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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番外:最终的最终

装相 蕉三根 5495 2025-03-27 07:09:15

这是去年给装相的大陆简体版本写的独家番外,给喻闻若的过去做了一点补充,解释了为什么失去蕾拉对他会造成那么大的打击。

其实这一点后来在竖子中也有补充,但对于喻闻若来说,这个创伤更个人一些。

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大陆简体版现在出不了了。我看了一下,觉得这篇番外也是挺痛的,似乎也不适合作为实体的惊喜。以后要还有机会,再另写甜的吧。

————

他正要离开房间的时候,黑皮肤的女人祝他生日快乐,他的脚步因此顿住。门把手仍旧捏在他手里,小小的,做旧的黄铜,擦得锃亮,他能从指缝里看见自己变形了的影子映在球面上。他没拧开门。

喻闻若转头回答他的心理医生:“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哦……”女人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抱歉,是我的邮箱提醒……也许是出了什么问题。”

喻闻若:“邮箱没有记错。”他的证件上记录的就是这一天。”这只是我被收养的日子。”

黑皮肤的人又轻柔地“哦”了一声,温柔地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她在同情他。喻闻若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下意识地报以一个微笑,“没关系……”他含糊地嘟囔,“谢谢你……不管怎么说。”

“Arthur.”心理医生叫住他,“你想要谈谈这个吗?”

“什么?”

“被收养。”

喻闻若再次停在门口犹豫不决。房间里的香薰味道仍然没有散尽,那是一股很清新的青草香气,不知道被她藏在哪里的音响叮叮咚咚地发出模拟溪流的声音。窗帘拉着,只有桌上一盏台灯亮着,提供了暖黄色的照明。整个房间像一个温暖的洞穴。

心理医生鼓励他:“我们可以延长今天的见面,怎么样?就一个小时。”

喻闻若没忍住在心里想,一个小时,那就又是300镑。倒不是说他承担不起,但他实在忍不住怀疑这样的“谈话”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按时出现的全部原因只是他必须向法庭证明自己精神上的问题,以此来摆脱故意伤人的指控。如果不是为了让妈妈放心……

“下次吧。”喻闻若拒绝了她。

女人遗憾地抿了抿嘴:“当然……照顾好自己,Arthur.”

她跟他告别。

喻闻若下楼的时候Daniel给他打电话,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靠在楼下的玻璃边,看着外面马路上的车听Daniel说话。他先祝了喻闻若生日快乐,喻闻若没再提起力气解释今天并不是他真正的生日,他意识到Daniel只是找个借口来跟他联系一下,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他把额头抵在玻璃上,数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忍耐着不要发火。

他从来不是一个易怒的人,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情绪好像一根随时要绷断的弦。他断绝了和几乎所有过去的朋友的联系。但另一方面他也清楚,就算他愿意,也不会再有多少人跟他来往了。

“那么……你来么?”Daniel停下来等他回答。喻闻若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他前面一大段话。

“什么?”

“达诺尔今晚的晚宴。”Daniel进一步劝他,“Nate会很高兴的……”他又提了几个朋友的名字,说他们很想见到他,不过喻闻若很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他现在是一个精神崩溃、性情大变、还因为故意伤人被起诉的人。不过转念一想,Daniel说的也是实情——还有什么能比一个精神崩溃的人更适合点缀一场时尚圈的晚宴呢?

“抱歉,去不了。”喻闻若回答。

Daniel并不意外听到他的拒绝,电话里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喻闻若又开始走神。街对面有一个电子屏,正好放到了达诺尔的广告。不同地区的五六个代言人轮流在镜头前用不同的语言阐述达诺尔这一季新品的理念,喻闻若抬头看见一张亚洲面孔正对着他微笑。有一点眼熟。喻闻若的眼睛瞟到曲面屏幕的右下角,看见“亚洲地区代言人迟也”几个字。他想起这人是谁了,同时不可避免地又想起蕾拉。

“Arthur,任何事我都愿意……让我帮帮忙,行吗?”

“我没事。”喻闻若听见自己回答他,同时看见Katherine正从马路对面穿过来,“我得挂了……对不起……”

“不要把我拒之门外,Arthur,我很担心你。”

“我没有……”喻闻若有些无力地校辩,他飞快地想出了一个借口,“我今晚要去父母那里,毕竟是我的生日。”

“哦。”Daniel的语气立刻轻松了很多,“当然。那么……”

喻闻若已经把电话挂了,Katherine走到了他的面前。

“妈妈,我说过你不用总是过来……”他又是无奈,又是发恼,“我不是小孩子!”

Katherine连忙解释:“不,我只是……你爸爸今天在伦敦见朋友,我只是想顺路来看看你……今天是你的生日。”她的神情近乎可怜了。

喻闻若立刻被一种歉疚淹没,他低声咕哝了一句“对不起”。Katherine观察着他的表情,喻闻若强迫自己微笑,让妈妈挽着他的手臂。

“爸爸在哪儿?”

Katherine说了一家酒店的名字,离这里不远。那是John最喜欢的喝下午茶的地方。“和Andy在一块儿……可怜的人。”Katherine叹了口气。

“他怎么了?”他随口一问。

“似乎是Bridge中国刊出了一点问题。”Katherine告诉他,“Andy需要尽快找到一个新主编。”

喻闻若点点头,跟着母亲一块儿往那个酒店的方向去。

Katherine又问他:“今天的见面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喻闻若在心里叹气。Katherine对心理医生有一种绝望的迷信,好像她会魔法,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儿子的问题都治好。但除了最后一句“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喻闻若今天几乎没有跟心理医生说什么。但嘴上却顺着母亲安慰:“嗯。”

“好极了。”Katherine停下来,伸出手在喻闻若颊边摸了一下。儿子已经长得太高,她只能仰着脸。喻闻若注意到母亲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深得像刀刻,唇边也蔓延出无数条皱纹,仿佛那些她说不出的担忧都顺着这些纹路流淌出来。尽管以她的年纪来说,这些皱纹的存在是天经地义,但喻闻若还是觉得它们触自惊心得使人生厌。

“她在担心你。”一个声音在喻闻若脑海里响起来。

“我知道。”喻闻若在心里回答她。

“她觉得你疯了。”蕾拉的声音带着一种刻薄的活泼,幸灾乐祸似的。一点都不像地。

“别说了。”

Katherine的眼晴大了:“什么?”

喻闻若意识到自己再次把和蕾拉的对话说了出来。“没什么。”他改口。

Katherine仍旧担忧地看着他:“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她踮起脚,在喻闻若脸颊上吻了一下。喻闻若微微俯了一下身子,顺势给了她一个拥抱。

“今晚跟我们回家好吗?”

“对不起,我还有事……”喻闻若又想出另一个借口,“今晚我要去一个晚宴,你记得Daniel吧?”

“哦,真好!”Katherine感到十分惊喜,喻闻若能够重新出去社交意味着他的好转,她捧着儿子的脸,由衷地高兴,“太好了!”

喻闻若避开她的视线,努力不去想这是对母亲的第几个谎言。

他在一周以后再次回到了那个洞穴一样的房间,心理医生为他端来了一杯热茶。

“所以……”她听完了他干巴巴的叙述,“你最后是怎么度过你的生——我是说,被收养的纪念日?”

喻闻若没有拿那杯茶。“在家。一个人。跟平常一样。”

医生没着急说话,她坐在喻闻若对面,记事本摊开在她膝头。她的指间转着一支钢笔。

喻闻若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先送我父母回了家。”

“我记得你父母并不住在伦敦。”

“是。”

“你都已经过去了,却没有留下来吃饭?”

“没有。”

“为什么?”

“我不想。”

“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

心理医生用一种穿透性极强的眼神看着他,无声地逼迫他说实话。喻闻若跟她对峙了一会儿,然后他率先移开了视线。

“上次我在家里吃饭的时候……”

家里的帮厨很了解他的口味。一切都很好,非常温馨,非常完美……除了蕾拉的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最后他和蕾拉争辩起来,但看起来只是他一个人对着虚空大喊大叫。妈妈哭了。帮厨护着两个老人,好像以为他会突然攻击自己的父母。他不能责怪她会这么想,毕竟Horace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蕾拉的声音在母亲的哀泣声里消失了,他如梦初醒,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一个高大、强壮,且神志不清的

疯子,而面前是惊慌失措的中年妇女和两个担忧的老人。

喻闻若讲完了。“我想我最好一个人呆着。”他最后总结道。

“我不建议你拒绝家人和朋友的帮助。”心理医生凝视着他,“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熟悉的烦躁又涌上心头,喻闻若克制着。他讨厌这样的话术,就好像他的问题在于孤独。

“我不需要。”他粗声说道。

心理医生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那一次吃饭的时候,蕾拉和你争辩什么?”

喻闻若没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道:“我不是一个暴力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心理医生点了点头。

喻闻若好像没听见:“但他们害怕我。”

心理医生又问了一遍:“你和她争辩什么?”

喻闻若看起来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疲惫得无以复加:“我只是想让她停下来。如果她想要我去医院把Horace彻底解决掉,我会去的……”

心理医生坚定地打断了他:“我们谈过这个了,Arthur,这不是她想要的。”

一片静默。

“为什么我会这样受影响?”喻闻若看着她,声音里有自己都无法察觉的质问意味。

“你非常爱她。”

喻闻若不耐烦地说:“不是人们以为的那种爱。”

“男人和女人之间并不是只有一种爱。”心理医生耐心地对他说,“当人们失去所爱的人……”

“每一天都有人失去所爱的人!”喻闻若的声音提高了,“但为什么只有我?”

黑皮肤的女人沉默下来,她静静地等着喻闻若发泄。喻闻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音量,有些差愧地低下头,极力地克制着。他的指尖在发颤,他意识到了,于是两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止住颤抖。

“我感到……”喻闻若斟酌着用词,“愤怒。”他很慢、很慢地吐出这个词,“每时每刻……都感到愤怒。”

“对Horace?”

“对每个人。”喻闻若两只手握得更紧,“对我自己,甚至是对她。”他抬起头看着眼前黑皮肤的女人,“有时候我跟她吵架,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作出这样的选择以后,又不肯离开。”

心理医生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但喻闻若没有再说话。于是她平静地捡起了刚才被打断的话。“当人们失去所爱的人,会经历哀伤的五个阶段。否认,愤怒,垦求,泪丧,最后接受。”她顿了顿,看着面前痛苦的男人,“你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Arthur,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喻闻若看起来并没有被安慰到。

“现在吃药的情况怎么样?”

“在吃。”

“没有什么效果?”

一声苦笑。

“睡眠的情况怎么样?”

“很糟。”

“还是睡不着?”

喻闻若含糊地回应了一声。

“你认为治疗到现在,你的情况是好转了还是恶化了?”

喻闻若斟酌着,好像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失灵了。”

“像一台机器那样?”

瑜闻若点点头。

“Arthur,你不是一台机器。”黑皮肤的女人充满同情地看着他,“你发现了她的尸体,经历了这种创伤的人有权痛苦。你需要时间。”

喻闻若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没搭话。仅仅是这样一句话,都让他觉得瞬间又回到了那个血流或河的浴室里。他感到胸口猛地刺痛了一下。手指终于不颤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麻木。

“我希望你明天回来,再做一个详细的检查。现在我们可以再做一个初步的了解……你知道流程,不要有负担,这只是保险起见,看我们能不能排除这个选项,绝不是确诊……”心理医生一边说一边递给喻闻若一张纸,他没什么表情地接了过去。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填了太多张类似的心理问题自查咨询表格——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创伤应激后遗症……他低下头,看见这一次标题写的是“精神分裂症”。问题里包括了是否有“幻觉、妄想、易激怒、焦虑、自杀倾向”等症状,是否“经历重大创伤、药物滥用”等……最后一条是“家族史”。

喻闻若突然笑了。心理医生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喻闻若一目十行地划过去,基本都填了“有”,然后他用笔尖在“家族史”那一栏敲了敲,“也许这就是问题,也许我的亲生父母就是疯子,所以无论我逃得多远,我早晚都会疯掉。”

心理医生平静地看着他:“Arthur,你只是生病了,不是疯了。”

喻闻若把单子还给她:“你甚至都不能确定我到底是什么病。”

心理医生把那张纸重新夹在自己的笔记本里,任由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模拟水流的声音依然在房间里汩汩流动,让人放松。她观察着眼前的男人,看到他的手始终保持着一个紧绷的姿态。

“不如我们谈谈被收养这件事,可以吗?”

喻闻若戒备地看着她:“为什么?”

“只是聊聊。”心理医生轻松地耸了耸肩,“也许可以搞明白为什么失去蕾拉对你的影响会这么大。”

喻闻若的眼晴一眨不眨,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台灯从下往上照,把他的神色照得很阴鸷。原本温润的英俊不见了,他看起来和医生手中的资料上那张照片完全不是一个人。

“有一种可能性是。”心理医生斟酌着词句,她桌上有那种游戏用的积木,“你可以把人想象成一个不断垒高的积木。”她在桌上铺了一层平整的积木,“这是父母的爱,社会的支持,物质环境,学校教育,等等……”她继续往上垒,“人们因此形成了人格,自我价值判断,建立亲密关系……但当缺失了父母的爱的时候,”她从底层抽走了一块积木,积木塔纹丝不动,“起来没问题,对不对?”然后她轻轻地推了一下,“可如果外力再碰一下……”她的话还没说完,整个积木塔已经倒了。

“你就会崩溃。”她最后总结。

一片漫长的静默。

“我的父母非常爱我。”喻闻若轻声对她说。一句防御性十足的宣告。

心理医生不为所动。

喻闻若想了一会儿,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想知道什么?”

“你是多大被收养的?”

“11岁。”

“这年纪算是挺大的了,对不对?我是说,11岁已经记得很多事了。”心理医生不怎么确定地问他,“我不知道中国的情况……”

“没错,我什么都记得。”喻闻若又开始不乃烦,在他来得及制止自己之前,话就自动从他嘴里跳了出来,“我选择了他们来做我的父母,懂吗?他们本来是要选择一个女孩儿,是我故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因为我更聪明,长得更好看,还会说一点儿英语,因为我知道跟他们走的话我可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是我!我挤走了本来应该被他们收养的女孩子,所以不要跟我搞那套童年决定人格的弗洛伊德狗屎理论——我的童年没什么问题。福利院的人没有虐待过找,我有饭吃,有学上……”

心理医生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攻击性:“你为什么要强调福利院的人没有虐待你?”

喻闻若突然哽住了。“因为……”

蕾拉的笔记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很难认同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认为自己的童年没有问题。”心理医生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喻闻若闭上眼晴。“我已经很幸运了。”他努力想忘记蕾拉的笔记本。

“幸运都是相对的。你在跟谁比较?”心理医生顿了一下,“蕾拉?还是那个陌生女孩子?”

喻闻若没说话。

“你感到愧疚么?”心理医生问他,“因为你偷走了本来应该是另一个女孩子的人生?真的有这么一个确定的女孩儿吗?还是你的父母有这样一个想法,只不过在见到你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

喻闻若看着她,一滴很大颗的眼泪砸了下来。他没有回答。

医生接着问:“你把这种没有对象的愧疚移情到蕾拉身上了吗?还是蕾拉让你又想起了这种愧疚?你感到你比她们幸运?你不应该拥有这种幸运?”

喻闻若沉默了更长的时间,然后说:“我有父母。她没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哪一个她。

“我应该保护她。”喻闻若每个字都咬得非常重,“我比她幸运,这不是我的错……好,那么至少我应该保护她。”

医生不知道多少次重复:“没有人可以预见到这一切。”

但是喻闻若就像没听见,摇了摇头,掌根贴在了自己的额头:“她向我求助了那么多次,可我不看,也不听……我就眼睁睁看着……我本来可以……”

什么都可以,为她去杀人也可以。可是来不及了,他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医生没有说话,任他发泄地痛哭了一会儿。然后地轻声道:“那就现在去为她做点什么吧。”

喻闻若停住了,拾起头看着她。

“现在为她做点什么?”他重复了一遍。

“这也许是个好力法。”心理医生说,“想一想,蕾拉会希望你为她做什么?”

喻闻若看了她一眼,心理医生提前否决了他的想法:“绝不是杀人。你不是一个杀人犯。蕾拉不会想让他最好的朋友变或罪人。”

喻闻若便不说话了,他在想。

医生观察着他的表情,多日以来的第一次,她露出了一个明快的笑容。

“看起来我们取得了一点进展。”她对喻闻若说,“希望下次见面之前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件事,转移你的愤怒。”

他下楼的时候主动给Katherine打了个电话,还是站在上次的位置,达诺尔的广告在对面的电子屏上播放。在他等待妈妈接电话的过程里对面闪过了三个代言人——澳大利亚一个女演员、美国一个黑人歌手,还有迟也。他意识到迟也说的是中文,从这里他听不到对面电子屏里的声音,于是他紧紧盯着迟也的唇形。

“风格比潮流更重要……”

Katherine接起电话:“Arthur?怎么了?”她有些焦虑,喻闻若已经很久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一切都好么?”

“我没事,妈妈。”喻闻诺仍旧看着对面的大屏幕。他的中文退步得很厉害,迟也的嘴唇张合,他只能辨认出一些破碎的词。

“衣服……内心……我……世界……”

“今天是去你去见心理医生的日子,是吗?”Katherine在电话里问他,“谈得怎么样?”

“好极了。”喻闻若回答,“我会没事的。”

迟也的嘴唇在街对面继续一张一合。

“达诺尔……年轻……感情……”

“妈妈,再跟我说说Andy叔叔的事儿。”喻闻若问道,“他需要一个新主编,是吗?”

迟也说完了,他对着镜头微笑了一下。达诺尔的商标浮现出来。

喻闻若想,这一次他没有骗妈妈。他真的会好起来。

作者感言

蕉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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