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临近过年时,罗聿的母亲余心心来了一个电话,说希望罗聿把阮争带回家里来过年。
罗聿本也有这个打算,一接完余心心电话就拨了阮争的号码。
他本以为阮争跟他回家就是一句话的事,谁知阮争在那头犹豫了一下,却说觉得不合适。因为他往年都是和姜棋一道过年,如果他走了,那姜棋就一个人了。
“姜棋三十多了,”罗聿听见姜棋的名字就皱眉头,“你就放他自由吧。就算你不跟我回家,也是跟我过,轮得到姜棋?”
阮争听出罗聿不高兴,便软着声音哄他几句,又说:“我和阿棋商量一下。”
罗聿心情不佳地挂了电话,且一整天都没收到回复。
在一起生活久了,罗聿就发现阮争是看上去温柔软弱,实际上主意大得很,罗聿从没能成功改变过他的任何决定。
就算是罗聿都难免会想,如果有一天阮争不再喜欢他,是不是会把他打包丢出门去。
阮争白天临时出了趟平市,晚上十点才到家。
罗聿面色很不好看地在客厅坐了一个多小时,阮争一身寒气走进门来,他立刻生硬地开口:“还知道回来?”
阮争把大衣挂在衣挂架上,步履轻快地走到罗聿身边,看他手里拿着的动物庄园,抽了他的书丢在地毯上,低头笑眯眯说:“没事不要看这些造反的书。”
罗聿本来板着脸要训话,被阮争一闹脾气下去了,把阮争拉到沙发上,握着他的手帮他取暖,问他:“怎么这么晚?”
“本来要回平市了,又临时陪阿棋去看了一个小婴儿,”阮争告诉罗聿:“是他朋友去A国找代孕生的。”
“父爱泛滥了?”罗聿捏着他的手腕问他。
阮争摇摇头:“只是在想你是不是也该去要个孩子。”
余心心和阮争提过,罗聿的父亲希望罗聿能早点弄个孩子出来,阮争今天看见小婴儿,就想起了这件事情。
罗聿看着阮争,突然伸手按住阮争的肩,另一只手摸了摸他平坦的小腹:“你能生我就要一个。”
阮争嘴唇张了张,和罗聿对视了几秒,抬手按住罗聿放在他小腹上的手,贴近罗聿,鼻尖抵着他,用气声说:“那要不要试试看啊。”
“嗯?”罗聿移开了一些,眯着眼睛看阮争。
“射在里面会不会怀孕?”阮争天真地问罗聿,表情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罗聿什么都没说,把阮争抱了起来往楼上走。
十点后是成人活动时间。
卧室里很暗,只留了一盏廊灯,房间的男主人衣冠整齐,坐在他身上的人却不着寸缕,肉穴吞吐着他粗大的性器,每每被他用力往上一顶,那人就会发出像被抓住尾巴的猫一样的呜咽声。
阮争腿根麻得快吃不消了,嗓子里能发出的只有哭音,他攀着罗聿的肩膀喘着气求他:“罗聿,我们换个姿势……”
罗聿停了下来,手扶在阮争的肩膀上,紧紧盯着他的脸,问:“换什么呢?”
“让我……唔————”阮争不等罗聿说好,就缓缓抬起腰,想把罗聿深埋在他体内的东西吐出来,却偏生被罗聿按着肩膀往下一按,刚出来一半的性器又捅了进去。
阮争几乎被这一下顶的崩溃了,他哽咽着抱着罗聿,眼泪从眼眶里滴下来,滴在他的小腹上,顺着肌肉的线条向下滑去。
“不是自己说试试看吗?”罗聿温柔地问阮争,下身却愈发凶狠地顶着他,把阮争干得抽噎着射在他小腹上,才抱着他压在床上,折着他的腿猛烈地抽送,将精液都射进阮争体内。罗聿停了一会儿不愿出去,说:“多留一会儿。”
阮争高潮过后,身体敏感的不行,罗聿的存在感愈发强烈,他就推着罗聿让他快点出去。
罗聿偏不干,他就喜欢阮争被他弄得缓不过神又不能耐他何的模样。罗聿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稳重地按着阮争的手腕,附在他耳边说:“这么不耐操就别撩拨我。”
阮争手腕一转就逃了出去,抬手放在罗聿肩上压了压,把罗聿拉近了,好像在跟他讨拥抱。罗聿从善如流地压着阮争,抱住他,又隔了一会儿才退出去。
阮争靠着罗聿歇了一阵,犹豫地张了张嘴,问罗聿:“有烟吗?”
罗聿低头看着他,阮争脸上有些疲态,也有些脆弱,眼里水光已经散了,面无表情地垂着头,就显出些凌厉来,罗聿不曾见过他这样子,没来由地有点心慌。
阮争半天等不到回答,抬头看他,声音带着沙哑:“有没有啊?”
罗聿从床头拿了烟,给他点上了才递给他。阮争娴熟地夹着烟吸了一口,说:“我问过阿棋了,他说自己过年。”
罗聿点了点头,问他:“今天累了?”
阮争很少在他面前抽烟,除非是真的很累,才会抽一支减压。
“我……”阮争说,他侧过头,看着罗聿。
罗聿被他得眼神弄得紧张,见他说了一个字便停顿了,跟着问:“怎么了?”
阮争看了他几秒,最后却硬生生转了话题,道:“我要戒烟了。”
罗聿当然是看出来了,可是阮争不想说的事情,他问也没有用。
2.
原本平市去欧洲的航程都订好了,余心心却突然想去海岛过年。
于是罗聿只好让刑立成重新去定了航程,回家和阮争一说,阮争倒很高兴,他喜欢海岛。
他们年二九就要出发,临行前一天阮争相对平时有点过动,坐在罗聿房间暗门后面的小军火库里把罗聿的几把爱枪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罗聿回家哪儿都找不到阮争,上楼才发现他在搞破坏,他走进暗门,还没出声,阮争就像是知道他在背后似的,背对着罗聿开口问:“叔叔会不会不喜欢我?”
“他谁都不喜欢。”罗聿想了想,尽自己所能安慰他,并没有起到效果。
阮争又装好了枪,把他们整齐列好,也没站起来,转身仰视罗聿:“是吗?”
阮争看上去总是纯真温和,罗聿想起了姜棋在U国的安全屋里对他说的话:“只看你怎么选择了。”
这句话既对,也不对。
阮争是罗聿的宝贝,他就坐在罗聿的房间里,像他珍贵的藏品,那只是因为阮争甘于坐在这里。
罗聿并没有选择权,他是全世界最被动的那个人,被动地等着阮争来爱他,被动地抓着阮争的手,麻痹自己说阮争爱他爱的要命,永远也不可能离开他。
但事实是什么,只有阮争知道。
罗聿心不断往下沉,俯身把阮争拉起来,说:“我喜欢你就够了。”
阮争看着他,克制地抱了他一下,却被罗聿紧紧抱住了,挣都挣不开。
“阮争,”罗聿贴着他耳朵问,“你能不能再爱我一点?”
他放开了阮争,等他回答,阮争平静地看着罗聿,说:“不能了。”
罗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把他拉出了自己的小暗房。
余心心想去罗聿在U国开的那个酒店,因为沈齐喑的母亲是她闺蜜,她们全家也去那儿过年。罗聿对那个岛有些心理阴影,不过想到以前答应过阮争还要再去,便还是找人安排了。
他们到了岛上的时候,罗聿父母还没有到,沈齐喑一家已经在了。
罗聿和阮争放了行李,休整一番,收到了沈齐喑的邀约,让他们去岛上新开的一家攀岩俱乐部玩儿。
俱乐部离酒店不远,他们叫了的士到了那里,沈齐喑刚系好安全绳,见罗聿带着阮争进来,看都不敢看阮争,只问罗聿:“比一比?”
罗聿摇了摇头:“和太次的比没意思。”
沈齐喑终于鼓起了勇气看阮争:“阮先生比吗?”
阮争答应了,又道:“沈先生跑马输给我那一回得账也还没算,这次可以一起清一清。”
沈齐喑哑口无言,只说攀了再说。
罗聿同情地扫了沈齐喑一眼,没说什么。
沈齐喑的攀岩水平在业余选手手中已是很高的了,但他很快就发现和阮争玩儿攀岩根本就是自取其辱,他还没反应过来阮争就高了他半个身位。
阮争攀岩不疾不徐,速度很快,手上发力时背弓起的弧度看起来危险极了,沈齐喑呆了呆,也加快了速度往上爬。但他很快就只能看到阮争的鞋底了。
沈齐喑选了俱乐部内馆难度最大的一面攀岩墙,最上方有一个与水平面呈四十五度的长陡坡,需要极大的爆发力才能坚持到最后。
阮争攀到陡坡的起点时,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沈齐喑。
沈齐喑也在抬头看阮争,阮争听了片刻,松开了一只手,像要放到腰上去,下面好整以暇坐着的罗聿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阮争抬高声音说:“你敢!”
沈齐喑见阮争缩了缩脖子,连停顿都没有地攀过了陡坡,然后松了手,下降器拉着他匀速往下。沈齐喑被阮争打乱了节奏,失神往下望了一眼,脚一滑差点摔下去,最后气喘吁吁登顶下来,靠在一旁休息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阮争正缩在罗聿边上喝水,半滴汗都没有,看上去乖乖的。
见沈齐喑走过来,阮争放下杯子,自若地问罗聿:“想要什么?让他送给你。”
沈齐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但他看着阮争还是发怵,只好也看向罗聿:“是啊,要什么?”
“别欺负人,”罗聿摸了摸阮争柔软的头发,又转头高速沈齐喑:“回平市之后你就把酒店股权转给我就行。”
“债多不压身,以后再说吧,”沈齐喑冷静地看着这两个不要脸的,假装并不紧张地问阮争,“你刚才停着想干什么?”
阮争只对沈齐喑笑了笑:“调整了一下。”
罗聿瞥了阮争一眼,没拆穿他。
阮争喜欢攀岩,公司顶楼还做了一个攀岩室,但他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攀岩不喜欢穿安全锁。
有一次,晚上两人约了去看歌剧,罗聿下午恰好路过震廷的大楼,就索性进去接他。
打阮争电话不接,只好找了姜棋,姜棋也没想到罗聿不知道阮争的坏习惯,就领着罗聿进去了,罗聿看见阮争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地往上攀,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捏断了。
当晚阮争歌剧没看成,被罗聿关起门来教训了一整晚。
沈齐喑没信,不过他也猜不到阮争想是嫌腰锁碍事,刚想喝点水,罗聿手机响了,他父母到酒店了。
晚餐是罗沈两家一起吃,阮争原本还担心罗聿和沈齐喑父母觉得尴尬,没想到吃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个老父亲开始灌阮争酒。
罗聿父亲素来严肃,就是他起的头,对阮争说:“小阮,余阿姨救你的命,你是不是得敬阿姨一杯?”
罗聿知道阮争酒量很差,就伸手拦下了,说他替阮争敬,被他爸无情地嘲笑了:“我和小阮说话,有你什么事?”
阮争按了按罗聿的手背,对着罗聿的父亲笑了笑,端了酒杯站起来,和气地敬余心心酒,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是沈齐喑的父亲,他带着老婆拿出两个红包,说头一回见面,也不强求,让阮争看着喝。
别家长辈罗聿不能翻脸,只好又由着阮争喝了一杯。
千钧一发之际,罗聿来了个电话,他走出来接起来,是刑立成给他汇报公司里的事。
罗聿心想着好像没什么由头再劝酒,就耐着性子听了十来分钟,谁想到接完个电话回来,阮争的头已经要蹭到他脖子上来了,他看见罗聿就往他那里靠,嘴里嘟哝着:“喝不下了。”
阮争头晕目眩,说话都说不完整,眼里都是粼粼水光,皱着眉头撇着嘴,一脸很不舒服的模样。
罗聿心疼得差点拍桌子,他黑着脸问他爸:“您今天跟我犯冲是吧?”
两个父亲见罗聿快气死了,这才消停下来。
沈齐喑在一旁见战争落下帷幕,还要搅浑水:“什么宝贝,喝点儿酒都要生气。”
罗聿理都没理沈齐喑,圈着阮争,低声问他喝了多少。
“能有多少啊,就三杯白酒,”沈齐喑在一旁插嘴,边说着边还敬了罗聿父亲一杯酒,“是吧叔叔?”
罗聿抬起头看他一眼,沈齐喑被他的眼神刺地缩了缩。
还是余心心给他们打了圆场,对罗聿说:“我给小阮叫了份粥。”
阮争听到了,靠在罗聿身上小声说不想喝粥想睡觉,罗聿心里不是滋味,摸了摸阮争的脸,让他等一等。
百合粥上的快,罗聿给阮争喂了小半碗粥,阮争喝着喝着就睡着了,头支在他身上。
罗聿没理会家长的眼光,把阮争打横抱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他爸说:“先走了。”
他爸看上去还是一脸无所谓:“原来小阮酒量真不怎么样。”
阮争看着瘦小,毕竟也是成年男人,分量不轻,罗聿抱着他穿过餐厅,走到了房间,手臂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阮争睡的很熟,温度比平时高一些,罗聿把阮争衣服脱了,塞进被子里,就先去洗澡了。
3.
这天晚上,罗聿梦见了阮争。
他梦见在他十五岁那一年,余心心在边境线上捡回了一个少年。
少年比他小一岁,长着一张温柔好看的脸,他姓阮,单名一个争字。阮争伤的很重,余心心把他带回家里,当作小儿子养。
罗聿一开始是看不起这个被他妈捡回来的来路不明的小子的,他觉得阮争娘里娘气的,没用透顶,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却又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特别注意起阮争来。
阮争总是班里女孩讨论的话题,初中部那个阮姓小学弟多么体贴可爱,想要跟他谈恋爱。
甚至连罗聿的死党沈齐喑都问他,怎么都不见你带你家那个阮争一起玩儿。
梦的色调是暗沉的,仿若一部默片,只偶有场景清晰,例如阮争在学校的开学大会上代表初中部致辞,每一个人都看阮争。
阮争的眼神却穿过人海,注视罗聿。
不久后,阮争上了高中,他比罗聿低一级,总在罗聿刚下家教课时,捧着牛奶从他房间门口经过,礼貌地看着门里的罗聿,问他:“罗聿,你喝不喝啊?”
终于有一天,罗聿接受了阮争的示好,他招招手,让阮争进了他的门。
阮争要把自己的牛奶给罗聿,说:“我再去煮。”
罗聿推开了牛奶杯,问阮争:“今天你生日?”
罗聿是听班里女孩子说的,说阮争书桌上礼物一大堆,不知道自己的能不能被阮争收下。阮争的眼神很软,他点了点头,说是。
罗聿没祝他生日快乐,他说:“十六岁还喝奶,太娘了点吧。”
“那怎么样是不娘呢?”阮争平静地反问罗聿。
不知是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还是真的,罗聿总觉得阮争对自己是特别的,他觉得阮争对他,和对任何人都不一样。
他在这场梦中,总有一个十分笃定的想法,阮争可能喜欢他。
罗聿和阮争对视了几秒,耸耸肩:“不喝奶呗。”
阮争把牛奶放到了茶几上,说:“那我不喝了。”
“你为什么这么听话?”罗聿问阮争,他喉咙有些发紧,心像被一只手牢牢攥着。
因为他同阮争说话时,好像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紧张。
而在等待的时间里,场景都变得旖旎起来,梦的速度被放缓了,罗聿清清楚楚地看见阮争露出了一个可爱的不得了的笑容,对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罗聿愣住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阮争就贴着他吻了上来。
“罗聿,”阮争如同恶魔一般在他耳边低吟,“因为我爱你。”
罗聿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却没摸到本该躺在他身边的阮争。他抬头看了看床边的电子显示屏,是清晨五点,他昨晚看着阮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的梦忘了大半,却依然记得梦里阮争贴着他说话时,他骤然变快的心跳。
罗聿站起来,听得泳池那边有水声,便走过去看。
阮争正在游泳,他听见罗聿的声音,往回游,房间外面还是黑的,天边隐有红光,透着日出的迹象。
阮争游到岸边,钻出水面,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趴在泳池的边缘笑盈盈地抬头看着罗聿:“罗先生起的好早啊。”
罗聿看不清阮争的脸,只能看见他眼里专注的光。
他半蹲下去,摸了摸阮争湿漉漉的头发,说:“梦到你了。”
阮争手一撑泳池边,迈了上去,他穿着紧身的黑色泳裤,湿润的身体泛着莹润的光泽,他走过了罗聿,躺到沙滩椅上去,手肘支起了上半身,很感兴趣地问:“梦见什么啊?”
“你十四岁的时候很可爱,”罗聿走过去,拿了一条浴巾盖在阮争身上,在他边上坐下来,用浴巾擦阮争身上的水,“真想看一看。”
阮争顿了顿,说:“你见过的。”
罗聿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把阮争擦干了,触了触阮争的脸颊,问他:“什么时候?”
阮争轻轻按住了罗聿的手,说:“你都忘记了,我怎么跟你说啊。”
“说了可能就想起来了。”罗聿拉开了一些铺在阮争身上的浴巾,抚摸着阮争的肩膀。
阮争想了想,才说:“就是在阿姨捡到我的酒店里,但你没看我。”
罗聿突然福至心灵,心重重地一跳。
他眼前好像突然有一个影像闪过,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的有这回事,在那个短暂的影像中,当他和沈齐喑走向余心心住的小木屋时,与一个少年擦身而过。
那个少年穿着偏大的衣服,那衣服看上去还挺眼熟,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很圆。他没有留恋,就把目光移开了,好像和沈齐喑说着什么。
少年却依然看着他,他没回头,但他知道那个少年在看他。
罗聿低下头,少年的脸与眼前阮争的脸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我记得你,”罗聿说,“你穿了我的衣服。”
阮争也愣住了,因为罗聿说对了。
两人对视了半响,阮争说:“你好小气啊,不就是几条旧衣服吗?”
罗聿掐着阮争的下巴凑近他:“我是为那两条衣服吗?”
“那是为什么啊?”阮争舔吻着罗聿的嘴唇,他的吻湿润而温柔,如同梦中,又比梦中更为真实甜美。
罗聿把他亲手给阮争盖上的浴巾丢到地上,按着阮争加深了吻。
他们从室外做到室内,罗聿握着阮争的腰从后面撞他,突然想让阮争看看他自己是怎么被人干的,就抱着阮争的腿,像把尿似的把他抱到镜子前,逼他睁开眼睛看。
阮争睁开眼,看着自己被迫被罗聿摆出羞耻的姿势,腿大张着,后面本不是为承欢而设的器官紧紧裹着罗聿粗壮的性器,恬不知耻得吞吐着。
罗聿把阮争放低了一些,尽根捅进去,阮争看着镜子里交合的两个人,忍不住哭叫出来。阮争在做爱时从来无法掩饰自己的快感,他半睁着眼看罗聿掰着他的腿,在他体内进进出出,接合处全是润滑剂被挤出的白沫。
罗聿接连几下擦过阮争最敏感的位置,阮争忽然伸手的手细白修长,按在罗聿紫红色的性器尾端,显得情色而淫浪。他的指尖沾到了些润滑剂,圈着罗聿的性器呻吟了一声,求他:“不要全部进去好不好?”
罗聿紧紧盯着他,眼睛都有些发红,用力往上一顶,阮争惊叫一声,后穴紧紧绞住了罗聿。阮争喘着气按住了镜子,弓身好像想要从罗聿身上下去,罗聿却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下一下钉着阮争干。
阮争咬着嘴唇,眼神都失焦了,手放在自己挺直的性器上撸动了几下,白色半透明的精液就流了满手都是。
罗聿还没有满足,依然鲁莽地在阮争体内顶撞,阮争看着镜子里几乎失禁的自己,勉力扭过头,嘴唇蹭了蹭罗聿的下巴,断断续续地说:“罗聿……你要……”
罗聿没听清他后面说了什么,便放缓了速度,慢慢而深入地拔出大半,再毫不留情地挤进去。
阮争被他这样顶弄了几下,只能发出气音了,但罗聿这一次听清楚了,阮争说的是:“你要看着我。”
罗聿看着镜子里阮争的脸,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又酸又软,他把阮争抱回床上,温柔地从上面进入他,吻着阮争的眼睑,阮争抬起手来,遮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睛。
罗聿抓开阮争的手,边干他,边低声承诺:“以后只看你。”
4.
除夕夜里,罗聿死守阮争的酒杯不给他喝,自己被两个父亲和一个损友灌了不少酒。
吃完晚餐,罗聿拒绝了沈齐喑去赌场的邀约,拉着阮争要回房间。
因为酒店在十二点钟为国内的农历新年准备了烟花,罗聿说什么也要拉着阮争看,阮争不知他是何用意,不过还是很听话地拉开了窗帘,然后给罗聿叫了一份醒酒汤。
只是醒酒汤还没来,他们就开始做起少儿不宜的事情来,两人喘息才平静不久时,客厅的壁钟敲了十二下。
外头一声烟火升空的声音,然后在空中炸开漂亮的花火,照亮了海面与星空。
阮争看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罗聿:“你连我在见岛对面准备了什么烟花都知道啊?”
“喜欢吗?”罗聿扯了扯嘴角,他的眼睛很亮,五官一如阮争与他初次见面时的深刻冷厉,眼神却温和的不得了,好像在看着他最珍视的宝贝,他的不屑一顾是给别人的,而温柔只属于阮争了,“我放给你看。”
阮争静静看了他几秒,几乎不敢用力的呼吸,总怕动静一大,这样的罗聿就没有了。
烟火放完了,四周很静。
罗聿抬手捏了捏阮争的下巴,说:“宝贝儿,许个新年愿望吧。”
阮争说:“我没有愿望了。”
罗聿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说:“那我许一个。”
过了一会儿,阮争终究是问了他:“你想要什么?”
罗聿和他对视,阮争的眼里明明白白写着“你要什么,我就捧到你眼前来”,阮争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罗聿从前都不知道。
罗聿低头碰了碰阮争的嘴唇,告诉他:“希望你能别这么爱我。”
他抓着阮争的手他在自己的胸口,说:“能爱自己多些。”
阮争没有说话,他好像要哭了,但罗聿知道阮争并不是会哭的那种人。
“能吗?”罗聿问阮争。
阮争平视他,等了很久,才告诉罗聿:“不能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