焰应该跳起来,质问他到底是什么居心,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审问他。
但是夏焰只是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片刻后又收回了眼神,暴躁地什么也遮挡不了的T恤拉了拉。
“用不着你帮忙。”夏焰低声道。
室内安静了几秒钟。
夏焰再次推开了他。
“行了,临时标记也结束了,你回房间去吧,”夏焰又说道,“我今天拍摄累了,我今天想要休息了。”
说完,他也不管许琮什么神色,揪着许琮的衣服,一手打开门,将人推出了门外。
自始至终。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任何质问,反而带着一点粉饰太平。
许琮没有反抗,顺从地顺着夏焰的力道出去了。
但是在夏焰要关上门的时候,他却一只手抵住了门,低头问道:“我明天可以去片场吗,我这次有四五天的休假,想留在你这边。”
夏焰看上去十分想张口骂人。
可是对上许琮冷静的,漆黑的眼睛,他又咽了回去。
许琮看上去和平日里没有任何不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随你。”夏焰说道,他一脚不轻不重地踢在许琮腿上,逼对方后退,“你先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许琮松开了手,啪嗒一声,夏焰的房门关上了。
走廊上重新变得安静。
只有头顶幽幽的灯光照下来,将许琮的影子拉得变形扭曲。
在大门合上的那瞬间,许琮那副平静无害的样子完全消失了,他注视着面前这扇对他禁止通行的客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变聪明了啊,焰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夏焰了,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夏焰仗着自己大了一岁,总是要他叫哥。
他懒得跟夏焰争,也听话地叫过几次。
可是自从意识到自己对夏焰的心思,他却再没有这样叫过。
刚刚在门内,夏焰回避的眼神,后退的动作,还有看着他的样子。
他可以确信,夏焰是真的对他起疑了。
夏焰不再是以单纯的,最好的朋友的眼光在审视他。
而是隐约意识到了他的别有居心。
这让许琮不禁又轻笑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是谁让夏焰开了窍,意识到他存在的不良心思。
但夏焰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截然不同。
许琮转过身,慢慢往房间里走去,酒店的廊灯洒在他的脸上,刀锋一样锐利的轮廓,一双眼睛像是进攻前的野兽。
他曾经跟凌渡,他的堂嫂说过,他无法跟夏焰告白,因为一旦他的感情暴露,等待他跟夏焰的也许就是鱼死网破。
所以他只能忍耐。
忍到他崩溃的那一天,再迎来属于他们破碎的结局。
可是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人心里的贪念,就跟野兽一样,会因为对方的纵容而无限生长。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低估了夏焰对他的忍耐。
许琮掏出房卡,慢悠悠地刷了一下,在“滴——”的一声里,他又想起夏焰侧过头去,将后颈暴露给他的一瞬间。
在面对他的越轨时,夏焰居然选择了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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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窗户纸已经不堪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