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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雨总是下个不停,外面的雨越来越大,落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渐渐地起了一层水雾,光投在玻璃上是微黄色的,看起来很是朦胧。哗哗的水在手上起了一层细沫,沈斯缪把洗好的草莓放进了碗里。
他盯着窗户看了一会,把手上的水沥干,端着那碗红艳艳的草莓朝书房走去。
天气原因,白天屋子暗沉沉的。书房里亮着灯,书桌上摆满了文件,纪浔低着头在看东西。
纪浔毕业之后,并没有继续待在沈斯缪的公司,也没有朝其他公司递交简历,而是和大学的学长开了一家公司。公司最初老板加上员工才五个人,纪浔每天熬到凌晨,有时候通宵也是正常的,好在发展前景不错,现在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
“吃点东西。”沈斯缪走进来朝他说。
纪浔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抬起头目光落在沈斯缪身上,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镜片被电脑照得反光。
“等一下去超市吗,大忙人。”沈斯缪挑了下眉,笑盈盈地注视着他。
纪浔也露出了一丝笑,把手里的文件合上,闲适地靠在椅子上,从桌子上捞过烟盒,点燃一根,从容地抽了口烟:“好,我把这个资料看一下。”
沈斯缪走到他身边,凑过去和他一起看着电脑,自然地坐到了他腿上:“这个客户很棘手吗?”
“还行,不是很难搞。”纪浔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窗外天色阴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声听起来很让人放松,沈斯缪安静地坐在纪浔腿上,看着他处理文件。
鼠标的声音响动着。纪浔保存好资料,把下巴搭在沈斯缪肩上,懒散地眯了一下眼。
“看完了。”
“嗯。”纪浔应了声,拖着一点音。
沈斯缪转过头,见他微垂着眼似乎在出神。抬手把纪浔鼻梁上的眼镜摘了:“先换件衣服。”
纪浔小幅度地点头。
床上摆了不少衣服,还有各大秀场的最新款裙子。沈斯缪对于衣着打扮向来精致,柜子里的高奢西装和领带就数不甚数,喜欢的裙子都是提前预定了送到他手上,别人以为沈大少爷对情人无微不至,实际不知大多数裙子堆在柜子里落了灰,有些连防尘袋都没有拆开,除了为自己买衣物,他还热衷帮纪浔购置衣物。
但纪浔对于衣着没有太大的要求,简洁得体,干净舒适就可以了,高昂的奢侈品于他而言可有可无。
“这件可以吗?”沈斯缪提起了一条绒面的长袖裙。
“可以。”纪浔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沈斯缪把裙子套在身上,扭头朝纪浔说:“帮我拉一下拉链。”
纪浔垂着眼靠在门边,闻言起身朝他走去。捏住了拉链头,指节抵在沈斯缪的腰眼上。
“好冰。”沈斯缪缩着肩胛骨躲了一下。
纪浔微微扬眉,用冰凉的拉链头往他的腰上划,引得沈斯缪瑟缩着身子笑起来,差点没有站稳。
好在纪浔捞住了他的腰,利落地拉上了后背的拉链。
外面冷,沈斯缪又拿了一件风衣穿在外面,这才拉着纪浔出了门了。
去超市购物也是和纪浔在一起之后养成的习惯,他以前并没有购物的习惯,吃什么用什么都是家政阿姨安排。后来偶尔和纪浔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屋子里的东西多了,沈斯缪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这样的生活更加有烟火味,总之不是冷冰冰的。
车内音响放着一首老歌,沈斯缪笑盈盈地跟着哼,虽然不成调。他扭头去看开车的纪浔,朝他说:“过一段时间休一次假,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好不好。
这些日子他们都太累了,总有忙不完的工作,休假的事情他已经想了很久了。
“好。”纪浔淡淡地点头。
既然决定好要休假,他们两个就忙于解决手头上的工作。
纪浔的秘书姓刘,是个圆脸女生,从公司成立就跟着他干了,当初公司从狭小的会议室,到如今在地段不错的大厦租了个平层,她倒是一直都在。
最近要和一个客户见面,纪浔就带着她到商场挑一份见面礼。
挑礼物是刘秘书在选,看到什么贵到离谱的衣服首饰全程啧啧称奇,感叹高昂的价格,又摇着头说饱一下眼福就好,开玩笑道:“现在的钱真好赚。”她下一句想说:“有钱人,人傻钱多。”衣服买回去还能升值不成?
但想着老板跟在身边,就把那句话憋回去了。
纪浔多半是不说话的,挑礼物偶尔垂眼看一下,对于秘书说得话没有什么反应。
刘秘书见老板不怎么说话,心想着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于是咳嗽一声,开始打起精神开始工作。走进一家高端珠宝店,指着一个不算太过于奢侈的项链,朝纪浔说:“老板,这个不错。”
这条项链,送客户在适合不过了,不会太过于贵重,又不至于失礼。
纪浔的手肘撑在柜台上,漆黑的眼睛很专注地打量着。
专柜小姐露出笑,把项链从玻璃柜里拿出来,递给纪浔:“您看看合不合适。”
那条项链绕在纪浔骨节分明的手上,泛着粼粼的光。过了好一会,他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修长的手指挑起那根项链朝柜姐说:“包起来。”
“这就挑好了。”刘秘书不解地看着他,他们到这个商场不过才半个钟头。
挑什么礼物对纪浔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得体不出错就可以了,所以和逛多久没有关系,但他也不打算跟她解释。
提着礼物走出门,刘秘书见他停住了脚步,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一家奢侈品店,橱窗里挂着一条裙子。
在她还楞神的时候,纪浔已经走进去。她只好跟着进去了。
店里面的柜姐走了过来,朝他们说:“这条裙子是春夏新款,我们店刚到,别的店都还没有配货,你要的话,绝对是最先穿上的客户。”
纪浔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裙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柜姐说话。
刘秘书见他看得认真,有些疑惑,这会倒是认真挑起来了?
她又凑上去看了一下吊牌,咂舌道:“老板,用不着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个客户都还没有谈成,八字现在都还没有一撇呢,她话音刚落,就听见纪浔说:“包起来。”
刘秘书两眼一黑,不禁怀疑老板是不是看上那个女客户了,一条裙子七万块钱,还好她之前把那句人傻钱多咽下去了。
买好之后,刘秘书又提了一句:“万一尺码不对,客户穿不上,那不是很尴尬。”
纪浔侧目看她一眼,云淡风轻地说:“不是给客户的。”
手头上的工作都处理完了,机票也定好了,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沈斯缪才发现那条裙子,并且穿上了和纪浔做爱,结束后,他湿漉漉地躺在床上,身体时不时打个冷颤,这是过度高潮的表现。他任然紧紧地抱着那条裙子缩进纪浔怀里。
结果就是第二天在飞机上完全打不起一点精神,全程昏昏沉沉的睡觉。
他们去了日本,在京都逗留了几天,去了当初相遇时的庙会,观赏了高大的提灯,又去了东京探望和子。
她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就连见面时藤原泽杉也都陪在她的身边,可谓是无微不至,也可以说是寸步不离。
他们离去时,和子穿着红色的浴衣站在长廊上久久地看着他,幽森的松针半遮住她的身形,虽说侘寂物哀之美已经到至极,但沈斯远远地注视着她,发现和子夫人倒是符合日式里哀艳到极致的凄丽美。
他和纪浔走下石阶,回头再望去,只见一身黑色和服的藤原泽杉已经站在了和子身旁,最终在视线里消失了。
他们兜兜转转去了不少地方,最终在一座古寺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座唐寺,据说是唐代的一位大师远渡东瀛在这里修行过。古朴的庙宇在浓雾弥漫的山林中若隐若现。
他们在这住着几乎忘了时间,睡时能听见僧人的念诵经文,睡醒时耳边回响着寺庙里的木鱼声 。泡上一壶茶,裹着毯子在院子里看远处的山都看一整天。
纪浔沿着青石板路往上走,身上沾上了湿漉漉的水汽,山顶有一座塔,据说和这个寺庙一样历史悠久,但是很少有人上去过,山上的塔是一座业障塔。
他决心爬上去看一看。
在这寺庙的几天,纪浔大多数时间是在观摩,观摩这座寺庙,观摩周围的风景。他在寺房的柜子里发现一根断了的铅笔,便用这根铅笔临摹这座古寺,时常在林子里从清晨待到黄昏。夜色蔼蔼时,他依旧坐在台阶上,眯眼打量着古寺的建筑结构,直到视线变得影影绰绰,他会点上一根烟,很懒散地抽着,火红的烟头在昏暗的视线跳动,直到抽完,才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回去。
爬上去之后,山顶的确很荒凉。
这座木塔已经多处朽坏,边缘处剥落的红漆显出了它曾经的气派。
他席地而坐,开始临摹这座古塔,直到那支铅笔,削得快握不住了他才停下了手。站起身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眯眼眺望着远处,寡言的默默出神。
沈斯缪爬上来山顶,悄悄凑近他,脸从后面探出来吓他:“在干什么。”
纪浔撩起眼皮看他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沈斯缪跨坐在他腿上:“你突然上来,怎么不跟我说,我找了你好久,下次一定要告诉我你去哪里。”
沈斯缪这种过度的关注可能别人会受不了,觉得束缚和压抑。但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对他们两个说,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沈斯缪凑过去吻他,在他脖子上咬了几个牙印,手扯着纪浔的皮带。
纪浔任由他动作,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眯眼看着远处的山。
过了一会,他才抓住沈斯缪的手,淡笑着注视他:“妙妙,这是在外面。”
“我知道。”沈斯缪气鼓鼓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你没有和我说,你要上来看塔。”
“下次和你说。”
“没有下次了,下次我们就回去了,我想和你一起上山,一起下山,我们两个人才一起看塔这样才算。”
纪浔倏地笑了一声。
沈斯缪瞪他,捧着他的脸说:“不准笑。”
他们坐得这块石头,离山崖很近,沈斯缪搂着他的脖子,借机说:“我没有上来,万一你掉下去怎么办,我要保护你的。”
“掉下去就掉下去。”纪浔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开玩笑地说。
“那我肯定也会跳下去。”
“那我们死在一块了。”纪浔抬眼看着他说。
“嗯,挺好。”沈斯缪赞同地说
“亡命鸳鸯挺好。”纪浔也笑着符合道。
也许他们之间这种不怎么健康的恋爱关系,别人难以理解,但他们也不需要获得别人的认可。
远处绿山连绵不绝,林间飘荡着青色的雾。
下山时,如同沈斯缪说的那样,他们牵着手,踏着青石不急不缓向下走。
/02
这是她离家的第几年,万敏有些恍惚地想不起来。
第三年、还是第四年……
总之她记不清了。
这是她在夏威夷待的第二年,当时她正在一家餐厅用餐。她从没有想过会在夏威夷碰见纪浔和沈斯缪,当时她觉得很惊讶,如果第一个念头是吃惊,那么第二个念头就是感慨。
如果不是刻意提起,她很少会想起纪浔。但是很奇怪,只要一见面,纪浔的形象就会很深刻的浮现在她脑海里,甚至不用于特意回忆,依旧清晰,依旧浓墨重彩。
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两个的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们低头用餐,偶尔凑到一起说几句话,大多数是沈斯缪在说,说完之后笑盈盈地望着纪浔。而纪浔微微地点着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也同样专注地看向他。
原来他们还在一起,万敏感慨的想着,这个想法不过一会,又觉得着实可笑,因为他们是不可能分开的。
异国遇故人让她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
她离开家的那一年,像一阵风一样,说走就走。
原因也很简单,她轰轰烈烈的谈了一场父母不允许的恋爱,可能是少女怀春时的审美根深蒂固影响着她,淡漠又沉郁的男生好像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她在去杭州的路上碰见了一个贝斯手,他就坐在她旁边,大巴车有点颠簸,那人抱着贝斯,头贴在玻璃上,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一样睡得很沉,直到下车时他才睁开眼睛,阳光照进来,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一片清明,完全没有醒来的惺忪样。
那一瞬间万敏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她想到了纪浔。
读高中的时候,她和纪浔做同桌的时候。纪浔也总是睡觉,下课时从来不出去,就趴在课桌上用校服遮住一点脸,等到上课铃响了,才直起身来,带上一只耳机,有些懒散地看着黑板,眯眼盯着黑板,目光很专注,但万敏总觉得他其实没有睡醒。
明明已经是很年前的事了,她却记得格外清楚。
正在她发呆时,旁边的人已经背起了贝斯,高高地立在她旁边,说:“借过。”
她才猛然回过神来,脸有些发红地站了起来。
本以为只有一面之缘,没有想到在酒吧又遇见了他。他当时在台上唱歌,手里还抱着一把电吉他,酒吧里很嘈杂,几乎没有什么人听他唱歌。
但他好像也不在意,很沉浸式地唱着歌,嗓音冷淡低沉。在红红绿绿的酒吧里,如果被他黑漆漆的目光注视着,在那一瞬间估计很难不会爱上他。
万敏承认那瞬间被他吸引了,之后他的每一次演出万敏总会去,他是玩乐队的,但是没有队友,提及这件事时他也是讳莫如深。写过很多歌,但是大多数都卖给了唱片公司,他像没有目的地一般在各个城市辗转。
他们顺利成章的恋爱了,她也跟着他漫无目的游走。
万敏从没有朝他说过自己的家庭,但是出手阔绰,也不难想到她是家境优越的人。
但他从来不询问,开销也从不让万敏出钱,他会耐心听万敏说话,也会咬着烟给她弹吉他,但万敏觉得自己总是患得患失,她感觉自己对他了解的太少了,总是捉摸不透他。
家里还是发现了,并且坚决反对这段恋情,万敏当然不肯妥协。
得知她家里反对时,他像是意料之中一样,并没有很惊讶。只是说:“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万敏当时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她从来没有做出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决,他并没有说什么。
他从万敏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万夫人由此向她说,你找的人并不靠谱,甚至于都没有给你留下一点消息。
万敏失魂落魄了好长一段时间,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
后来她也很多次遇见过沈斯缪和纪浔。
有一次是在超市,纪浔和沈斯缪并排走在一起,手里还推着推车。沈斯缪看见什么都往车里扔,满满当当地堆了不少,而纪浔则把他扔进来的东西拿出来,仔细地看一下说明,然后摆回货架。
“你怎么摆回去了。”沈斯缪疑问地看着他。
“这些我们都用不上。”纪浔微微扬眉,嘴角带笑。
“好吧,好吧。”
沈斯缪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该往车里放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
万敏远远地看着他们,一个乐此不疲地往里面放,一个淡定自若地拿出来。偶尔目光对视上,沈斯缪就会凑过去和他说话,纪浔则推着车,偏头耐心听他说。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旁人很难融得进去,他们推着车消失在万敏的视线里。
万敏突然想起“适合”这个词,很显然,他们只属于对方,也只适合对方。
后来某一次万敏去他经常去的酒吧,看着台上的唱歌的人有些恍惚,突然又想起了“邓决”那个如风一般消失在她世界里的男人。
她喝得醉醺醺的,和酒吧的老板娘凑在一起攀谈着,突然就聊起了邓决,她说邓决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老板摇了摇手,喝了一口啤酒:“他在这里等了你三天。”
万敏愣住了,酒精的作用让她哭得一塌糊涂。
老板娘继续说:“他知道你不会和他走,所以也没有想过打扰你。”
可能是骨子的叛逆因子作祟,她想着为自己活一次,她摆脱了万家大小姐的称呼,找到了邓决,跟着他辗转在各个城市,各个国家。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沈斯缪想要牢牢抓住风的感觉,如果错过了,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个。
她没有沈斯缪那般的果敢,他决绝又炽热,认准一件东西就不会再放手,即使是两败俱伤,也要牢牢锁住对方。
她没有靠近纪浔的勇气,学生时代乃至于步入社会,都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但却从来没有行动过。她看着他们两个你进我退一般的试探着,明明是两块不一样的磁极却吸引到了一块。
他们是对方的,外人不能参与。
夏威夷的天气很明媚,阳光顺着玻璃照进来,让万敏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她用完餐之后,默默注视着不远处的两人,直到最后也没有过去打扰。
临走前,她坏心的帮纪浔点了一杯咖啡送过去,并告诉服务生说一位女士送给他的。
付完小费,万敏拎着包走出了餐厅。她忍不住去想他们两个的反应,沈斯缪应该会和以前挑眉带笑,醋意大发。而纪浔只是会安静用餐,并不说话,同样也不会喝那杯咖啡。
万敏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仰头看着刺眼的阳光,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也许多年之后,她依旧能在某一个城市,或是某一个国家,再一次遇见他们两个。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们都会一直在一起,她坚信着。
她沿着街道慢慢走,对面有人在吹萨克斯,声音回荡在整个街道,那家餐厅离她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拐弯处。
第56-57章
沈斯缪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所以视线不怎么清晰。有一道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打在脖子上,他顿时僵住了,扭过头去看。
一张清瘦的脸映入眼帘,黑漆漆的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显得脸色苍白,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阴影。
沈斯缪盯着他的脸楞住了,这是昨天酒吧里的那个少年。
他有些混乱地想起了昨天的一些记忆,当时应酬完了之后,有人提议去高端会所放松一下,他当时不好拂了生意伙伴的面子,便跟着一起去了。
当时给他们送酒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包厢里面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乌压压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睛,呈现出一种很寡淡的冷漠感。
他走到沈斯缪身边半蹲着,把托盘里的酒一杯杯地拿出来。指节干净,手背上显出了很淡的青色血管。
沈斯缪出神地盯着他手看,突然纪浔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睛像莹润的珠子一样。
猝不及防地和这个少年对视上。沈斯缪楞了一下,突然有些慌张。按理说他怎么也不会对着一个半大少年慌神,可是他的心莫名地乱跳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紧促感。
送完酒之后,服务生要一直待在包厢里帮忙倒酒,被劝着帮忙挡酒也是常有的事。
纪浔帮忙倒酒的时候也被迫喝了几杯,衣服前襟都湿透了。
沈斯缪招手把他叫了过来。纪浔以为要他倒酒,面不改色地拿着酒瓶要帮他倒。
“不用。”
一双冰凉的手按在纪浔的腕骨上,阻止了他倒酒。
纪浔皱了一下眉,抬起薄薄的眼皮看着他。
沈斯缪西装革履,脚搭在膝盖上,皮鞋擦得程亮。他露出了一抹笑,拍着身旁的位置:“坐我旁边来。”
纪浔坐到他旁边,沈斯缪既没有叫他倒酒,也没有叫他喝酒,还从桌子上拿了一杯果汁递给他。
纪浔接过,端在手里没有喝。
红红绿绿的灯光下,一群人谈着市场,谈着公司,什么话都说得夸张,沈斯缪最不喜欢这种应酬,面上带着笑,不入耳地听着,眼神却悄悄地注视旁边的纪浔。
纪浔喝了几杯酒,眼皮泛起了潮红,衣领垂着一点,露出了一节锁骨,在暗淡的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漆黑的眼睛盯着某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斯缪怀疑这小孩喝醉了。
只见他端着手里的果汁喝了一口,然后眉头皱了一下,垂眼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良久。
沈斯缪看着他的举动,有些好笑地摇了一下头。
回忆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沈斯缪侧目看着睡得很沉的纪浔,抬手捂住脸。
他想起来了,是他把纪浔带回来的。
那时从会所出来之后,被风一吹,酒精就有一些上头。司机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沈斯缪拉开车门坐上去,就看见纪浔从会所里面出来了。他换上了宽松的蓝色校服,把领子竖起来遮住了下巴,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瘦感,推着辆自行车,不急不缓地朝着前面走。
沈斯缪的目光一直看着他,见他推着车走了一会就停住不动,把单车靠在了路灯杆上,然后随意地坐在马路边上,把头抵在膝盖上,一只手搭在后颈上,凸起的骨腕好似也透着锐利的漠然。
沈斯缪注视着他,让司机把车开过去,然后按了一下车喇叭。
纪浔没有动,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眉头紧蹙,像被打扰到一样,乌沉沉的眸子直视着那辆迈巴赫,瞳孔里几乎看不出任何的涌动的情绪,冷漠的几乎尖锐。
车窗慢慢地降下来,沈斯缪的脸露出来了,他看着他说:“上来吧,你喝醉了。”
纪浔见是他,收回了视线,有些懒散的用手托着下巴,目光随意地盯着某处,轻声说:“不用。”
沈斯缪感觉这个少年像是一面刀枪不入的盾,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最终沈斯缪还是叫司机把他扶了上来。
后来的事情怎么样了,沈斯缪感觉自己头要炸了。
他记不起细节了,只记得他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地上的衣服凌乱地堆着。
他坐在纪浔身上,胡乱地吻着他的脸,大脑变成了一摊浆糊。他只知道自己很热,完全的陷入了欲望里。
他顺着纪浔的腿爬了下去,蹲在他的面前,把他的裤子拉了下来,那根充血的阴茎打在他的脸上,柱体上的青筋暴起,握在手里滚烫得吓人。
他试着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含住了硕大的龟头,把柱体舔得湿漉漉的,屁股高高地翘起,像是在等干一般。
沈斯缪白皙的手握着紫红的鸡巴撸动着,颜色对比尤为鲜明。他抬起头看着纪浔,有些迷糊地说:“好烫。”骚得纯情又懵懂,像是不明白在干什么一样。
纪浔坐在沙发上,身上松垮的校服都还没有脱,只有裤子褪下去一下,露出突起的胯骨,以及那根青筋盘虬的阴茎。
他沉闷地喘着气,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些失焦地盯着沈斯缪,苍白的脸因为酒精的原因泛着点粉红,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无措,尤其身上校服未脱,显得各外纯情。
沈斯缪盯着他看,感觉自己的心像是爆炸一般跳得无比的快。他低着头,用鲜红的舌尖去舔那硕大的龟头,吸得滋滋作响,然后满脸潮红地仰头看纪浔,明明只是吞咽男人的阴茎,却像被干透了一般神情迷离,他哑声说:“咸咸的。”说完又低头舔了一下,抬起眼,认真地看着他:“没有骗你。”
纪浔的瞳孔猛然骤大,淡色的嘴唇紧抿着。
后来他们又吻到一起,酒精麻痹了两个人的思维。
沈斯缪思维涣散地躺在沙发上,他朝纪浔敞开腿,让腿间的春光暴露在他的眼前,给他观看自己秘密,哑声说:“湿了。”
他敞开的腿间长着娇小的雌穴,阴唇粉嫩,正湿润地吐着水。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纪浔感觉自己的思维能力变慢了,眯着眼凑上去观看,然后用手指去拨弄,摸里面软乎乎的肉,戳着那个紧致的穴口。
“痒,不要弄。”沈斯缪屁股在沙发上乱蹭,耻骨紧绷着向上抬。
“好湿。”纪浔盯着他腿间的阴穴说。
那灼热的气息喷在湿透的逼上,让沈斯缪痒得忍不住蜷缩脚趾。
沈斯缪咬着手指,躺在沙发上岔开腿任由纪浔玩弄阴穴,屁股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淫水。
纪浔用修长的手指时不时朝里面勾一下,带出透明的水,用手掰开他的腿不准他合上,扯着两片娇嫩的阴唇,凑上去往里面看。
在纪浔舔上去的那一刻,沈斯缪的神智完全的崩溃了。他咬着手指又哭又叫,双腿紧紧地夹着纪浔的头,放浪地挺着胯,往他嘴里送。
他全身颤抖地喷了出来,喷了纪浔满脸。失神地躺在沙发上,双腿大张着,逼被吸得软烂艳红,湿淋淋地流着水。
后来他们两个在沙发上做了一次,又在地上做了一次。
他只记得,他跪趴在沙发上,屁股向后高高地撅起,那根紫红的鸡巴狠狠地操进他的穴里,屁股被撞得发红,抽出时带着黏腻的汁水,顺着穴口流了满腿。嘴里胡乱地叫换着:“好涨,被插满了。”
这样交媾方式最为原始,像是兽类一样。沈斯缪觉得自己被干穿了,变成不会思考的动物,只想摇着屁股迎接着那根给他极致快活的东西。他的宫腔被干得发麻,哑声说:“好麻,里面好满。”
他感觉眼前炸出白色的光,快活得几乎发不出声音。高抬着屁股,迎接着身后猛烈撞击,穴口裹住粗大的鸡巴吞咽。
过了会,插弄停止了。沈斯扭过头,脸上一片迷离,眼尾泛红,他迷茫地看着纪浔,屁股高高地撅起,掰开臀瓣,露出被插得红肿的逼,轻声说:“骑我,骑我。”
纪浔忽然眯起眼,薄薄的眼皮泛着潮红,神情淡漠沉郁。他掐住沈斯缪的腰,骑在他身上干他,干得又重又响,啪啪啪的声音尤其响。
沈斯缪全身发颤,咬着手指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鼻音浓重地说:“不行了,不要了,要被撞烂了。”
他感觉头皮发麻,脖子高高扬起,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纪浔垂着眼,一次又一次地撞上去,撞得沈斯缪的屁股变形,不受控制地往前爬,逼口被粗硬的阴毛磨得发红,含着那根粗硬的性器疯狂的蠕动着。
到了最后,沈斯缪已经理智全失。纪浔很重的顶了一下,掐着他的腰射出来。
内射的快感让沈斯缪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全身发抖,小腿激烈地在沙发上蹭动着,满脸潮红,眼神涣散地流着口水。
内体的阴茎射完之后,他瘫在沙发上发抖,时不时打一个冷颤,腿朝两边张开,腿间的穴已经被干得烂红,浓白的精液从穴口缓缓地流出。
不过一小会,他们的眼神对上,又贴在了一起。
他们滚在了地上,纪浔那根勃起的阴茎插重新插进了烂红的穴道里,里面的白浊的精浆顺滋了出来。
沈斯缪涣散地看着纪浔,他的蓝色校服还没有脱,漆黑的头发湿漉漉地粘在额前,薄唇紧抿,那双冷漠的眼睛,因为性爱而变得湿润,黑亮亮地盯着沈斯缪,像猫一般漂亮。
一种莫名的禁忌感,涌上心头。他有些出神的想,纪浔还没有成年,他和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上床了,他穿着校服把自己干透了。
而他迷恋一般地朝他敞开腿,让他进人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他。
这种感觉太过于奇妙,感觉自己有种微妙的罪恶感,像是诱拐着情窦初开的高中生和自己一起偷食禁果。
沈斯缪直起身,亲了一下他紧抿的嘴唇,看着纪浔睁开了眼睛,忍不住露出笑。
他跨坐在纪浔身上,扶着那根挺立的鸡巴坐了下去,这个体位进入的很深。沈斯缪捧住了纪浔的脸,看着他俊秀冷白的脸,因为酒精和性爱的原因,两颊泛着粉红,红润的嘴唇抿着,冷意和尖锐感没有那么强烈了,沈斯缪只觉得心都要化成了一摊水,软得不得了,捧着他的脸亲,咬他粉红的脸,轻声说:“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听到沈斯缪这么叫他,纪浔别过了头,薄唇紧抿。
沈斯缪笑出了声,帮他把湿漉漉的头发撩了上去,用手指轻轻地挠他的下巴:“宝贝,宝宝。”他看着纪浔的眉头蹙起,越发得寸进尺,凑在他耳边说:“宝贝,干我,里面好涨。”
纪浔那双冷峻的眼盯着他,眼底覆上阴影。
他掐紧了沈斯缪的腰,汗水顺着瘦削的下颚线,流到了突起的锁骨上,喉结滚动了下。把沈斯缪压在了身下。
后来,沈斯缪跪在地上膝盖都被磨得生痛,肚子高高的鼓起,里面是满满当当的精液,他哭叫着说不行了。
后来沈斯缪全身痉挛地躺在地上发抖,被干得喷了尿,和纪浔湿漉漉地抱在一起。
他摸着纪浔瘦削的肩胛骨,亲他泛红的眼睛,轻声地说:“睡一下。”
把一切都记起来之后,沈斯缪总是松了一口气,他侧过脸见纪浔睡得很沉,帮他把被子提上去一点。
从床上下来,体内的精液顺着腿流了出来。沈斯缪感觉脸有些发烫,踉跄地朝浴室走去。
把体内的东西清理干净之后,沈斯缪拿了一条裙子穿上。从浴室出来,他就楞住了,纪浔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床上。
纪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沈斯缪穿着一条黑色裙子长度只到大腿,下摆有荷叶边,看起来很俏皮。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一双腿白皙又修长。
“你醒了。”沈斯缪一边擦头发,一边朝着他走过去。
走到他身前时,那双带着水汽的手抚上纪浔的脸,帮他把凌乱的头发撩了上去:“去洗漱吧。”
说完他爬上了床,裙子轻轻的摆动着,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大腿根部有牙印。
纪浔垂着眼,目光投向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还没有醒吗?”沈斯缪轻笑,他盘腿坐在床上,懒散地擦着头发。
纪浔的目光瞥向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认真地说:“抱歉。”
沈斯缪楞了一下,知道他说的是昨天的事,纪浔喝得意识不清,可能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纪浔从床上下来,朝浴室走去,洗漱完了之后,走到床边把衣服捡了起来,穿好裤子和衣服。停顿了一下说:“我要去学校了。”
沈斯缪笑了一下,心里发痒,又开始逗他:“原来你还是高中生,那这怎么办,你不对我负责了?”
纪浔蹙起眉头,像是在思索这件事,睫毛垂着,看不出神情,显然那种生疏的冷漠又回来。
毕竟还是个半大少年,沈斯缪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他身前,帮他把校服的拉链拉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下次找我,可以去万嘉集团,直接报我的名字。”
然后他拉起了纪浔的手,在他手心轻轻地写着数字,笑盈盈地说:“我的电话号码。”
沈斯缪让人去调查了一下,知道了纪浔是那个学校的。等了几天纪浔都没来找过自己,沈斯缪思索着要不要等忙完这一阵子就主动去找他。
正好有一个恰当的理由,纪浔的校园卡落在了他家,估计是那天走得时候太急了,卡片从衣服里掉了出来。
还没等沈斯缪主动去找他,纪浔倒是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电话接通之后,传来一个寡淡又清晰的声音:“你好。”
听见这个声音的第一秒,沈斯缪就知道他是谁了。
沈斯缪有些想笑,扬了一下眉,有意逗他,假装不知道他是谁,语气略带疑问:“你是?”
对面停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好,我的校园卡遗落在你那里了。”
“哦,这样啊。”沈斯缪拖着一点音说。
“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你那里拿一趟。”纪浔像是听不出他的笑意一般,很平淡地询问着。
“你到我公司来吧。”沈斯缪想着他等一过来,也许是刚下课,会穿着校服骑着自行车,这样想想颇有些忍俊不禁,然后又补充道:“你直接报我的名字,我和前台说一下。”
“好。”
挂了电话之后,纪浔推着自行车不急不缓地朝着校门口走去,身上校服很是宽松,显得高高瘦瘦的,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纪浔。”万敏从后面跑过来。
纪浔把一侧的耳机取了下来,偏头去看她,神情静默地说:“怎么了。”
他校服的领子拉到了最上面,遮住了瘦削的下巴,衣领前的那枚银色拉链头在轻微的晃动着,反射出冷质的光。
“没怎么。”万敏被他注视着有一瞬间的慌张,脸涨红了说:“我今天生日,你过来吃蛋糕吗?晚上大家一起唱歌。”
“生日快乐。”纪浔看着她认真地说,然后礼貌又疏离补充了一句:“抱歉,我今天有事。”
“好吧。”万敏只能如此说道
纪浔小幅度地点了一下头,把那只垂在一旁的耳机又带上,跨上单车蹬了一脚,如风一般地向前驶去。
纪浔到了骑着单车到了金融街,停在最大一座大厦前。周围全是西装革履的人,他骑着单车穿着校服显得有些突兀,但纪浔并不在意。
他不打算上去找沈斯缪,于是他把自行车放在一边,坐在上面花坛台上默默地等沈斯缪,上去之后一定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和注视,但他并不心急,他知道沈斯缪一定会下来。
沈斯缪早就叫秘书准备好了茶点和饮料,又想着上次他递了一杯果汁给纪浔,他只喝了一口,于是叫人把饮料换了,换一些其他东西。
他拦住了李柏,思索了一下说:“高中生喜欢吃什么。”又补充道:“是男生。”
李柏笑了一下说:“男生一般都不怎么喜欢吃零食。”
沈斯缪只好作罢,想着纪浔应该是不喜欢吃的,但又觉得自己有些夸张。
等了一会之后,见纪浔还不过来,于是打了一个电话去询问,得知纪浔在楼下等自己,愣住了,急忙挂了电话,就朝电梯走去。
他坐上电梯之后,有不少人叫道:“沈总好。”
叫完之后却不敢靠近他,沈斯缪眉头紧蹙,显得漠然又阴郁。
他们也觉得奇怪,为什么总裁不去坐专属电梯,跑过来和他们一起挤员工电梯。
到了第一层,沈斯缪大步地朝前走着,出了大厦之后,终于看见了纪浔,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这气急败坏的情绪来源自哪里,但是已经清楚的把纪浔划为自己的东西,得知他坐在下面等他,那根弦就崩了,就立刻跑下来找他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他的感情轻易的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所左右了。
他抬眼见纪浔坐在花坛上,和他猜想的一样,纪浔果真穿着蓝色校服,戴着一只白色耳机,目光看向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多久了。”沈斯缪走到他身前问。
纪浔抬起眼睛看他,摇了一下头:“没有多久。”
“为什么不上去。”
纪浔站起身来,顺便把自行车扶正了:“不想上去。”他抬眼看他,说道:“沈先生,麻烦把卡换给我。”
沈斯缪轻抬着下巴,笑得像一只狡诈的狐狸:“不在公司。”
显然这句话就是在逗他一般,纪浔没有再多什么,面无表情地推着自行车朝前走。
沈斯缪急忙拉着他的手,笑盈盈地说:“你可以去我家里拿”。”然后用口型说:“晚上。”
这样的暗示很明显。
纪浔微微扬眉,盯着着他,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看着是在笑却棱有角般锐利,嗓音冷淡地说:“沈先生,用不着这样耍我。”
沈斯缪心道不好,玩笑开大了。他咳嗽了一声,跟上去和纪浔并排走着:“别生气啊,卡就在我办公桌上,和你开玩笑的,现在和我上去拿。”
两人并排走在金融街上,其中一个西装笔挺时不时和旁边的人说话,而旁边的少年穿着校服推着自行车,面容冷峻并不搭言。
这画面看起来有种怪异的和谐感。
纪浔比沈斯缪想象中的还要缄默,他有些出神的想,现在的小孩都挺有个性的。
旁边有辆车朝这边开过来,几乎是擦着沈斯缪驶过去。
纪浔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过来,淡淡地说:“看路。”
沈斯缪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又垂下眼睛盯着抓着他的那只手。
纪浔手指修长苍白,指骨处有淤青,显得格外醒目,袖口处露出的手腕,好似一节清瘦的竹。
一瞬间沈斯缪就联想几个词,冷漠尖锐,不经意间看到的苍白易碎?总之这个少年的不一样,要比他想像的多得多,好似一块菱形的切面,有棱有角,每一面都截然不同。
他抬眼,恰好对上了纪浔的目光。
纪浔黑沉沉的眼睛笔直地看着他,侧脸线条利落又清瘦,他抿了一下嘴唇,说:“你走里面。”
沈斯缪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想起了他手上的淤青:“你手怎么了。”
纪浔瞥了一眼手上的淤青,淡淡地说:“打架。”
“为什么打架?”沈斯缪抓住了他手,轻轻地点了一下指骨上的淤青。
“别人找麻烦。”纪浔把手抽了出来。
沈斯缪轻微叹了一下气,没有再说话,走到一家冷饮店附近,抓住纪浔的手,不由分说地走了进去。
“你喝什么。”沈斯缪抬眼纪浔。
“不用。”纪浔轻轻摇头,然后又补充道:“我不喜欢喝甜的。”
其实沈斯缪也没有进过这种冷饮店,这种店一般学生来的多一点,他想着投其所好才拉着纪浔走了进来。
吧台的服务生抬起了头:“需要什么。”
“嗯,一杯冰美式。”沈斯缪只好这么说。
服务员抬眼注视着纪浔,等着他点东西
在服务员目光灼灼的注视下,纪浔只好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单子,面不改色地说说:“草莓果茶。”
沈斯缪忍不住笑了下,挑眉注视着他。
纪浔目光轻轻地扫了他一眼,然后别过了头。
原来喜欢草莓吗?
不经意间还挺可爱的,沈斯缪这样想。
外面阳光很强烈,车声嘈杂。他们两个并排走着没有说话,纪浔拿着饮料,推着自行车不急不缓地走着,偶尔低头喝一口饮料,眼睛会不自觉地眯起,蓝色校服在阳光下蒙了一层暖色,显得高高瘦瘦的,少年气很足。
其实不过是很寻常的一幕,但沈斯缪的心就像失去地转偏向力一般,在疯狂的跳动着。所有的镇定在这一刻通通变成谬谈,这个少年就像对他下蛊了一般,他的淡定自若面对他通通失效了。
他一把扯住了纪浔的手,在他疑惑的眼神里,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
纪浔的眼里闪过一丝的错愕,显然记得很清楚 他说的是什么秘密。
沈斯缪的眼睛里闪着沉郁的光,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定把纪浔抓在手里。他凑到纪浔耳边轻声说:“你全射进去了,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
纪浔滞了一下,微拧着眉似乎是在思索。
沈斯缪那双漂亮又凌厉的眼睛微微眯起,瞳仁深不见底,眼尾微挑,笑得从容,像一只娇矜又倨傲的猫。他凑到纪浔耳边轻幽幽地说:“你要负责。”
事情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这是纪浔没有想到的。
“沈先生。”纪浔目光清明地看着他。
“别这么叫我。”沈斯缪打断了他,有些不满地蹙起眉头,在纪浔的注视下,很小声地说:“你可以叫我妙妙。”
第58—60章
纪浔皱了一下眉,他把手抽开,声音有些哑地说:“下去。”
“我不。”沈斯缪反驳。
纪浔顿了一下:“我要去厕所。”
沈斯缪用手摸了摸他们结合的地方,小声说:“可以不用去,可以……”
声音越来越小,沈斯缪脸像是烧起来一样,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红。他别过眼躲开了纪浔的目光,把脸埋进了纪浔脖子里,轻声说:“我在电影里看到的,你想这样玩吗?”
纪浔轻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沉的,他眯了一下眼睛,用手指轻轻地挠沈斯缪的下巴:“妙妙,你看得什么电影。”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调笑,让沈斯缪觉得他是在逗弄小猫一般。
“就是……就是在网上搜的。”沈斯缪声音越来越小。
感觉体内那根性器越来越硬,沈斯缪不安地动了一下屁股,里面的精液顺着穴口溢出来一些,两人结合的地方湿漉漉的。
粗硬的阴毛磨在红肿的穴口,又刺又痒,沈斯缪忍不住抬了一下屁股。又被掐着腰压了下来,重重地坐在那根青筋盘虬的阴茎上。
他全身颤抖就像触电一般倒在纪浔身上,双脚向下提动着,本就被操得软烂的穴道,被刺激得紧紧吞吐着那根坚硬的鸡巴,他脸上汗津津的,眼里一片潋滟:“好烫,里面被干烂了。”
纪浔垂眸看向他,低着头亲了一下他的眼皮,掐着他的屁股,开始大开大合地操。
沈斯缪觉得自己魂都要被干出来了,肚子里面精液还没有流出来,被操得噗呲噗呲的作响 。他急喘着气,缩着屁股说:“肚子里面好涨,精液要流出来了。”他搂着纪浔的脖子小声说:“都射给我。”
在影影绰绰的光线下,纪浔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瞳孔里面覆着阴影,他从容地拍了一下沈斯缪的屁股,嗓音冷淡地说:“夹紧。”
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沈斯缪浑身发软。让他主动高抬着屁股,敞开双腿让纪浔来干他。他扭着屁股,骚得毫无意识,嗓音发哑地说:“精液漏出来了,里面太多了。”
纪浔微皱着眉,汗水顺着瘦削的下巴流了下来。他垂眸,喉头滚动着,修长的手指在沈斯缪大腿两侧抚摸着,轻笑了一下说:“别漏了。”
沈斯缪眼尾发红,湿润的眉眼一片娇矜,搂着纪浔的脖子无意识地撒娇:“已经漏了,操得太重了。”他已经被干得神志不清,完全的沉浸在欲望里,伸手去摸他们连接的地方,纪浔沉甸甸的囊袋紧紧地贴发红的穴口。
粗硬的硬毛被漏出来的水打湿了,把臀瓣磨得发红。沈斯缪摸着那满当当的囊袋,觉得全身发软,有种奇妙的晕眩感,这里面的精液都会射到他体内,会被射到肚子鼓起,穴口夹不住的往下漏,就如同漏尿一样,精液射完了,滚烫的尿液会射进体内。
光是想想他就感觉到了腰眼发酸,眼前炸白光一样,他舔着纪浔干燥的嘴唇,说着最放浪地话:“尿进来,把肚子射满。”他紧紧地含着纪浔的阴茎,含混地说:“干我。”
纪浔喉头滚动了一下,微拧着眉头:“闭嘴。”
他把抱着沈斯缪站起来,托屁股他的屁股往上重重地顶着。
这种悬空的姿势让快感无限增加,沈斯缪的双腿紧紧缠着纪浔的腰害怕掉下来,白皙的屁股紧紧含那根紫红的阴茎,如同钉在上面一样。
抛起来又重重落下,这样的快感太强烈了,沈斯缪感觉自己全身就像过电一般,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呼吸都是火热的,他感觉自己喷出来的都是火。
他早就被操透了,头发一缕一缕地挂在额头上,两眼翻白,紧紧地搂着纪浔的脖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口水流了出来。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全身湿透了,连睫毛上都挂着汗珠,呜呜地直摇头,咬着手指哽咽地说:“轻点,要烂了,被干死了。”
穴口淅淅沥沥的漏下来不少水,他感觉那根滚烫的鸡巴要把他捣烂,穴道不断地抽搐,里面烫得要化了一般。
纪浔把掰开他的臀瓣,粗硬的阴毛在上面磨着,穴口被磨得发痒发痛,鸡巴入得又凶又狠,褶皱完全被撑开了,红艳艳的穴口含着紫红的鸡巴往里面吞,像是舍不得它出去一般。
突然纪浔用力地朝上面撞了一下,囊袋啪在穴口激烈地拍打着。
沈斯缪眼前炸出一片一片的白光,激烈地颤抖着,胯骨绷紧着想要逃,又被紧紧地箍住。他用手拍打着纪浔的肩膀:“不要,不要,救命。”
他要烂了,被干透了,仿佛只剩下穴口有知觉,在不断抽搐着,吞吐着。
纪浔抱着他进了浴室,把沈斯缪放了下来,性器拔出来,发出了“啵”的一声,里面精液淅淅沥沥地流出来,在红肿的穴口糊了一片,看起来淫靡极了。
体内的性器拔了出去,后面的穴口空虚地收缩着。沈斯缪早就被干得痴态毕露了,他只觉得后面痒极了,于是跪在地板上,分开双腿,屁股高高地撅起,主动掰开臀瓣,露出被干得烂红的穴口,转过潮红的脸,意乱情迷地朝纪浔说:“插进来,好痒。”
背对着光,纪浔的脸上投下暗淡的阴影,显得淡漠沉郁。见他无动于衷地立着,沈斯缪摇了一下屁股,一脸媚态,湿润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涣散,一副被干透的模样:“骑我,骑我。”
还没等他说完,一道阴影就俯下身,接着硕大的龟头戳在了穴口,轻轻地蹭动着。
“进来,插进来。”他痒得快疯了,扭着屁股去蹭,眼里含着泪,哭喊着“里面好麻,怎么不进来。”
纪浔背上的肌肉紧绷着,胯下的性器挺立着,看起来颇为吓人,他抿着嘴,狠狠地打了一下沈斯缪的屁股,白色的臀肉上出现一道印子。
沈斯缪哭喊着:“唔,好爽。”恬不知耻地摇着屁股,主动去磨鸡巴,骚透了一般。
纪浔眸子沉了下去,把阴茎顶了进去,骑在他身上干他。
肉体的撞击声又响又大,沈斯缪哭喊着乱叫,小腿跪不住直发抖,纪浔像骑马一样骑在他身上干他。
沈斯缪口水直流,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尖厉地叫道:“烂了,里面好烫,唔!”
他感觉像过山车一般重重抛起又急速落下,知觉五感都消退了,只剩下一片白光,眼前发黑一般,从头顶一路麻到天灵盖,这样做爱可以让人爽到极致,他就像疯了一般又哭又叫,完完全全地沉沦在欲望里,沉沦在纪浔的胯下。
被他骑,被他干,骚透了一般朝他敞开腿。
他哭着向前爬,被抓着脚踝拖了回来,接着那根性器又顶了进来。
“我要死了,好麻里面好烫。”他直摇头地说 ,潮红的脸全是泪。
他听见纪浔又沙又哑的声音响在耳边,轻声说:“我还没有射。”
沈斯缪被骑着朝前爬,这个姿势如同交媾的野兽一样。他被小腹紧缩着,小腿直抖,大脑嗡嗡作响,接着半勃的性器射出淅淅沥沥的尿液,被干到喷尿。
他脱力一般往地下倒下去,纪浔捞住他的腰,操得更加重。穴口仿佛被磨出了火,沈斯缪感觉穴道里面酸胀,又灼热,酥麻得像是要化了一般,他双眼翻白,张着嘴流口水,发不出一点声音。
接着体内阴茎弹跳着,龟头变得硕大,在体内膨胀。他预料到什么一样,胯骨往上抬着,屁股不断扭动着。
然后一股热流不断地朝他体内射去,又热又烫,他像是被烫着一样,全身不正常地抖动着,像是要死了一般梗着脖子,手指在地上乱抓,嘴里发出意味不明地哭叫:“尿进来,好烫,好多。”
他的肚子高高的鼓起,像是要怀孕一样,里面胀得受不了,那股热流还在继续。沈斯缪最后受不了地弹动着,双脚并用地朝前爬,然后跌在纪浔胯下。
痴态毕露地任尿液射在自己的脸上。
沈斯缪瘫软在地上抽搐着,双腿敞开,肚子高高鼓起,漆黑的头发被尿液打湿了,一缕一缕地粘在脑门上,白净的脸一片潮红,神情涣散地时不时打着冷颤。
纪浔也压在了他身上,抱着他翻了一个身,不断地抚摸着他颤抖的背。
头顶的灯光让两人眩晕,他们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紧紧地抱在一起,像两株缠在一起的藤蔓。
沈斯缪打着抖说:“感觉我们两个像一起死了一回。”
纪浔亲了一下他的眼皮,慢慢地抚摸着他潮湿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