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改了又改
“喂?”
林开张嘴说话的时候才知道嗓子有多哑,他撑着爬起来,接电话的动作手比脑子快。
蓝牙耳机呢?他在床头摸了半天也没找到,Joke的声音传出来,很有精神,“哟,刚醒呢?”
林开在那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感受到身侧的男人转了过去,背对着他,这是林开是第一次比梁天珩先醒。他把手机音量调低,声音也放低,“我等会打给你,行吗?”
Joke也没什么大事,挂了电话,敏锐如他,发了一条消息——这么晚起啊,做完几点睡的?
林开看着弹出来的消息瞪大了眼睛!这这这……
【Joke撤回了一条消息】
——这么晚起啊,昨晚几点睡的?
原来是他太心虚,林开靠着后面的垫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再睡会吧。”
嗓音沙哑又混着鼻音,不太友善,林开侧过头,看到男人乱翘的黑发,下巴有新冒的胡茬,睡衣拉得松垮,露出来的锁骨处还留着一小枚吻痕。
原来他刚醒的时候是这样子的。
林开现在困意全无,梁天珩甚至还踢了一下被子,眼睛没睁开,背过身好像又睡着了。
Joke要和林开商量下周的万圣节,说小希和彭新已经选好衣服了,你打算穿什么啊?
去年万圣节,林开被mimi打扮成了小猫娘,两个人出去玩差点被拉去np,吓得半死,前半夜就逃回了公寓,在公寓里喝啤酒。
竟然都是去年的事了。一年里,他和梁天珩睡到了一起。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梁天珩还没醒。外面的阳光被遮光窗帘挡得严实,室内黑漆漆一片,只是林开饿了。
他推推梁天珩,一坨躺在那,怎么样都没反应,他心思活起来。碰碰梁天珩的头发,碰碰鼻子,碰碰锁骨。
林开的手指还悬在梁天珩锁骨上方,被攥住的腕骨传来温热的压迫感。他看见梁天珩喉结滚动,乱发间蹙着眉,“别闹。”
手还被抓着,男人还没睁开眼,“你饿了先起来,我五分钟后就起。”
林开上小学的时候,经常赖床,每次都说五分钟后起。五分钟又五分钟,一直到阿姨踩着点把他拎起来。他觉得好笑,他也会有起床气吗?
“好呀,我给你计时。”
他真的给梁天珩计了时,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才知道梁天珩为什么这么困,里面都收拾好了。浴缸是干净的,地上也没有水迹,林开的衣服洗好烘好了,他的脏西装放在脏衣袋里准备送洗衣店。他们昨晚乱七八糟在浴缸里又做完一次大概都要三点多了,他睡过去了都不知道梁天珩几点才上床。
他刷完牙,五分钟的计时到了,梁天珩没起。林开关掉闹钟,心情很好地去打开冰箱。他系上围裙,拿出鸡蛋和吐司。
梁天珩冲完澡出来就看到这一幕,林开穿着他的公司文化衫和睡裤,系着根本没用的围兜,一边打哈欠一边在往面包上放切开的小番茄。
大片的阳光在他面前,强烈,明亮,直接。
“早。”
“你终于醒了!”林开眯着眼看他,语气雀跃,让梁天珩忍俊不禁。梁天珩坐下来和林开一起吃林开准备的早饭——热牛奶和热吐司。
他睡晚了,还让小朋友用了他的厨房,给他做了早饭。
他平时不做饭,有一顿吃一顿。冰箱里除了一个格子里放着给林开留好的东西,就是啤酒和剩菜。
“诶,Ivor,你最近很累吗?”
梁天珩收拾完回到床上,林开又是朝着他那边睡的,他怕手机的灯光太亮,惊醒林开,总之没有立刻给自己定闹钟,于是起晚了。
在读书的那几年,闹钟一响他会立马起床,比谁都自律。更多时候,生物钟让他比闹钟先醒,但是他也从来没有关掉过那个6:30am的每日闹钟。
如果没有闹钟,又被吵醒……他不会让自己犯这样的错,可是他已经犯了。
“最近我睡太少,忘记定闹钟,sorry。”
梁天珩没有sorry的理由,林开就当他是在英国留下的口癖。
林开在怀念梁天珩刚刚赖床时露出的一些稚气,和他的气质太不相符。
“刚刚有人找你吗?”
“嗯,万圣节,我们在想穿什么去玩……”
梁天珩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日历,下周的周五是10月31号,他按灭了手机屏幕,嗯了一声,情绪不高的样子。
戒指磕在玻璃杯上,发出脆响,“明天我要飞深圳,带队去参加Jap的比稿会。”
这件事,林开也是略有耳闻,Jap一贯与另外一家公司合作,这次梁天珩亲自带队,压力很大,没想到他提早这么多就要出发,他戳破小番茄。
林开盯着番茄汁渗进吐司的气孔,“那祝你成功。”梁天珩礼貌地道谢。他们坐得举案齐眉,林开却觉得他一点也不懂梁天珩。
不懂他的温柔,不懂他的原则,不懂他突然显露的冷漠。
林开第一次在学院里见到梁天珩,他游刃有余地谈花卉,谈园艺。
他记在了心里,他和梁天珩开始这段关系之后,他误以为男人喜欢,偷偷看了一些视频,还打算送一小盆花,还没找到好的机会。他就知道梁天珩其实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只是他们老师喜欢。
一杯牛奶心事重重地喝完了。梁天珩问他,要不要喝橙汁。
他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梁天珩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他家冰箱里多了NFC的瓶装橙汁还有盒装的洗好的小番茄和其他莓果。
你对谁都这么好吗?林开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梁天珩年长他七岁,虽然他从来没有刻意地分享自己的阅历,没有在他面前对着什么东西侃侃而谈。林开想交谈的话题他可以倾听,他的困惑他会解答,他的泪水他不问原因就可以吻去。
好像无论他做什么,梁天珩都ok。他会给出他愿意给的所有温柔,林开不要也得要。更何况林开求之不得。梁天珩给的就没负担,简直是不遗余力。
他只好又说起万圣节,十分期待的样子。
“我告诉你——”
他捧着杯子,笑得开心,和梁天珩分享自己打算穿成一个南瓜,在万圣节。
梁天珩凑近看他挑的衣服,南瓜帽子和胖胖的南瓜连体衣,“我侄女万圣节估计也要穿这套。”林开就瞪大了一双狗狗眼,喂——
“有点可惜,看不到小南瓜了,那天我应该还在深圳。”
“你要去这么久啊……”林开听到自己的声音语调向下,他在不舍,没有立场的不舍。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很怪,他磕磕绊绊地找补,“那你要记得……遵守承诺。”
林开写东西逻辑很强,说话好像欠佳,梁天珩想了一下才知道林开说得承诺是什么。他果然很在意吗?
那他不介意解释一下。
“我可能在你这风评很差,我过去也确实有过一些伴,但我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
林开第一次听梁天珩谈到只言片语的过去,一杯冰的橙汁就这样灌到肚子里,橙子汁太冰以至于有些发涩,凝在舌头上。
“很好喝?”
林开点头。
林开可能是年纪小,一整杯冰的饮料都要空腹喝,他都怕林开胃不舒服。这些话咽下去,他淡淡地,“那提前祝你玩得开心,注意安全。”
说完这一句,早饭也吃完了,林开理应离开。
梁天珩送走林开,开始处理自己上午积攒的大概有几十条重要的没回复的工作消息,桌上还有没收拾的两个杯子。
他打电话给了保洁,林开一周来一次,保洁也一周来一次。这周他还约了一个收纳师。
不过,这周五林开要去过万圣节。他和王阿姨说,下周再来吧。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知道写小说为什么要大纲了,我还是太自信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写大纲。推进得好艰难啊……
梁天珩的温柔是他给自己按的壳子,林开很喜欢。