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绝对不能搞砸！！”
“你！不是……哎！你快走啊！”
似乎从哪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夜心急如焚，只得用力锤着门大声喊。
“排除程序已经启动了！是不是有机械士兵来了！你快点走！！”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甚至在门内都已经听出了那机械士兵的细腿发出的得得哒哒的脚步声。但无论白夜怎么说，鸡冠头却像脑子里只剩这一根筋一样，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快走啊！！你是不是傻！！”
“科学家、不能死……你不能死！！我绝对、绝对不……”
轰——！！
似乎有什么攻击击中了铸铁大门，瞬时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响声，鸡冠头那断断续续的话语突然消失，一切嘈杂也都被埋没在这一阵巨响之中。铁门的压力加上这巨大的冲击，终于将电刀刀柄压得碎裂开来，辰宿反应极快，瞬间将手抽出门底，下一秒，铸铁大门便轰地一声，重重砸落在地上。
白夜呼吸一滞，紧盯着那关闭起来的大门，又将目光向下移去。门缝处，几个变了形的手指尖被死死压在铁门下方，鲜血慢慢地从门下渗了出来，一分，一分，蔓延，扩大，红成令人心惊的一片，直比那满眼的红光还要刺目。
***
“哥！！！！”
大众直播厅中，阿诺哀声高叫着，从座位上一下子跳起来，几步冲到直播屏前，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白夜的画面中，那片血红却无声地蔓延着，毫不留情地将阿诺的整个视野占据殆尽。
“不可能！不可能！！”
阿诺瞪着眼睛呆愣了片刻，又急忙打开个人终端，翻出A1场的玩家信息。他用手指在玩家列表中慌慌张张地拖上来，又拖下去，直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他才猛地停住了动作。
那名字后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红色的大字——死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哥……！！！”
阿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字，嘴里喃喃念着不可能，却半天都没能站起来。
但观众们并没有一个人去搀扶他，也没人去对他说上几句安慰的话。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目睹死亡的发生，鸡冠头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一场场生死游戏看得太多，那地上的一滩鲜血对看客们来说，也不过就是万千的玩家数字，又减少了一个而已。
偶尔有人将目光向阿诺那里扫上一扫，或是和旁边的的人小声议论几句，随后便只当他是空气一般，又将注意力转回各个直播画面中。四面屏中打得热闹，场外观众看得带劲，只有阿诺瘫在地上，呆看着列表底部那个名字，久久也回不过神来。
你说让我来给你加油……你说你这场肯定稳了的……
本来、本来你开局就有1300点……
本来这一场……你根本就不可能过不去……
碎片都给了白夜，还为他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最后甚至……连命都搭上了……
这值得吗，值得吗哥……
***
【故障已排除，解除警报，启动常规模式。】
城堡的机械音再一次响在门廊之中，警报红光熄灭，四周顿时冷暗了下来。
“……白夜。”
白夜一直站在原地，望着那滩红色一动不动。辰宿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下声音，叫了他一声。
“我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白夜背对着辰宿，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知道鸡冠头对自己不错，但他从没想到，这个人能为了自己，拼得连命都不要。
不管他是不是在直播里见过自己，不管他对自己有多少了解，但事实上，他们明明，就是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辰宿同样心情沉重，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白夜的肩膀。
“我们可以去查他的名字。”
“等安全出了这个城堡之后。”
“嗯。”
事已至此，痛惜消沉，或者憎恨咒骂，都再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首先要做的，也是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
白夜深吸口气，片刻后抬起头，伸手捋了把头发，环视了一遍他们所在的这个门廊，随后走到大门边，却再也没有去看地上那滩鲜血一眼。
“这城堡……”
白夜用指节敲了敲门边的砖墙。
“这城堡不过就是普通的砖墙结构，怎么会轻易就把玩家困死在里面。”
“按常理来说，如果用强力点的武器直接把墙炸开……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看起来这里并不符合常理。”
辰宿也环视了一下四周，对白夜说道。
“嗯……”
白夜点了点头。他从辰宿那里接过自己失而复得的空间卡，然后从空间卡中掏出了一把粗管长枪。
“我来试一下。”白夜举起枪。
白夜没有直接让坏机器发射PKL5，如果这里真的像鸡冠头和霍乔所说的那样无人生还，那么这看起来并不那么结实的围墙，就一定会有一些特殊的设计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