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淇方的室友越文周一晚上才回他们一起合租的房子,他比盛淇方早回,当时家里只有沛正自己,这样跟人对上面,沛正觉得有些尴尬——主要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自己。
他那天跑来找盛淇方的状态其实很不好,路上下着雨,风也呼呼地吹,整个人快被冻傻了,越文半裸着来给他开门,他脑子里就嗡得炸了一声,控制不住地冒出很多难以面对的假设。
尽管很快冷静了下来,沛正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不过越文倒是大方,他是个说中文很溜的华裔,显得一点不陌生地打招呼:“你在啊,晚好,方儿估计也要不了半小时就回来了。”
沛正对他点点头,说:“晚上好,好的,他刚才也说快回来了。”
“你在国内上学?”
“嗯。”
“哪个学校啊?”越文在厨房洗苹果的间隔还把头探出来跟沛正聊天,“跟方儿一个学校吧?B大?”
沛正又说:“是。”
“挺好的。B大好学校。”越文把洗好的苹果递给沛正一个,在沙发上挨着他坐下了,“几年级啊?”
“大三了。”
“噢,那是最不忙的时候了。”
“是。课挺少的。”
两个人一起看了会儿电视,又闲聊了几句。主要是越文问,沛正答,直到盛淇方回家。
盛淇方手里拎着菜,进门跟越文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手,沛正起身跟过去,听见越文在后面吹了声口哨,盛淇方问他吃不吃,越文答说当然要吃。
国庆假期还没完,沛正暂时不打算回去,但又觉得一直住在盛淇方跟别人的合租房里不太好,所以琢磨着出去订个酒店。他走进厨房,把推拉门轻轻关上,站在洗菜的盛淇方身后,小声跟他商量:“老公,这边附近有合适的酒店吗?要不我定一间,晚上住那儿去?”
盛淇方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洗菜,“怎么了?”
“没有。”沛正摆弄着自己的几根手指头,忍着心里的不愿意,“就是,你有室友,现在随便带人回来,是不是……不太好。”
“我没有随便带人回来啊。”盛淇方又一次回头,这次没有转回去,他稍稍皱着一点眉头,看着沛正的眼睛,“越文有时候也会带女朋友回来……我跟他说了,你是我男朋友。”
沛正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他恍恍惚惚的,又不太敢看盛淇方似乎带着不满的眼神,只能低下头去,绞着手指,最后哦了一声。
盛淇方把水关了,“过来。”
沛正听他的话向前迈了两步,盛淇方就拿还湿着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用审视的眼神看他,“我随便带人回来?”他把“随便”两个字着重咬了出来。
沛正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脑子还是发晕,说不出话来,只能摇头。但一动作,就立刻被盛淇方捏着下巴的手给固定住了,只好张嘴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没有,你不是随便……”
盛淇方含糊地嗯了一声,微微挑了挑眉,做了个满意的表情,眼里不满的情绪消了些。沛正再也忍不住,就着仰头的姿势踮脚去亲他。嘴唇碰到的时候,盛淇方稍微往后躲了一下, 又很快站定,扶住了沛正的腰。四片嘴唇贴着磨蹭,起初还算温情,渐渐得不知是谁先主动,还是伸了舌头。
推拉门哗啦啦得一阵响,沛正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盛淇方按着后脑勺抱在了怀里,听见越文在身后含笑道歉:“抱歉抱歉,我进来再洗个苹果,你俩一起呢,我给忘了。”他的声音慢慢远了,“好了,我回卧室洗,方儿继续。”
越文走了,盛淇方才慢慢松开沛正,但他的另外一只手还揽着沛正的腰,两个人没能分开多远,还是盛淇方一低头就能亲到的距离。
盛淇方拿大拇指给沛正擦亲湿了的嘴唇,脸上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异常的平静。倒是沛正,脸红的不像样,不知所措地抓住了盛淇方的T恤下摆。
“臊什么?我亲正正当当的男朋友,又不是亲哪个随便的人。”
沛正眼睛都要湿了,求饶似得说:“我知道,你没有随便,我知道了。”
“唔。”盛淇方在沛正的嘴角按了按,又低头轻轻亲了一下,“出去吧,等着吃饭,很快就好了。”
沛正嗯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又转回来,扒着门问盛淇方:“我能就在这儿吗?”
盛淇方想了想,“行。那你还是过来。”
等水开的时候,盛淇方就把沛正圈在身前,一脸严肃地握着他的腰,时不时低头在耳朵和侧脸上亲一亲,有时候还会一直流连到颈侧。
挨着灶台,沛正不敢乱动,盛淇方这样对他,几乎会叫他丧失全部的思考能力,呆呆的不知道如何回应。
三个人吃完饭以后,越文看电视,沛正洗碗,盛淇方去洗澡。等沛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听见客厅里越文和盛淇方隐约的说话声。
“这就送江诗丹顿那位吧?”
盛淇方嗯了一声。
“就知道你扯,一副守身如玉的样子,还说什么‘前男友’。”
盛淇方没应声,越文又说:“看着很乖啊,跟我没什么话讲,等你一回来,眼睛都长你身上了,离不开一样,你说什么就听什么。”
盛淇方低声说:“他不听我听谁。”
越文应该也是顾忌屋里的沛正,压下声音笑了几声,“可以啊方儿!”
“不过,你这有家室的人了,也不见视频打电话,就知道跑图书馆。怪不得人中途跑来呢,肯定是受不了你冷暴力,没安全感了。”
“我跟你说,谈恋爱啊……”
越文的话说了一半,盛淇方就开门进了卧室。沛正在门口站着,偷听被抓了个现行,拨拉着头发支吾了两声。
但盛淇方一点没在意的样子,只说:“把头发吹干。”
沛正赶紧答应说好。
等他吹完头发,盛淇方已经躺在了床的一边,在看手机。
沛正把灯关到只剩一盏床头灯,然后也爬上床,挨在盛淇方身边,抱住了盛淇方的胳膊。盛淇方用手背挤开他的睡衣去蹭他的肚皮,沛正脸又红了,缩了一下,又很快放松,让盛淇方摸。
“老公,明天早上有课吗?”
“有。”
“下午呢?”
“也有。”
沛正有些丧气,但盛淇方上课是正经事,他很快把不平压下去,“那我在家里等你。我今天浇了花,还把房间打扫了一遍……除了越文的卧室。厨房的冰箱顶太高了,够不着,所以没擦。”
盛淇方没说话,过了会儿,他突然放下手机,又关了床头灯,一掀被子压在沛正身上,就低头亲了上来。
沛正惊了一跳,身体有些紧绷,两个人紧紧贴着,盛淇方的呼吸洒在脸上,他又很快放松下来。盛淇方的手一点不客气地到处摸,从沛正的肩胛骨到屁股和大腿根,一点点被他摸了个遍。
周末两天几乎一直是这个状态,情欲强烈得不讲道理,挨在一起就做了起来。
沛正已经被摸软了,无意识间把腿盘上了盛淇方的腰,却听见盛淇方低笑一声,在他嘴角咬了下,沉声说:“今天不做,你这儿——”他的食指指腹按压在沛正收缩的穴口,“再做,这儿要受不了了。”
沛正的心早就软成了一团云,从在厨房被盛淇方圈着亲的时候,从盛淇方给他夹菜的时候,也从越文说盛淇方守身如玉的时候,更是从盛淇方默认似得说那一句“他不听我听谁”的时候。
盛淇方有多温柔,沛正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那糟糕至极的一年里,看似态度更冷、更能发脾气的盛淇方,才是最包容的那一个。
他的后悔一天强过一天,今天到了峰值。
盛淇方虽然说了不做,但还是压在沛正身上,多一半的体重都在沛正身上实打实压着。沛正就拿胳膊把他圈得很紧,小狗似得一下下舔盛淇方的嘴唇,他听见自己颤抖着小声说:“老公,我以后都听话,我听你的话,好不好,老公……”
“好。”盛淇方的腰卡进沛正的两腿间,一手捏着沛正后颈,一手固定着沛正的腰,低头轻轻地回应他的吻,“我知道。你乖。”
完结了。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