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来得有点早，才三月多点，街道两旁绿化树光秃秃的枝杈上就全是小芽点，两三场雨下来，展叶抽枝，郁郁葱茏。
陆闻今天给手下人提前下班，自己也就能提前过来，没给周衡打招呼，跳下小台阶，倏地站在父女俩面前。
坐在婴儿餐椅里吃苹果泥的钰钰一看见他，暂也顾不上吃了，小手在半空乱抓，“爸爸。”
俯身抱起她，陆闻冲周衡笑，“一看见我就要抱。”
站起把刮好的苹果泥送她嘴边，周衡跟他闲聊，“今天怎么这么早，还不给我打电话。”
有点小得意，陆闻凑近他耳朵，“为了早点过来见你，我让他们都提前下班了，我就顺理成章。没打电话，是想给你个惊喜啊。”
“是惊喜嘛。”周衡忍笑装得很平淡，“那最近这段时间，这样的惊喜也太多了吧。”看得陆闻心痒牙痒，搂腰亲他，嘬嘬有声。
脸颊上痒痒的，垂眼看着女儿圆黑的大眼睛，周衡耳颈发热，“你……”到底没推他，也没说出拒绝的话，任他胡闹亲够，满脸通红抬头，把手上苹果塞他手里，“你给她弄，我去洗点蓝莓。”
看着他像是逃跑的背影，笑眉笑眼的陆闻把钰钰放进餐椅里，耐心刮苹果泥，对她说，“你爸爸害羞。”
故意在厨房待得久一些，洗了两盒蓝莓后，周衡还切了两个苹果，穿过天井，坐在陆闻身边，“喏。”
也不知是陆闻忙着喂辅食，还是故意的，他没动，对女儿说，“钰钰要爸爸喂，爸爸又要谁喂啊。”
周衡听得耳朵都要燎起来，喂他吃蓝莓，低声嘀咕，“听到了，我喂你行了吧。”
张口吃下，心满意足的陆闻说，“还要苹果。”周衡又给他拿，看着钰钰吃得满下巴都是苹果汁的样子笑。
环顾重新装修后，宽敞明亮许多的店内环境，陆闻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拿着湿巾，周衡给女儿擦嘴。
去年年底，隔壁店老板举家搬迁，有意卖屋，周衡动了心思，买下来打通墙壁重新装修，现在的六格水果店面积是从前的两倍大。
“过几天，周钧那个男孩要对岁了吧。”
“嗯。”周衡点头，“我那个侄儿大我们钰钰一点。”
陆闻侧脸征询，“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包个大红包，送套金打的锁啊镯啊什么的。”
“好啊。”周衡凑近主动亲他，“谢谢你陪我一块去。”
冷眼看过这一年多，周钧当初答应周衡的都有做到，钱是定期汇来，在陆晋赌场也做得兢兢业业，陆闻也不能总跟他过不去，他和周衡毕竟是亲兄弟。
眉眼微扬，得爱人夸总是高兴，陆闻仰起下巴，“这儿也要。”开始，在女儿面前亲他，周衡还会不好意思，现在不会了，依言照办，轻声说，“谢谢哥哥。”
听得陆闻来劲，立马就没有了腰，靠在他身上，边喂苹果泥边说，“提起对岁，前两天妈跟我说，钰钰的对岁，她和爸要好好的办一办。”
是头个孙女，又是omega，陆擎东和杜嫣对钰钰好得自然不必说，如珠如宝似的养着，说是他俩的心肝肉也不为过。
听完他的话，周衡没什么意见，“就让爸和妈操办吧。”他是不擅长，陆闻是没经验，都乐得当甩手掌柜，到对岁宴那天应付各种亲戚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趁机在周衡脸上偷香，陆闻在又喂完一口苹果泥后，放下软勺，“我看她不想吃了。”
周衡一看，禁不住要笑。
吃腻的钰钰玩起辅食来，喂进去的，全部用舌头顶出来，搞得口水巾上都是。
“啧啧啧。”陆闻开始批评她，“陆思齐真是脏脏哦。”听得周衡直笑，抱她出来，“我上楼给她洗脸换个口水巾。”
陆闻站起来，“我也去。”
周衡把他按住，“很快的，你就待在楼下，万一有人来买水果。”
“好吧。”陆闻有点不大情愿，看着一大一小上楼，暗自想，店里得招个店员才行。想想，又觉得不成，一则他不能忍受别人和周衡独处，二来，有时候他想黏周衡，店里有人不方便。
这就有点难办，他得想个两全之策。
陆闻这边想事，周衡在楼上却是待得有些久，待陆闻意识到要上楼找人，刚走到楼梯拐角，迎面遇上下楼的周衡。
他嘘着嘴，轻声说，“钰钰睡了。”
点点头，走近两步的陆闻没有丝毫征兆，把他抱起，“睡了好，刚才我都没好怎么。”不容周衡反应，吻来。
心跳飞快，周衡勾着他的脖子，松开牙关和他纠缠，“唔……”陆闻很留恋，把人嘴唇亲肿才堪堪放开，唇一下下印在周衡唇珠。
揉着他耳朵，周衡轻声哄他，“晚上再……”没有往下说，眼睛里是羞赧浅笑。
“真的。”
“嗯。”周衡的脸红了，“随便你怎样都可以。”
“好。”
稳稳放下他，陆闻牵他下楼，侧来的眉眼含笑隐隐。
周衡则暗暗勾紧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