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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来感觉也挺奇妙的。
本就是来自不同的城市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四个人现在住在一个屋子里,吃饭睡觉都在一起。从一个陌生到渐渐熟悉的过程看上去很长,但其实也就是一两天。
我在这之前没住过校。所以这种体验对我来说还挺新鲜。那一张不大的床和书桌就成了自己的小空间。徐洋第一晚的时候就给自己的床安上了小帘,腱子哥在旁边看着,问:“你怎么娘们唧唧的?”
徐洋比了个中指:“我这特么叫私人空间!”
嗯我觉得,这东西也不是完全没用处,至少打飞机的时候不用担心被别人看见。
晚上洗漱完我躺在床上,被单上的香味和我哥床上的一样。我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
想我哥了。
好像我哥能感应到一样,然后我就收到了他的消息:和舍友相处的怎么样?
我回答:挺好的,你干嘛呢?
我哥:刚忙完,看看你在学校适应没有。
我:我都这么大人了,放心吧。
我哥:哦,这么大人了,那今天看着我还撒娇跟要哭了似的。
我撇嘴,接着打字:我才没有。
跟我哥闲聊着,突然听到了叫我的名字:“姜南柯,你是哪的人啊?”
我抬起头:“啊?我?S市。”
徐洋哈哈一笑:“只有路广是南方人。”
然后他们就各个地域这个话题热火朝天聊了起来,我也莫名其妙加入到其中。
我也从来没想过,四个在一天前还素不相识的人竟然能聊天聊到半夜两点。最后具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第二天醒来之后,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旁边,结果只摸到了冰冷的栏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不在家了。
这一天依然是无所事事的一天。我们几个吃完饭在学校里瞎溜达,逛完了不够似的,晚上又去了大学城附近的夜市。
然后迎接来的便是军训了。军训嘛初中高中都经历过,其实也都一样,但不管经历过几次吧,在太阳下暴晒加上身体疲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漫长。
一开始是这么觉得。但在后来,氛围便相对轻松了些,在训练中也不断有好笑的事情发生,休息时的相处也很活跃,时间也就随着流下的汗水和欢声笑语一天天流逝。
徐洋他们也还是免不了会对我的反社会有一些好奇。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他们只是单纯觉得,没见过,挺稀罕。
有一天徐洋问我:“我之前看到过说反社会都挺自负的,会觉得周围人都是傻逼,但我看你,只觉得你是个老实巴交的傻孩子。”
顿了顿还补充道:“长得好看的傻孩子。”
我:“你礼貌吗?”
然后他换了个问法:“那你会觉得我傻逼吗?”
我笑:“我瞅你现在就挺傻逼的。”
还有一次徐洋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问:“你这是天生的?”
我:“后期加工的。”
“诶你这孩子,”徐洋啧一声,“跟你好好说话呢。”
“……天生的。”
徐洋追着我问个不停:“那天跟你过来的是你哥?你亲哥?”
我点头。
“噢……”徐洋脸上若有所思,“那你亲哥也是反社会吗?”
我:“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吧。”
徐洋又啧一声。
“……他不是。”
徐洋突然哈哈大笑:“你真逗。”
我:“??”
和徐洋他们算起来只不长不短相处了有一个多星期吧。但这段时间让我感触还挺深的。
我以前的环境就是,我不愿意提起我是反社会的事,但周围的人总是在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醒我,并且自以为是地指责我,好像他们永远正义,善良的他们身上的光挥之不去;而现在,我主动跟徐洋他们说起,但他们只是表现出来对这件事并不关心的态度。就是那种,你是什么样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造成的,我们会在一起相处,但并不会过多干涉。
我以前觉得,大概所有人对我的目光都是充满另一种见解的,但在接触更广阔的的世界之后我发现,原来偏见这东西也只是受人的眼界所限制。
因为眼界狭隘的人,他们只会固执地将一种类型作为标准,而当在他们标准之外的人出现时,就会被划分为‘不同’,大喊着,你们看哪这是怪物;而眼界宽广的人,他们的认知里会有很多种类型,但不会去划分去定义,当另一种特殊性出现时,他们只是会好奇,会觉得,哦,原来你是这样的。
就像人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会恐惧。一种人只顾着蒙上自己的眼睛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断告诉自己这个东西会伤害自己一定要远离;而另一种人,会观察会思考,会伸手去触碰,真正接触过后,得出结论这只是一个夸张的外壳。
我不知道否定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完全错误?还是毫无意义?如果真是这些,那又为什么会出现?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存在即合理。
那这么说的话,又为什么要安上一个否定的前缀,既然只是另一种结论,那就无关乎这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它只是问题表现的另一种形式不是吗?
也许他们还没有看到高墙外面是什么,但所幸,我已经跳出来了。
原来我所存在的世界是一眼望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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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章就是比较日常,在为收尾做准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