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关于“A.G”的回应,有多少路人相信不重要,反正他的粉丝们信了。等到Byant正式发布物料,再一次搜索关键词的时候,全网都是迟也粉丝铺的控评,再也没有路人的立锥之地。
喻闻若对此展现出了十分外宾的态度——他大惊小怪了一个晚上。
“你好像拥有一支军队。”他一边切水果,一边看手机,“你的粉丝一年帮你省掉多少公关费?”
“嗯哼。”迟也吊儿郎当地摊在沙发上,他哪里去算过这个。喻闻若客厅里新置办了一台投影仪,迟也手里握着遥控器,正找电影看。屏幕上随着他的操作跳转来跳转去,很快弹出了一个“根据您的观看记录为您推荐”的片单。迟也自己的形象出现在了片单的标头处。
不错,大数据出卖了喻主编对他的爱。迟也十分满意。
“你看过《一剑来》没有?”
“没有。”
“《秘密计划》呢?”
“没有。”
“《沉默的一天》?”
“没有。”
迟也缓缓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转头冷冷地凝视着他。
喻闻若把切好的水果放在盘里,端到茶几上,看见他的目光,笑了一下:“怎么了?”
“这些都是我的电影。”迟也愤愤不已,又补充了一句,“我拿过奖的电影。”
喻闻若大受震撼:“你有四部电影拿过奖?”
迟也不想说话了,站起来佯装要走。
喻闻若无声地笑起来,拉住他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拽。迟也半推半就,整个人摔进他怀里。喻闻若摁住他,挠他痒痒,“逗你的,都看过了。”
迟也哼哼唧唧的,这还差不多。他也不怕痒,只当咸猪手随便摸了两把。
“你是不是胖了?”喻闻若嘀咕了一声,手还在他腰上。
迟也嫌弃地瞪他一眼:“会不会说话?我在增肌。”
“增肌这么快?”喻闻若笑得不行,又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肉都软的。”
迟也果断出手揍他:“就你硬!”
喻闻若抓了他手腕,又把人摁住,一本正经问他:“我不硬吗?”
迟也心想真是见了鬼,他原来怎么会觉得喻闻若这个人很有风度,这分明就是个流氓嘛!
“增肌不得先吃点儿出来再练啊!”迟也拍开他的手,顺势躺下来,枕在喻闻若腿上,“角色需要。”
喻闻若点点头:“哦,要演警察了。”
演古装的时候要瘦,因为古装的戏服层层叠叠,稍微胖出来一点就会显得臃肿。但演现代戏又不能太瘦,尤其他接下来要演警察,没点儿肌肉也不好看。
“什么时候进组?”
“快了,还有两个配角没定下来。”迟也敷衍他,“等我再举两天铁,找个新助理,他们也该定好演员了。”
“阿芝真的不干了?”
提到这个迟也就上火。
喻闻若看着他的表情,摆摆手表示不说了。过了会儿,又低下头,凑到他耳边:“我陪你练?”
“不用了,我有私教。”
“可我能让你燃烧更多热量。”
迟也:“……”
听起来还是在耍流氓。
他假装没听见,抓着遥控器,继续挑电影。
“不看你的电影了?”喻闻若喂他一块苹果。“《苏苏的幸福生活》我还没空看。”
迟也顿时皱起一张脸:“我才不跟你一起看那个。”
“为什么?”
迟也仰头看他,诡异地笑了一下:“里面有15分钟激情戏。”
喻闻若嚼苹果的动作缓了一缓,好像在思考:“没事,我不介意。”
“变态。”迟也斥他,“不看!”
想了想,又不放心,叮嘱他,“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许看!”
喻闻若挑了一下眉毛,把“阴奉阳违”写在了脸上。
“反正不许看。下回我查你观看记录。”
喻闻若笑起来,猜也知道是为什么。迟也哪是因为什么激情戏,只是因为那部电影堪称他从影生涯里的转折点。《苏苏的幸福生活》是国际影后安清自己投拍、自己导演、自己主演的一部“小妞电影”——也就是说,这部电影完全是为了满足安姐姐心中不灭的玛丽苏少女梦。迟也当年看在安清的面子上接了这片,简直一失足成千古恨。
当年他22岁,总共拍了五部电影,四部拿了奖——甭管是内地的、港台的还是日韩的,重要的不重要的,亚太地区的电影奖几乎都让他扫了个遍。而唯一没有拿奖的那部电影,是因为没有过审,从来没上映过。
本来堪称传奇的从影生涯,被一部《苏苏的幸福生活》彻底毁了。从那以后,也不知道是中国电影走进了寒冬,还是迟也的运气到了头,紧接着上映的两部商业片都非常惨淡。而被压了好几年,总算过审的那部文艺片,也被剪得七零八落。外界本来以为迟也可以通过那部电影在口碑上翻身,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再然后,迟也与张念文决裂,再也没拍过电影。
喻闻若看得出来,迟也还是想拍电影。
“电视剧不好吗?”喻闻若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他的头发,当年的迟也可没这么高的人气。“要不是这两年拍的电视剧,你哪来这么一支指哪儿打哪儿的军队啊?”
“你不懂。”迟也惆怅地叹一口气,也不挑电影了。在喻闻若腿上躺平,两眼看着天花板,“如果现在有个魔鬼问我,拿走我所有的粉丝,就能换一朵金雏菊,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换。”
金雏菊奖是意大利电影节的奖项,是整个欧洲含金量最高的电影奖。当年《夜盲》远征意大利,提了名,但没拿下金雏菊。迟也显然是落了心病了。
喻闻若惊叹于他的野心。欧洲电影节的奖项很少会颁给亚洲人,他处女作提名,已经够吹一辈子了。但又觉得也是合情合理——迟也的起点就有那么高,别人的可望而不可即,于他,不过一臂之差。
“慢慢来。”喻闻若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他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叮”地一声,喻闻若只是扫了一眼,没理睬。迟也挑了一部韩国的恐怖片,整个客厅一下子暗了下来。
喻闻若的手机再次“叮、叮”连响。
迟也有点儿不耐烦,伸手抓过来,本来想给他开静音,但屏幕上已经弹出了缩略信息:“姐妹,新的控评文案你领一下……”
喻闻若伸手要抓自己的手机。
“别介!等会儿!”迟也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电影也顾不上看了,两眼放光,“密码多少?”
喻闻若无奈:“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彼此留一点隐私……”
“密码!”
“478931.”
迟也点开,顿时笑得绝倒在沙发上。喻闻若的微博私信里好几条未读信息,点开都是清一色的头像——“迟也后援会反黑组”。发过来的信息都是控评文案和微博链接,点进去都是整理好的黑子发言,只要举报打卡就行。可能是怕喻闻若干活干累了,这位反黑组成员十分善解人意,一口一个“姐妹”地动员他:“辛苦一点没关系,我们都是为了哥哥。”
喻闻若倒是没回复过。但是迟也点开他这个账号的记录,每一条都是带的相关tag,最近一条是#迟也梦幻联动Byant。
迟也快笑疯了。喻闻若假装没看见他,一本正经盯着屏幕里开始鬼叫的女人。
“你怎么还帮我做数据啊?”
喻闻若不理,嘴角却没忍住微微上扬了一点。
迟也开始念他的微博:“我觉得angry goose这个名字非常好,很有时尚的态度……35个赞,哈哈哈哈喻闻若你要不要脸!”
喻闻若又想摁他:“好好看电影!怎么一点都不尊重电影,你这样是拿不到金雏菊的!”
迟也才不理他,他现在比拿到了金雏菊还快乐。尤其是点开第二条微博,发现是喻闻若在《出神入话》的tag下面劝大家不要骂孟轻雪,然后被评论被骂了一百多条的时候。喻闻若一开始还比较讲道理,回了好多条,后来可能招架不住,就再也没回复。
迟也点开来,发现在热评的那个网友骂他,“这么圣母,我看你去双担好了,我们家不欢迎你!”
喻闻若回复:“双担是什么意思?”
还有人看他客客气气的,就也客客气气,“姐妹可能是新粉,大家别急着骂,科普一下……”然后下面满满三行都是孟轻雪的“斑斑劣迹”,最后声色俱厉地问:“孟表现这么差,还处心积虑混进了迟也一组,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喻闻若回复:“是迟也主动选的她。第二期还没播,你怎么知道她就表现差?”
另外一个质问他:“如果你真的爱迟也,就不可能忍受得了孟白莲!”
喻闻若回复:“我真的爱他。我能忍。”
迟也把手机一扔,扑到他身上,“你都没当面跟我说过爱我!”
喻闻若想把脸转开,迟也狠狠地又把他的脸掰回来,强迫他看着自己。
“重新说一遍。”
“那个爱不是……”喻闻若难得显得有点局促,试图跟他解释,但是迟也没让他说完,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投屏里的女人被鬼附了身,正在凄厉地惨叫,整个客厅都映着阴惨惨的红光。喻闻若手搭到迟也的后脑,用力把他拉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吻。
迟也跪在他腿上,被喻闻若揽着腰,拇指轻轻地拂过他耳畔:“跟我谈恋爱是不是很麻烦?”
喻闻若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膀,也不知道是说不麻烦,还是说他不介意这个麻烦。
迟也微微低头,又跟他接了一个吻。
姚锦妍那篇文章出来的时候,迟也其实比喻闻若生气得多。虽然喻闻若一点儿都没有在他面前表现出不满,但迟也仍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是因为他,喻闻若的私事才会这样被拖到大众的视野里。迟也比谁都明白被人窥探私事的滋味。他自己的黑热搜挂了两天他没反应,一把喻闻若拖出来他当天下午就亲自发微博回应,甚至不惜打乱跟Byant那边制定好的推广节奏。他感觉严茹应该也看出他不同寻常的保护欲了,但严茹没说什么。因为事后证明,迟也这一步没走错。原本预计粉丝们会嫌弃Byant,外界也会嘲,但现在粉丝内部没有了这种声音,一致对外,用人海战术出去铺广场,反而形成了一个正向的舆论,品牌方那边也非常满意。
这一次算是平安渡过去。严茹睁只眼闭只眼,迟也得过且过,彼此都装作相安无事。但是迟也心里清楚,严茹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迟也想跟喻闻若说,跟他在一起,压力会很大很大。这样的事还会有,喻闻若会渐渐和他一样失去隐私,永远被人盯着,永远被人指责。但又不敢真的说出口。他意识到他有点怕喻闻若真的被吓跑了。
但喻闻若的反应平淡得让他吃惊。他什么都没说,完全交给了迟也。
“我早就想过了。”喻闻若捧着他的脸。因为那个吻而声音有点沙哑,投影仪里还在放着瘆人的恐怖背景音,导致他的声音也阴恻恻的,迟也感觉自己后颈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想过什么?”
喻闻若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轻轻在他后颈抚了抚。
早就想过,这个人他本来是不应该动心的。迟也好是好,但他身边有蒋以容这样的人,也有邱君则这样的人。他显得有些是非不分,有时候油滑,有时候混蛋,一身的聪明劲儿,不往正道上使。这些喻闻若都是知道的。
他其实没有追求过迟也。喻闻若一直把他的心动控制得很好,在香港的时候,他意识到迟也跟他闹别扭,也想过要不算了。他们其实是不合适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一松手就能断掉的关系,却往往在最后一刻,又不由自主地抓了一把。到了机场要改签,走出房门要给他买胃药。喻闻若觉得自己中了邪。相比之下,被人在背后嚼两句闲话反而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电影还看不看?”喻闻若问他。
“啊?”
喻闻若手臂上用了劲儿,作势要把他抱起来,“不看去床上。”
“看看看……”迟也立刻从他身上爬下来,靠在他身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这是人还是鬼?”
喻闻若怎么知道。他笑起来,又要抱人:“别看了,去床上吧。”
“再看会儿再看会儿……”迟也扒着他,整个人黏在他身上,像个大型挂件。
投影仪里又是一声惨叫,那个女人“啪”地一下从高楼坠下,在一阵恐怖的寂静之后,她拧断的脖子“咔”一声,整个人用一种非常诡异的姿态又站了起来,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
“哦。是鬼。”迟也看明白了。
喻闻若看他本来脚挂在茶几上,突然缩回了沙发里。
“你害怕啊?”
迟也连连摇头:“不怕。”
但他的手已经紧紧抓住了喻闻若的衣服。
喻闻若忍着笑,把手臂展开,迟也立刻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紧紧靠着他。
“哦对了。”迟也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最好把替孟轻雪说话的那条删掉。”
喻闻若低头看他,有点儿困惑。
迟也幽幽一声长叹:“她第二期的表现真的不行。”
他觉得喻闻若要被打脸。出于人道主义原则,他有必要给喻闻若一点内部消息。
喻闻若很听劝,拿起手机,马上把那条微博删了。
“这人你也拉黑。”迟也指着屏幕,继续指挥他。
喻闻若看了一眼,他指的那个id叫“新恐迟迟归”,头像是两个人的漫画形象,喻闻若看不出来是谁。一点进去,只见置顶是一个视频。
“【新雪来迟】梦不到岁末一场初雪(be向剪辑)李新恒x迟也。”
“拉黑吧。”迟也看着屏幕,感觉鬼片都比那玩意儿更阳间。“别问。”
喻闻若:“……”
喻闻若:“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五一快乐~奉上一个小秘密。
喻主编其实也怕鬼片。
两个人看完以后谁也不敢单独去刷牙,因为片子里有鬼从镜子里突然出现的镜头。但是迟也先认怂,要陪,于是喻闻若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今天的形象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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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章节:
喻闻若从床上爬起来,披上浴袍,很自若地从床头拿起手机,对迟也说:“接个电话。”
迟也躺在床上,脸色潮红,胸膛剧烈起伏,莫名其妙地瞪着喻闻若。他腿间那根东西半软不硬地挺着,大腿根部沾了过多的润滑剂,在昏暗的光下面闪着暧昧的水光。入口瑟缩着,闭不上,一副刚刚还在使用的样子。他觉得身体内部还留存着那种钝钝的,酸涩的,被撞击的感觉。喻闻若今天比上次还用力,没什么花样,就是把人摁着,进出也很快,把他弄得有点疼,但他又很喜欢这种疼。迟也刚才正当叫得痛快,喻闻若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响了没什么,但喻闻若突然很剧烈地颤了一下。迟也的手揽着他的背,感觉到他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喻闻若就停了下来,沉默着,喘了两口。迟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觉得喻闻若的性器抽了出来,在他两股间滑了一下。他叫了一声喻闻若,但对方没回应,停了大概十秒钟的样子,手机铃声还在响。
喻闻若突然爬起来,去接电话了。
迟也一翻身从床上蹦起来,看见床边已经丢了一个套子,被润滑剂浸得油亮,但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感觉电话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喻闻若那根东西在他腿间滑了两下,怎么好像……软下来了?
客厅里传来喻闻若说话的声音,语调平稳,好像是确实是在处理工作。迟也心里罗列出了几个选项,在“他是工作狂”“他痿了”和“他只是因为刚看完鬼片被吓软了”之间挑了一会儿,越想越好笑,自己翻了个身,埋头在枕头里闷着声音狂笑。
客厅里说话的声音低下去了,喻闻若电话好像打完了,但他没进来。
迟也捧着手机,跟小可发信息。
“你跟上回来探班的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小可回得很快:“???怎么突然问这个?”
然后又很警觉:“老板不要关心员工的私人生活。”
迟也“啪啪啪”打字:“就问问!”
小可才不信这个邪:“你今晚不是在鱼那里?怎么有空关心我?”
她为了方便,那个“鱼”还是用的emoji图标。迟也咧嘴一笑,正中下怀。
“对,我们看了鬼片。”迟也琢磨了一下,“我觉得喻闻若怕鬼。”
小可不回了,她觉得迟也八成有病,这种事情也要跟她即时分享。
迟也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小可:“你干嘛!”
迟也压低声音,贼兮兮地发笑。
小可停了一会儿,叹气:“你又发什么病啊?”
迟也光笑,不说话。他觉得“喻闻若被电话铃声吓软了”这种事讲出来实在是太有损他的形象。但他很兴奋,像发现了新大陆,很想找个人讲。其实一开始他就有点感觉,喻闻若竟然在体位这个问题上跟他拌了两句嘴。电影里有一幕镜头,就是负心的男人跟新欢正亲热的时候,女鬼就趴在他的背上,对新欢瘆人地笑。他们做的时候,喻闻若背上一直很僵硬,肌肉全都绷紧了,也不全是在出力草他的缘故,多少有点儿防御状态。
迟也琢磨明白了,然后跟小可说:“没什么,问问你是不是有人陪。”
小可“啪”地把电话挂了。
迟也把手机扔到一边,留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喻闻若还是没进来。迟也低头看了一眼,他自己也软下去了,那东西可怜巴巴地歪到一侧,股间的润滑也快干了。迟也自己撸了两把,一边弄一边想着喻闻若,心里那火还没下去,燥得慌,两下就又撸得笔挺,比刚才还硬着点儿。门外还是没动静。
迟也一把蹿起来,气势汹汹地去找人。要是喻闻若不行那就他来,大家都有作案工具,谁还不会是怎么的。反正今晚这把火得给他泻了去。
客厅里没开灯,喻闻若坐在沙发上,手机小小一个屏幕的光映出来,照着他的脸。他听见迟也出来了,抬起头刚准备说话,迟也已经爬到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下去。喻闻若手里一松,手机落到一边,他的浴袍里面也是什么都没穿,迟也赤身裸体地贴上来,硬热的东西抵在他肚子上,还使劲蹭他。喻闻若哭笑不得,一只手抓着迟也的臀,一手揽着他腰,“我……”
迟也:“要不换我?”
喻闻若没说话,仰脸看着迟也。他们俩得很近,迟也感觉他整张脸皮都在发烫。
啧,脸皮怎么这么薄。
迟也很好心地安慰他:“都是男人,这有什么。”
喻闻若揽着他的手臂收紧,呼吸有点粗重。尴尬当然是有,但迟也的反应没有任何帮助。这也不是面子不面子的事儿,喻闻若只是觉得无所适从。自从上一次以后,他们还没什么机会见面。按照喻闻若的逻辑,这只能算是“第二次约会”——还远远没到他可以坦然面对性事里尴尬的那一面的程度。
但迟也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他认为他们已经是“谈恋爱”了。至少他刚才就是这么说的。喻闻若巧妙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他觉得他们俩之间还没到可以谈论这个。可是迟也太自如了。那蚌壳才刚张开一条缝儿,迟也就大大咧咧要给他一把子全撬开。
喻闻若在心里叹气,拿他没办法。
迟也哪知道他心里九曲十八弯地想什么,他已经把喻闻若的态度当成默认,手往下伸,一边还保证:“我技巧很好的,不会弄疼你……”
喻闻若一把抓住他那只手,牢牢扣住。
“什么技巧?”
迟也抿住嘴,感觉到蹭在他臀尖的那根东西起来了。
“哟,醒了?”迟也笑他。
喻闻若脸皮还是薄,不肯接他的话,叼着他的喉结吮吻。
迟也感觉要害被擒住,气都不敢喘实了,还要继续挑畔他:“你是不是怕鬼啊?”
喻闻若含糊地“嗯”一声,敷衍他。
迟也:“那不然你就是萎了。”
喻闻若立刻两害相权取其轻:“我怕鬼。”
迟也抬起腰,用屁股去蹭他的性器:“那我在上面?”
他坏笑着:“鬼要趴也趴我背上。”
喻闻若火都起来了,这人怎么就这么烦人。
迟也往下坐,但股间的润滑都已经干了,喻闻若的性器没吃得进去,滑脱出来,就夹在他臀缝间。迟也难耐地蹭了蹭,又喘,喘得喻闻若手上劲更大,要把他拦腰掐断似的。但他们谁都不肯停下来去重新拿润滑,喻闻若顺势舔着迟也胸口,舌尖勾着他的乳珠,舔得迟也身上过电似的,腰臀忍不住更大幅度地摆,去蹭那根夹在臀缝里的东西。可是怎么蹭都对不准,喻闻若的鼻息也快起来,让他磨得焦躁。迟也只好在他身上跪直,伸手下去扶住了喻闻若的性器,对准着吃进去了一个头。
刚才已经开拓得彻底,迟也坐下去的时候几乎没什么阻碍,一下顶到里面,撞得他腰上发酸。他马上就开始摆腰,自己找舒服的地方去顶,喻闻若克制着,揽住他的腰制止他动。
迟也喘着气:“怎么了?”
喻闻若:“套。忘了……”
迟也不耐烦了:“我又没病。”
喻闻若刚张了个嘴,还想说什么,但是迟也立刻低头堵住了他的嘴。蛮不讲理,攻城陷地。喻闻若那点儿理智两下就让他颠散了,迟也一边自个儿骑,一边喘着气,让喻闻若帮他弄一下前面。喻闻若给他撸了两下,感觉迟也的性器绷得微微发颤,他每起落一下,那顶端就渗出一点清液,蹭得喻闻若指缝里都是一片淫糜的湿滑。他用指腹去揉那个小口,迟也就变了调地叫,不让他弄。
喻闻若笑了:“这么快?”
迟也拱了两下腰,脸上发烫,刺他:“你今天没资格说我。”
喻闻若摁着他的腰就狠狠往上顶。迟也哀叫了一声,又撒娇,说想射了。
“你帮我摸。”他指挥着。喻闻若掐着他的性器,有意用力地揉。迟也叫起来,又说不是这样。喻闻若一边弄他一边问那是哪样,迟也又说不上来,大腿肌肉一阵一阵地绷紧,腰挺直又拱起,难耐得像在火上烤。喻闻若突然托住了他的大腿,把人抱起来放倒到了沙发上,分开了他两条腿狠狠进出了几下,迟也脖颈抻直,突然没了声音,性器这会儿没人碰了,反而勃勃跳动着,一股一股溅了出来。
喻闻若停下来,让他缓缓,俯下身去跟他接吻。俯身的动作让他的性器顺势又往里面顶了一下,戳得很深,迟也含糊地叫了一声,手在他脸上摸。
“你还怕鬼呢。”迟也喃喃着,好像回过神来了,又讲一遍。喻闻若“撕”了一声,又用下面去顶他。迟也跟着抽冷气,又转成笑。
“第四颗。”
喻闻若:“什么第四颗?”
迟也摇摇头,不告诉他。
喻闻若也没再追问。他想,以后再问吧,机会还多。反正他们确实是在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